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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更新重生之女道士种田记 !灰暗的天空落起了雨,将萧条的城镇隐于一片烟雨朦胧之中,“淅淅沥沥”的雨声掩去了满世界的浮躁喧哗。
街上的行人,行色匆匆之余,面上神色是从来没有的沉重。
因为,怨鬼林突然魔气冲天……这阵仗,估摸是魔尊要出关了,今日,必然有一硬仗要打。
一众仙家修士大惊失色,纷纷带着弟子往那处去一探究竟,只留了千机寺的高僧御影和不多的弟子镇守。
他们相信,只要有御影这名高僧在,没人敢来千机寺惹事,那被九天雷劫劈得修为几无所剩的妖狐更是不成威胁。妖主都被收复,他们就不信没了主心骨的妖族还能倒腾个什么气候出来。
所以,这次他们走得很是安心。
“哼,这帮老东西,还真能放心得下。”
雨幕之中,手执烟杆的人,慵懒地斜躺在飞起的檐角上,瞟了一眼下面无所察觉的仙门弟子,神色间满是鄙夷。
“真是无聊得紧。”
千机寺内,正是打坐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便是从身旁取过一早落了不少漆的木鱼在手,“啵啵啵”地敲了起来。
“阿弥陀佛。”
……
雨,无丝毫停歇的趋势。
千机寺内,此时人烟寥寥,满寺的彼岸花因无人打理,枯败得厉害。
断裂的青石地板被冰冷的雨水冲刷得一尘不染,和着黄尘的泥水由高而低,顺着石板之间的缝隙,或是新成的沟壑,一条条,一汩汩地往下流去,与早已被雨水冲得有些淡的血水汇合,在巨大的土坑里积成一滩滩红色水洼。
有穿着木屐的人一步一步,不疾不徐,踩着一路的风雨向这处而来,然后停在了几乎快成了水池的坑旁。
风雨中,一抹泛黄的僧袍孤零零地飘摇,压低的伞檐抬起,露出一双满湛光彩的如画眉眼,那人,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下面的一切。
此时,土坑里的白狐双眼紧闭,身子无半分起伏,似早无了生命迹象,浑身僵硬地躺在水洼里,满身的伤口早被冰凉的雨水冲刷得泛白外翻,泛着死气,那一身高贵的白色皮毛也早已失去了光彩,被几乎快浸泡了半个身子的泥水弄得脏污不堪。
有人手臂粗的链子依旧将它的脖子牢牢套住,链子的另一端是拴在一刻了繁复阵法的青铜柱上,这阵法是东陵仙尊亲自布下的,据说除了他本人,谁也解不开。
谁也想不到,妖界的妖主竟是会落得如此狼狈落遢,像狗一样被拴在千机寺里,供世人观摩。
像一个标本,它就是仙族强大的显示。
而那早已与普通人无异,一步未曾离开的女子,好似早已被人遗忘,众人就任着她撕心裂肺地哭泣,不断地推着那没半分反应的白狐,哭得声音嘶哑,再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哭不出一滴眼泪,最后,就那么垂头跪在那里,再是无半分动静,像木偶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那木偶一般的眼珠子动了动,然后,出于本能一般,她抬头看着眼前的白狐,无措推了推它的脑袋……
“小师叔,你睁开眼……你睁开眼睛……呜呜……”嘶哑又无助的哭声却是很快被越见变大的雨声淹没。
土坑里的雨水越积越多,很快,白狐搭着的脑袋就被雨水淹没了大半,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女子慌了神,抬着狐狸的下颌将它的脑袋抬起来。
“小师叔……你醒过来,醒过来……”
再不醒来,雨水就会把你淹没了……
“小师叔,呜呜,你醒醒,醒醒……”
跌跌撞撞地,她不断地捡起周围的石块垫在白狐的头下,将它的头一点一点地垫起来,水位高一点,她垫高一点,再高一点,她再垫一点,直到雨水几乎将白狐的身子完全淹没,她再是找不到多余的石块。
然后,她就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雨水将白狐的整个身子淹没了。
“要,死了么……”
上面的人似乎终是看不过去了,将手上的红色油纸伞向着头顶一抛,那伞瞬间涨大好几倍,为三人遮去了头上的雨水。
土坑里的人转头,就见那人素指一划,头上的纸伞突然泛出一道让人浑身舒畅的暖光,打在她和白狐的身上,等她再转过头去时,就看到小师叔身上的伤口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而脚下的土地,像活了一般,外翻的土壤自动回填,断裂的青石地板重新拼合,眨眼之间,一切完好如初……
看着脚下重新变得平整的青石板地和那迅速散去的雨水,花朵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来人,动了动早已冰冷得发紫的嘴唇,良久才吐出三字:“为什么?”
明明在雨中,那人泛黄的僧袍却是未见半点湿迹。
“阿弥陀佛,施主借了我冥界的‘魂灯’,如今该还来了。”
“……”他做这些,就是为了向她要“魂灯”?
见她愣愣地站在那处发呆,那人又向前几步,向她伸了手。
……“那东西待在我的袖里乾坤,我现在取不出来。”
“哦。”
和尚眨了眨眼,突然似想起什么,执起她被套了金圈圈的手,抬手对着那圈圈一拂,待上面一排排复杂的梵文闪过后,他抬头看向她道:“你再试试。”
何需他再问?那梵文闪过之后,花朵明显就感觉到原本滞于体内的灵气开始迅速流转,原本始终阻滞的经脉瞬时通畅……
她没多说什么,很快从袖里取出了那早灭了的青铜魂灯,像扔破烂玩意儿一般给扔了过去,“喏,原物奉还”。
然后,她再是不理身后的和尚,转身向着拴着小师叔的铜柱走去,很是鄙夷地看了一眼那对她来说无丝毫难度的阵法,三下五除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是解开了……
看着那“东陵仙尊”自诩只他能解开的阵法就这样被一个丫头片子轻易解开,和尚抽了抽嘴角。
“你知道这链子怎么解开不?”
这链子可难住花朵了,她苦锁着眉头看向和尚求助。
“可用这个试试。”
和尚虚空一拂,想都不想,直接扔了一把刀过去,待花朵看清那刀的样子,整个人都惊住了,“你……”
“阿弥陀佛,小僧今日将此物归原主,你我之间,再不相欠。”
……
“施主回去之后,可多关心一下你的狗。”
“……”
“这位施主本就修为未曾恢复,今日又受这九天雷劫,已是动了根本,最好静养个千八百年……”
“……”
那禁锢修为的链子一斩断,墨离便是变回了人形。
此时,花朵正是打算要背着小师叔离开,听着背后人这么一说,便停了步子,将身上的人放下,在和尚没反应过来之际,已是左勾拳右勾拳揍得那人满脸的鼻血。
对着那人骂了一句“神经病”,她才似没事儿人一般,背着自家小师叔往回走去。
却是还未走出多远,便是看见远远的,有些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你是要挡我去路?”
那人摇摇头,身子一侧,让开了道。
与那人擦身而过时,花朵抬头看了他一眼,她记得,这人好似仙云门大弟子,陆惊尘。
她突然觉得,她遇到的好多人都是她所读不懂的神经病!
千机寺的外面,花朵见了满地的、被雨水冲刷得冰凉的尸体,其中有不少是妖族的,而更多的是那些凡尘弟子的,视线在那些尸体上扫了一眼,花朵终是明白了,为何千机寺内如此空荡。
被缚住修为的她,却是从始至终,什么动静都未曾感觉到。
不远处停着一辆满缀琉璃珠帘的金漆马车,一手执精致烟杆的华服男子正是微微抬着下颌,半眯着眼眸慵懒地看着远处的天空,满脸享受地吞云吐雾,满世界的杀戮,满世界的雨声嘈杂,似是都与他无关。
“罗白。”
听着这声,那人才斜过眼眸瞥向花朵他们的方向,唇角勾了勾,“哟,我还未来接驾,你们就自个儿出来了?”
抬眼瞧见花朵背上正是昏迷不醒的人,他挑了眉眼,“啧啧”道:“想不到主上也会落得如此下场,真是难看呢。”
花朵明显是听出了这人话语里的讽刺,瞬时蹙起了眉头。
还未待他开口,那人就突然冰凉了笑意,衣袖一拂,便是上了身旁的马车,对着赶车的猫六命令道:“本少爷乏了,打道回府。”
不是专门来接主上的吗?这为何……猫六有些不解地看了看两边的人,在罗白发怒之前,身子一颤,却是终究不敢违命,赶忙一甩马鞭,赶着那匹自家主子为迎接主上专门挑选的黑色骏马,缓缓向着来路而去。
待两人的身影彻底抛在老远之外,罗白才捏着烟杆挑起车帘的一角,看着外面一片烟雨迷蒙,眼里全然是无趣,“为个女子,竟是将一身的本事废成这般,哪里值得我罗白去追随?”
他要追随的,是这三界的最强之人,当然,除了那高高在上的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