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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更新炮灰手札 !乡下庄子过年,没那般多花样,张灯结彩的没见着,贴个门联是没少的。
也不像在现代,里里外外的门都得贴上,光是贴了院子门,瞧着有了红色也喜庆了。
桂长生也是大年三十,下午才去的老先生那边买门联,镇上的卖门联的贵,她之前想买,后想到胖婶说了去老先生那边买又便宜些,就托到了现儿才得空去。
赵家村那边路不远,就几里路,到了赵家村一打听很快便找到了老先生住的院子。
院子是个土砖院子,大门紧闭着,门上早早的贴了门联,虽不认得门联的字,却是瞧得出这是一手好字,工整大气。
人话看字如看人,大气之风的字迹,说明这人也并非是拘于小节的人。
到了门口,桂长生便敲了门,等了一会才听着门里传来了妇人的问话声,桂长生答应了一句,说是来买门联的。
开门的妇人上了年岁,浑身上下收拾的干净利索,黑白灰发梳的一丝不苟,用布带子绑着缠绕在脑后。
身上穿着青色厚实袄子,衬得人面发圆。
妇人开门,见着人倒是和善,道。“姑娘要买门联呢,快进来。”敞开一扇门,将人引进了院子。
进了院子才见着院子里边的景象,院子里收拾的干净宽敞,过了院子便是堂屋,这堂屋就不是他们屋里那般的堂屋了,后面还有里院子。
虽是个土砖院子,也是二进门的院子了。
大堂是用作教学生的,堂中摆放的长坂桌子已经有了年头,稍微的长条凳子也一并放着,大堂中央挂着一幅字画。画的是鲤鱼,虽是墨画,还是能看得出。至于旁边的题字是啥意思,她就看不懂了。
在乡下庄子还能见着这等摆设的地儿。也实属难得,难怪,方圆十里的乡亲们也都格外的敬重着老先生。
妇人让桂长生先在大堂坐会,随后便进了后面的院子,听着后面传来的说话声一阵后,又见到妇人拿着一副叠放好的门联走了出来。
桂长生见着,连忙递了银钱过去,一副门联从老先生这儿买也得十文钱。镇上少说得十五文。
买了门联,桂长生便回去,走到门口,又想了起来,转身朝妇人笑问道。“婶子,不知晓送娃儿上这儿识字,得多少学费?”
听得这话,妇人打量了桂长生一眼,道。“一两银钱一年,自然也不算上笔墨纸砚。这都得靠学生们自个屋里买上。”
一两银钱,桂长生还以为更少呢,先前听得墩子娘说要送了墩子和二娃来。可也是下了血本了?
见着桂长生面色犯难,妇人又道。“这一月两月的,都由了你们自个屋里做主,也不是说非得上这儿来学一年。”
桂长生点了点头,原来是这般,她就说墩子娘咋那般舍得,道谢过后,便赶了回去。
学费这般贵,乡下庄子的人想送出个学子来也不容易。更何况大伙都知晓着,学子寒窗苦读也未必能上京中举。
想一想都是觉得前途渺茫。若是没闲钱的,谁又会去花费那般多银钱来送出个学子。
就是考个秀才出来。才能做先生,不然没名头,即便是在乡下庄子也难混得起头。
桂长生想到,若是送了三郎和五郎来私塾,一年是二两银钱,还不包括笔墨纸砚,自然也不在私塾吃喝,还得回来吃饭。
心里打算打算一翻,也就得看开年过后了,她是想,送私塾也得趁早送,五郎还行,三郎已经不小了。
今儿是大年夜,桂长生买了门联回来,就弄了面糊糊糊上门联贴好,这才喊了四妮和三郎进厨房忙活。
大年夜就自家人吃上,蒸个腊肉,再用大白菜的梗子切成片片来炒肉,又泡了干菜切碎来煎个大蛋饼,又是蒸面鱼,再加上炖鸡,一个大白菜,外加肉沫汤,摆上桌也是丰富的很。
一年到头也就吃得两回鸡肉,买只鸡回来还得花一角银钱,上回杨氏生辰,一只两三斤的鸡上桌还不够一人两块的。
末了,五郎睡觉还在砸吧砸吧嘴,说着好吃。
今年大年,自是不紧着了,鸡腿分了五郎和四妮,鸡翅腿分了杨氏和三郎,桂长生倒是吃了鸡爪子,在现代,过年吃鸡爪,那叫抓钱手,老一辈的都爱兴这个。
她年幼的时候,爱吃鸡爪子,不过因为年幼,母亲也给她鸡腿,她就不乐意,后来一听,她还小不会抓钱让大人吃。
其实啊,说来说去,就是将好的都给小娃儿吃,不过说法还是说法也是个好意味。
吃了大年夜的团圆饭,还得守岁呢!
桂长生收了碗筷,就架了火炉,将大罩布罩在桌上,火炉放在了下面,又去拿了零嘴,点心出来摆上。
听杨氏说,大年夜到了半夜三更时分,得在院子里面烧个火堆子,亮一会,刚开始还不明白,后来想到,在现代大年夜的十二点不是都放鞭炮。
在这边古代没有鞭炮的说法,自然就不同了,也是要守到烧了火堆子后才能去歇着。
守岁,五郎可受不住,大半夜的又没人玩耍,到了时候,瞌睡来了,脑袋瓜子一点一点的,桂长生瞧着他实在撑不住了,将人拍了拍,抱着进里屋去睡着。
四妮和三郎也是哈欠连连,杨氏每年都守岁,自是熬得住,就是看她双眼都合上了,一会又睁开来。
“娘,你和四妮进屋去歇着罢,俺等会烧火堆子就成。”
杨氏自是乐得桂长生守岁,点了点头,和四妮进了里屋去,三郎瞌睡了一会听着桂长生说话,又惊没了。
两人围桌子坐着,谁都没吭声,桌上零嘴吃了大半多,这会瞌睡来了,也吃不下,晚饭本就是吃的饱食。
没现代的那些娱乐,桂长生也是待的无聊,三郎揉了揉双眼,抬步去了里屋,桂长生还以为他是要去睡了,也没吭声。
等三郎再出来,手里抱着个包裹,可不就是上回他受冻拿回来的包裹,现儿瞧着,桂长生才想起来,当时忘了这茬没问道三郎。
见三郎抱着物什出来,桂长生也没问,三郎将包裹递到了桂长生跟前,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根手工粗糙的簪子,手指头的伤口没出血但口子却是外翻着。
一递过去簪子瞧的格外显眼。
桂长生瞧着物什,微微一愣,先是将三郎手里的物什拿开,抓着他手指看了看。“咋好端端的伤了?”见着伤口上还沾着污秽,赶紧的进了厨房去用碗舀了热水过来。
三郎瞪大了双眼,自家嫂子的反应确实是让他有些失落,还来不及说道,却被桂长生拿着受伤的手指泡进了热水里,热意带着刺痛感,好一会后,桂长生才让他将手指伸出来,拿了帕子仔细的将伤口上的物什擦拭去。
后,又剪了一块干净的布条子过来,给三郎包扎上,手指尖的伤口是好的快,但也疼人,手天天要用不是。
三郎皱着眉头,将包扎好的手收了起来,方才见着还有话想说,现儿一脸的失望垂着脑袋也不知晓在想啥。
等桂长生去倒了水,坐了过来,才看向了桌上被她放到一边的小木棍子,着实是不知道这玩意是干啥用的。“三郎,这是啥?”
说着,一脸疑惑的将小木棍子拿在手里看了看。
听了桂长生问道,三郎简直是一口气憋在心里没处发,半响过后,脸色发热,既尴尬又难为情,道。“那是...那是木簪子,俺不会那手艺就捣鼓成这般了,是送给嫂子的。”
桂长生本还想嗤笑一番,以为三郎有玩耍的性子,听了这话,刚上扬的嘴角僵硬了下来。
簪子吗?虽然瞧的不像,但小木棍子是被打磨了一番,摸上是有些粗糙却听三郎说了是簪子后,才觉着越看越是有点像了。
见着桂长生不说话,三郎又将包裹打开,将里面的袄子拿了出来。“这是俺去馆子忙活得的银钱买的,娘和俺们都有新衣裳穿,唯独嫂子没给自个买。”
桂长生看着袄子,又看了看手里的簪子,一时半会的愣了神,没由来的,眼眶一红,心里涌起了一股欣慰。
“嫂子...”三郎垂头不敢去看自家嫂子,紧张的坐着的双腿发抖,桂长生越是不吭声,三郎越是紧张的害怕,生怕嫂子不喜欢啥的...
桂长生擦了擦眼泪,应了一声。“多谢三郎为嫂子买的衣裳。”在这个屋里也算是努力了大半年,虽是知晓杨氏和屋里几个也都对她好,可总觉着空荡荡的。
“不用谢,嫂子喜欢就成。”三郎黝黑的脸火烧的发烫,说完紧着跑去了院子。“俺去架柴堆。”
桂长生的话不多,但三郎心里还是有些失望,虽是见着她收下了,可早先和自个想着的完全不同,心里岂会不失落?
瞧着嫂子那神情,估摸着,也不过是将他的心思当成了弟弟送嫂子物什罢了,越是这般想着,眉头皱的更紧。
桂长生可没想多,又怎的会知晓三郎那般心思,毕竟她在现代还真是没被人追过,现代和古代的男人又不同,三郎又比她小还没长成个人,若是换个比她大的,或许就不一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