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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更新炮灰手札 !桂长生都未能来得及跟樊凡再说道别的,樊凡便追着那人的步伐而去,偌大是太原山又恢复了寂静。
除了风吹草动将那坟墓前烧起来的纸钱烟灰一点点伴着风飘散而去,便只剩下一片寂静。
桂长生返回赵叔坟墓所在的地方,先是祭拜了一番后便直接下了山,在山脚下等了许久也没见着栓子返回来。
没过多久,天空中便开始乌云密布,天色也逐渐的昏暗了下来,风也越来越大,在山脚下不远便是上的官道,这周围没见着居住的人,路上的行人更是没踪迹。
先前还是朗朗晴天,这风雨也是来的突然,桂长生没了法子只得上官道往来昌城那边去。
走了没一段路,伴着雷声雨唰唰的下了起来,桂长生下意识的抬手放头上一挡,快步朝前面而去。
雨下的大了,桂长生都寻不着避雨的地儿,倒是走了一阵便见着了前面朝这边过来的一辆马车。
“东家,快上马车。”栓子顶着风雨急着赶了过来,往来昌城那边本是有村子的,可他送了那将军夫人过去,才知晓,前边不远的村子里边居住的人寥寥无几不说,更是落魄的不成样,村里的屋舍许些都是空置着,他也是想着那将军夫人带着人诸多不便,便将人送远了些,过了几个村子才到一个小镇。
桂长生也不多话,连忙上了马车,这才避了那豆大的雨滴打在脸上的生疼。
“栓子,先别赶着去长陵了,找个离的近的村子落落脚。”这般大的雨,赶着去长陵不下雨也得半日,下起了大雨,迎雨赶路,更是耽搁了。
栓子点了点头,又将马车调了个头,道。“东家,前边那村子能去避雨,就是村里的人不多,倒也不碍事。”
桂长生应了话儿,栓子便赶着马车往前边而去。
如栓子所说,前边的村子的确是没甚的人居住,马车进了村子后便随意找了一处屋舍停下,两人下了马车便站在了屋檐下,那雨下的可大,里边的坑洼很快便积满了泥水。
太原山这边桂长生是头一回来,对这边更是不甚熟悉,自也不知晓这村子叫甚的名儿。
“唉,这雨下的,估摸着是一时半会停不了。”天还是昏暗着,大雨磅礴说来就来了,等雨停了,赶着车去长陵又是耽搁了下来,即便是走官道也是不好走。
栓子送了徐嫣去那边小镇一来二去的耽搁了一两辰时,现下又过来避雨,这雨是下到了天黑都瞧着不会停下。
听了这话,桂长生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浑身已经是湿透,即便是在这等天儿,浑身湿透也是冷人。
“今儿晚上怕是要在这村里歇一宿。”桂长生说罢,便朝身后的门内瞧了一眼,这屋舍看上去是废弃许久了,门破烂的也没人修整,院子里边更是一片狼藉,里边的几间屋子的门倒是关着的。
这院子倒是不是土砖院子,而是青砖院子,院子不大,里边瞧着也就是几间屋子,院墙圆形设的遮雨走廊,若不是院子中一片狼藉,修整出来可也是让人瞧得上眼的居家小院。
看完这些,桂长生抬步便朝里边走去,栓子瞧着她进去,便道。“东家,俺将马儿牵去躲躲雨。”
“去罢!”桂长生应了一句便进了院子走在了走廊上。
栓子牵着马去了另一处,说起来这村子可不比他们那边的村子,先前杨家村还没现下这般光景时,不说青砖院子少见,土砖院子修的好的也没几户人家。
而桂长生下马车站在屋檐下也注意到这村里的院子几乎都是青砖院子,不过是下着雨也瞧不大清实在。
村子里边这般好的光景,为何就没甚的人居住呢?
桂长生有些疑惑,似乎又想到了甚,顺着走廊走过去,等到堂屋门前时,里边突然传出来的动静将她吓了一跳。
虽下的雨,细微的动静听不大清实,可方才里边传出来啪的一声,像是物什打破的声儿还是听的真真切切。
桂长生听着里边有动静,难道这院子是有人居住的?想到这,便伸手敲了敲门,道。“可有人在屋里?”
敲了门,说了话,却没听着屋内有人应答,桂长生皱着眉头,手稍微一用力,门直径就打开了。
门一开,里边便传出一股熏人的臭味,那味道并不是腐烂的味道,而是物什堆积太久有些发霉还伴着一股...
屋内有些昏暗,门一开,桂长生第一眼压根就没瞧清实,等缓了一会后才瞧着,这堂屋也并不是堂屋,而是人居住的屋子。
屋内有张床,床上挂着陈旧的帷帐,帷帐上边还隐隐的能见着蜘蛛网在上边挂着。
再打眼往地上一瞧,地上有一片摔烂的瓷碗碎片,桂长生稳了稳心神,却是不大想再踏进去。
但心里又格外的好奇,便忍不住迈着双腿进了屋子,屋子内的摆设都蒙上了一层灰尘,倒是也有几处地儿上边的灰尘只有薄薄的一层,看来这地方不久前还有人居住的。
床前还摆放着一双鞋子,鞋跟都给踏没了,桂长生站在一步之遥,开口道。“可是有人?”
话说出声半响也没见着人回答,好一会后,帷帐内传出了一声无力的咳嗽声,听这声儿,似是个妇人。
桂长生被这动静弄的一惊一乍的,哪能心里不紧着。
“谁啊?”帷帐内传出老妇人的声儿,接着帷帐内便伸出了一只枯木般的胳膊,将帷帐掀起一角来。
桂长生便道。“我是外来人,因外边下大雨便进来借此地躲雨,若是有叨扰之处,还请见谅。”
听了这话,妇人倒是微微颤颤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将帷帐倒是拢了起来,是个蓬头垢面的老妇人,看上去是有疾在身。
而这床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也让人有些忍不住皱着鼻子。
老妇人双目混浊,瞧了桂长生一眼,又是一阵咳嗽不止,缓了好一会才缓了过来,指了指屋内的椅子道。“没甚的叨扰不叨扰的,这村子里难得来个人,若是不嫌弃,尽管随便坐,老妇身子不舒坦,倒是不能好生招待一番。”
这话说的随意,可听在桂长生耳里却感觉到了悲凉之意,说是随便坐,她浑身还是湿透着的,坐也坐不安生,就搁这儿站了一会,地面便有些水珠。
“我方才进村子时的确是没见着甚的人,也是瞧着好些屋舍似没人居住,这村子里边的光景可比一般村子好得许多,为何人却是寥寥无几呢?”桂长生是好奇这事儿,当下便问道出口。
老妇人也是难得有人说得上话,听了这话,也不嫌桂长生一个外来人进入自家院子还问道这些。
“姑娘是有所不知...”老妇人说着坐正了身子,双手摸了一面,道。“这村子原本可是有名的樊家村,樊家好些年前出了个将军,樊家村也是一年比一年光景好,倒是十几年前这有名的樊将军满门抄斩后,樊家村也没落了。”
老妇人神情有些恍然的说着,顿了顿,又道。“樊家村的儿郎自幼便练着拳脚功夫,只为成为樊家军,十几年前啊,打仗了,樊家村的儿郎们个个上了战场,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过。”
说完这话,老妇人浑浊的双目内闪起了泪花,如今孤零零的一人在樊家村就为了等着自家儿回来,可这些年过去了,音信全无,即便是人死了,总得寻回尸首,可也听说,上战场都是抛头颅洒热血的地儿,多少人葬生在战场上。
桂长生倒是没想到,这村子竟是樊家村,也就是说,是樊家老祖宗出身的地儿,也难怪村里的光景比一般村子更是好得许多。
想来,若是樊家当年没出事,樊家村也不会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想想也是知晓,若是当年来过樊家村的人自也是一派祥和之地。
老妇人的话说完后便没再开口,外边的雨还在不停的下着,天色也越来越暗,栓子后边进来,桂长生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便出了去,老妇人说完那些话后慢慢的睡了过去。
栓子也是有些奇怪,没想着这院子里边还有人居住,出了来才道。“东家,今儿是真得在这村子落脚了,外边的雨都不停,俺方才去了几户人家敲了门也没见着有人在。”
桂长生点了点头。“今儿夜里就在这院子歇一宿,明儿再去长陵。”说完
这话,又接着道。“先找找这厨房里边有甚的该用上的,顺带的将这院子收拾一番。”
栓子是干体力活的,男儿身子骨健朗比不妇道人家,听了这话便去收拾收拾一番,厨房里边冷锅冷灶,虽不是荒废了,可也是没见着半点吃食。
一场大雨将这樊家村洗刷了一遍,桂长生不知晓是不是错觉,总觉着这场雨与樊家一案平反后有些相衬。
可当年上战场的那些樊家村的二郎们,却是再也无法回来,如今还留在樊家村的人更是寥寥无几,那些人多半也是上了年岁的老人。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