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女人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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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林的密度渐次稀疏，伏波告诉她就快走出森林。

    米粒开始振奋。相比险死还生的森林来说，人类社会此刻显得无比亲切。

    看得出，伏波的心情同样不错。两人放慢了脚步，兴致高昂地聊天。两人来自不同的星球，或许还来自不同的时空位面，彼此都存着无数的疑问和好奇。

    “其实，真正的女人相比男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除了地球的地理、人文、社会之外，伏波对地球的女人特别感兴趣。

    “很多啊，比如声音啊，身材啊，长相啊什么的。”

    伏波似乎有点儿失望：“可是这些对伎来说也不是不能实现的。”

    “如果非要说，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生孩子了。”

    “生孩子？”伏波喃喃自语，“这么说，传说是真的。”

    米粒好奇地问：“什么传说？”

    “传说真正的女人是能够生孩子的。”伏波微笑，“不过，我很好奇，女人是怎么生孩子的？”

    关于生孩子的基本常识，米粒倒是称得上精通了。想当初姐姐怀孩子的时候，颇多周折，流过产、保过胎，一家人跟着紧张担心，连带妹妹米粒都成了孕产知识专家。

    面对伏波的十万个为什么，米粒竟然都能一一解答。只是，让一个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女孩子向一个漂亮得过分、并且对自己表白过的男人普及生理卫生常识，某些时候总是有些别扭的。比如：

    伏波：“女人生下的孩子还会有基因缺陷吗？”

    米粒：“至少不需要基因养护液，吃好睡好不生病就能健康长大。”

    “那么，孩子是怎么钻进女人肚子的？”

    “咳咳咳……这个问题还是以后再说吧。”

    “是不是跟**有关？”

    “可以这么说吧！”

    “女人的**到底长什么样？”

    “咳咳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男女有别，你还是别问了吧！”

    “你就说说跟男人的**有什么不一样好了。”

    面红耳赤的米粒搪塞道：“那个，我也没看过男人的**，怎么知道不一样在哪里。”

    “哦，这个很简单。”

    伏波霍然褪下长裙，露出白皙有力的紧致肌肤。毫无准备的米粒目光不期然地落在了那八块腹肌上，然后无意识地往下移动——

    “啊——”她后知后觉地尖叫一声，举起手捂住了眼睛。

    伏波坦然得很：“我付出这么大的牺牲，你到底看清楚没有？”

    “不看不看，男女授受不亲，我又不是女**。”米粒语无伦次。

    “只是科学的研讨而已。”

    米粒慢慢地睁开眼，微微张开手指，从指缝中羞羞地看出去，只瞟了一眼就立刻收回。

    “好啦好啦，我看清楚了。”

    男人很怀疑：“你真的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再清楚不过。”她的脸色已经变成猪肝色。天啊，乖乖女米粒什么时候做过这么丢脸的事情，一天之内全破功了。

    伏波优雅地套上长裙，说：“好吧，换你了！”

    “啊，换我？”

    伏波面不改色，慢条斯理地说：“你刚刚看过我的**，公平起见，也该让我看看你的女儿身吧？”

    米粒一蹦三尺高：“不可能！又不是我想看你的，你的……那个，如果不是你强迫人家看，我，我才没有那个恶趣味！”

    伏波眨眨眼，笑道：“之前你好像说过：根据你们地球的风俗，女人如果被别人看见*，通常就要嫁给那个人。”

    “所以说啊，我怎么可能随便脱衣服给你看！”

    “那就没办法了，只好我委屈一下嫁给你好了。”

    米粒目瞪口呆：“可，可是，你是男人耶！”

    “你忘啦，我已经被大律院判决为女人了。”

    一瞬间，米粒有想找块豆腐撞死的冲动：“喂喂，戏弄我很好玩吗？”

    伏波不解：“我怎么戏弄你啦？你结婚了吗？”

    “还没有！”

    “我也没有，所以我们结婚不存在任何法律上的障碍吧！”

    米粒盯着伏波，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于是只好说：“我对结婚对象的要求很高的。”

    “哦，都有些什么要求？”

    米粒哑然，她哪里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是顺口说说的。

    伏波却追问：“或者也可以说说，你们地球的女人喜欢什么样的结婚对象。”

    米粒脱口说出某个大学室友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有车有房，父母双亡。没心没肺，我做宝贝。”说完以后就很后悔，这句话开开玩笑还可以，认真说就太不着调了。

    刚想解释解释，伏波已然开口：“我们南星人都是向圣地申领来的，虽然有所谓的家族，不过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父母。至于房子，不知道你想要多大。我有一座小庄园，有丘陵有河流有农庄还有花园，你会不会喜欢？”

    米粒脚下一滑，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这还是小庄园？单凭这口气，就是红果果的土豪啊！

    伏波扶起米粒：“扭到脚没有，我背你走吧！”

    “不好不好，再说我并没有扭到脚。”

    “不是说要把你当做宝贝吗？从现在开始如何？”

    米粒干笑两声：“可是也太突然了，你没道理突然喜欢上我吧！”

    伏波十分认真地说：“男人喜欢女人天经地义，你是南星唯一的女人，不管我怎么喜欢你也不为过吧？”

    “说得也是哦。”米粒心虚地拉拉马尾辫，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个，能不能请问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吗？以后告诉你。”伏波笑笑，坚持把米粒背起。透过薄薄的纱裙，伏波宽阔的肩膀和匀称的肌肉散发出令米粒脸红的热力。

    “看，我们走出森林了。”伏波说。

    米粒解除花痴状态，抬头看去，然后，然后就傻了：森林之外是一片广阔天地——一片广阔到看不到边际的大海。除了飞翔的海鸟和哗啦啦的浪花，海面上什么都没有。

    “伏、伏波，”米粒结结巴巴地说：“我不会游泳……”

    伏波的嘴角高高挑起，勾勒出一弯动人的微笑：“游泳是我的长项，以后让我教你好了。”

    “可是现在怎么办？”米粒瞪大眼想：难道要上演鲁滨逊漂流记了吗？

    “现在嘛，不知道米小姐是否赏脸，愿意登上我的座驾呢？”

    座驾？米粒顺着伏波指示的方向看去：在两人左侧不远、树林边缘的空地上矗立着一座童话式的两层小城堡，奶黄色的墙壁与天蓝色的屋顶显得异常梦幻。

    “这，这是座驾？”

    “是啊，不是说要有车有房吗？这就是我出行世界的飞屋，我想大概应该等同于你们地球的汽车吧。”

    飞屋里走出两名衣着考究的人，径直迎上前来，走到伏波面前深深地躬身：“大人，请恕属下失职，竟让大人亲身犯险。”

    伏波淡淡颔首：“不是你的错。时间要紧，我们赶快出发。”

    “是。”两人从头到尾目不斜视，也无一句废话，仿佛眼前根本没有米粒这个人。

    伏波殷勤备至地行礼，一派贵族风范：“米粒小姐，请！”

    米粒东看看西瞅瞅，感觉眼前的一切如梦幻泡影，全无半点真实性可言。那座被称为飞屋的小城堡竟然眼看着旋转起来，底座朝天，不对，是天空跑到了脚下，这个世界真是奇怪啊——思绪到这里猛地中断。

    发誓要展现女人骨气的米粒很没有骨气地一头晕倒在地。

    米粒清醒的时候，感觉非常地温暖，好像在春天最舒适的温度下，盖着一床薄被，躺在最软和的床上。她闭着眼伸了个懒腰，身体不受控制的轻微晃荡着。

    她睁开眼，正好对上一双湖水般深沉的绿眸。

    伏波笑得那么魅惑：“你睡得好沉、好可爱。”

    他炙热的气息甚至喷到了米粒的脸上，米粒脸红了。她赶紧翻身下床，这才看到伏波已经脱掉裙装，换了一身白色长袍，金发披散在他的肩上，俊美如他散发着天使般的光彩，简直令人要窒息了。

    米粒赶紧移开视线，装模作样的到处打量，以掩饰自己的心跳加速。

    这是一个方正的小屋，装饰极其简约，却很考究。地毯是某种不知名动物的皮拼成，柔软而暖和。一张铺就天鹅绒的宽敞睡床摆在屋子正中。墙面仿木材而建，其上挂着几幅小画，十分精致。此外还有两个漂亮的嵌入式橱窗，一个里面摆放着几本书，另一个放着数瓶看起来十分高档的酒以及小巧的酒杯。

    “急着让人来接我，飞屋没怎么布置，略显简陋，希望你不要嫌弃。”

    “咳咳，”米粒被口水呛住：可不可以不要说这些让人羡慕嫉妒恨的话，我米粒一介小人物感觉有些杠不住啊！

    虽然不太懂得小画和酒的价值，但米粒看得出伏波是个讲究生活品味的人。啧啧，这可不像是一个土豪的作为。就这气派，就这风度，就这口气，估计威廉王子也不过如此。

    米粒推开窗户向外张望，大吃一惊。

    整间屋子正在半空中飘飞，触目是绵延不绝的崇山峻岭，脚下一半是森林，一半是大海，随着大地的形状波澜起伏，远处云海绵绵，太阳的金光照射在白云上，渲染出一层金边。一只鸟儿跟飞屋齐驱并飞，米粒甚至能看到鸟儿拍击的翅膀下小小的绒毛。

    《迁徙的鸟》，米粒第一时间想到了这部雅克·贝汉的唯美之作。

    她情不自禁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叹。

    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森林大逃生之后，立刻就是童话城堡以及王子一般的告白者。生活啊，简直就是一部要人命的过山车。

    伏波站在稍后的位置，欣赏着米粒纤细的身姿。他还记得她晕倒时，他触摸到了极其柔软、细腻的肌肤，其上有任何一丝伤痕都会叫人觉得无法容忍；她轻巧的身量对他毫无压力，令人忍不住想一直抱她在怀；她的发丝如婴儿般柔顺；她的红唇有无法言明的磁性……

    这就是女人，传说中令人迷恋的女人，这世界的唯一一个女人！

    面对她，他心中总会忍不住激荡、冲动，非得深深地呼吸、竭力地控制，才能勉强将自己控制在正常的状态之下。

    他立在她身后，气息在她耳边轻轻地吹拂：“你真叫我担心害怕。”

    “啊，为什么？”

    “我很怕别人会发现你的秘密，趁我不注意一下将你抢走。”

    米粒偏过头去，刻意忽略伏波的眼神问：“你不是说可以保护我吗？”

    “是，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也要学习一些保护自己的技巧才行。”

    伏波教她穿宽松的衣服、裤子，戴一顶大檐帽，用一种药水擦拭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令其显得粗糙发黄，走路、做事的时候动作尽量粗犷一点，还有在人前保持沉默——是那种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能发出任何声音的沉默。

    米粒对着镜子旋视阿拉伯风格式的新造型，感觉十分新奇。她努力装出三八婆的样子，两腿像圆规一样站立，双手叉腰。由于药物的紧缩作用，皮肤显得皱巴巴的，整个人一副倒霉相。

    但是伏波还不满意：“不要笑，最好什么表情都不要有。”

    在他看来，米粒浑身都是破绽。之前不注意尚不觉得，现在仔细看去，她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一颦一笑与南星的“女人”差别很大。相比之下，那些刻意的媚笑显得格外矫揉造作，令人恶心作呕。

    米粒则在哀嚎：“我又不是木头人！”

    伏波笑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最好谁都不会注意到你，那样就真正安全了。”

    笃笃笃，有人在外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