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0 回马枪（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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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三百名近卫骑兵的簇拥下，胖子策马进入满是伤痕累累的斯特莫尼多堡，

    目光所及，也不由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浓烟滚滚中坍塌的巨大城垣，就像一张大开着，却默默无声的嘴，将眼前战斗的残酷述说的淋漓尽致，

    就是胖子也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巨大的缺口，

    可想当时是在何等境地下，雷神兵们才最后决定将整段城垣炸塌以缓解攻城的压力，

    “你辛苦了！这笔血仇，我们一定会报！”

    胖子从马上下来，一把扶住前来拜见的胡图艾玛近乎虚弱的身体，简短的一句话，将胡图艾玛脸上的悲愤抹去，在他的身后，只有寥寥不足一千人左右还能站起，其他的人都只能躺在地上，但他们的目光依然炙热，可以想象，如果诺德人还在继续进攻，他们会一直激战到最后一个人，

    短短的2个小时里，胡图艾玛的雷神旗团凭借6千人的部队，正面迎击诺德3万精锐，全旗团战后统计死伤5394人，战损比超过六分之五，

    在他们的顽强抗击下，兵力占据绝对优势，被誉为诺德近卫军的诺德第四军团，也遭受难以想象的重创，短短的两个小时，对于诺德第四军也是一场难以相信的噩梦，激昂的战意和诺德军队特有的顽固，让他们的死伤简直可以用惨重来形容，投入攻城部队2万7千人，发动攻击八次，最后虽然取得压制性优势，但仅躺在要塞城头下的诺德军尸体就达到6千多具，横七竖八的中队旗帜，躺满了还在冒着黑烟的坑坑洼洼的斜坡，铺满大地的残肢断臂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胖子的眼角有些模糊。这场遭遇战很短，但悬殊的兵力比，注定会在历史上留下光辉的一笔，其中意义对于猎鹰王朝也是十分巨大，

    斯特莫尼多堡战役的胜利，不但歼灭来犯的诺德第四军团大部。而且像一道闸口，迅速扭转了猎鹰王朝原先预期的可能遭受腹背受敌的境地。这座外表被打成了残缺，但内里却无比坚固的要塞将成为猎鹰王朝南下战役的转折点

    10月30日凌晨，微微的晨光中，猎鹰轻骑兵的旗帜如同幽灵般出现在正在行进中的诺德第五军团第三旗团前面，诺德人惊得呆若木鸡。仿佛神兵天降。马蹄轰隆，风声呼啸，威势凛凛，一身黑甲的诺德骑兵如雪崩似的从山坡上俯冲，一千把闪亮的马刀仿佛一道闪电，一阵旋风。他们猛然突进乱成一团的诺德步兵队伍！

    奔雷般的马蹄揣踢而下，无数雪亮的维基亚战刀闪烁起一片耀眼的白光，令人闻风丧胆，成千上万人在喊“杀！”被这种威势所震慑。撤退中的诺德兵爆发出一阵鼓噪

    “维基亚人来了！”、“救命啊！”骑兵的冲击就如暴风掠过大地，就在接触的瞬间，如狂风吹倒弱草，诺德军横尸就地。

    诺德军队排的是便于行军的一字长阵，面对突然来的侧翼打击，他们无法及时调集部队做出反应。如果这时候诺德指挥官足够清醒的话，他会发现追来的只是数量并不多的轻骑兵骑兵，只需要采取一次坚强的反击。就可以将他们打退甚至包围、全歼。

    但诺德人完全被呼啸掠过营帐的轻骑兵吓昏了头。这已经是他们一晚上连续的第三次突袭，无知的恐惧夸大了敌人的实力。他认为。自己已经被猎鹰骑兵的主力咬上了。因为猎鹰骑兵大多来自库吉特人的缘故，所以这种多次袭击的战术很符合对于传言中库吉特人狼群战术的描述

    由于急于赶到前线。与后军会合并拯救粮草，诺德指挥官只能下令受到攻击的部队自行应战，其余部队只需急行猛走，将追击部队甩掉。

    “追上去，干掉他们！”

    中央近卫骑兵第四中队长阿莫力扎高声的命令麾下的近卫骑兵们。他并不喜欢象其他中队长那样身先士卒地冲杀在前面，…,

    但激战时候，他的位置却非常前面

    指挥官必须身临前阵，才能及时地把握战情变化，也才能随机应变。这次也是如此，他本来只是想对撤退的诺德军团进行一次偷袭就够了，

    但是现在看来，敌人的应对很有问题，各部队之间缺乏系统的指挥，甚至就在后队被攻击也不见前军回来救援――虽然他并不明白其原因，但是他却能敏锐地感觉，

    敌人很混乱，有机可趁！

    他当即改变了打了就跑的原来计划，下令衔尾直追敌人的辎重队。近卫骑兵们呼啸着追赶上前，激扬的马蹄扬起了漫天尘土，烟尘滚滚。犹如在山道上忽然刮起了一阵旋风，闪亮的马刀在黎明晨光中闪亮着光芒。

    这次骑兵分散攻击战术非常简单，集中全部的近卫骑兵，利用诺德步兵各军团间尚未知道斯特莫尼多的缺口已经打开，全力突击各诺德军部族之间的后方，

    专门冲杀敌人那些成建制、有组织的部队，用马蹄将他们踩得四分五裂。五点十分，守护后勤辎重队的步兵被杀得大溃而败，大队的辎重车胡乱地翻倒路边，金币和粮食散落一地，无人拾取。随即，第五军团第三旗团长巴登格侯爵，丧命于维基亚近卫骑兵的乱马践踏之下，他的部队被杀得四分五裂，往两边的草丛中躲藏。

    得到命令的维基亚近卫骑兵丝毫不理会溃散的逃兵，而是进军快如流矢。紧紧咬住撤退中的魔族步兵，一截又一截、一队又一队地咬掉。

    如果敌人抵抗坚决，则立即撤退，转而寻找下一个突破口。攻击不恋战，不逗留，势如狂飙，一击即过。

    在诺德军对佩尔格拉地区展开大围攻的时候，在诺德军的后面，大群的溃散士兵则被猎鹰骑兵压迫性的不断地向后撤，

    大批的溃军冲乱了其他部队。这对于很多出身库吉特的猎鹰骑兵来说。这样的工作实在是驾轻就熟，他们最擅长、最拿手的就是制造敌人的混乱，各自为战的诺德后援部队，在六千名近卫骑兵的分击割裂下，被一个接一个打散。

    “罗汗斯特侯爵已经阵亡了！”

    “二十万维基亚人杀过来了！快走啊，被追上就没命了！”

    恐慌就象瘟疫一样。最先溃散的是负责后勤支援的第五军团，然后是毫不知情。被猎鹰轻骑兵截营的第六军团，数万士兵从中路开始向全线蔓延。疲倦又缺少睡眠，士兵们都失去了理智，疯狂地嚷叫、奔跑着，大家只知道。向南，向南！

    那里是诺德军的大本营方向，向南才能活命！最少有2个军团，4万多人在冲击中被打乱了建制，步兵、骑兵混杂在一起，人流滚滚。在长达十多公里的山道上，诺德的败兵堵塞了整个路面，大捆大捆的装备和辎重丢在了路边，武器和旗帜丢弃了一地。

    眼见部队一溃如水。许多的诺德军官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维基亚人的一支骑兵部队，就会对他的主力军团造成这么大的破坏。

    他们下令恢fù秩序，稳固战线，却毫无效果，甚至有的诺德将军亲自跳上马，堵在了通往大本营的大路上。对着前面溃下来的军队，发出怒不可遏地呼喝着。叫骂着，又是威胁又是恳求。试图集结那些失去了指挥四处乱撞的部队，但是已经迟了。军队一旦崩溃就很难恢fù，

    何况在这些溃军的身后，猎鹰王朝的轻骑兵就像挥之不去的影子一样跟随着，留在最后的往往都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他们的尸体几乎堆满了山道

    11月4日，战报上才传来斯特莫尼多会战，第四军团近乎全灭的消息，丧失了秩序的诺德军队，更是惊惶失措的往大本营方向涌去，连一个大队也没办法集合，

    山道上，士兵们互相践踏，互相推挤，踩着死人和活人往前走。大路、小路、桥梁、平原、山岗、山谷、树林都被那数以万计的溃军给塞满了，丢在路边的背囊和刀、枪、盔甲，被堵住的逢人便砍夺取去路，无所谓同胞，无所谓长官。…,

    11月6日，早上七点多钟时候，天色大白。溃败的潮头停下来了。

    并非由于诺德指挥官的努力，只是经历了连续几夜狂奔，诺德士兵的体lì和疯狂都耗尽了，他们疲倦不堪地坐地上喘气。数万衣衫不整的诺德士兵，就像一群迷失了路途的蚂蚁，东一簇，西一簇的坐在地上，恐惧和彷徨写满在他们脸上

    在距离诺德军大本营30里的一个叫斯坎达村旁边的田野里，

    被溃军裹挟着奔跑了一夜的诺德第五军团长，蒂尼斯侯爵脸色惨白的下马，挽着缰绳，朝大本营的方向蹒跚前进，

    战局变化的太快，他本队所属的3千精锐步兵几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到两支近卫骑兵的突袭，

    本队溃散，其他溃散的部队又失去了联系，为了避免自己成为维基亚人的俘虏，他只能选择跟随大队逃亡，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大本营交代此战失败的原因，是溃散？还是自己吓自己？迷茫中，仿佛是梦游的人在发出呓语，他调空洞无力目光看着有些泛白的天空

    “在哪里？我的粮草，在哪里？我的军团，又在哪里？”

    清晨的博托镇近郊，天色阴沉，黯淡无光。一群乌鸦飞过了被大火肆虐后城镇乌黑的残墙断壁，落在烧焦的墙头。

    苍茫的田野方向，吹来驱散酷暑的凉意。在已经烧成了废墟的城镇的旁边，一支黑色的长线缓缓浮现，招展的猎鹰旗帜铺天盖地，黑压压的两翼一眼望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