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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更新我是内奸 !寿辰这日,除了璃王,张贵和尚荀也前后来到归宁山庄。寿辰是由宁仁之子宁熙操办,场面颇大,除了一些高官,许多门派也派出代表前来贺寿。归宁山庄一时高人汇聚,好生热闹。
庄主夫人是个能言会道、把方方面面都照顾的很周到的女人。晚宴上,她亲自出马招待客人,不管与谁攀谈都像认识了很久的老友一样热情。虽然年过四十,但保养的极好,看上去风韵依旧。
张贵以一身华贵的枣红色锦袍出现在晚宴上,宁熙立马上前唤了一声:“舅舅!”
张贵全身透露着军人的威严和气势,他看着宁熙满意地点头。张欣让宁熙去招呼其他客人,然后与张贵走到人群稀少的地方谈话。
爱纯坐在席位上,无意间瞟见远处的张欣和张贵,盛阳凑过来说道:“听说振威将军虽然是宁庄主的小舅子,但两人关系并不是很好,前几年的寿辰他都不曾出现,这次前来是为什么呢老大?”
爱纯怔怔地摇头。
盛阳耸耸肩坐回去,这时,仆人端了一份香菇肉丸子上桌,他乐嘻嘻地笑道:“这可是严琴晴最喜欢吃的东西,她现在孤零零地呆在玄机门里,回去我告诉她我们怎么好吃好玩,还不把她气死。哈哈哈……”
“等你回去也要大半个月以后了。”爱纯补一句。
“是啊……唉。”盛阳有些黯然神伤地盯着肉丸子。
原本尚荀的出现是极尴尬的,然而他又是以代表邢王的身份而来,即便没有得到上宾的礼待,却也没有遭到任何人的排斥。
尚荀静静地坐在一边饮酒,一如在四海城白兰山脚别院时一样镇定和神秘。
宁仁以一贯姿态出席寿宴,作为寿宴的主角,比起张欣的热情和八面玲珑,宁仁就要低调淡然许多,没有因为这是自己的寿宴而显得更加喜悦。
盛阳悄悄道:“老大,你说等会庄主和尚荀会不会打起来?”
“不会。”
“为什么?”
“庄主不会干那么冲动又失礼的事,何况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那你说张家姐弟会不会为张谦报仇?”
爱纯默了默后道:“不会,他们看尚荀的眼神不像是恨。”
“嗯?这都能看出来?那不是恨,是什么?”
爱纯沉默着,没回话。
寿宴进行了不到一半已不见庄主身影,爱纯抿了口茶瞟向另一个方向,果然尚荀也不在了。
真的不会出事吗?爱纯心存疑虑,附在盛阳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盛阳点点头,起身悄然离席。
宁箫看了眼盛阳的背影,蹙眉看向爱纯,爱纯接触到他的目光,笑着举起杯子敬了敬,宁箫冷着脸别开头,尤恒看见这一幕,微微一怔,目光落在宁箫稍显复杂的神情上。
“你怎么了?”
宁箫喝下一口酒,摇头。
“从来没见你喝这么多酒。那件事等寿宴过后和师父说清楚,你不必如此烦恼。”
“嗯。”
“还是说,你有其他的心事?”
宁箫眉头紧蹙,摇头。
尤恒不再多问,默默喝下一杯酒。
深夜盛阳回到屋内,爱纯倒了杯水给他,说:“如何?”
盛阳咕噜几口喝完水道:“老大你一定猜不到,原来张洛失踪那天正好是宁庄主的生辰,尚荀约宁庄主出去竟然是为了和他说清当年的事,原来尚荀和张洛有私情根本是胡扯,都是一场误会。”
“听你的语气,你是很相信尚荀的话?”
盛阳迟疑片刻,说:“老大你分析一下,如果当事人一个死了,一个被冤枉了几十年,被冤枉的杀人犯已经获得无罪的机会,他还有没有理由专门编个谎话呢?”
“有。”
“啊?!”听爱纯那么说,盛阳原本笃定的观念被立即推翻,内心不免有些受打击,沮丧地说,“老大你倒是说说理由啊。”
“如果尚荀觉得张洛的失踪是庄主间接造成,他若是有心报仇,说个谎让庄主认为当年是自己完全误会了张洛,庄主将一辈子活在自责和愧疚中,精神上的摧残可比*上来的更加痛彻心扉。”
爱纯说着,盛阳认同地点了点头,但立马转而摇头道:“可是宁仁现在有妻有子,生活美满,他对张洛还会有愧疚吗?”
“不管他现在对张洛有没有旧情,若是知道自己间接害了曾经与自己相爱的女人,多少愧疚还是会有的。何况,今晚你有没有注意到,庄主他并不是很高兴,反倒是张欣母子更像寿宴的主角。”
“这么说,会不会是每到生辰,都会让庄主想起张洛的事,所以才让他心情低沉?”
爱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盛阳突然想起什么,蓦地起身道:“哎呀!老大,我先出去了!”
“去做什么?”
“喂马啊,不是说好寿辰一过就要出发吗,我走咯!”
目送盛阳离开,爱纯微微叹口气,就要离开了呢,可是藏匿在归宁山庄参与间接害死大白的势力她还没有找出来。
爱纯换上便于夜行的衣服,吹熄灯火,出门。
结束寿宴的深夜山庄显得格外宁静,爱纯谨慎地走着,突然看见远方山脚有一人影,从他的穿着和发型爱纯很快认出那人是宁熙无疑。
在宁熙身前有一背对而立的黑衣人,当爱纯试着靠近之时,眼前却又不见那二人,她诧异地环顾四周,一只冰凉有力的手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原来是左玄督大人啊。”宁熙含笑道。
爱纯第一反应是装梦游,可是转念又想反正她确实只是路过,也什么都没来得及听见,装梦游反倒会弄巧成拙。
她笑着回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是你啊?那个,我问一下,璃王是不是住在那边?”
宁熙微微挑眉,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狐疑,道:“左玄督这么晚不睡,找璃王做什么呢?”
“谁说晚了?你看这天也都快亮了!我和璃王有些私人恩怨,弄得我睡不着,在离开山庄之前我必须把它处理了。哎呀,女孩子家的事你就别知道那么多了!快告诉我璃王住哪?”
宁熙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嘴角,然后指向前面那条路说:“前面左拐的别院,有弟子守卫,可别硬闯啊。”
“谢了!”爱纯与他别过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去。
刚才与宁熙在一起的黑衣人武功极高,只是眨眼瞬间的功夫便能在她眼前骤然消失,有此等武功的人必然不会是山庄内的弟子。若是张贵,与宁熙见面也大可不必那般装束,黑衣人是谁呢?和宁熙是什么关系?
爱纯思索着竟然就走到璃王住的别院门口,她对着里面翻了个白眼,转身没走出几步,背后忽而传来一阵阴凉的风,她猛地回头,只见一只手伸至她面前,宽大的手掌完全遮住了她的视线。
爱纯出掌还击,与他过了几招后见清对方模样,双目不禁一瞪。云璃趁她迟疑的片刻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到屋里去。
屋里没有点灯,一片灰暗,爱纯靠在关上的门背后,知道面前之人是云璃气便不打一处来,抬起膝盖就要踢到要害。
云璃抓住她的膝盖顺势向上抬至他的腰侧,姿势很是暧昧,爱纯瞪了瞪眼睛,吼出声,一只手掌蓦地盖住她的嘴巴,与此同时,温热的气息逐渐靠近。
“既然你这女人三番四次主动送上门来,本王只好领情了。”
“唔唔唔!”
眼前这双如浩瀚星空般深邃通明的眼睛再盯了她一眼之后缓缓移向她左侧背后,半晌,云璃松开手,走到不远处将灯点着,再回头望去时,对上一双愤怒的小鹿眼。
云璃若有似无地笑笑,眼睛瞥了瞥窗户道:“你倒是挺有本事,在这里竟也有如此武功高强之人跟踪你。”
爱纯微微诧异,说道:“你说有人跟踪我,刚才?”
云璃在她身上打量一番,随即讥诮地笑了笑:“以你的水平可能发现不了,感谢本王吧,如果刚才那人有意对付你,你可不是他的对手。”
“感谢你?”爱纯磨着牙,“大白骨灰的事还没跟你算完呢!”
“上次已经解释过了,是你自己不说清楚,本王怎么知道那是骨灰。”
那次她哪有时间说清楚!此人真是个瘟神!爱纯对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转身开门而出。
隔壁院落里住的正是振威将军张贵,爱纯回去路上瞟了眼里面的屋子,那扇敞开的窗户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清晨,包括玄机门在内的所有准备离开的宾客都被张贵手下副将王袁派人拦下。后来宁箫探来消息才知道,振威将军失踪了,并且很可能身处危难。
此类事件一般都由玄机门负责,而且左右玄督都在此地,失踪之人又是将军,玄机门更不可能放任不管,可是他们发现张贵失踪的第一时间并未派人通知玄机门的人,不免让玄机门那几人有些恼怒之余更推敲起其中是否有蹊跷。
不出爱纯所料的是,王袁果真将第一嫌疑锁定在尚荀身上,而且不顾尚荀身份,先是禁锢了尚荀身边的随从,然后将他强制压下,关了起来。
王袁的手下几乎将山庄封锁得密不透风,连一只鸟都不放过。
而另一边,以各种借口和理由不让玄机门的人参与到此事之中,还派人在现场日夜把守,盛阳几次想闯进去一探究竟都以失败告终。
屋内,盛阳抓狂地说道:“放我们离开,不准!让我们帮忙查清真相,不给!张贵是不是都养了一群猪脑袋的家伙?”
宁箫瞥他一眼说:“你每次都被他们发现,他们要是猪脑袋那你是什么?”
盛阳磨牙霍霍。
严生双手合十放在鼻子两边,神情凝重道:“现在不是探讨猪脑袋的时候,应该想想,到底是留下来查案还是马上离开继续赶路?”
盛阳:“右玄督大人你脑子没坏吧?现在哪还是我们能做决定的?能离开不早离开了么?”
严生瞅他一眼,无语地扯了扯嘴皮。
爱纯无奈又有些好笑地摇摇头,说:“盛阳你自己没搞明白,严生大人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想走,王袁那些手下困不住我们,当时不走,是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知道发生何事,王袁却不想我们插/手,一边是职责一边是任务,我们现在必须选一个。”
“张将军在山庄失踪,可能会牵连师父。”叶芳说着看向叶箫。
叶箫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肃然道:“师父与张将军的关系不佳,这次张将军来贺寿就发生这样的事,必然会出现有心人将矛头对准师父,我绝不能让师父独自承受!”
语罢叶箫又起身抱拳颔首道:“两位大人若是认为任务紧迫,可否先行出发,等到山庄此事一过我与师妹再与两位大人回合,还请大人准许!”
严生:“这个……”
爱纯:“不准!”
四人全部刷刷看过来,宁箫眸色瞬间冷却下去,爱纯紧接着又道:“我并不认为任务紧迫,而且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东西比人命更重要,当务之急是要找出张将军,人活着当然是最好的,如果是最坏的设想,那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此话一出其余四人都不同程度松了口气。
“老大,那我们要从哪里着手?”
爱纯想了想道:“不知你们有没有发现王袁封锁山庄好像并不是他们交代的那么简单?他们说要抓尚荀的同党,却也没交代能够证明尚荀是疑犯的证据,所以我有个猜测,他们之所以封锁山庄是怕有人出去向邢王报信。”
严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宁箫:“你这么说,是觉得王袁有意针对尚荀,还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救他?可是这跟将军的失踪又有何关联?”
在所有人陷入沉思之时盛阳突然道:“你们说会不会是……”
“迟疑什么?有话你就说啊。”宁箫道。
“当年尚荀杀了张将军的弟弟张谦,会不会是张将军想杀了尚荀报仇,可是尚荀武力更胜一筹,反倒把他杀了。”
叶芳:“似乎有几分可能。”
宁箫:“按你那么说,尚荀确实杀了张将军,王袁做那么多事岂不显得徒劳?”
盛阳眨巴两下嘴,道:“那会不会是张洛的鬼魂索命呢?当初就是张将军带人发现了尚荀和张洛私会,还有张谦的尸体,昨晚正好是张洛的忌日……”
爱纯阴森森地瞥过去:“谁告诉你张洛一定死了?”
“虽然大家嘴上都说失踪,可是人都失踪这么多年了,如果活着不可能没人发现吧?有些现实还是要接受的。”
严生:“就算死了,鬼魂一说也是瞎扯。”
盛阳:“有些事邪乎的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宁箫:“你是坚信鬼魂索命了?”
盛阳:“啧,张将军到现在都没找到,所以难说。”
爱纯:“知道鬼怪最喜欢呆在什么人身边吗?”
“老大,是什么?”
“相信他们存在的人,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惺惺相惜。”
盛阳沉思了片刻,再抬眼环顾时,空荡荡的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顿时觉得屋子里阴风阵阵,鬼影闪烁,好生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