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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更新夜空最亮的星 !两个女孩悄悄上楼,丁骏轻手轻脚的推开小叔书房的门,见他聚精会神地趴在书桌上写功课,对夏绿招招手,蹑手蹑脚走过去,猛然站到他对面想吓他一跳。
哪知道丁潜早有防备,看到她俩进来只抬眼看看,并不好奇。
丁骏双手托腮,很感兴趣地看着他线条优美的侧脸,“你怎么知道她女儿长得丑?”“相由心生,有其母必有其女。”丁潜低头继续写功课。
这小子平常不爱说话,但每回说话,都是一针见血。
“阿潜,从来没听你说喜欢哪个女孩,你该不会是还没开窍吧?”丁骏笑嘻嘻地跟她小叔插科打诨。
“谁说我没开窍。”丁潜表情冷冷的,他都高中了,怎么可能没开窍。
“那你喜欢谁?叶小舸吗?段雁翎还是尹莲如?”丁骏提起几个女孩子名字。
这几个女孩子的家庭跟丁家差不多背景,丁家的几个孩子自幼和她们相熟,但是丁骏说的这几个,丁潜还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叶小舸不是一直跟周樵樵好吗?你跟周樵樵前后桌,下课抄作业、上课递纸条,你会不知道?”丁潜三言两语就把侄女的小伎俩戳穿了。
丁骏哼一声,“我看你跟她好像很谈得来,她过生日你还送她礼物。”
“谈得来也不代表有感觉。”丁潜是个感觉至上的人,没有感觉,再漂亮的女孩在他眼里也是没有色彩的。
那种色彩具体是什么样子,以他目前的年龄,也没有清晰的概念,但是他心里开始知道,他喜欢的人,一定要是与众不同的,一见面,彼此就能被对方的眼神吸引,心跳加速、魂牵梦萦。
夏绿走到他身边,看看他正在写的功课,题目意思她看不懂,但她认识公式符号,知道那是物理题。
丁潜见这小女孩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作业本,忍不住挖苦她,“头伸得这么长,你看得懂吗?”
夏绿没在意他的语气,用法语道:“物理。”
“你说什么?”丁潜没听懂她念叨什么。
“是法语,物理。”夏绿告诉他。
“你知道这是物理题?那你会解答吗?”丁潜太意外了。一个九岁的女孩子,竟然看得懂高中物理题。
夏绿点点头,“我不会解,但我认得这些符号,是物理学公式里用的。”
“你这么聪明,学校竟然让你上小学一年级?”丁潜觉得学校太不负责任了,这么个天才,居然不进行智商测试,而是放到一年级。
夏绿道:“我认识的汉字不多,也不会写,小丁丁的课本我看不明白。”丁潜这才点点头。
磨蹭半天,丁骏见小叔只顾埋头苦读,很有些无趣,他一向鬼主意最多,怎么自从上了中学,越来越老实了,老实得自己都快认不出他了。
无聊中,丁骏走到天文望远镜旁,好奇地眼睛对着镜头看过去,只觉得视线一片模糊,调整了角度之后,视线豁然开朗,点点繁星近在眼前。
“阿潜,你教我看仙女座星云。”丁骏半眯着眼睛看着镜筒里浩瀚的宇宙。
“让程慕泽教你去。”丁潜开玩笑地说。
“就要你教。”丁骏撒娇道。
“我指给你。”小小的夏绿自告奋勇,也不等他们叔侄俩同意,走到望远镜前调整角度和焦距,用了大约五分钟,找到仙女座。
那一团粉红色星云让丁骏惊喜不已,她头一次发现,人类的视野能够如此开阔。
“绿绿,你真棒,什么都知道。”丁骏夸赞夏绿。夏绿只笑笑。
丁潜好奇地抬头看夏绿,见她不声不响站在那里,安静乖巧的外表下,那份从容淡定与众不同,心中不禁疑惑,极少有女孩子对天文学感兴趣,观星在天文爱好者眼中是个有趣的事,但在一般人眼中,却是枯燥乏味的。
她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与他有着同样爱好的女孩子。
夏绿并不知道身后有两道探寻的目光一直看着她,她看向窗外,见对面小楼上有个女孩在窗前,拉了拉丁骏的衣服。
丁骏正对着镜筒观星,夏绿拉扯她两三下,她才反应过来,扭头看她。
夏绿指了指窗外,丁骏看过去,也发现了对面的那个女孩,猜测她就是刚才找上门说丁潜偷窥的那个中年女人的女儿,心想,改天得会会她去。
夏绿猜出她心思,小声道:“她家门口有棵树,我爬上去。”
丁骏也是个淘气鬼,眼珠转转,当即表示同意,两个女孩一起跑出家门,趁着夜色,跑到对面小楼的梧桐树下。
梧桐树生长多年,非常高大,树冠早已没过小楼屋顶,一根粗壮的树枝正好延伸到二楼窗口下方,夏绿是爬树好手,脱掉鞋,像个灵巧的小猴子,三下两下就顺着树干爬上去。
丁骏站在树下叹为观止,她一直被家里人像公主一样捧在手心里,爬树这种事,她想也不敢想。
房间里的女孩刚洗完澡正梳头,忽然看到窗户上贴上一张小小的人脸,吓得把手里的梳子掉在地上。
她正要尖叫,却见那张脸的主人用小手敲了敲窗户,这才意识到,是一个小孩儿爬在树上。
夏绿见她打开窗,表情忐忑不安,用很轻的声音道:“小叔叔没有偷窥你,他的望远镜是800倍聚光的天文望远镜,只能看远不能看近。”
夏绿回脸指向丁潜的窗口。那女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脸上略有笑意。
“我妈跟我说了,是我误会了,对不起。”女孩道歉。夏绿跟她笑笑。
就在这时候,树下有个人叫他。
“夏绿,你爬那么高干嘛,快下来!”丁潜仰头望着夏绿,一脸着急。
他做完功课,到窗口呼吸新鲜空气,哪知道看见丁骏鬼鬼祟祟站在对面的一棵大树下,立刻猜到其中必有古怪,赶紧下楼去找她们,果然不出他所料。
夏绿这丫头性子也真野,爬上那么高的树,还斗胆站在树枝上,她倒不怕树枝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会折断。
夏绿怕惊动大人,只得小心翼翼地贴着树枝往下爬。
丁潜见夏绿站在树丫上要跳,赶忙伸出手臂,“太高了,你别乱跳,小心摔了,我接住你。”夏绿跳下来,被他稳稳接住。
“淘气死了,看我不跟三嫂说才怪。”丁潜把夏绿放下来。夏绿冲他扮了个鬼脸。
楼上那女孩原本担心地看着夏绿,听到丁潜声音,视线一转,见对方是个英俊少年,心顿时砰砰乱跳,几乎看呆了。
回到家里,夏绿告诉丁潜,“我跟那个姐姐说过了,你没有偷窥她,她已经知道是个误会,你以后不用担心她妈妈再来找你麻烦。”
这孩子真是心细如尘,丁潜有点感动,笑着摸摸她乱蓬蓬的卷发,“你这小东西,鬼主意还挺多。”
他并没有把这件事记在心上,也没有注意到对面那户人家的女孩经常有意无意在上学和放学的路上跟着他。
他步行,她也步行;他进地铁,她也进地铁;他一路挂着耳机,偶尔跟着音乐手舞足蹈,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一举一动。
这个英俊少年,他跟她同校,但是比她高一个年级。
有好几次,她鼓起勇气坐在他身旁,他没察觉,不是挂着耳机面无表情,就是闭着眼睛养神,安静的他和热闹的地铁人群不像是来自一个世界,她跟踪这么久,没见他和任何人说过话。
睡着的时候像希腊神话里的美少年,长长的睫毛和挺直的鼻梁有着最优美的弧度,她很想拍下他的侧颜,却不好意思。
这样的跟踪和关注持续了几个星期,直到某天,丁潜放学回家,站在家门口按铃,一个漂亮少女跑过来叫他,他惊讶不已,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谁。
少女鼓起勇气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交给丁潜,没等丁潜说话,她红着脸跑开了。丁潜莫名其妙,看看手里的东西,又看看那少女背影,忽然明白了,眼睛里多了几分笑意。
丁潜愉快地走进家门,虽然这不是他头一次收到女孩子的情书和礼物,但还是让他有点兴奋,不管他喜不喜欢那个女孩,有人喜欢他,就让他高兴。
客厅里,夏绿正和丁骥一起做功课,看到小叔一脸嘚瑟走进来,胳膊肘捅了捅丁骥。丁骥也看过去,但他的注意力是小叔手里的礼盒。
“小叔,你拿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打开看看。”
丁潜坐到沙发上,把礼盒包装打开,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盒子,打开盒盖一看,是一块心形巧克力,顿时没了兴趣,把巧克力给丁骥吃。
丁骥也不爱吃这些,又给夏绿,夏绿推开,把巧克力放回盒子里。
两个男孩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小的粉红色信封落在地上,夏绿捡起来看。
“心……分……不……”夏绿念出来,上面一行字,她一大半不认识。
丁骥见她念得结结巴巴,一把抢过卡片,摇头晃脑大声念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小叔,这是什么意思?”
丁潜大笑,见两个孩子不解地看着自己,笑道:“古诗的意境要自己去体会,解释成白话就没意思了。”
丁骥道:“可老师教我们的唐诗的时候,都会用白话解释一遍,还让我们背诵。”
“那是因为你们理解力有限,老师引领你们体会诗中的意境,如果连意思都不明白,何来意境。”丁潜的文理科学得一样好,尤其喜欢古诗词。
他们说话的时候,夏绿把那张卡片翻来覆去看看,疑惑道:“这是情书吗?”“嘿,你知道什么叫情书?你见过?”丁骥凑过头来看。
夏绿没答他的话,反而看向丁潜。丁潜笑而不语,哪怕小女孩用水汪汪会说话的眼睛看着他,他也守口如瓶。
丁潜没想到,这件事会给他惹上麻烦,路走得好好的,遇上三只“拦路虎”。
那三个少年跟丁潜差不多年纪,先是勾肩搭背故意走在他前头,一时快一时慢,丁潜往左,他们也往左,丁潜往右,他们也往右,起意要拦他。
丁潜起先没注意,差点撞上他们中的一人,才意识到,他们这是要找自己麻烦。
他决定先发制人,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怎么着,哥几个想找我练练?”
那几个少年见这小子年纪不大,还挺上道,也不兜圈子,“选个地方吧,单挑还是带人,随你。”
对方虽成群结党,丁潜却不畏惧,从容道:“今天我有事,明天下午,城南汽车厂,不见不散。”说话间,从背包里取出便签纸,写下自己手机号码,撕下给对方。
这是他们这一片男孩子打架的规矩,约定了日子,就不能反悔,相互留下号码,谁失约了,就是认怂,从此见了对方就得乖乖叫哥。
雁京城南是旧城改造的死角,地段偏僻、常住人口也很少,早些年犯了事的人都爱往那里躲,后来成立汽车厂,渐渐兴旺起来,但近几年随着国企改制,汽车厂经营不善早已倒闭,那里荒废多时,成了很多青少年相约打架斗殴的地方。
“去汽车厂练练。”成为很多男孩子的口头禅。
选那个地方会面,这小子是个会打架的主儿,三个少年互递眼色,对丁潜的淡定颇为意外。
原本,他们在路上拦他,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要是他就此求饶,借机羞辱他一番,哪知道这小子来真的,他甚至连原因都没问,就跟他们约好了打架的时间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