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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遇到微生茉以后,莫延觉得自己原本就可以称得上非同一般的人生经历变得更加神奇,意外总是从匪夷所思的地方冒出来。微生茉陷入不明原因的沉睡以后,他以为这种生活会暂时告一段落,没想到把女孩带回来还不到一个月,意外就再一次地发生了。
没有任何征兆的,沉睡中的少女身体周围爆发出强大的空间力量,瞬间将她周围的环境切割得七零八落。察觉到这股力量的莫延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蓝光一闪,便突兀地失去了意识。
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被塞进超高速的搅拌机里搅拌一样,最柔嫩的部分也被千万把钢刀来回切割,视野中所有的色彩都失去了,周围只有黑白的色块和大片大片的红色血液。
“啊啊啊啊——”
耳中回响着一声凄厉的悲鸣,像是绝境中野兽的嘶吼。
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伴随着肢体的钝痛,莫延迟钝的发现那惨叫就是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的,立刻咔哒一声闭上了嘴,牙齿咬合的用力之大甚至让口中渗出腥甜的味道。
很疼,浑身每一处都疼得让人恨不得立刻死去,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没有。这种疼痛并不是来自肉-体,而是精神层面,或者说是灵魂上的疼痛,连想要晕过去都不能够,无法抵御无法排解,除了忍耐以外什么都做不到。大脑也嗡嗡嗡地作响,完全无法集中精神。
感觉像是过了好几年、实际上不过是几分钟之后,这种突如其来的疼痛又突兀地开始消退,但大脑中就好像有个人在使劲撞着青铜大钟一样,隐约中好像能听到轰然作响的钟声。
莫延用力握紧拳头,掐着自己的掌心,疼痛帮他稍微清醒了下头脑。他挣扎着,用力抬起头来,想要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眼,他就确定自己再一次穿越了。
他用力握紧的,是一只小小的拳头,从那大小和皮肤的纹理上来看,这一次的身体绝不会超过十岁。
莫延身体突然一僵——逐渐恢复的嗅觉告诉他,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的浓厚的血腥味,像是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屠杀。
他缓缓地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对中年男女的尸体,男人倒在女人身上。他们身处的是一个类似仓库的空旷房间,光线昏暗,看不清两人的脸。但借助窗外的微光,还是可以看到他们身下缓缓扩散的鲜红血液。
两具尸体后,是一双脚——或者说,是一个站着的人。
房间里的另一个活人。
【凶手吗?】
莫延想着,不由得咬牙。就算要死,他也要知道杀了自己的人到底是谁。他竭力抬高视线,在看到对方的脸时,不由一怔。
面前这个一身精干打扮的人,甚至不能用“少年”称之,他还在可以被视为“男孩”的阶段,最多也不过是刚上初中的年纪。但脸上两道明显的法令纹、仿佛承受了世上最深重的哀痛的眼神,还有浑身缠绕的凛冽而冷酷的杀气,都让人无法把他视为一个孩子。
察觉到他的眼神,少年的眼珠微微一动,脚尖微滑,向前迈了一步,同时冰冷的杀气陡然增强了数十倍,像山岳一样当头压下来。
仿佛赤身*的站在冰天雪地中,莫延的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这并非出于个人的意志,而是弱小生物面对猎食者的本能反应。
难以想象面前这家伙到底杀了多少人,才会拥有这么可怕的气势。
【会被杀掉!】
【绝对会被杀掉!】
杀气清楚地传达着这样一个信息。
但那少年并没有继续逼近。
莫延来不及思考这是为什么,大脑在一阵阵的抽痛中混混沌沌,但身体已经恢复了些力气。他手一撑地爬起来,后退两步,撞到了身后的木门。
少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享受着玩弄猎物的乐趣,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迈出第二步,同时右手摸出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剑一样的武器。
身体还在颤抖着,因为疼痛或者虚弱,也可能是因为莫延自己根本不愿意承认的恐惧。靠着门板的时候,感觉到衣服黏在冰冷的后背上,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了。
【这种死相,太难看了!】
强烈的不甘涌上来,莫延拉开门,刷地一声冲出去。
正值夜晚,但月色非常明亮,将世界笼罩在青色的寒光中,透着渗骨的寒意。
寒凉的空气中,一样充斥着无所不在的血腥味,街道上时不时地就能看到倒毙的尸体和暗色的血迹。没有一盏路灯是亮着的,整个世界都陷入绝对的寂静中,连虫鸣鸟叫都没有,仿佛还活着的人只有他一个而已。
在这种寂静中,奔跑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简直可以称得上震耳欲聋。
莫延身体一矮窜进一道暗巷中,背倚墙壁支撑住虚软的身体,努力平复呼吸和剧烈的心跳,右手中,紧紧握着他刚才顺手捡到的一支手里剑。
嘴角不由勾起一个自嘲的苦笑。如果他真的就这么死了,那这种死因简直荒唐而莫名其妙,像个一点也不有趣的拙劣的笑话。
他到现在都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穿越,又为什么穿越以后的身体明明没有受伤,却落到前所未有的虚弱状态中;也弄不明白为什么穿越的这个才几岁的孩子会陷入到这种险境当中。
他连要杀自己的那个人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真是死都死不瞑目啊!
仰望着天空中那轮远比地球上的月亮要更加硕大瑰丽的明月,莫延一时有些晃神。
从遇到微生茉以来,他对时间和空间的能量也研究了很多。所以他很清楚,那一瞬间微生茉身体周围爆发的仅仅是切割空间的能量,虽然也很强大,但与穿越时空的力量截然不同。既然如此,那是什么把他带到了这个空间,穿到了现在这个孩子身上?
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么虚弱过了,几乎快要忘记这种身不由己的无力和弱小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虽然他手里还握着武器,但莫延心里清楚,他如今抗争的力量就像蚍蜉撼树一样弱到不值一提。
灵魂由于某种原因受到了重创,精神一直都难以集中,也许因为这个原因,他完全感觉不到魔法的存在,更不用说另一个世界当中,被他做好标记的原本的身体了。
如果在这里被杀,想要返回原来的身体基本不可能,更大的可能性是现在濒临崩解的灵魂彻底魂飞魄散。所以说,那就是真正死亡的时候了吧?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多少面对死亡的恐惧和遗憾,连不甘的情绪都几乎没有。
有些不舍。
更多的是觉得可笑。
一阵风掠过,那个追杀他的少年已经站到了面前,依然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黑沉沉的眸子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莫延握紧手里的短剑,合身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