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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更新驸马倾城 !“阿甜。”
高峥仿佛被蛊惑一般,情不自禁叫出她的乳名,令顾乐飞和顾晚词兄妹俩双双变了脸色。
顾乐飞变脸色的原因自不用说,他如今都只称司马妧“殿下”,高峥竟敢当着他的面唤她“阿甜”,他连当场砍了高峥的心都有。
顾晚词则是惊讶于高峥的不顾场合,皇嫂现在和他可没什么亲密关系,他如此唤她也不怕引人误会吗?不顾忌皇嫂的名声么?
相比之下,司马妧倒是最淡定的,她只是轻轻皱了皱眉:“此名乃是幼时母后为我所起,自她离开后已多年不曾有人提起,我也不愿听到,高大人如此称呼我,与礼不合。”
“是高某逾距了,”高峥的脸微微红了,拱手讷讷道,“是我的错,提起了殿下的伤心事……”
见他一副情意绵绵的模样,顾乐飞的牙都要酸倒了。既然司马妧不提,他也没有请高峥进去坐一坐的打算,只笑眯眯地打断他的话:“你是来送药的?什么药,可否一观?”
高峥抿了抿唇:“天气寒冷,高某能否进去说话?”他也不傻,恐怕顾乐飞拿了药之后就会立即赶人,他此次除了来送药,最重要的是看看司马妧的伤病情况如何。
顾乐飞眯着眼睛望着他笑,若是平时倒有点弥勒佛的味道。可是如今他四天未合眼,眼有血丝,下有青影,对人笑的时候竟带出几分阴冷之感,让人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此药……是你从端贵妃处求来?”顾乐飞忽然问。
“不错,这药乃是万象国……”
顾乐飞打断他的滔滔不绝,径直问道:“端贵妃如此大方,竟把两瓶全都给了你?”
“当然,”高峥不由自主地看向司马妧的方向,连声音也放柔了,“姐姐说大长公主的旧疾乃是为国征战所致,便是把全部的药都给你,也是应当的。”
哦?
顾乐飞的脸色浮现出几许兴味的笑。
和面前的小天真不同,高家父女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物,此次竟把如此珍贵稀少的药送做人情礼,与大长公主结好的意愿不言自明。
南衙十六卫这么一闹,看来极有效果呢。
顾乐飞微微一笑:“这药可以留……”
“不必,”司马妧忽然道,“我很感谢高主簿赠药之情,不过我的旧疾并不严重,无须如此珍贵的药。”
高峥的脸色顿时一变,失落之情溢于言表,情不自禁地冲上去:“可是、可是我想看看你好不好……”
司马妧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高家赠药背后的理由是什么,关于各种势力、关于朝堂斗争的事情对她而言总是太复杂,可是就高峥表现出来的这份情意,她就不愿接受。
司马妧不希望欠无谓的人情。
“殿下……我……”高峥看她并不愉快的神色,不由得心中惴惴,急切地想要解释他没有求回报的意图,只要她好便好了,可是一紧张起来,竟然不知道怎么措辞才好。
而从顾晚词的角度看去,两人隔着一扇窗说话,所形成的画面竟然十分之美。复发的旧疾令女子多了两分憔悴的柔弱,但她目光沉静,依然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而如谪仙般男子立在窗外,脸色微红,焦急又担忧地注视着她,无计可施的模样,仿佛是因为十分的深情,故而在她面前才如孩童一般手足无措。
“哥哥……”顾晚词轻轻拉了拉顾乐飞的衣角,却没说什么,只是表情有点发愁——高家大郎如此貌美又如此深情,哥哥你能是他的对手吗?
顾乐飞面无表情,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司马妧的态度很坚决:“高大人的心意我领了,请回罢。”
“妧妧刚才接受了大夫的按摩,此刻累得很,”顾乐飞忽然一笑,不经意间缓和了已经僵住的气氛,“高大公子若是以自己的名义送药,妧妧当然不会接受,原因你自己心里清楚。其实你居然有脸来见她,我一直觉得很诧异呢。”
上一句还是缓和气氛,下一句居然使得气氛更紧张。
高峥瞪着顾乐飞,白净的一张脸几乎要憋成猪肝色。
“不过,”顾乐飞话锋一转,“若是以高府的名义……看在高相的面子上,妧妧自然不能不接受。”
承高延的情,和承高峥的情,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性质。
顾乐飞懂得凡事留一线的道理,依照如今高家和司马诚的关系,将来或许有合谋的机会,也未可知。
更重要的是,凡是对司马妧好的东西,哪怕来自高峥,他都不会拒绝。
顾晚词和高峥都不觉得他的话有什么问题,高峥觉得只要这药对她好,以高府的名义相送也没什么。
只有司马妧,转过头来,目光奇异地盯着顾乐飞看。
他刚刚一口一个“妧妧”,听得她浑身出起皮疙瘩,真是好不习惯。
除了楼家人之外,从来没有人会叫她“妧妧”。
高峥临到走前也没能进屋去看司马妧,反倒是目睹了她靠在顾乐飞身上,他扶着她一步步往卧床去的亲密举动,司马妧勾起唇角和顾乐飞说了什么,很开心的样子捏了他两下。
高峥不知道顾乐飞是故意逗引大长公主捏自己的,他只有心塞塞地离开。
顾乐飞吩咐顾玩去追还没走远的许老头,把高峥送来的药拿去给许老头鉴定一下,然后他对司马妧笑道:“殿下对待高峥的态度真是不近人情。”语气听不出丝毫谴责,反而十分高兴。
司马妧眨了眨眼,不回答,反而问他:“你之前唤我妧妧,莫不是故意为了说给高峥听?”
“哦?怎见得?”顾乐飞微笑,圆乎乎的脸显得无辜极了:“殿下不喜欢我如此叫你?”
“有些奇怪,却说不上哪里奇怪。”
顾乐飞双眼微眯,不动声色:“若是高峥这样喊你,你也觉得奇怪吗?”
“自然奇怪,这是逾距。他看上去……”司马妧想起高峥注视她的目光,眉头又皱了皱,“若是男女之情,那最麻烦不过。”
枉然自己与她朝夕相处数月,竟然还是沦落到跟高峥一个层次。
顾乐飞心中不悦至极,脸上倒掩饰得很好,笑容纯然,表情从容:“可我是殿下的驸马,如何不能唤你一声妧妧?难道只许殿下叫我小白?”
司马妧愣了一愣:“似乎……确实……”她好像只把小白当抱枕了,忘记他还有个驸马的头衔,真是很抱歉。
趁着她犯迷糊,顾乐飞又追问:“前些日子你拉着我晨练,望我身体康健,可曾想过我如高峥一般瘦的样子?”
小白瘦下来?身上没有肉?
司马妧完全怔住。
“我……从未想过……”
她茫然地回答,一脸“小白瘦下来简直是灭顶之灾”的慌乱表情,顾乐飞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反应。
见她如此,顾乐飞的眸光不易察觉地沉了沉。
果然,在她心里,他只是“小白”而已。
有很多肉肉的小白,既不是驸马,更不是男人,只是一个她很喜欢的玩物一般的存在吧。
即便知道如此,他也心甘情愿,并不怪她。
只是现在情况有了变化,他所索求的,更多了些。
他很想要她。
凝视着面前女子在病中依然十分英气坚毅的面容,顾乐飞内心郁郁,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刚刚高峥和司马妧说话的一幕。他极厌恶多余的高峥,却不得不承认那一刻的画面着实赏心悦目,和他站在司马妧身边的那种强烈的违和感相比,或许只有这样才能配得上她。
但是……
如此一来,她便能喜欢自己?
未必。
顾乐飞在冒风险赌一把和继续做她心头好的小白之间,犹豫不决,越想越觉烦躁。凡事仔细谋划便能有结果,唯独男女之情,女儿心思,是他无论如何也左右不了的。
眼见顾乐飞的脸色阴晴不定,司马妧伸出手来,在他肉嘟嘟的脸蛋上轻轻拍了一拍,目光担忧:“小白,你不太高兴么?是不是几天没有歇息很累?”她从未在顾乐飞身上见过此等阴沉情绪,便以为是因为连续四日不眠不休的缘故。
好吧,她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就是手上老茧太多,自己以后得好好娇养她。
不管怎样,高峥可享受不到这份待遇。
顾乐飞弯了弯唇角,神色柔和下来,正想趁机摸一摸她的手,再说两句好听的,却听到外头传来咋咋呼呼的喊声:“妧妧,我的妧妧啊,你在哪儿呢?让外祖看看,怎么又犯了腿疾,这、这圣上苛责皇妹,老夫要上折子!”
“老头子你别在这里瞎嚷嚷,万一妧妧在歇息,被你吵醒了怎么办?”
司马妧双眼一亮:“外祖,外祖母!”
呵呵。顾乐飞嘴角一抽,知道吃豆腐的想法得泡汤了。
中气十足的呼喊越传越近,看来是拦都拦不住,而且估计公主府里的士兵也不敢拦他们的老上级——骠骑大将军楼重楼老先生。
楼宁昨夜得了公主府传来的消息,知道表妹现在需要休息,为了避免外祖担忧,他便自作主张将消息拦了下来。可是今天早上南衙十六卫的闹腾,搞得全镐京都知道这件事情了,他想拦也拦不住,而且估摸着经过一晚上的休整,司马妧的精神应该恢复不少,便带着夫人孩子一道,陪着外祖和外祖母一起来了。
全体出动的楼家人恰好和韦恺在路上碰到,得知他代表韦尚德的意思来关心大长公主伤情,楼重大手一挥,把韦恺也一道捎带上。
这只是一个开头而已,楼家和韦恺刚刚到了没多久,府门前的士兵又来递帖子,顾乐飞那总是足不出户的好友单奕清也代表英国公府——前来上门慰问。单奕清进来的时候还有点委屈,他消息一贯不灵通,今天如果不是爷爷提起,他还不知道大长公主旧疾复发的事情,结果就因为自己消息不灵通,被爷爷骂了一顿。
不多时,在南衙府门前示威成功的齐熠又带着一帮南衙十六卫的兄弟们,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笑哈哈地上门拜谒。这一次和以往不同,每人都递上帖子,帖子上的称谓不是代表着这个府就是代表那个府,总之都是托家里人的意愿上门的。
一群人中唯独赵岩是以个人名义来的,明月公主和司马妧不对付,惠荣侯要看自己儿媳妇的脸色行事,自然不可能派赵岩来,不过对于他的举动却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不问。
而很快的,右吾卫大将军王腾也带着手下们前来看望。
一时间,大长公主府居然门庭若市,华盖云集,往来如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