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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更新驸马倾城 !“驸马爷,您可以进来了。”
顾乐飞在中军大帐前独自站立许久,吹了不知道多少夜风,受了不知道多少个过路军士既惧怕又好奇的注目礼,终于得了掀帘侍女的一句放行令。
因着审问左甫那事,顾乐飞现在军营中是大大的名人,没人不知道大长公主的驸马是个玉树临风却手段变态的恶魔。
其实那场作秀之后,顾乐飞私底下审问左甫有无同党的时候,没用什么手段,反而很温和地与他聊家常一般谈天,可惜这些士兵们都没看见。
对付左甫这种人,只要攻破了他心理的第一道防线,后面的就不攻自破。横竖都是交代,最大的秘密都交代出去了,干脆不如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或许还能换个坦白从宽,而且把同党拉下水,还能防止他们来暗杀自己灭口。
左甫是聪明人。
不过,当审问工作结束的顾乐飞欲回中军大帐看妧妧的时候,却被暗卫拦在了门口。
“殿下伤口崩裂,医官和侍女在帮她换药,”暗卫大叔低低在他耳边道,“殿下吩咐,若驸马来了,不许放行。”
……
换药,要脱衣服。
顾乐飞抓关键词很快。
然后他觉得很不高兴。
凭什么一把年纪老掉牙的医官能看她的后背,他身为驸马却不可以?
以前她还允他给自己做全身按摩来着!她还抱着自己睡觉来着!她还把脑袋枕在自己的肚子上滚来滚去来着!
凭什么现在不让他进去!
于是,因着被暗卫大叔这么一拦,原本因着左甫配合而心情不错的顾乐飞,整张脸顿时阴下来。
他冷笑一声,黑眸沉沉地盯着暗卫大叔:“我乃驸马,莫非还需要避嫌?”
暗卫大叔摊摊手:“是殿下的意思。”言下之意与我无关,大长公主既然不想让你进去,那肯定是你不讨喜咯,难道还怪我?
顾乐飞气结。
他也知道暗卫大叔做不了主,因为这是司马妧的意思,所以……他的心情更不好了。
冬夜的云南还是很冷的,风也大,不过他就是赌气要站在大帐门口,不肯去别帐取暖,导致过路士兵都好奇地纷纷张望,奇怪为什么驸马不进去陪大元帅,偏偏要站在门口吹冷风。
听说大元帅嫌驸马爷长得丑,刚醒来的时候都不认他——士兵甲乙丙丁窃窃私语。
啊,不会吧,长这么好看还被嫌丑?看来驸马也过得挺不容易,难怪手段那么变态——士兵戊己庚辛交头接耳。
谁说男人不八卦。
顾乐飞脸色阴沉地站在帐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彻底议论过一通。
待到侍女通知驸马爷终于被准许入内的时候,里头的医官已经在收拾药箱嘱咐各种注意事项。换药完毕的大长公主也已经将上衣穿好,帐中暖和,可她包得严严实实,除了脸、脖子、手,一点多余的肉都不给顾乐飞露。
顾乐飞真是好伤心。
“你们退下罢,”再次心碎的驸马爷幽幽吩咐,“殿下这边我来伺候。”
司马妧微愣,抬头对上顾乐飞黑黝黝的眸子,不知怎的有些心虚。不过她正好也有事情要问他,便点头道:“你们先出去。”
她一发话,帐中其余本来不动的人立即行动,纷纷退了出去。
待闲杂人等都走光了,顾乐飞方才幽幽开口:“妧妧,你可知我在外头站了多久?”语气哀怨悠长,如同弃妇。
司马妧更觉心虚,她轻咳一声,问:“左甫那边,已经审完了?”
她还学会转移话题了。
顾乐飞怨念十足地望着她,继续用幽幽的语气说话:“对啊,审完后我便站在帐外候着,吹了半夜的冷风。”
说得司马妧越发心虚。
可是……可是她绝对不希望自己换药的时候顾乐飞在场,会很尴尬啊!
她不说话,一时间两人又陷入沉默。
顾乐飞幽幽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不能太着急,便主动从袖中抽出一张名单:“左甫咬出来的人,是你亲自料理还是我来?”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人都是军中的,他连给她过目都不用,自己就先把他们处理掉了。
司马妧接过名单,数目大约十来人的样子,她倒也不觉惊奇,这个数量在十来万人中是很小的比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迅速浏览一遍,沉吟片刻,道:“我来。”
如今不需要顾忌司马诚的皇帝身份,处理他的人就像处理奸细一样便可,治军有方的大长公主抓过的奸细不少,操作流程还是相当熟练的。
这里毕竟是军营,她的权力在此处最大,既然她发话要自己动手,顾乐飞也不拦着,只是提醒到:“留两个活口,和左甫一起,日后有用。”
有什么用?自然是占据大义的最好人证。
“左甫……”想起这个人,就不自觉地想起今日白天那一幕,司马妧觉得自己真是大开眼界:“难怪你让我得了讯号再出现,原来是因为……”有如此重口味的一幕,竟让她也觉得……呃……印象深刻。
“他要杀你,我没把他千刀万剐,已经很放过他了,”顾乐飞表现平静,没有任何不适,“今天这事又没成,很值得稀奇?”
司马妧沉默。
顾乐飞继续这个越发无下限的话题,他淡淡道:“人发起情来,有时也与畜牲无异,镐京城中的腌臜事多了,只是你没见过。”言下之意,他见过比这更重口的。
司马妧竟无言以对。
“当然,纯粹令欲/望主宰身体的,那的确是畜牲。可是,若是……”他话锋一转,忽而压低嗓音,缓步朝司马妧走近,俯身缓缓道,“若是浓情蜜意、水到渠成,那便是阴阳调和,世间极乐,欢喜无限。”最后四个字,他的音咬得很低沉,好似慢慢在舌尖打了个转方才悠悠飞出去。
伴随着顾乐飞最后几个音沉沉落下,他的嘴唇已快碰到司马妧的耳尖。他分明看见那耳尖泛着微红,让人很想忍不住咬一口。
可是就在这时,司马妧忽而回过头来,清澈无波的两只眼睛直直盯着他瞧,好似要看透他的心思一样。
她道:“你说此话,是想shang我?”
!
!!
!!!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顾乐飞蹲在地上剧烈地咳起来,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比起他委婉又挑/逗意味极浓的小情话,司马妧的大白话真是简单粗暴,赤果果表达出他最想干的一件事。
真是……把顾乐飞刺激到了。
这不能怪司马妧,她在军中待过的时间那样长,没受过多久的传统闺阁女子教育,反倒是军中士兵的简单直白的满口荤话听得最多。虽然也有害羞的汉子有意避着她,可是架不住她待的时间长,耳濡目染下来,她也不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有什么问题,因为她常常接触的将士们都是这么直白。
所以顾乐飞的强烈反应真的令她疑惑了。
望着蹲在地上简直要把肺咳出来的男人,司马妧疑惑万分地偏了偏脑袋。她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自己料错了,顾乐飞并不是那个意思。
于是她便努力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如过去那样给他顺气,歉意道:“若我说错了话,莫要介意。”
虽然手感完全不一样了,不过她拍背顺气的动作倒还很熟练,顾乐飞感受着背后熟悉的触感,内心充满了莫名的悲愤。
他、他从来不知道妧妧居然是这么、这么……呃……简单粗暴的一个人,枉他情意绵绵,极尽挑/逗勾/引之能事,,却在她的一个shang字面前,尽数破功!
明明以前她不这样的!
他好悲愤好挫败。
顾乐飞也不想想,司马妧面对一个软软萌萌的抱枕,除了捏捏捏抱抱抱,她就只想着豁出命来也保护住他才好,脑子里根本没有过如此不纯洁的念头,当然更不会宣之于口。
但是现在不一样。
唉,顾乐飞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感觉自己好失策。
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果、如果他现在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她会是什么反应?
顾乐飞的心里忽然涌出一丝诡异的期待。
可惜司马妧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你,若觉得舒服些了,便坐下了罢,我有话问你。”为他顺背的那只手抽离开来,顾乐飞深感失落,耳边听得司马妧语气认真,便知她是有正事要问。
唉,真不想谈正事。
顾乐飞垂头丧气地坐下。
见他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司马妧有些不好意思,心想是不是自己刚刚的话让他不高兴了。于是她沉吟片刻,再次道歉:“我出言直爽,想问就问,你也是知道的。若我刚刚冒犯了你,还请见谅,莫要介怀。”
谁知道此言一出,面前的男人“唉”了一声,看起来居然更加没精打采!
难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么?
司马妧疑惑不解。不过还是决定暂时将这件小事放一放,问自己心中关心的事情。
“陈先生在京中欲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