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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婉公主则带着沈赫住进了纯仪殿,让沈赫得以安心养伤。
而慕容燕也通过这件事意识到一个让人恼火的问题,之前羽翼未丰之时,朝堂内外均要倚仗姬家,处处被姬如彦掣肘。而如今终于不再受姬如彦的威胁,却又要忌惮边域国,也许只有变得足够强大,才可以什么都不惧。
沈淇与沈嘉、沈沫和沈宜在大理寺天牢里,不知外面情形如何,也不知父亲他们究竟有没有逃出去,沈淇一整颗心都提着,自己纵然免不了一死,但只要父亲他们能够平安无事,她便也不在乎了。
可终究事实不能尽随人愿,其实沈严松和陆夫人并几位姨娘,在那晚也没能逃出去,只是被太子抓到刑部动了私刑,逼问慕容默的下落。慕容默知道沈家出事后,必定已经转移了位置,莫说沈严松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也不会说。
慕容燕问不出什么,便把他们扔在了刑部,直到今日才被移来大理寺,只是并未与沈淇几人关到同一处而已。
沈淇自然不知道这些,不过在纯仪殿中的沈赫却是很快得到了消息,凭沈家几十年的人脉关系,他只要出了天牢,有的是法子得知外面的动静。
时至今日,沈府一家被关入天牢已有十日了。
这一日,新年伊始,皇宫大摆筵席,鞭炮齐鸣,礼乐齐奏,沈淇在天牢里坐着,透过天窗,空中的烟花五光十色,煞是好看,却不由的让她想起了姬如彦。
大秦朝的新年有个特别的习俗,传言在守岁过后,若能与心仪之人立马见上一面,这一年内都会幸福美满,若年年都能如此,可保一生安乐。
沈淇与姬如彦曾经约好,说今年守岁后,让姬如彦到沈府的后门等她,他们要一生都幸福美满,想到此处,沈淇的唇角,不禁上扬了几分,倚着墙壁,感受旁人的欢乐。
天牢的墙壁坚硬且寒冷,靠的久了,便也不觉什么,只是此刻却像有一阵阵寒意自心间涌出,沈淇挪了挪身子离了那墙壁。沈嘉和沈沫早已熟睡,沈宜在前几日挪到了别处,虽说是自家兄妹,但总被关在一间牢房里也不像话。
鞭炮礼乐声渐渐消散,天牢里又安静了下来,此时不管外面是热闹或是安静,都与她无关,这是她过的最凄冷的一个除夕之夜,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要离开人世,她想把每一日当做一生来过,却发觉并没有可以留恋的东西。
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会不经意想起姬如彦来,那个人像刻在了她的心上,怎么都挥不走。
今晚的月色很美,柔和的像蒙上了一层薄纱,乌乌蒙蒙,暖和宁致。
沈淇闭上眼睛,夜很深,却怎么都睡不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箫声,低低呜咽,如泣如诉。大理寺的天牢外,是一个荒弃的园子,但也有围墙阻隔,侍卫看守,寻常人根本进不去,这箫声便是从这园子里传来的。
沈淇虽然自小便琴棋书画样样皆习,琴筝箫笛,琵琶箜篌亦是一样都不落下,老太太本想让她选一样自己喜欢的,日后精心研习,但却没有一样入的了她的眼,也许她天生就与乐器无缘,最后竟是全都舍弃了,儿时所学也忘却了大半。
倒是之前听说姬如彦精通吹箫,只是在一起这么久,却是无缘听得一曲,今生怕是也听不到了。
外面的箫声持续良久,若虚若幻,宛转悠扬,时而幽怨,时而苍凉,时而凄清,时而和缓,沈淇不禁猜想,在这本该举国同庆、阖家欢乐的日子里,谁会在天牢外吹这悲凉的箫声,如此的不应景呢。
沈淇不禁走到窗下,望着那一轮明月自嘲道:“一声箫管归何处?人在天牢无所依。”
本是情不自禁的一句自嘲,箫声却戛然而止,沈淇依稀可问一声无奈的叹息,沉重的仿似有千般愁绪压在心头,这一声叹息却让沈淇一下子僵住,哪怕轻的不能再轻,她又岂会听不出他的声音?
只是,今夜你为何要来?
除夕之夜,同样寂寥的还有纯仪殿,阖宫摆宴,太子邀木婉公主同席,木婉公主推说身子不适婉拒了,她知今夜沈赫心里定然孤苦,怎能不陪在他身边。
纯仪殿富丽堂皇,比起凤仪殿也不遑多让,当今圣上后宫萧条,自柳贵妃入宫以来,几十年独宠她一位,其余的几位嫔妃都形同虚设,皇上是个纯情的人儿,后来也不再招新人入宫,后宫中很多宫殿都空着,纯仪殿便是其中之一。
听说纯仪殿是先帝宠妃齐妃的寝殿,只是齐妃最后被先太后暗害,纯仪殿便再也没有嫔妃住过,这些只是宫中秘闻,向来不会乱传,木婉公主也是住进了纯仪殿才从几个宫女口中得知的。
看着纯仪殿的构造摆设,一砖一瓦,便可看出齐妃生前是有多受宠,可最终却死于非命。木婉公主站在窗边看了会儿烟花,一阵冷风袭来,听见沈赫咳嗽了两声,便伸手将窗子关了。
今晚宫里热闹,纯仪殿却静的吓人,沈赫一直躺在软榻上,许久未曾言语,木婉公主知他心中难过,也不打扰他。
想起往年的除夕夜,沈府里也是这般热闹,淇儿和芸儿会挨个的问长辈们要压岁钱,给的少了还不乐意。记得有一年,老太太把压箱底的宝贝儿都拿了出来,她俩人才满意的离开,惹得一大屋子人笑个不停,老太太每年都拿这件事说嘴。
一家人围着火炉子守岁,她二人也是早早的便睡着了,叫都叫不醒。想起这些,沈赫只觉心里更加苦涩,今昔对比,竟是差别如此之大。
二叔和芸儿不在府里,虽说免过了这场灾难,但也定是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而其余的人,现下都被关在了天牢里,这样的新年,还有什么意思。
沈赫听见动静,见木婉公主将窗子关了,便将心里的情绪收好,招手唤她过去,待她走近,牵着她的手笑问道:“烟花可还好看?”
木婉公主顺势往软榻一坐,伏在他的胸口上由心的点了点头,“好看,我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烟花,真美。”
“之前答应你今年除夕好好陪你过的,这是你在大秦朝的第一个新年,结果……”
木婉公主玉指抵在他的唇上,嗔笑道:“别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别的都不重要。你知道吗?父王送我来大秦朝和亲,我当时安慰自己不是利益联姻的工具,只当自己是来找如意郎君的,其实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抱任何希望,直到遇见了你。遇见你,爱上你,继而嫁给你,一切如此顺利,我竟没想到自己这般幸运,沈赫,你说我是不是运气太好了?”
沈赫看着她自说自话,深邃的眼眸闪着亮光,心里的愁绪一下子就被什么东西撞了开,他究竟何德何能,今生娶得雪儿为妻。
将她圈在怀里,叹道:“该是我运气好才是,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夫什么?”木婉公主眸子明亮,不解的问他,沈赫不自觉就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好像比刚嫁过来胖了些,捏着肉嘟嘟的,开口解释道:“意思是说,今生能娶到你,我再无所求了。”
木婉公主难得的红了脸,边域国女子向来开放,从不避讳自己的情意,沈赫又不是爱讲甜言蜜语的人,倒是很少见木婉公主会脸红,映着烛光,只觉那抹娇羞似水的温柔,不自觉便吻了上去。
沈赫侧过身子,圈住她纤细的腰身,软香在怀,温热的触感柔柔糯糯,彼此的鼻息纠缠在一起,气氛骤然升温。沈赫的手掌不安分的在木婉公主背上游走,竟是撩起她的衣衫便往里面探去,呼吸越来越沉重,寝殿内充斥着暧昧的气息。
沈赫面色已是微红,解衣衫的手却被木婉公主握住,木婉公主娇俏的面容鲜艳欲滴,柔软的嗓音听的人心里酥酥痒痒,“不、不可以。”
“怎么了?”沈赫的眸子暗沉,盯着木婉公主羞红的模样,早已是情动不已。
“你还有伤呢。”
沈赫以为是什么事呢,低头又吻住她的耳垂,低笑道:“无碍的。”
没想到木婉公主扭动了下身子,依旧躲了开,“那、那也不可以。”
沈赫又被她拒绝,心中难耐,可见她娇俏的模样又不像是不喜他的举动,只好清了清暗哑的嗓音又问了遍,“又是为何?”
“我、我有喜了。”木婉公主的脸又红了几分,却满是幸福,可她却见沈赫神情僵住,半分反应都没有,心下一沉,怯生生问道:“你不喜欢吗?”
沈赫哪里是不喜欢,他是太喜欢了,喜欢到不知该作何反应,腾地一下从软榻上弹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又扯动了伤口,可他却丝毫不在乎,痴痴的问道:“雪儿,你说的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你有喜了,我要当父亲了?”
沈赫抛出一连串的问题,喜不自胜,木婉公主这才展了笑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腹,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但里面却已经有了个小生命正在孕育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