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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年三十,钱林很多人都过年去了,防卫薄弱,战天钺又去的出其不意,只怕更是不堪一击。
战天钺,你这混蛋,你试试,你今晚要真敢动晏家,我一定和你没完!沐行歌越想越焦躁,在心里叫嚷着,把急躁努力压了下去囡。
跑了一个多时辰,还没到钱林,天色就暗了下来,沐行歌的急躁随着夜幕的降临不减反升,她有些撑不住了,又冷又饿,山路比水路难走,马蹄都打滑了几次,逼得她不得不减慢速度,就因为如此,她的焦躁才更甚。
“沉光,还要多久?”她问道,她还没去过钱林,只从地图上知道大概方位。
“还有半个时辰的路!”沉光已经看出她的焦躁,不敢说,按行程风向,战天钺他们可能已经到了鲺。
沐行歌不再问,继续赶路,等半个时辰后,从山上看到下面钱林的灯火,她才稍缓了一口气,看那平静的样子,似乎还没遭劫。
一行人飞奔下山,到钱林村口,沐行歌让其他人都在原地待命,只带了沉光,魅影,玄霜几人进了村。
和王城不同,钱林此时正热闹,只见一条街上都是灯火通明,各家楼门口都有女子花枝招展地拉客人,而她们身后的楼房有些是赌场,有些是特种服务的楼。
沐行歌看这繁华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被袭击过的样子,心完全落了下去,她之前的担心看来是多余的。
“沉光,去看看战天钺的船靠岸了没,打听一下,他去了哪里!”沐行歌随口吩咐道。
沉光领命去了,沐行歌想起晏漓烜在钱林新建的赌场,就带了魅影他们先过去看看。
赌场还没完工,工匠都回去过年了,只有几个守卫看守着,沐行歌转了一圈,对赌场的规模还算满意,看来晏漓烜是听取了自己的意见,要把自己的赌场开成钱林最大最豪华的。
等逛完,沉光也回来了,对沐行歌禀道:“钺皇的船已经靠岸了,钺皇一行人都上了岸,我上前问了,他们的守卫说,钺皇说了,如果你来了,就到水云楼去见他,你要不敢去,那就算了,就当你们从没认识吧!”
额,又威胁自己?
沐行歌有些恼怒,战天钺早已经猜到自己会追来,所以才没动钱林吗?这让自己过去,一定是挖了陷阱在等着自己。
水云楼是晏漓烜的,里面有赌场有特种服务,据沐行歌了解,这里很多女子都是多才多艺,貌美如花,而守卫也是斗勇斗狠的角色,晏漓烜给他们的酬劳很高,所以这些人才死心塌地地为他效命。
战天钺挑水云楼闹事,这是想杀鸡儆猴吗?
沐行歌想着,就带了几人过去,才到水云楼门外,就见战天钺的侍卫守在了门口,看见她,那侍卫上前行了一礼,禀道:“陛下,我们皇上等你多时了,陛下请!”
沐行歌眼一扫,看到水云楼门口的守卫都是战天钺的人,微蹙眉,还是走了过去。
水云楼是建在水中,一条长廊连接了楼阁和岸上,主楼三层高,后面沿着陆地修了很多小楼阁,据说每个小楼阁都有一个女子做阁主,一共十八个小楼,这十八个女子自然也是众女子中的佼佼者,才艺本事出众才能做阁主。
沐行歌走到门口,门口的侍卫高声禀道:“沐小姐到……”
沐行歌斜了一眼那侍卫,大步走了进去,大厅里人不少,却没有想象的噪杂,客人几乎不见,只有十几个女子,还有晏漓烜的守卫们安静地站着。
“沐小姐请上楼,主子在三楼等你呢!”一个侍卫上前引路。
沐行歌走了过去,身后的沉光,魅影几人却被那侍卫拦下了:“我们主子只请沐小姐上楼,各位留在下面等吧!”
“主子……”沉光叫道。
沐行歌转头看了看他们,点点头道:“你们就留在下面吧!”
沉光不放心,刚想说什么,沐行歌已经上去了。
二楼也没人,沐行歌无语,战天钺这是把水云楼都包下了吗?看这架势倒像是真的,否则水云楼的守卫们怎么那么安分!
水云楼一晚上日进千金,战天钺这是花了多少钱啊!
她的脚迈上了三楼的楼梯,这时,就听到楼上传来了琴声,沐行歌顿了顿,继续往上走。
到了三楼,就见到大
厅里战天钺一人坐在靠窗边的桌前,桌上摆了很多菜肴,他慵懒地斜靠在椅背上,一手端了酒盅,懒懒地看着对面台上抚琴的菲菲。
他身后站了一排女子,全是打扮靓丽的美女,沐行歌暗暗一数,十八个,这不是把水云楼的阁主都弄来了吗?
再看上面的菲菲,一袭蓝色的纱衣,里面是粉色的罗裙,领口平开,上面绣了一大朵芙蓉花,如丝绸般的黑发随意地绾着,有几缕飘在光洁的额头上。
她专注地抚着琴,只见纤细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着,流淌出一个个音符……
不得不承认,菲菲抚琴的技术的确很高,沐行歌听着就觉得是一种很美的享受,她也不急着上前,倚在楼梯口听着菲菲的琴声。
战天钺也没看她,似乎不知道她来了,另一手屈指在桌上伴着菲菲的旋律轻磕着,还惬意地眯上了眼睛。
一曲完,菲菲手停在琴上,许久还有些意犹未尽,似乎被自己的琴声感染了,静默了一会才起身走到桌边,福了福,浅笑道:“爷,可还满意菲菲的表现?”
“非常满意,赏酒一杯……”战天钺一扬手,身后一个女子上前,给菲菲倒了一杯酒,双手递给了菲菲。
菲菲谢恩,以手遮袖一饮而尽。
放下酒盅,似乎才发现沐行歌来了,低头提醒道:“爷,沐小姐来了!”
战天钺这才懒懒地转头看过来,挑了挑眉:“来了就过来坐啊,难道还要我请你?”
沐行歌暗暗一咬牙,走了过去,一个女子赶紧给她拉开了椅子,给她拿了干净的碗筷。
“沐小姐一路追来,还没用膳吧,不怕我下毒的话就吃点吧!”战天钺斜了她一眼,嘲讽道。
沐行歌一看桌上,菜很多,可是几乎没动过,她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夹了一些菜放到碗中吃了起来。
菲菲站在一旁看着,心里直冒火,自己都没资格能坐下来陪战天钺吃饭,这女人一来不但能坐,还能吃,战天钺对她真是太好了。
“菲菲,再来一曲!”战天钺随口一句更是让菲菲气不打一处来,把自己当什么了?
可是她还是听话地走了过去,重新坐下来抚琴。
沐行歌吃了一阵,感觉好点了,才停下筷招呼一个女人给自己倒水。
战天钺斜了她一眼,嘲讽道:“沐小姐大过年的不在家里,跑这做什么?不会是追着爷来吧?”
明知故问,沐行歌毫不掩饰地瞪了他一眼,针锋相对:“大爷你不是说要回家吗?这方向和你家是南辕北辙,大爷不会是迷了路不小心跑到这吧?”
战天钺挑了挑眉:“怎么可能迷路呢!爷就是慕名钱林热闹,来一趟鬼方不来钱林见识一下岂不是虚行一趟,爷是专程来钱林玩的,走了一圈发现不过如此,真让爷失望啊!对了,沐小姐是地主,沐小姐一定知道有什么好玩的,给爷推荐一下啊!”
沐行歌看看他身后的十八个女子,嘲讽道:“大爷你错了,本小姐不是钱林人,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大爷要想知道,问你后面的小姐们吧,她们一定知道什么好玩!”
她伸手一指其中一个女子道:“你,过来和这位大爷说说,你们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那女子娇媚地一笑,上前几步就嗲声道:“爷,我们这玩的可多了,大爷要喜欢试试手气,可以赌几把,要不喜欢,咱们姐妹们也有很多节目可以帮大爷助兴呢!除了能像那位姐姐给大爷抚琴,跳舞,做游戏什么都行……大爷要不要试试呢?”
战天钺来到水云楼虽然没有表明身份,可是一出手就包下水云楼,这等大手笔是这些女子从所未见的,这些女子都想着怎么讨好这金主,一逮到机会,哪肯不卖力呢!
这位女子边说边对战天钺抛媚眼,可这位爷好像就是呆子,丝毫不懂她的暗示似的,撇撇嘴说:“做什么游戏,那是小孩子才玩的,爷可没兴趣!”
沐行歌无语,人家这是说的够隐晦了,成人之间的游戏,还需要说的那么明白吗?
女子没想到战天钺会不懂,眨巴了一下眼才嘻嘻一笑:“大爷,我们水云楼十八个阁主都各有所长,大爷要是有兴趣,挑一个阁主去参观一下她的阁楼,就会发现妙处了……”
“哦,这倒有点意思了!”战天钺转过身打量着身后这群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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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女子都挤眉弄眼,都迫切地希望战天钺挑中自己。
战天钺扫过一圈,似被她们的美丽迷惑了,不知道该挑谁,转头问道:“沐小姐,你是女人,你比较懂女人,你说她们谁更有趣,你给爷挑一个吧!”
沐行歌唇角抽了抽,这是当自己是拉皮条的吗?还是战天钺想以此刺激自己吃醋呢?
“我看这些姑娘都不错,大爷闲着没事就陪她们做做游戏吧,一一见识一下钱林的玩法,以后也不用惦记着了!”她嘲讽道。
“这提议不错,可是她们有十八个楼阁,爷一晚上呆一个楼阁,也要十八天,爷家里的事倒是可以不管,沐小姐能在这陪爷十八天吗?”战天钺微笑着问。
沐行歌一愣,说不出话了,她还真怕战天钺要在这留十八天,他无所谓,可是自己伤不起啊!
十八天不回王城,谁知道城里会乱出什么事!
可是要是扔下他留在这,她也不放心,谁知道他会不会把钱林翻过来呢!
想着就有些恼怒,战天钺这是和自己耗上了?
“大爷要有兴趣呆十八天,本小姐当然欢迎,可就不知道大爷的银子带够了没,可别到时没有回家的钱!”沐行歌发狠地说道。
“哈哈,沐小姐的担心是多余的!爷敢来就不会让自己落寞到这地步!爷不怕让沐小姐知道,别说留十八天,就是留一百八十天,爷也不会没有钱回家!”
战天钺狂妄地道:“要是沐小姐愿意卖,爷买下钱林也是可以的!”
那些女子一听眼都瞪大了,买下钱林,这得多少钱啊!这位大爷到底是什么人物啊!
沐行歌更气恼,她当然知道战天钺买的起,正因为如此,她才更生气,这是拿钱压自己啊!
“我觉得大爷也不需要留十八天了,你家里人一定很惦记你呢!依我说,以大爷的神威,这十八个楼阁两三天就能玩遍了,大爷可以省很多银子呢!大爷,要不你就开始吧,我就不打扰你的雅兴了,我先去休息了!”沐行歌起身要走。
战天钺淡淡地道:“沐小姐别急着走啊!爷知道你走了回去也睡不着,你要真想赶爷走,也有办法!”
沐行歌顿住了,转头看他。
战天钺微微一笑:“大过年的,爷又不好赌,更没兴趣和她们玩什么游戏,这就让爷为难了,没有什么节目,要是沐小姐能给爷唱几首歌,跳几支舞,爷保证天一亮就离开钱林,怎么样?”
沐行歌顿时火冒三丈,战天钺把自己当什么人了?她现在不是西溱的囚徒,是一国之皇,给他唱歌跳舞,要是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战天钺看到她脸都青了,心里暗笑,嘴上却道:“要是沐小姐为难,也可以选择别的方法,我们来赌一把吧,就以钱林做赌注,爷要输了,立刻离开鬼方。沐小姐要输了,就把钱林送给爷!”
“不可能!”沐行歌一口否定,别说钱林她已经给了晏家,就算没给,也不能把鬼方的国土送给战天钺,就算知道他不稀罕,她也不能做这样的事。
“沐小姐这不能,那不能,这就叫爷难做了!爷能不能这样想,其实沐小姐是不想爷离开鬼方的!”战天钺笑道。
沐行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战天钺装没看到,摸了摸下颚道:“爷是真心想和沐小姐交好的,要不爷再提一个条件,沐小姐不是有个妹妹吗?把妹妹嫁给爷,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爷会支持你去拿下北俞的!”
“战天钺……你再胡说八道我翻脸了!”沐行歌真怒了,她怎么可能用染荷做工具呢!别说战天钺,任何人她都不会随便把染荷嫁出去的。
她叫出战天钺的名字,那些女子此时再无知也知道面前这男人是谁了,都惊的花容失色。
战天钺被她连名带姓地叫,也不气恼,呵呵一笑:“沐小姐,你怎么那么难商量啊,你自己不肯嫁,难道还不许你妹妹嫁吗?爷哪里不好,你有爷这样的妹婿该感到庆幸呢!有爷做妹婿,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们姐妹了!再说了,你毕竟不是你妹妹的亲姐姐,你怎么知道你妹妹不愿意嫁呢!”
“战天钺!你有种再说一句……”沐行歌手握成了拳,只要他再敢胡说八道,她就算打不过他也要试试……
“沐小姐别急,我已经派人去请你妹妹了,等一会她到了,我们问问她的意见,
她要是肯嫁,沐小姐可别阻拦!”战天钺好整以暇地道。
沐行歌听到这话脑子嗡地一声,再顾不上,一跃就扑向战天钺,手中的拳狠狠砸到他脸上。
战天钺早料到了,往后一仰,避开了,他的脚一勾,沐行歌就失去了重心扑进了他怀中,战天钺抱着她一旋,椅子滑开了,带着她抵到了窗口。
沐行歌挣扎着,突然感觉身子一空,半个人都掉出了窗外,外面是海面,灯光照着,黑黝黝的。
“我知道你不怕跳海……可是这次不同上次,沐行歌,你不会有上次幸运的!想想,你要死了,鬼方是我的,染荷也是我的……你舍得死吗?”
战天钺一手抓着她的双腿,半倾身逼视着她。
沐行歌头发全散了,在空中飘舞着,半个身子都悬在半空中,战天钺的话让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她无法思想,狠狠地看着战天钺。
战天钺脸上全是无情的冷酷,这一瞬间,让她感觉到了惧怕,不是对自己要失去生命的畏惧,而是对他的无情的畏惧……
自己真要掉下去,染荷会怎么样呢?
其他人沐行歌可以不关心,可是染荷……这个纯真的妹妹,虽然相处的日子不是很长,却已经融入了她的生命中,她舍不得她受苦……
思绪有些飘远了,沐行歌恍惚地想到了一件事,被战天钺押解到西溱时,她为了不让他杀那个帮助过自己的士兵,委屈自己给他唱过歌……
是了,性格就是命运,她舍不得一条生命的消失,又怎么舍得和自己相濡以沫的染荷呢!
战天钺早在那时就看清了自己的性格,所以才敢用染荷威胁自己,甚至赶在宫暮柔面前去接沐翰,都是因为自己这个致命的弱点……
她其实远没自己想象的强大,她那些能干在无情的战天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沐行歌越想越绝望,有一瞬间就想着战天钺放手算了,她死了一了百了,再不用面对这些阴谋算计,再不用为别人的生命负责……
身体往下,头一会就充血了,昏昏沉沉地更无法思考,她不再挣扎,心如死灰地闭上了眼。
“沐行歌,是你嫁还是她嫁,想好了吗?”战天钺看不到她的表情,悠闲地问道。
他其实心里也挣扎过,这样逼来的婚姻会有好结局吗?
可是这一路到钱林,他已经想过了无数的方案,如果由着自由发展,以他和沐行歌的聚少离多,他们很难有时间互相了解。
而以沐行歌对自己的抗拒,她也不会找机会让他靠近,他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走进她的心里。
而他却知道自己,一个晏漓烜已经让他妒忌到要发狂,他无法想象他不在她身边时还会有很多狂蜂浪蝶来招惹她。
他无法放手,那就只能把她先绑在身边,而婚姻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也是最好的工具。
只有让她冠上了自己的姓氏,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沐行歌是战天钺的,他才能放心。
逼就逼吧,他不在乎她会由此更恨他,终有一天,他会让她彻底地爱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