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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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两日便过去了，枝儿还觉得有好多事情没做完，日子就已经过到了腊月二十八，还有两天就过年了。

    “呼......”枝儿长长的舒出一口气，一边放下手上的长筷，一边跟秦胜说着话，“这面鱼儿总算是炸好了，下午再炸一锅炸果子，就差不多了！”

    “枝儿，不过是有个讲头罢了，大家也都不爱吃，少弄点行了。”在灶下烧火的秦胜忍不住劝道，他也实在是心疼枝儿，这些天，枝儿简直是忙的脚不沾地，每日都对着面板，做了一锅又一锅的面食，什么各式饽饽、汤圆、包子、还有这面鱼儿、炸果子，每日里，枝儿几乎都是天不亮就起床和面，做完这样做那样，多的时候，一天不得闲不说，就是发好了的饽饽，都得几家三个灶台一起开火，才够枝儿用的。

    就比如这会儿，枝儿在秦胜这边忙活，秦胜烧火，枝儿炸着面鱼儿，而杜家的灶台上，枝儿将最后一锅自己吃的饽饽馒头放进锅里，由果儿看着灶火在蒸着饽饽，闲着的沈家，沈强正领着柱子在炒花生，煸瓜子的，除了沈强那边不用枝儿操心，剩下的事情，几乎全压在了枝儿的头上。

    “嗯，我知道。”枝儿甩甩发酸的胳膊，笑着跟秦胜说，“家里这么些饭食，做多了也吃不动，只是样样数数的都做些，意思意思罢了。”

    “你知道就成，我看你这些天，光揉面就揉了好几盆了，胳膊还抗的住吧？”

    “还行，多亏有你帮忙，要不，这一锅一锅的饽饽，也够我受的了！”枝儿说的也是实话，从那日去赵根家吃酒之后，秦胜便没有出门，一直在家中帮枝儿打下手，不顾君子远庖厨的说法，帮着枝儿又是揉面，又是烧火的，“行了，就先这么放着吧，等下午用的时候再说吧，反正也是一样的用油。”

    “行啊，你说了算！走吧，去屋里歇歇。”秦胜一边说着，一边扔下了手中的柴火，“我还有事跟你商量。”

    “怎么了？”枝儿正在收拾炸好的面鱼儿，听到秦胜这么说，好奇的追问。

    “也没什么要紧的，先喝口水缓缓，”秦胜一边说着，一边因着枝儿去了隔壁，倒了杯大枣茶给枝儿，“这东西都置备的差不多了吧？”

    “恩，差不多了。”枝儿一边想着这些日子做的东西，一边跟秦胜说着，“今儿家里蒸的那锅出锅了，这饽饽就算是做完了，我昨天还做了一锅包子，再加上今天要炸的面鱼儿和炸果子，再抽空明天做几个粽子，这面食类的就弄好了，剩下的饺子，等着先吃现包吧。”

    “啊？这怎么还有粽子？这是怎么个**？”听到枝儿提起粽子，秦胜有些意外。

    “我们那边啊，管这粽子叫粽（zeng）子，吃粽子，使劲儿挣银子！”枝儿看到秦胜这幅不解的样子，枝儿便明白，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这粽子的规矩，看样子又是拜县自己的规矩了。

    “还真是有意思！”听到枝儿这么说，秦胜顿时笑了起来，“这和我们那边的芋头差不多。”

    “啊？芋头？”果不其然，听到秦胜这么说，枝儿连忙追问。

    “恩，芋头，和年年有余一样的意思，跟那年夜饭上的鱼一样，不过我们那边，讲究煮几个芋头，守夜的时候吃，蘸着点糖，一年下来，日子过得滋滋润润，年底又能攒下点有余头。”

    “这还真是一个地方一个规矩，胜哥，你要不再说说，还有什么别的，不一样的规矩？”秦胜这话一出口，枝儿好奇心果然上来了。

    “快别瞎讲究了，要照这样啊，非得累死不可！”秦胜倒没有接着说下去，“这北边一个规矩，你们家乡一个说法，我那边一个风俗，要是样样都要做到，你忙活一个月也未必能忙完，差不多行了。”

    “我知道的胜哥，我这会儿不过是好奇罢了！”枝儿也是明白秦胜的好心，她也不过是问问罢了。

    “甭好奇了，就这样吧。明儿大郎那儿估计也就没人上门了，咱明天好好打扫打扫屋子除除尘，这一年又到头了！准备准备过年了！”

    “我觉得够呛，大哥那儿估计明天定是还能有人。”枝儿一边说着，一边连连摇头，她倒是跟秦胜不是一个想法。

    说起来，大郎那写对子的营生，实在是火爆的让人难以相信，从辰时开始，吃过早饭便会有人陆陆续续的登门，一直到晚上酉时为止，一天六个时辰，除了吃午饭的时候，几乎时时都有人登门，多的时候，三五个人能一起登门，简直让枝儿看的目瞪口呆。

    “怎么？惊着了？”

    “恩，我实在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上门，原本想着，帮村里人写写对子就罢了，可谁知，真是让人......”

    枝儿确实很是意外，从昨日起，上门来求对子的乡亲们，已经不仅仅是二里屯的了，不过两日的功夫，大郎脾气好，给人写对子的名声就已经传遍了周围的村子，附近村子，也有不少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求大郎动笔写付对子。

    “这会儿知道大郎这功名的金贵了吧！”秦胜倒是并不意外，照他的想法，这不过是大郎开张的晚了些，若是早些日子动笔，消息传出去，还指不定到底有多少人来求呢！年少有为的秀才公的笔迹，可算是值钱的很呢！

    “这会儿真是知道了！”枝儿想想自家屋里的情景，实在是有些无话可说。这几日，大郎都只需坐在书桌前就好，见到登门的乡亲们，写上十四个大字，就可以送人离开了，期间不必挂着笑脸，也不必多说什么，大郎因着与其他秀才比起来，年纪小些，因此为了秀才的架子，大郎一直是板着脸，一副不苟言笑的冰山样子，可饶是如此，也挡不住乡亲们的热情和千恩万谢。

    别的不提，就说这乡亲们来求对子时带的东西吧，今日的收获，枝儿还没回屋，并不知道，可是光是前几日的加起来，现如今，家里那些花生、玉米、榛子、干菇、栗子，直接是堆了一地，就是那鸡蛋、鸭蛋，也攒了满满一篓子，甚至是肥鸡，也收了两只。

    “其实，就和果儿说的一样，大郎早些动笔的话，这过年什么东西都不用置备，写上十天半月的对子，什么就都有了！”秦胜想到昨日果儿说的一番话，忍不住再一次的笑开了眼。

    “那丫头就是局促！”秦胜这一提，枝儿也是想到了昨日午饭时果儿的玩笑话，忍不住也摇头失笑。

    “对了，枝儿，根子的事情......”

    “胜哥，根子确实是个好人，可是就冲他弟妹那性子，他就是再好，我也实在是不愿和他们打交道。”听到秦胜提起赵根，枝儿索性也说了个明白。

    昨日，就如秦胜回来时所说，赵根早早的便领着赵秀上门来道歉来了，原本枝儿也不是那咄咄逼人的性子，若是赵根和赵秀诚心说几句，看在秦胜的面子上，事情也就了了，可是，谁都没想到，事有意外。

    想到昨日发生的一切，秦胜也有些无话可说，原本，他前日去赵根家的时候，已经将事情说的很清楚了，赵根也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再三跟自己保证，以后会好好管束弟妹，自己这才没有深究下去，赵根说昨日要来杜家登门道歉，他也没有说什么，可是没想到，那赵秀，又出了幺蛾子。

    那赵根一上门，就规规矩矩的跟大郎赔了不是，一来，赵根也是个实在人，几句话说下来，也是臊的脸色通红，二来，也是因着沈强说过，赵根跟秦胜关系颇为不错，因此，无论是大郎，还是枝儿，都没有想要深究下去，听到赵根的来意，便叫了果儿过来，若是赵秀跟果儿道个歉，事情也就圆满解决了。

    可没想到，赵秀自作聪明，居然敢跟枝儿和大郎玩心眼，面上虽说是跟果儿道歉，可却摆出了一副委委屈屈、柔柔弱弱的样子，枝儿本就看不过眼她那未语泪先流的架势，再加上，这赵秀可哭哭啼啼的一番话下来，话里话外的意思，却都是杜家仗势欺人！

    这可倒好，这么一番话下来，不仅是惹怒了枝儿，就连大郎，也是翻了脸，只能说，那赵秀，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眼，也低估了大郎对弟妹的在意。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枝儿也没给赵秀留脸面，索性嘲讽了赵秀一顿，就连大郎，也是扔下了几句重话，就端起茶杯就送了客。

    “唉，可惜根子了，他也是前世不修，居然碰上这么个不懂事的妹子！”

    “行了吧，胜哥，就那赵宝，也好不到哪儿去！”秦胜和枝儿正说着话，柱子从东屋走了进来，“根子这弟妹，以后有他愁的！四六不分，不识好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