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 凄美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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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飞此时蹲在距离徐建川、张小芷不远处的绿化丛里，妒火中烧，情绪难以控制。

    夜深绿化丛里露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喷嚏袭来，楚云飞用手捂住酸楚的鼻子、大张的嘴巴，痛苦不过的事情是，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张小芷拒绝了自己，却给明知有女朋友的徐建川打得火热，两人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那样的随意，不像是一般朋友，到像是一对恋人，特别是徐建川称张书记为“爸”时，张小芷居然有鼓励徐建川意味，“有胆量叫去”，这不是明确告诉徐建川，我愿做你的女朋友吗？见到如此情形，楚云飞疾火攻心，人都快疯掉了！

    楚云飞感到痛心疾首，自己为了张小芷，解除了热恋中女朋友的关系，对张书记无所不从、对张小芷无微不至，换来了张书记对自己的信任，却没有得到张小芷的内心。

    然而，张书记对自己的信任在乡长竞选失败中消散得一干二净，自己在体制内突然间变得形单影只，他感觉到了在体制内独处绝境的恐惧。

    楚云飞原以为自己是人才，大学助教，考进体制内，几年下来一帆风顺，仕途无量，没想到跳出个徐建川，自己的美好前程竟然变成泡影。

    变化太快了，有如闪电般，物是人非，楚云飞感到措手不及。

    楚云飞也知道这只是仕途中经历的一次挫折，然而他以为自己是世间少有人才，期望值过高，出现别人从未出现过的挫折心理全面崩溃，特别是张小芷对楚家提亲的强硬拒绝，再看到张小芷与徐建川如此亲密，他感到自己有如断线风筝，在空中随风飘摇，很快就会坠落大地不得复生。

    楚云飞看着两人，心如刀绞，他偷拍了两人，两人的情形让他万念俱灰，他之所以要偷拍两人，是自己在彻底坠落时，把照片全抖出来，是要与徐建川、张小芷同归于尽。

    楚云飞受过良好的教育，不乏才干，完全可能成为对社会有大用的人才，然而，仅一次挫折，楚氏家族的劣质本性在楚云飞体内迅速成长漫延，让楚云飞逐渐蜕变成无所不用其极的魔鬼，不知不觉间，楚云飞变成了另一个人，却没有人发现其中的秘密。

    两人喝到十二点过，一件啤酒喝得精光，张小芷没有提出回家，徐建川也没有提出送她回去，张书记也没有再来电话。

    张书记没来电话是表示放心，既然张书记放心，徐建川决定让张小芷玩个够，自己在光明乡工作，不是经常在县城，两人偶尔玩一次，也不会有人风言风语。

    张小芷要唱歌，徐建川没有阻止，更没有提醒这么晚了，是不是应该回家休息。

    徐建川想到张小芷今天拒绝了楚晋升提亲，即便她一点不爱楚云飞，情感也难免不引起波动，这个时候由着张小芷，或许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张书记没有强叫徐建川把张小芷送回来，也许有这么个意思。

    两人去了歌厅，徐建川要了个豪华间。

    灯光暗淡，却很温馨；厅间宽大，并不孤零；色彩斑斓，不饰张扬。两个人，代表的却是全部世界，轻松，释放，尽情。

    张小芷走到电脑点歌台，点了《爱在今夜》。

    乐曲缓缓道来，如泣如诉，温婉柔情，似如水的天空明月孤寂，若无尽银河潺潺流水。

    明月升起，

    晶亮如玉，

    银辉璀璨，

    遮蔽无数星星。

    我是月光笼罩的星星，

    美丽耀眼，

    温润绝艳，

    躲在银辉里哭泣。

    我愿蒙尘，

    尘埃不愿亲近，

    我向往地方，

    又是一个天地。

    爱情永恒，

    爱人不见，

    某一天，

    太阳果真从西边升起，

    我不需要朝霞，

    只盼落日余辉。

    ……

    歌声低沉，如泣如诉，丝丝缕缕，好个才女，在两人世界敞开心扉。

    徐建川说：“小芷，太低沉了！”

    张小芷不说话，心事重重神情走向徐建川。

    原唱歌曲唱起来，女声，拨动心弦，优扬动听，不由人不进入情感世界。

    张小芷秀发披肩，婷婷娜娜，如下凡仙女、似人间女神，走向徐建川：“请你跳舞，好吗？”

    徐建川张开双臂，宽大厚实的胸膛迎接张小芷，张小芷没有丝毫迟疑，娇贵身体偎进徐建川怀里。

    张小芷身体正面紧贴徐建川身体，双手按住徐建川宽阔胸膛，徐建川双臂箍住张小芷腰际，两人脚步随着歌曲节奏慢慢移动，体贴，柔情，温馨，融会，合二为一，时间停止。

    明月升起，

    晶亮如玉，

    银辉璀璨

    遮蔽无数星星。

    我是月光笼罩的星星，

    美丽耀眼，

    温润绝艳，

    躲在银辉哭泣。

    我愿蒙尘，

    尘埃不愿亲近，

    我向往地方，

    又是一个天地。

    爱情永恒，

    爱人不见，

    某一天，

    太阳果真从西边升起，

    我不需要朝霞，

    只盼落日余辉。

    ……

    歌声如泣如诉，凄风苦雨，一颗美丽的星星掩映在月光里，没有办法呈现自己的美丽，只能暗中叹息，这是何等苦楚、何等悲伤的事情。

    徐建川发现，张小芷的身体在微微颤栗，徐建川何尝不懂得张小芷的内心，爱不能表白、爱不能拥有、爱不能付出，这是何等苦寂。

    心理苦寂势必引起生理反映，年轻的姑娘正在接受精神无边的熬煎。

    《爱在今夜》原唱声播出一遍又一遍，究竟播出多少遍，两人已经记不清楚了，两人面对面相拥一起，身体紧贴，目光相距却是那么的遥远。

    两人是害怕目光相聚，因为两人内心明白，目光一旦相聚，两人就会从梦中惊醒，仿费惊慌的鸟儿各飞东西。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小芷身体离开徐建川身体，不看徐建川，悄声道：“谢谢！”

    两人步出歌厅，走上大街。

    大街一片寂静，人迹全无，只有路灯在忠于职责，照亮世界，默默无闻。

    明月西沉，青辉染上淡黄色，给人种美人垂暮的感觉；星星亮起来，争奇斗艳，没有月光真好，可以一展美丽。

    徐建川、张小芷并排走在寂静无声的街道上，街道两旁的风景树好似列队护卫的士兵，街道阴森冷寂，却让人放心。

    一只小猫咪匆匆蹿出街道，突然停住身体，幽锐目光射向徐建川、张小芷，像是在分辨，是人还是幻影。

    两人并排而行，没有说话，对小猫视而不见，忧伤情绪笼罩两人。

    楚云飞暗中跟踪两人，他仇视两人，恨不能把两人碎尸万段，他现在真正体会到，希望破灭的人，内心只剩下仇恨。

    楚云飞现在并不是关心两人要做什么，他是要记录下狗男女的不轨行为，关键一刻曝料，让两人粉身碎骨身败名裂。

    体制内就这样，可以把一个人的私下再正常不过的行为通过爆料，达到其让人身败名裂的目的。

    其实所有人都鄙视爆料人，觉得这些人无聊无耻，但社会却需要这样的人，因为社会既定道德标准需要这些人爆料才能维持。

    到了家门，张小芷转脸徐建川：“谢谢你陪我这么久，回去了吧！”

    徐建川笑道：“不把你交给张书记、何阿姨，我心里还真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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