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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是双生灵”
狂风袭来,在夜中簌簌的吹着,凛冽逼人的气势犹如刀锋划过脸颊,残留下的是一股子撕裂感,而着咄咄逼人的余风带动着残暴的啪啪声。
树枝剧烈的晃动着,连树梢上的学牙被吹来的乌云挡住,半遮半掩点点月光,月下小溪边一坐一站的两名少女身影只能依稀望见轮廓,就连投影也是浅浅的深色覆于地。
本安静到让人忽视的周身炸响着如初雷的风吼声,猝不及防的商子佩险些栽倒在水中,站稳时这才缓了口气,但却确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阵风惊到,恐怕《鸟鸣涧》中的一句“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说的就是这深邃的意境。
后退几步,让自己与小溪保持一定安全的距离,拨撩着被风吹散在前额凌乱的刘海,这风吹得她心中倒是没了底。
“秀秀,咱别闹了成吗?”商子佩沉下心,对于欧阳清秀口中的双生灵直接选择了过滤,舒缓的向前行了了两步,这才在秀秀的身边蹲下来,转过头看着歪着头望着自己的欧阳清秀,“我知道下午那个白可欣是有些过分,但她身世优渥我们是不能比,可你不是说想要壮志凌云就要脚踏实地吗?”
尽量摆出温和的姿态进行劝诫,但是欧阳清秀的眼睛还是毫无反应的冲着商子佩眨了眨,眸中细碎的微光和张扬与欧阳清秀一派木木无神没有光彩的神色不同,让商子佩倒反过来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虽然有了动摇,但还是双眼激励的看着她,道:“你也告诉过我,不要太过在意其它人的目光,活着是为了自己,而不是表演给别人看的,这样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
“下午……有个叫白可欣的人欺负……我?”欧阳清秀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的字眼,颦眉似乎在向商子佩进行证实,见她不明觉厉的点了点头,欧阳清秀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这才温吞的道:“我有点生气了……但是我还不能回去……”
“why?”对于和欧阳清秀这一段阴阳怪气的对话,商子佩觉得自己即将濒临耐心的临界点。
“她……不喜欢别人见到我!”
云在吹拂下缓缓的散去,月光再一次洒落在她的脸上,那张此时已褪去眼镜苍白的脸正如她的名字一般,长发及肩鹅蛋脸柳梢眉的平常配置称不上绝美,只能勉强算得上是不可方物,褪去麻花辫的头绳,散落的微卷发丝便因为她话必时低头而垂下,一片阴影遮住了她此时略带落寞的面容。
欧阳清秀的身上有着平常没有的成熟从容的御姐气质,即便是并不绝美的脸蛋,也被那独特的气质衬托的有着从骨子里衬托的仙气,所以才会让商子佩将信将疑的恍惚不定。
商子佩虽然觉得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件相对于真实性更像是一场漏洞百出的玩笑,但是欧阳清秀身上微妙性格气质的改变却也引起了她的注意,反倒觉得这自己眼中的无稽之谈倒是有了几分的可信度。
若是换作以前,作为一个相信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的根正苗红的好少女,对于这等封建迷信的事是十分的抵制的,但是如今心脏已经接受了身经百战的商子佩,已然可以处变不惊的面对这些在以前被称为超自然的现象的事情。
商子佩的好奇心被欧阳清秀这么一出犹抱琵琶半遮面式的半坦白弄的痒痒的,虽然心中仅存的理性在不停的提醒她这件事是多么的荒唐可笑。
“为什么?”但也不知是什么因素让她觉得欧阳清秀并不像在说谎,而她也想着弄清缘由。
欧阳清秀睫毛轻颤,在眼下投印上一道极浅的阴影,柔声道:“因为她不希望别人知道她是一只怪兽,一个拥有两个灵魂的特殊生物。”
“就是你所说的双生灵?”
“对,就是双生灵!”欧阳清秀在诉说时毫无波澜的直视着前方被小溪隔绝的另一条森林,略带愧疚的意味说道:“顾名思义,双生灵是一具躯壳中寄居着两个灵活,母亲生的是双胞胎,但我被抱出来还没多久便夭折了,按照家族的封建迷信传统,他们在妹妹的房间设了一面镜子,说好听点是驱邪避害,难听些便是怕我命蹇连累家人。”
像这种事她本不该与外人道,但也许是沉积了太久,见商子佩极有可能是欧阳清秀的朋友,一直生存在黑夜中不与人打交道的她单纯没有丝毫的防备心,所以她便也如实道来,不假修饰。
“但是她们却不知道,他们只为安心从一名不明的道士那儿买来的镜子反倒让我滋生的怨念得以休憩,那段时间只有她知道我的存在,她每日都会与我打招呼,到家了也会和我说话,可是我……看着她所得到一切我也应该享有的东西,我在想,凭什么我得不到?凭什么我不能享受一个温暖的拥抱?一句贴心的话语?与别人谈笑的机会?未存留一丝的温存便毫不留情的夺走,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欧阳清秀曲起脚,双手抱住膝盖,双眼是说不出的凄凉,那时的苦楚除了她便不会有人知晓,“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没得到而失去,我不会有何等怨言哀语,但是……为什么要我亲眼看着这些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却触之不及?”
“正因为此,被困住无法超脱的我心中不满,由此怨念越积越深,而那面并不普通的妖镜将我的嫉怨幻化,使我成了一名在血锋上徘徊的恶鬼。”
商子佩神情凛然,看着欧阳清秀的目光飘移不定,唯一不变的定是那紧凑的眉眼。
这故事听起来更像是一个随口欺骗的谎言,荒唐可笑,但欧阳清秀悲怆哀凉的神情却让想要打断的商子佩如鲠在喉,几次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却无法开口,最后选择沉默进行回应,认真聆听着诉说。
欧阳清秀轻阖双眸,垂下头用手放在膝盖上进行支撑,稍作停顿后这才叹了口气,痛苦的道:“终于有一天,我的怨念将我最亲爱的妹妹推上了刀锋,而我也顺利的顺从了心愿鸠占鹊巢。”说到这便咬住了下嘴唇,直到血腥味在触碰到味觉,将铁锈的味道蔓延,这才苦笑道:“但是没多久我便后悔这,这个世界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美好,我凭借着妹妹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突然觉得……好累,每个人我都看不透……”
“我开始问自己,这真的是我想要吗?”欧阳清秀脑海一瞬间闪现那日与自己长相相同的女孩被自己拖入镜中时那惊愕与难以置信的表情,至那段时日后她便每日面对的都是与自己互换了身份的妹妹在镜中冰冷的眼神,不复往日的温柔内敛和灿烂的笑靥,心中陡然一颤,但脸上却挂着生硬的微笑。
“设下这个问题之后我想了很久,而最后答案是……不是,我开始想念那个每日出门前迎着母亲奇异的目光却浑然不知,依旧对着镜子打招呼的妹妹。”
“一次又一次呆愣的问我要不要吃东西,啰啰嗦嗦的对我嘘寒问暖的傻妹妹。”
慢慢的她变得哽咽,月光下突然扬起脑海,那双饱含悔意的双眸通红,哆嗦着嘴唇说道:“每天晚上回来,即便是再累、在不开心、在委屈,都会认真的坐在镜子前面与我对话,编织着在我心目中对外面世界的美好,迫使我的心对那更加的向往,直到我真正的体会到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我才发现她说的一切不过是她刻意编造出善意的谎言,这个世界也只有她对我是最好的。”
“一直认为她很傻,其实……傻的是我不是吗?”晶莹的液体被如同蝶翼的长长睫毛给轻易带下,随着泪水划过眼角,自知失态的她极其努力的平复着心情,但这使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明明最美好的东西一开始就摆放在我的面前,而我却不知道珍惜,反而一心对她积蓄着怨恨,对她的态度也从未好过,但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这是变成妹控的节奏吗?
“白天的也是你?”演技有点*,双重人格都可以演的的这么好,但是想起刚刚见面的对话又摇了摇头,她确信白天和晚上见到的绝不是“同一个人”,所以斟酌片刻试探性的问道:“你们……会在不同的时间段出来?”
“你很聪明,头脑也很清晰!”欧阳清秀佯装无事的抹了抹眼角已经干了的泪痕,嘴里还说着夸赞的话,原本凄凉的神情说着说着便露出了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微笑,“对,后悔的我自然为了奢求她的原谅要求和她在做交换,虽然换回来,她依旧没有原谅我的意思,后来镜面因为灵力损失严重而出现了破损,但是她不忍心我就这样成为孤魂野鬼,便提出和我使用同一具身体。”
商子佩了然的点了点头,欧阳清秀这才继而说道:“我们签订了双生灵契约,没有人知道有这份契约,我们也是决定的时候才发现的,而这份契约也有规定双生灵出现的时间,有日夜、有情绪、有季节等,我们选了以日夜作为交替,她白日我晚夜。”
商子佩抿着唇,挑眉问道:“你就这么放心把这些告诉我?难道清秀就没有与你说这些事情不能和别人说,以免发生不测?还是你们无法进行交谈?”
“不是的,我们虽然不会有对方的记忆,但还是可以在镜子和一切可以反光的景象中进行交谈。”欧阳清秀摇了摇头,“但是她不愿意讲话,我知道她还在怪我。而我也并非没有什么戒备,而是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
简单粗暴,不过她爱听……
“而且我有事想麻烦你……”果然,便宜话也不是白听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和清秀应该是朋友,她不愿与我对话,我希望你可以和她谈一谈,劝一劝她……”
“嗯,好!”劝归劝,但能不能劝的下就和她没有关系了,“不过,这样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世道乱人心日下。”
欧阳清秀觉得有理的点了点头,解释道:“这件事就我、清秀、你知道,那件事我实在是找不到人了,就知道找你帮忙。”说完无奈的耸了耸肩,“她不让我与别人接触,就好像现在,在夜晚来临之前来到这里,我不认识他们,而清秀就是怕我与大家起了冲突而突生异变,毕竟这曾经在我还霸占着她身体的时候发生过,所以我才不能离开这,我也不能在给她添麻烦了。”
“那……我先回去了?”感觉到失踪已久的困意竟然在这外部条件的刺激下反而袭来,并且还附加了一个困倦的哈欠,商子佩感到无奈,自己果然不是一个人可以比较的。
听了这么一段悬疑恐怖的睡前故事,商子佩原本还担心欧阳清秀悬着的心也悄然放下了,想来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这么强的人了,也不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人的讽刺而郁郁寡欢,毕竟是见过大市面的人了。
欧阳清秀僵硬的低下了头道了声再见,又眼带希翼和真诚的说:“我的事,拜托了,我……真的不想在与她有这样的隔阂,我真的很想回到曾经,即便是……”拥有裂痕也好。
商子佩单膝跪地,安慰似的拍了拍欧阳清秀的肩膀,然后起身转头打算打道回府,可是刚刚回头便看见从自己来时的无光小道上有一个人形的轮廓正往这而移动,看身影像是一个娇小的女子,而且总觉得有些眼熟。
当黑暗中身影一点点脱离出现在洁白的月光下,商子佩一愣,身体本能的一僵,下意识的望了眼和自己一样转过头注视的却写满疑惑的欧阳清秀,商子佩漠然的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沉默的站在原地注视这女孩。
金发的下摆带着小小的波浪,如囊括了大海一般碧蓝的瞳孔,但柔和的娃娃脸让她有着东方女人的典雅,娇小的身材让人看不出她以是一个成年人,从精致的五官中可以看出与那日雨中相逢的女子有些相似。
如果这孩子看人的眼神能够稍微友好一些,商子佩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和她好好谈谈的。
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下午那个给人第一印象就是刁难任性的大小姐白可欣,无论语言和神情给人的第一感觉都是傲慢无礼,但是在商子弘这个哥哥的心中,恐怕自己和她就属于一类人吧?
她的第六感让她顿住,生怕这古灵精怪白可欣又生出什么主意来刁难欧阳清秀,不过这次明显就是商子佩想的有点多了。
向前有了几步,拦在欧阳清秀的身前,蹙眉道:“你怎么在这?”
“我高兴,我乐意,我和你认识?你管的着?”对于商子佩的质问白可欣有些不悦,而她的动作引得白可欣朝商子佩身后张望,当看到一脸平静冷然望着自己的欧阳清秀,嘴角一勾:“原来是一队的,你就是那个野……不对,是半路出家当个驭宠师的……商子佩?”
兴许是因为商子佩与其他人不同的态度让她不满, 便带着嘲讽的语气给了一个下马威,江书梦对她如此也就算了,这狗仗人势的野路子也对她如此,那自己还有什么颜面?
“之前在网上见识过,但没有江书梦我还真不会记住你,也没想到从来没有朋友的你也是个护短的人。”白可欣暗讽商子佩倚靠江书梦当小白脸的同时,视线平移到了欧阳清秀的身上,惺惺作态的轻笑道:“果然物与类聚,人以群分,小辅助师,下午我反思了一下,是我心情不好迁怒你,是我的不对。”
商子佩一愣,对于白可欣对自己的调查结果不置可否,她并不是一个朋友众多的人,也不是一个轻易就可以相信别人的人,她选择欧阳清秀和商子执的原因不过是他们对自己的友好也是唯一愿意与自己组队的人,而一个队伍容不得一点儿的不和谐,她要做的就是保持好这个队伍的团结和平衡,其它左不过是一场赌博。
因为……别无办法了。
“我……向你道歉……”说着左手放在右手肩头身体微微前倾45,煞有介事的道歉商子佩却丝毫感受不到诚意,更像是逗弄,果不其然,随后话锋一转:“但是你不觉的你这样就像是一个累赘吗?”
商子佩眯起眼,对于白可欣的目的她并不知道,但是她唯一知道的是目的不纯,正当她打算制止她后续的话语时,一阵风伴随着一闪而过的黑影似将她所有的话略有,留下的便只有讶异到空白的大脑和木吶的神情。
欧阳清秀的座位不留一道虚影,偏过头,白可欣已然不在原地,随着一声重重的闷哼,她才发觉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一道熟悉伟岸的身影迎风背对着她。
有点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