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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暗骂了一声你妈蛋的,一脚把门踢上。张扬一缩头退了出去。接着就听见隔壁房间的开门声和关门声。我看了一下手机,已经是二十二点半了。
五月的天,深圳已经很热了。我租住的公寓房子,通风也不是很好。躺在床上听着风扇转动的声音,想着一晚上发生的事情,感到生活真他娘的操蛋啊。一忽儿的工夫,我就被卷入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件里。而且我就像一叶浮萍,只能被动地随波逐流,根本不知道会被牵引到何方。
你了解你女朋友吗?张扬的话又浮现在脑海。这是个工潮涌动的年代,陪在你身边的,都不是从小光屁股玩的伙伴。他们都是突然出现陪你或长或短走一程的过客。你能真正了解谁?
看看自己身边的同事,你知道他之前是做什么的,他家是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他经历过哪些事情。通常情况下的了解,你也是听他自己说的。你能了解的就是他的现在。我和小柯也是这样。
我和小柯是在一年前认识的。那也是春冬交替的时候,深圳这边天气热得早。但刚开始那阵,变化特别大,一下子热得厉害,一下子又冷得厉害。小柯患了重感冒。
她是一个人来的,直到被安排到我当时值班的住院部的病房也没有来别的人。夜班,我值班的位置刚好在他病房门口的走廊上。她提着水瓶出来,问我哪里可以打水。我看她就一个人,精神也不大好,就说我帮你吧。从那开始我们就慢慢聊上了。
小柯不是那种看上去很打眼的美女,但单眼皮大眼睛,留着短发显得很奈看,很惹人喜欢。加上她姓格开朗泼辣,我一眼就相中了。我是性格稍内敛的人,我俩刚好可以互补。
小柯生长在陕西咸阳的大山里。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外漂着很少回去,据她说家里没什么亲人了。据她说之前去过几个地方,都是在厂里做普工。我能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像小柯这样性格的女孩子,应该有很多好姐妹才是。但恰恰相反,除了我,她没有特别亲密的朋友。
我摇摇头,不禁苦笑了一下,因为今天刚见面的一个陌生人的一句话,我竟然对小柯想了这么多。要是被小柯知道了,她一准得拿小拳头揍我。
刚想到小柯,手机就响了。一看正是小柯打来的。
我应该先打个电话给小柯的,因为大晚上的她一个人回去,我作为他男朋友应该表示一下关心。我知道小柯绝不会因为这事儿来责怪我,她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孩子。
“喂,小柯,到宿舍了呗?”我问。
“到了,百发,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我从你那楼上下来,出公寓楼的时候,有人跟踪我。这次弄不好你摊上大事了,黑白两道一起出动,就你这点儿老鼠胆招惹哪个大佬了?”小柯半开玩笑地说。
我一下子坐起来,然后又慢慢躺了下来,笑着回她:“早说过叫你不要看那么多网络小说。就我们这公寓上,三栋楼一个出口,住着小一千人,出公寓就那么一条路,有人碰巧跟你往一个方向去很正常的。”
小柯认真地说:“我不是在开玩笑,百发。那人一路跟我到灵芝地铁站,然后跟我一样坐两站在兴东站下车。在我进厂后,那人还要跟着进厂,被保安拦了一下,那人就走了。”
我想了一下,不确定地对小柯说,会不会是张扬的同事。他们可能不止留下张扬一个人,有明有暗。小柯说可能是吧,那睡吧,晚安老公。我说晚安,然后等小柯先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我有些翻来覆去了。警察已经对我和小柯的情况都有所了解,现在有一个家伙粘在我这儿,没必要再另外派人跟踪小柯了吧。不过也说不准,弄不好是张扬这家伙对小柯起了疑心。神经病,我心想,明天问问这小白脸是不是他干的。
第二天一早起来,先给小柯打了个电话,问清楚她那边没什么情况,我也就放心了。正准备去上班,隔壁的门开了。张扬打扮齐整地走了出来。
我问他干嘛去。他说上班。我很意外地问他:“你在这边找兼职了?公务员就是好,可以拿双份工资啊。”
张扬撇撇嘴:“那我先谢谢老板,不知道你打算给我开多少钱?”
“我?”我伸手指着自己张成q型的嘴巴发愣。
张扬很夸张地朝我一鞠躬,开玩笑道:“请吧老板,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专职保镖。对了,对外就说我是你表哥,到深圳这边玩几天。”
“表弟。”我提异议。
“我个子比你高。”张扬说。
好吧,我认输。我上班的中医院离我住的地方很近,步行也就七八分钟路程。路上我问张扬昨晚有没有他的同事跟踪小柯。张扬说没有,就算会重新调查小柯,也没必要跟踪她,她在哪儿上班是了解过了的。
张扬说到这儿有点儿兴奋:“莫非,要找你的人闻风找过来了?”
我淡淡地说:“你至于兴奋成这样吗?他们为什么不找我反而去跟踪小柯?不是一定要找到我吗?人命关天的事儿,为什么不抓紧联系我?”
张扬一摊手,又是那幅讨厌的嘴脸:“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这个事情肯定不简单,咱们俩,一定互相配合着点儿。”
到了中医院,我把张扬介绍给肖在武,当然说是我表哥。然后我叫表哥去大门口买早餐,我佯装要掏钱给他。肖在武说要不我去买吧,你这样支使表哥不合适,表哥哪能接你的钱。
张扬说我去我去,极不情愿又装作无所谓地走了。
我把昨晚发生的事儿说给了肖在武,没提张扬也是警察。叫肖在武这两天得帮我长长眼睛,别真出个什么意外。
肖在武摸了摸他那稍有点儿打卷的短发,微皱下眉头,说真不巧,他上了这个班就得请假回家。原来这几天下雨,他家瓦房有点儿漏水。他老爹上去拾弄屋顶,一不留神从上面滑下来了。小腿骨折,这会儿正在医院里。
肖在武是山东人,离我们那儿也不远。这人浓眉大眼,嘴巴生得有点儿小,笑起来有些奸奸的。其实人很仗义,会点儿武术,人高马大的看起来很壮实,胆儿也肥。
他比我先来这里上班,我头一天上班就是他带的我,也许是性格互补的原因,我俩一开始就聊得来,后来关系特别好。
听他这么说,我就问他:“需要钱吗?”
我知道肖在武家里并不宽裕。他老爹除了种地不怎么做别的事儿,他有一个妹妹在上大学。所以家里花钱的地方,基本上指着肖在武。
肖在武说这样,你先拿给我一个月工资,我既回去一趟,得准备些钱。回来我分两个月还给你。
我捶了他一下胸脯,这时候还跟我说还不还的。这样吧,年底之前给了就行。下了班就去柜员机上给你拿钱。
下午六点钟吃晚饭的时候,肖在武告诉我不用去银行取钱了。我问他怎么了,买彩票中奖了?现在也不到开奖时候啊。
肖在武说他不回家了。他打电话问过他老爹,不是太严重。在医院打石膏板固定一下,过几天就能出院回家养着。他老爹的意思,现在家里比较紧张,还是别耽误在外面挣钱。他回去不回去,都是那个样子。
我感觉肖在武不停地拿眼睛瞟我,和平常不大一样。我觉得肖在武可能有事情瞒着我。就让他有话就说,别这么像做贼一样的看人。
张扬也盯着肖在武,又是那种故作高深的眼神。我感觉这货精明也精明,就是有时候太装逼。不知道重案组怎么派这么一个奇葩过来。如果蒋长青之死,真是事关一个大阴谋。这小白脸肯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肖在武这才皮笑肉不笑地问我:“你是不是扶住院的老头上过厕所?”
我一愣,然后释然。就这事儿,我还做过不止一次。有的住院病人一时身边没有家人朋友在场的时候也是有的,我看到需要帮忙的能帮着做点儿什么就帮着做点儿。反正做保安也是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干。总比坐在大厅前面拍死蚊子摆太极图有意义的多。
我说做过,这有什么好笑的。
肖在武说呃呃,你做过我就放心了。
我有点儿莫名其妙,心想这都哪跟哪啊,我做过肖在武有什么放心的?但我也懒得问他,这家伙平常也会这样,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特别跳,好在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晚上八点下班的时候,肖在武心血来潮要和我一起去灵芝公园看大妈跳广场舞。这也正常,我俩都不是有钱人,拼死拼活加班一个月不歇一天也才四千块钱工资。所以有时候一块儿出去玩,大都是爬山逛公园之类。ktv什么的,一年能去上一次,还是蹭别人的。
步行去灵芝公园的路上,经过一家旅行社。门前放着一张大牌子,上面写着免费自驾游什么的。肖在武拉着我就往里闯,这家伙一向对免费很感冒。更何况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游。
张扬站在门外,站在门外哎了一声说:“自驾游哎,你们有车吗同志?真以为天上能掉馅饼呢。”
我俩一进去,前台小妹就站起来数道:“99,100,你俩可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