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节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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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离……”因为阳台上的窗户从内锁了起来，爬到阳台上的人重重地捶打着窗户，用十分不流利的声音叫着舒离的名字，像是让她把窗户打开一样，“舒……离……”

    窗外的响雷一阵一阵，带来的闪光一下又一下的照亮了整个屋子，舒离却还是无法看清窗外人的面容。双重的恐惧让她双脚发软，别说是去帮他打开窗户了，现在的她就连站起来逃跑都做不到。

    “舒……离……要……离……开……”

    窗外的人伸出手掌开始重重捶打起窗户，像是想用蛮力砸开它一般，口中的话语也破碎不堪，有些像是正在学习说话的孩童，只能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蹦出来。

    “舒……离……从……这……里……离……开……”

    诶？他到底想要和自己说什么？

    舒离睁着眼睛看着他，却在他敲破玻璃的那一刻，彻底愣了住。

    虽然舒离心里觉得害怕，却没了逃跑的念头，现在的她想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所以只是屏住了呼吸，眼睁睁的看着他徒手搬开被敲碎的玻璃，丝毫不顾自己的双手被划出很深的伤口，浸满了鲜血，硬是捶出了足够自己通行的地方，翻进了舒离的宿舍。

    “离……开……”他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感一般，说话的语气和方式没有一丝的改变，“回……去……”

    也许是对方靠近了的关系，他的声音传到舒离耳内的时候也就变得清楚多了。

    “舒……离……回……去……”

    “！！！”虽然依旧没有弄清楚对方要和自己说什么，可这破碎的句子和话语却让舒离呆了住，总觉得……这个声音她在哪里听过。

    “你是……谁？”因为过度的恐惧，舒离的嘴唇已经发白，却还是盯着眼前的人用发颤的声音问了出来。

    “离……开……”对方像是听不懂她的话一样，在她的跟前站定，抽出了腰间的武士|刀，刀尖指向了舒离，“送……你……回……去……”

    “！！！”送她……回去？

    “舒离——”

    正当舒离闭上了眼睛，等着眼前的人挥刀的时候，宿舍的门一下被人从外撞了开，发出了很大的声响，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拿着刀指向她的人已经从窗户跃了出去，只留下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到底是谁？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认识他呢？

    “啧，跑的真快！”

    冲进房间跟着跑到阳台上的伏见往外望去，看着空荡荡的小路，低声啐了一句。

    “你还好么？”伏见看着傻愣愣坐在地上的舒离，半蹲到了她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有哪里受伤么？”

    “伏见……”舒离并没有回过神，眼睛显得有些空洞，她看着面前的人，喃喃的念了声他的名字，竟一下磕到了他的怀中，“我还……活着？”

    突然没有任何的实感，舒离满脑子也都是刚刚那个人用刀尖指向自己的画面，无理由的，舒离想要确认自己的存在，确认自己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

    舒离软软的身子依偎到自己怀中的那一刻，伏见愣了一下，他并没有伸手把舒离抱住或是推开，只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点了点头，“已经没事了。”

    “我应该怎么做才好？”舒离的手紧紧拽住了伏见的衣襟，哭着问道，“我要怎么才能离开呢？”

    “为什么，要离开？”伏见低下了头，用着并不温柔的声音问道。

    “因为……因为……”带着浓浓哭腔的声音猛的停了住，险些就把答案说出来的舒离，咬住了下唇，摇了摇头，松开了伏见，重新坐直了自己的身子，伸手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抱歉，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伏见看着舒离，“发生什么了？”

    “……”舒离低低的抽泣着，摇了摇头，这样的问题她根本无法回答。

    回去，从最开始的时候她就在想着的事情。可怎么回去，却是一而再再而三被她选择遗忘的事情，跟着一起遗忘的还有身在异世界的恐惧……

    她并不在自己的世界里啊，可她经历过的世界却像是真实存在的一样，这样的真实突然让她觉得害怕。毕竟在那个人和她说回去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离去，而是……

    “要我说几遍你才懂？你什么都不用做。”伏见看着眼前模样异常的舒离，叹了口气，单手把她搂到了自己的怀中，“还有，没有任何人想要你离开。”

    “……”听着伏见突然温柔下来的话语，舒离有些不太习惯。

    “等这次的事件过去，就什么都好了，”伏见瞥开了自己的视线，“你和青部的部员不就相处的很好么？没有了偏见，你会很受欢迎的吧……大概……”

    “大概……”

    “你不是加入赤部了么？”伏见耐着性子低声解释道：“一般学生都会害怕赤部的部员。”

    “有什么好笑的？”虽然舒离并没有笑出声，可感觉怀中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伏见不开心的问了一句。

    “怪不得……加入赤部之后，在耳边的闲言碎语都不见了。”

    “那只是不在你的耳边说吧。”这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么？而且并不是不在她的耳边说了，而是她在忙着青部的事情，没去注意到而已。

    “没听到的话，就可以当做不存在了呀。”舒离猛地抬起了头，虽眼角带着泪花，却还是笑了起来，“至少心情会好一点。”

    因为舒离猛地抬头，伏见只能被迫往后仰，可就算这样，舒离的脸还是离自己很近，而且这笑吟吟的模样根本不像刚刚向他询问自己是否活着的人……

    “嗯？怎么了？”舒离瞧着伏见呆住的模样，歪过了头眨了眨眼睛。她应该没有说错话吧……

    “没怎么。”伏见并没有再去和舒离拉开距离，只是这样的笑脸似乎并不适合多看，会让他的心里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伏见伸手把舒离的脑袋按了下去，“已经，没事了。”

    “嗯。”明知道刚刚那个人还有可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也有可能再度陷入到危险之中去，可听到伏见和自己这么说，舒离竟真的安下了心来。

    毕竟和伏见相处到现在，伏见说的话大部分都不会错。

    没错，只是大部分而已，只有一件事的观点在舒离看来，那是错的离谱。就是现在的自己不会再和他去争辩什么了而已……

    “现在觉得，也许该选择你的……”

    “哈？”

    “没什么……”不自觉的呢喃被伏见听了去，舒离连忙打起了马虎眼，讪讪地笑了起来，“那个……伏见同学怎么会知道我在宿舍的？”

    “你为什么没有去集合？”说到这件事，伏见的表情一下变了，声音里也多了训斥的味道：“监控没有显示你离开宿舍，宿管查房的时候，你躲起来了？原因呢？”

    “……”舒离的笑容一下僵在了脸上，回想起之前的事情，觉得一定是桌上的那只掌机在捣鬼，只是这样的话语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给伏见听的，也就装作认真的表情和伏见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只是不小心在宿舍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就黑了……”

    “……”

    舒离看着伏见有些发黑的脸，一下没了底气，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我就说……说出来你不会相信吧……”

    “不管你怎么想，是绝对不会把你留下来做诱饵的，”伏见叹了口气，“太危险了，明天会找人把你带出去和岛外的人会合的。”

    “！！！”要是伏见不说，舒离倒是忘了自己可以用来做诱饵，“我不走！我要留下来。”

    “啧，”听着舒离这么大声的反抗，伏见的声音也变得严厉了起来，“刚刚的事情你忘记了么？明明害怕的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还要去做诱饵？有点自知之明吧。”

    “可是，他只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不是么？”舒离看着伏见的眼睛，信誓旦旦的说道，“伏见同学的话，一定能想出让我做一个安全诱饵的方法不是么？”

    “舒离，不要把所有的错都归在自己身上，有强大的能力不是错。”伏见皱着眉，说出了很久之前就想告诉舒离的话语，“你不用为这次的事情补偿什么。”

    舒离会刻意避开和一般学生的接触，会热衷于帮青部的忙，这其中的原因伏见并不是不知道，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去劝说，毕竟他和舒离并不是多亲密的关系。只是此刻看着舒离像是想把命都搭进去填补这个过错，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可也不是伏见同学的错啊。”舒离依旧不肯让步，“你也不需要待在这个危险的学校里啊。”

    舒离会有留下的想法，只是为了再一次见到那个抢走她武士|刀的人。等恐惧从心里慢慢消散，她的情绪恢复正常了之后，她总觉得自己也许认识他，就算不认识，他说的话语里也像是存在某种暗示。

    也许……也许他并不是真的要杀了自己，只是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不可能。”伏见拒绝的也果断，“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你明天必须离开学园。”

    “不要，我要留下！”

    ……

    “咚咚——”

    “抱歉打扰一下，”正当两人为了“离开”还是“留下”的事情争吵的时候，舒离宿舍那扇被踹坏的门被人敲响了，站在屋外的是一脸无语表情的夜刀神狗朗，“要是确认舒离安全的话，能先通知一下还在学园里寻找的人么？外面还下着大雨呢。”

    “小黑！”舒离看着站在门口的人，显得有些吃惊，“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也……被留下了？”

    “嗯，白银部的留守人员是我，”夜刀神狗朗看着舒离笑了笑，“你看起来似乎没事啊，太好了。”

    虽然伏见在听完夜刀神狗朗的话之后，立马就拿起终端联系其他的人，可跪坐在他边上的舒离还是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到他：“伏见同学，我不能作为赤部的留守人员留下么？”

    “烦死了，等会再说。”伏见皱眉回了一句，却吓坏刚接通他电话的青部部员

    “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啊……”

    而且这个电话不是伏见打来的么……怎么又要等等再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