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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辆汽车前后行驶,一直到距离还有丹红镇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
林贤纵下车,用花俏的手绢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对着身边一个拿扇子的人喝骂:“没吃饭啊,就不能用力一点扇风吗?”
在车里的话,有空调,还无所谓。
可一下车,到室外,就真的热得不行,汗水直流。
唉,什么时候才能发明出可移动空调呢?
那几个打牌的高手,这时候也都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虽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收了钱保护林贤纵,因为这事儿死掉,也怪不得谁。
加上先前那个被李九真杀死的高手,是主动挑战李九真而死,那更是咎由自取。
但他们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他们冒着风险,决定最后再对付李九真一次。
“林老板,你确定你这次请来的人,真的比我们都还厉害?”说话的是之前中了李九真毒的那个。
这会子毒已经解除。
或许是因为他在几个人当中实力最弱,吃过李九真的亏,所以才最为忌惮李九真,觉得这家伙实在是太厉害了。
故而他对林贤纵即将请来的人,有种下意识的不信任。
绝顶高手又不是大白菜,林贤纵这人能认识并请得动自己哥几个,已经很了不起了。
一通电话就叫来更厉害的,是不是太轻松了?
林贤纵倒也不敢对这人拿架子,和颜悦色地说道:“诸先生,你放心,关系到那根解毒功能那么厉害的针,再加上那些珍贵的药材,我相信那个人一定会做出最妥善的安排,不会叫一个没有本事的人跑过来丢人现眼。”
这几人闻言脸色齐齐一黑。
林贤纵这意思,难不成是说自己哥几个是过来丢人现眼的?
林贤纵也觉察到自己说错话,立刻弥补:“再说了,不还有你们几位压阵吗?等会儿他们之间打起来,就算他打不过那个姓李的,也应该能给这混蛋一定重创。到时候你们再出手,必能一举成功!”
虽然他们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可林贤纵这么说出来,还是叫他们感觉到一阵难堪。
他们也只能沦落到这种趁人之危的角色了。
就在他们神色呐呐间,忽然齐刷刷若有所感地扭头看向一个方向。
烈日下,空气都已经在扭曲,越往地面,就越显得烟尘不散。
一个上身赤一裸的魁梧汉子,手提一口箱子,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朝这边走来。
他身上的纹身,青红交接,看上去不成图形,却又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规律。
他的神色十分平静,丝毫不在意自己光着上半身的样子被人用怪异的目光锁定。
“应该就是这个人。”
没有任何接头的暗号,也没有别的提示。
但包括林贤纵这样不会武功的人,都下意识产生了这种感觉。
已经得知,这人便是要来找李九真麻烦的。
而孛木尔在看向他们的时候,也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得知他们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李九真,在哪里?”他偏了偏头,声音显得有些沙哑,好像低吼的兽。
“就在前面不远……”林贤纵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地说。
因为他觉得此人好像从原始世界穿过时间隧道而来,好像野人一般,与文明科学的城市格格不入。
看上去违和得让人不敢有任何亲近的念头,只会觉得好危险。
用成语形容,大概就是“择人而噬”?
单从卖相的震慑力来看,相比之下,李九真就显得太“斯文”了。
至少,林贤纵在他面前,可以从容的说出话,在翻脸之前的情况下。
当然,这也是李九真平日里并没有专门释放出自己凶残的杀气,要不然的话,一条猛犬都很可能会夹着尾巴吓尿。
林贤纵没敢亲自给孛木尔带路,而是叫了一个平日里最不待见的手下。
这人苦着脸,却也没敢说老子不干了,而是乖乖地走在前面,刻意与孛木尔拉开距离——
挨得太近,会腿软。
在他的带领下,孛木尔就这样来到了苗翠翠的家门外。
孛木尔的神色一凝,缓缓抬头间,脖子发出咔嚓一道脆响。
他放下了箱子。
带路的这人慌不跌地闪身逃离。
孛木尔没有理他,而是打开箱子,将里面血淋淋的朴刀取出,接上刀柄。
“那个……有人在家吗?”
孛木尔张开嘴,如是说道。
若是郭德洛没死,且看到这一幕,多半会大呼这不公平。
格老子的,孛木尔这家伙去自己的跌打馆时,可不是这副样子。
在那时,才是砸场子的架势。
现在?
尼玛,如果抛开那把刀,只从声音语气上来看,这家伙真的不是上门讨口水喝的过客吗?
作为唯一的旁观者,那个还没跑远的带路党,都下意识啊咧了一声,然后想了想,继续逃开。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当然感觉不到这栋房子里面的怪异气场。
孛木尔却能清楚的感知到。
在他停在门口,放下箱子,掏出朴刀的那一刻,房间里的气场,就陡然发生了与平时截然相反的变化!
恍惚间,孛木尔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回到年幼时回家,却被全家都排斥的时候。
同样是在门口,却是迟疑着不敢进去了!
好在这种恍惚,来得快也去得快。
孛木尔恢复清醒,神色凝重,又带着一抹激动,然后抬起脚,往前迈出。
在尚未踩中地面的那一刻,他听到了一道声音。
“退出去,或者放下刀。”
李九真从里面走出来,看着他,说道:“不要把人家地板弄脏了好吗?”
“这些血,很干净,也很新鲜,不脏的。”孛木尔睁大眼睛说道。
他能看到,李九真就在面前站着,但从感知上,却总觉得李九真在不断的左右晃动。
不,应该是整个房间都在“晃动”,犹如一个不稳定的时空。
“你误会了,我不是说血脏,而是说,你很脏。”李九真摇头道。
“哦,原来你是在侮辱我,那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孛木尔将脚踩下,稳稳当当。
“好吧,你其实很干净,现在不是在侮辱你了,你可以退出去吗?”李九真说道。
“不能。”
“这也不能,那也不能,也就是说,你是来找茬的?”
“我是来取你项上人头的。”
“哦,我的头就在这里。”李九真指着自己脑袋,“你要取走的话,能不能先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