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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妃简直是一路狂奔,哪怕是头上的钗都掉了,也顾不得了。
她在皇后宫中看着皇贵妃叫皇后一下一下抽在脸上,只觉得害怕得厉害。
她没有想过皇后竟然还有这样厉害的时候,现在只害怕,自己也曾经得罪过皇后,那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叫皇后打。
况荣王妃心里也有计较。
荣王如今越发地对她冷淡,前些时候还与什么理国公的贱丫头同车游览京中各处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丫头还敢往荣王府中招摇抬着高傲的脸叫自己退位让贤。虽然那时自己撕扯了那丫头一番,还给了妄图图谋自己王妃之位的丫头几个耳光,然而荣王一脸怜惜地抱着那个哭哭啼啼的丫头甩开了自己的手离开时那无情的背影还在眼前晃动。
荣王妃心里知道,若不是皇帝又想起她来了,荣王休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若是皇贵妃出事自己只冷眼看着,荣王还不一定怎么待她。
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张扬的永寿郡主,只担心荣王彻底厌弃她,将她给休回家中去。
若是被休,京中得有多少人笑话她?她的自尊决不允许!
她偷着跑出来是为了去寻皇帝来给皇贵妃做主,只要皇贵妃叫她救了,荣王还能对救了他母亲的自己高声不成?
自己做了皇贵妃救命恩人,以后,她就得听她的话了。
想到皇帝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荣王妃心里只记着从前的旧恨,待自己翻身的时候就报仇,一边飞一样地冲进了皇帝的御书房。
御书房中皇帝正与垂头含泪不知在说些什么的荣王说话,虽然荣王泪光点点十分可怜,然而皇帝的脸色却很愉悦。
“舅舅!”荣王妃扒拉开内监冲进御书房,冲着皇帝喊道,“舅舅救命!皇后要打死母亲呢!”
她跑过来的时候流了很多的汗,还呼哧呼哧扭曲着脸喘气,荣王一偏头就看见了这样一张脸,光辉夺目的容颜上露出了难名的厌恶,扭头本想要不理会,却听了这话诧异地起身问道,“你说什么?!母亲?!她,她去皇后娘娘宫里去做什么?!”荣王才喊完这个,目光就一醒。
他想到了昨日安王大婚,皇贵妃只怕是去挑衅的。
皇帝目光落在荣王妃那张脸上停滞了一会儿,笑了。
“你伤仿佛养好了许多。”他看着荣王妃脸上那条长长的疤痕,温声道,“阿沈还是给朕些许薄面,没有伤你太深,朕很欣慰。”
荣王脸上扭曲了一下,看了看荣王妃那畸形了的脑袋,沉默不语。
这么睁眼说瞎话,真是太过分了!
荣王妃听见沈国公已经恨得眼睛流血,若不是恐皇帝翻脸,大喊大叫的心都有了,此时顿足叫道,“舅舅!”
皇帝仿佛还沉浸在沈国公给了他面子的欣慰里,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真爱在皇后宫中受苦,摸着下巴回味了许久,就见荣王惴惴不安地看着自己,这才想到皇贵妃还在被抽。然而他却并不着急的,叫荣王妃坐下歇口气儿,这才摸着桌上的玉石纸镇笑着说道,“你母亲怎么了?说来给朕听听,高……至少,叫朕知道始末方才能为她做主。”他见荣王就跟火上房了似的,便皱眉道,“你很急?!”
他近些年越发喜怒不定,荣王心里一抖恐叫他恼怒,急忙躬身道,“儿臣没有。”
“那就听听。”皇帝漫不经心地说道。
荣王妃有些畏惧这样怪异的舅舅,迟疑了一下,见荣王目光森冷地看着她,心里一抖急忙说道,“今日安王夫妻来宫中请安……”
“说重点!”荣王急死了,见荣王妃竟然还要从头讲起的意思,顿时就恼了。
他只觉得荣王妃这是故意的,是报复这两年对她的冷落,心里就存了不喜,若不是在皇帝面前,抽她的心都有了。
荣王妃还真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叫皇贵妃多挨几下,然而见了荣王的目光,她心里一哆嗦,急忙飞快地说道,“皇后酷戾,竟指使宫人抽了母亲三十个嘴板子,之后还觉得不满意,又添了四十板子。我为母亲担心偷着跑出来,这一路耽搁的时间已经不少,只恐皇后继续加害呢!”
“罪名是什么?”皇帝没有荣王焦急,便温和地问道。
“说母亲不守宫规。”荣王妃有些心虚地说道。
她想起来了,若不是自己非要与沈明秀争执起来,皇后也不会借题发挥,抽了皇贵妃。只是她虽然这两年收敛了许多,内里却还是那个十分跋扈的皇帝的外甥女儿,见皇帝微微颔首便大声叫道,“舅舅就看着皇后这样猖狂么?她今日敢对母亲动手,来日这后宫都要叫她欺凌!还有沈明秀,竟然藐视母亲,说母亲低贱!”这就是胡说八道了,却是荣王妃的心声。
她自负高贵,皇贵妃在她的眼里都是低贱的血脉。
若不是皇贵妃生下了绝世荣光的荣王,她才不会搭理呢!
因最近得了皇帝的宠爱,荣王妃从前的张扬就又都回来了!
“你又是怎么出来的?”皇帝笑问道。
皇后若是诚心抽这几个女人,荣王妃又不会轻功,还能跑得出来?
“偷偷儿出来的。”荣王妃没有发现这其中的异样,便冷笑道,“皇后加害母亲太过专注,忘了我了呢!”
“行了,去瞧瞧。”皇帝觉得有趣极了,有心想看看皇后到底想要做什么,缓缓起身,见荣王将自己扶住了,便不快地挥开。
“朕还没有老得走不动!”虽然他身子最近有些虚,不过也不需要荣王搀扶自己来告诉自己已经老了。
荣王讷讷地应了,瞪了荣王妃一眼,退到了皇帝的身后。
皇帝对这两个的眉眼官司没有兴趣,叫人一同往皇后的宫中去了。才走到宫门口就听见里头高高的报数声儿,他一挑眉信步进去,就见皇后的面前正押着一个背影熟悉的盛装宫嫔,他心里生出几分好奇往这宫嫔的前头走了两步仔细一看,顿时笑了一声,之后收住了脸上的笑容对荣王妃温声道,“从前朕觉得你很难看,如今你不必忧愁,还有一个,比你还难看。”
“怎么跟鬼似的,爱妃吃苦了。”如果不加上前半句,其实还算是句人话。
“陛下!”皇贵妃今日不知挨了多少板子,脸上都已经没有知觉了,她嘴里全是血腥味儿,觉得后槽牙都松了,见了皇帝就跟见了亲人似的,努力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来流泪道,“陛下为我做主!”
皇帝笑呵呵看了她一会儿,慢慢地移开了眼睛。
“皇后有些过了。”皇帝叫人退去,扶住了扑进自己怀里的皇贵妃,怜惜地摸着她的脸,见她疼得喘气却还努力不避开自己的手,觉得这真爱真是太温顺了,又用力地摸了两把满足了一下自己,这才转身挑眉看着不动声色的皇后,慢慢地说道,“皇后这是在苛待妃嫔?!皇贵妃并无不妥,却被皇后迫害,这宫中,皇后霸道使后宫人心惶惶,就是皇后的罪过!”
皇后也不谢罪,淡淡地听着。
昭贵妃却忍不住,起身大声道,“皇后,六宫之主。莫非罚一个小小的妃嫔都不可么?!”
皇帝对昭贵妃没有半分兴趣,看都不看昭贵妃,转头指着太子温声说道,“太子,眼看皇贵妃叫人掌掴无动于衷。今日朕尚在,太子都能苛待庶母。来日若朕驾崩,这后宫只怕血流成河,朕之庶子,也要断绝在你的手中!”
他仿佛是在安慰怀中的皇贵妃叫她不要惊慌,低头见皇贵妃哭了,便心疼地说道,“皇贵妃今日被你打了,日后如何在宫中立足?你们的心也太恶毒了。”
“别怕,朕在!”他双手捧着皇贵妃的脸用力揉搓地说道,“朕给你做主!”
皇贵妃这眼泪是真心流下来了,实在是叫他给揉得疼极了,只是却不敢不知好歹推开,哽咽地点头。
昭贵妃见皇帝竟然这么颠倒是非黑白,气得眼前发黑,她本就是个暴碳一样的性子,见皇帝不问皇贵妃如何无礼,却还数落皇后太子,顿时就忍不住了。
“无事。”皇后见她炸毛儿,急忙安抚,拉着她在自己身边温声道,“咱们不必在意。”
“可是……”昭贵妃就为皇后不值。
“不必说。”见下头太子妃唐王妃与明秀脸上都露出担忧,明秀张口欲言,皇后拿眼神叫她不许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皇帝发挥。
“皇后太子这样不贤,不如退位让贤!”皇帝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看着皇后慢慢地说道。
他看着皇后的眼神很仔细,仿佛想要透过这张平静的脸,看到一些额外的情绪,如愤怒,伤心,恐惧……
可是什么都没有。
“陛下若是只拿此一事废我,只怕不能。”皇后淡淡地说道。
“是么,皇后且看着就是。”皇帝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见皇贵妃哭得鼻涕都出来了,一把就将她推开,手往脸色发青的荣王的身上抹了一把,这才嫌弃地说道,“皇贵妃越发地邋遢!”见皇贵妃倒在地上,他偏头想了想,又露出温柔的笑容去扶起来搂在怀里,安慰了一下,又许诺赏她许多的金银珠宝,见皇贵妃肿得跟猪头似的脸上破涕为笑对他嫣然一笑,他也跟着笑了。
明秀见皇贵妃笑得这么伤眼皇帝看如此喜欢,就在心里叹了一声。
这才是真爱呢!
“来日。爱妃与朕一同上朝,叫臣工们都瞧瞧你的脸,好知道皇后的暴虐,嗯?”皇帝柔情似水地说道。
皇贵妃见他一心为自己做主,知道自己还是他的真爱,急忙点头应了。
皇后听到这里,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来,并不说话,目光落在了皇贵妃的脸上一瞬。
“父皇!”荣王脸一白。
他虽然在朝中不大中用,却也知道皇后抽了一个妃嫔不过是小事,就算能起波澜,却也不会废后。皇贵妃若顶着这么一张猪头脸往前朝去了,丢了的还是荣王殿下的脸。况如今她这脸太难看了,叫人看见岂不是叫人耻笑?
平添笑料罢了,还得不着实惠,大咧咧往前朝去,荣王的脸往哪儿放?就算有皇帝的宠爱也不行的呀。心中百转千回,他隐忍地与皇帝含泪说道,“虽然母亲可怜,然儿子不敢叫父皇与皇后娘娘离心,那样,就是儿臣的罪过了!”
他历练了几年,已经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皇帝见他都不肯为皇贵妃张目,有些可惜地说道,“你母亲吃了苦头,你却息事宁人,畜生啊!”
帝王嘴里可不是随意骂人的,荣王听了这评语,顿时摇晃了一下。
“舅舅难道不废了皇后么?!”荣王妃见皇帝这是妥协了的意思,顿时就急了,大声叫道,“皇后伤了舅舅心爱的人,其心何其歹毒,舅舅视而不见?!”见皇帝侧头看着她,她心中一横,指着明秀叫道,“还有她!今日之事她是罪魁祸首!才入皇家就闹得皇家鸡犬不宁,这就是个灾星,是个瘟神!她明明是小辈,却叫母亲来给她请安,不孝无德,不堪为皇家妇!”
“我是否能为皇家妇,可不是你能置评。”明秀今日本心情极好,却叫皇贵妃一行人给毁了,此时便冷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指责我与母后?!”
“你说什么?!”荣王妃尖声道。
“穿了尊贵的衣裳,内里还是个卑劣货色!人说你一句像个人样儿了,你还真觉得自己是个人了不成?”明秀抬眼,也不知说的是皇贵妃,还是说的是荣王妃,慢慢地说道,“沐猴而冠,偏要自寻其辱!”
“你!”
“朕想起来了。”对明秀这样与荣王妃对持,皇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明秀一会儿,方才抚掌笑道,“昨日,你大婚!”
真是要感激这位陛下能想起来,明秀起身福了福,恭敬地说道,“因陛下前朝繁忙,我与王爷并未与陛下请安。”
“叫父皇就是。”皇帝回头看了一会儿荣王妃不敢置信的眼睛,笑了,回头方才与明秀温声说道,“我与阿沈总角相交,情谊多年不变,他的爱女如今做了……”他顿了顿,见明秀仿佛无知无觉,这才继续说道,“做了朕的儿媳,这是越发亲近。你过来……”他对明秀招了招手,见慕容宁也跟着起身,仿佛是护着明秀往自己的面前来,嘴角飞快地挑起了一瞬,这才与明秀笑道,“佳妇承欢朕膝下,朕心甚慰。”
他缓缓抬手,将福在自己面前的明秀扶起,嘴角动了动方才笑道,“朕有四个儿媳,阿秀的德行,是朕……”
“陛下信赖我的父亲,爱屋及乌。又看在今日我是新妇因此勉励,只是我德行远不如两位嫂嫂,不敢厚颜得陛下嘉奖。”明秀可不敢叫这人的话说出来,低眉顺眼地说道。
“叫父皇。”皇帝温声道。
“父皇。”明秀不欲真的惹恼皇帝,见他笑了笑竟真的不说了,心中疑惑,却还是唤了一声。
“舅舅!”荣王妃见皇帝对明秀另眼相看,恨得牙根痒痒,顿时叫了一声。
“你可真聒噪,莫非这就是丑人多作怪?”皇帝转头笑着与震惊的荣王妃温声道,“乖,回头朕再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