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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并无冒犯门主之意!属下只是觉得今日这外派之事,极不公平!”
也许是自恃和门主熟捻,邬填海兜头一礼之后,便大声将自己的意愿说了出来。
“呃?”
韩风也没料到这看似粗豪实则狡猾的蝴蝶岛主竟敢当面和自己唱对台戏,倒是颇觉有些新鲜——这到底是个什么节奏?
“邬岛主无需多虑,有何不公之处,尽管说来!”
韩大门主挥挥手,面带微笑,极为大度的道。
门主不以为意,但门中弟子却对这胆敢当面质疑门主的东海狂人没什么好脸色!
“邬填海!”与韩风同坐一桌的苗疆圣女柳眉一调,哗啦一声便将脖子上的亮银项圈摘了下来:
“今日你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当心我这‘嗜血魔环’再也认不得故人!”
其余弟子有怒目而视的,有开口呵斥的,也有急着出来想替邬填海求情的,但最多的人却如苗疆圣女一般亮出了兵器!
质疑门主?怀疑门主不公?
今天就要让你知道,胆敢对神灵一般的门主不敬,究竟会有怎样严重的后果!
花儿为什么红不知道,但你的血一定很红!
单挑最能体现公平,不过却是你要单挑的是咱们整个天门的所有人!
对于这种诋毁门主的狂妄之徒,直接乱刀砍死便是,根本没必要跟他讲什么公平道义!
吵嚷之中,人群渐渐围拢过来。看那架势,若是邬填海说错一句,便决计会被真的丢去填海……
最纠结的当属蝴蝶岛的一干弟子 既恨岛主胡言乱语,又不肯师尊就此背上骂名而亡。但要他们与门主对立,却也更难做到……
韩风起身,双手微微虚压,场中立马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邬岛主有何疑虑,尽管开口,韩风洗耳恭听!”
邬填海虽处漩涡之中,却依旧神态自若,端的是胆气过人——胆子要是不大,还敢指责门主的不是?
见得门主再度发问,邬填海面色一整,离席而出,奔至韩风身前,单膝点地,埋头拱手大声道:
“我天门之中,备受门主宏恩,岂敢存有不敬门主之心?属下所谓不公之言,乃是指为何偏偏只有黔岭道友等寥寥数人,才能替华夏出力、为门主尽忠?莫非我天门上下数千豪杰,皆是老弱病残、无胆鼠辈不成?属下不解,还请门主教我!“
原来是眼红黎无垢等人受了韩风将令,即将出征中南。而自己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袍泽建功立业,这其中的巨大反差,让邬填海着实难以接受,这才有了“质疑”门主公正之言。
此时虽然已经把话说开,众人也领会到了所谓“不公”之处,哪里还有心思去管那邬填海,一个个都在原地发起楞来。
韩风只得暗自苦笑。恨不能抬腿就是一脚,将这惹事精瞬间便踢回他东海老巢去!
果不其然,众人只是微微一楞,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哗啦一声,眨眼之间就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求门主差遣!”
老子就知道会出这样的幺蛾子!疯哥差点被邬填海气成真疯 ,却还要堆起笑脸,耐心解释道:
“非是我存心偏袒,只是‘黔岭洞主’与‘古道热肠’几位本就离中南极近,就算没有此前那番夹缠,这差事也会交与这三人。只不过机缘凑巧,提前公布出来罢了。“
明明是看中了人家”须弥福地“内那巨大的地底空间好不好?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疯哥已经炼得炉火纯青。那语气平顺自然,天衣无缝,甚至就连韩风自己,都忍不住渐渐了相信自己的这段鬼话。
“至于门中其他弟子,本门主自然另有分派,也将待今日之后,离山之前同一发布。”
一句谎言,果然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弥补!疯哥心中禁不住内牛满面:这以德服人之路,果然极其难行,还真如上青天一般!
“只是任务不多,因而不可能人人都能摊到。故此,韩风先请诸位理解。大伙儿还是起来罢!”
说完,疯哥还装模作样的团团作了个揖,以示自己坦诚之意。
众人听得门主之言,原来果然不止一件任务。那中南半岛之行,也不过是被“猴子偷桃”预先引了出来而已。既然还有希望,自然便不好再行强求——虽然这任务有可能不会落到自己头上,但也还有中奖的希望不是?
既然门主都已经作了说明,众人便只好起身。邬填海又拱了拱手,表示歉意,就想回归原位继续饮酒,不料却被门主大声唤住。
“邬岛主留步!”
老邬心头登时一颤,自知刚才的口无遮拦,已经惹恼了门主。这腊月的债,果然还得极快!接下来的事情,不管怎样,自己就认了吧——反正门主也不可能真的想害了自己!
“韩某心中也有一事,费尽思量,却仍旧觉得不公!不如当众说出,也请岛主教我可好?”
这便是大张旗鼓的抄袭老邬刚才的话了!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知道,邬填海脚上的小鞋,恐怕是被穿定了!只是门主那人畜无害的纯良笑脸,却怎么也不像是要找老邬的麻烦。
“请门主明示,属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韩风往前踱了两步,突然侧头问道:
“邬岛主可知今夕何夕?”
邬填海心中的冷汗“唰”的一声便汇成了东海,却又不敢不答:
“八月十六……”
韩风故作惊讶,失声道:
“原来邬岛主还知道今天是八月十六?那韩某再多问一句,今日宴前,门主可曾立下过什么规矩?”
老邬已知活罪难逃,索性将心一横,沉声应道:
“门主曾有谕令,今日席间,只论私谊,不谈公事!”
韩风再未开口,只是饶有深意的紧紧盯着邬填海,上下左右的仔细打量。但所有人都领会到了门主的意思:
既然你知道不谈公事的规矩,那还在哪里瞎起劲个毛啊?
这不是故意在和门主过不去么?
只是这一次,尽管大伙儿都知道老邬触了门主的霉头,却再没人出来维护门主——刚才跟着这邬填海起哄的,怎么还会有自己呢?
其他人可以装闷口葫芦,就唯独老邬不行。而且,门主瞄向自己的那种目光,总令人感觉怪怪的心头发毛……
“邬填海自知罪大恶极,求门主从重惩处,以为日后门中之戒!”
“哟呵!”韩风怪叫一声,手舞足蹈的,哪里还有一点门主的**风范,活脱脱便是得意忘形的小人之行!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罪大恶极?既然邬岛主主动要求严惩,韩某也不好意思反对不是?”
这厮将正理歪理占全了,才朝人丛中笑道:
“玄洞道长,你忝为韩风婚礼的主办者,对于这种故意破坏婚庆气氛、扰乱婚宴秩序的……家伙,应该如何加以惩处?才能防微杜渐,以免我天门之中,再有此种喜事,却又被他搅扰了去?”
崆峒掌门玄洞,身为天门副门主,一直驻扎灵山总坛。韩风此次灵山婚宴,自然是玄洞亲自主持。但韩风却不以门中职务相称,而以寻常婚礼招呼,自然便是要将这蝴蝶岛岛主从轻发落。
玄洞执掌崆峒已逾百年,自能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便拂尘一甩,单手一稽,呵呵笑道:
“吉庆之日,当行喜乐之法。贫道以为,罚酒足矣!只是这量嘛……”
老道一边说着,一边望向韩风,竟在不声不响间,又将这得罪人的皮球给踢了回来。
疯哥自是知晓这老牛鼻子的用意,恰好自己身为“苦主”,又是上司,再无推诿的可能。便阴阴一笑,源源不断的从手中戒指内取出酒来。
在华夏修真界中,炼一些储物藏物的小东西,几乎便是修真者的必修课。但要像韩大门主这样,一口气取出二十坛“晴雪酿”的做派,却是闻所未闻!
实力决定一切!就算其中修为最高的三位副门主,其储物宝贝之内的空间,充其量也不过能容得下两坛“晴雪酿”大小的空间。韩门主却轻而易举的便丢了二十坛出来!而且看那架势,还有更多的美酒未曾取出……
人比人,怎么比?
好在天门之中,早已认定门主非人,绝无一丝攀比之心。否则,真不知该有多少须发皆白的修真老人,会因输给这小年轻而喷血身亡……
“邬岛主、邬填海、老邬!”摆好桌上酒瓮,韩风一口气叫了三次名字,一次比一次亲切。
“遥想你我昆仑初见之时,你便设下赌局,却至今尚未给我抽头。今日小弟大喜之日,愿与老哥单赌一局:你我便断了修为,只以本身体质,各饮十坛美酒。最快者胜,反之为输。此外,小弟愿以一项修行秘技作为添头,输赢不论!不知邬老哥意下如何?”
蝴蝶岛岛主自知门主并未怪罪,只以罚酒代之。心中感动莫名,又闻门主愿与己对赌,更显亲近。便哪里还想犹豫?只觉能与门主相对痛饮,乃是平生最大之幸事。
孰料就在双方同举酒坛,只待那玄洞发令,就将一决高下之际,人群外陡然响起一声轻斥。如怒如怨,似恨似气!
“赌什么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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