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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奇怪送信的亲兵为何这么高兴,若是侦得了噶尔丹的大军所在,对整个清军都是极大的喜讯。能够料敌于先机,只要主将不是太昏庸,这仗怎么都不会打输了,更会减少不少伤亡。
清朝西路军主将费扬古性格看似粗狂,但是实际上稳妥,粗中有细,他和孙思克商量了一番后,便决定先派人紧盯了噶尔丹的动向,然后派人给康熙送信,并建议康熙采用诱敌深入的计谋。
椿泰修养了几天,自觉身体已经不错了,便主动请缨前往送信。虽然他到了西路大营的时候,费扬古就派人送了信给中路大军,这会儿康亲王也差不多收到椿泰平安的信了。
但是椿泰也听说康亲王病倒了,心里也是担心中军军营中的老父亲。康亲王年纪也上五十了,并不是年轻人了,椿泰虽然有时候有些怨恨康亲王间接害死了母亲,可是他已经丧母,也只有父亲这个至亲了,康亲王又一向疼爱他,父子感情其实很浓厚。
费扬古却并不赞同他这样的行为,劝说道,“我知道你心急见到你父王,可是你的身体更重要,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现在逞强跑路,万一真病了,你父王岂不是更忧心。而且军务紧急,一路上都不停,连马都要带三匹,以备换马,你这也是豁出性命才立下的大功,因为这样的事情耽误了,岂不是不美?”
椿泰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费扬古语重心长的劝说也让他打消了主意。
孙思克也摸着胡须道,“其实世子也不用急着赶过去,横竖两路军是要在土喇城汇合的,如今也不远了,不过耽误几天而已。欲速则不达,这样的道理,您难道不明白?”
两人轮番劝说,椿泰虽然担心老父的情况,却也只能强行按捺下来担心和思念,随着西路大军一同往土喇移动。
此时西路大军离中路大军已经不远了,送信的信使快马加鞭后,康熙三天后就收到费扬古送来的消息,当即大喜。
“真是天助朕!”
在康熙大帐伺候的侍卫见康熙笑的灿烂,也忍不住凑趣道,“主子爷有什么喜事,不如也让我们沾沾喜气?”
康熙大笑道,“之前康亲王世子椿泰在战中走失,朕还以为他回不来了,不想人回来了不说,还给朕带了这么大的好消息,灭噶尔丹,要记上他一记大功啊。”
见康熙这般高兴,御前侍卫自然也凑趣,“这还真是天佑咱们大清,让噶尔丹灭亡,茫茫草原,能正好找到了噶尔丹的大军所在,岂不是老天的安排?”
“是老天的安排,也是椿泰的福气啊。”康熙笑容不止,“正好,你去康亲王大帐里走一遭,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不过别的人,你就不要再对外说了。”
侍卫也知道此事关系到接下来清军的布局安排,虽然是噶尔丹就算在清军里有探子,也未必能把信送到,可机密就是机密,自然也保证会三缄其口,往康亲王大帐里去了。
路上正好碰见了淑慧的二哥云林,云林和这位侍卫关系不错,见他这样子匆匆出来,脸上还带着喜色,就打招呼问道。
“穆三哥,你这是去哪里?看着气色不错啊。”
“有些事要办。”那人看见云林,想起来云林正是康亲王世子的大舅子,倒有心卖个好,又添了一句,“西路军那边有康亲王世子的消息送过来,皇上让我走一趟跟康亲王说一说。”
椿泰的消息?云林摸了摸下巴,有些奇怪,椿泰有消息,穆老三笑的那么灿烂做什么?心思转了一圈,便往康亲王帐篷那边走去。
不想还没走到,半路上就碰见了四阿哥在调解下属士官之间的纠纷。这次康熙出征,为了培养训练儿子,除了因为被康熙认为脑子不清醒的七阿哥,从大阿哥到八阿哥一人都领了一军,原本是没有八阿哥胤禩的份来着。
因为七阿哥胤祐没去成,八阿哥也就当了原本该胤祐领着的镶黄旗领军。当然,除了早就立有战功的大阿哥,指望这些只有十几二十岁,从没上过战场的阿哥们率军打仗是不可能的,也就是个名头,跟着见习一下罢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不同的阿哥表现也大不一样。大阿哥领军已久,而且和索额图一起率八旗先锋先行了且不说。
剩下的几个阿哥里面,三阿哥不喜军事,更喜文学,根本就不感兴趣,因为懈怠还被康熙斥责了几句。五阿哥胤祺则是当了个完美的布景板,该做的做,不该做的一点不做,严格奉行不做不错,少做少错的原则,如此知情识趣,让原本担心不懂事的过来指指点点的正黄旗主将松了口气。
年纪最小的八阿哥虽然还算年少,也充分体现了他的特质,初步展现了长袖善舞,七窍玲珑的本事,和镶黄旗主副将关系处的极好,还亲切慰问了镶黄旗的士兵,让人人都知道他是个和善儒雅阿哥。
唯有四阿哥胤禛,虽然武艺极差,练武天赋不行,却十分勤谨,日日跟着巡逻,白日也常去巡查,又检查后勤军备等。这一下等于多了个镇山太岁,正红旗上下大小军官都有些大大小小的不满,而士兵虽然对他没多少意见,也觉得他不像领镶黄旗的八阿哥那边亲切温和。
云林见他又在那边忙活,人又黑瘦了一圈,也是叹道,“你这人也真是认真,可惜吃力不讨好,你看看人家八阿哥,多讨喜,镶黄旗上下都喜欢他。”
四阿哥闻言却微哂,“他是得人喜欢了,可是又跟大局何用?若真有本事和噶尔丹打成一片,我倒是服了他。可是噶尔丹那样的人,难道是一些好言好语,小恩小惠能收买的吗?若真是如此,倒真是好事,仗都不用打了。”
云林笑道,“别人可不这么觉得,只觉得他为人好,待人亲切,觉得你不近人情呢。”
“那由人说去吧,反正我做事也不是为了别人夸我的。”四阿哥心里虽然有些看不上八阿哥,倒也不生气不平了,“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他爱去拉拢人就去,我自做我自己的事。”
“佩服,到底是皇子阿哥,不是我等凡人能做到的。”反正云林自己是做不到的。
“不过凭自己本心罢了。”四阿哥处理完了兵士之间的争执,突然想起来一事。
“对了,云林你今天怎么往这边来了?我记得你今天好像不当值?”
知道四阿哥一直很挂心椿泰的情况,云林也没瞒着四阿哥,笑道,“路上正好碰见了穆老三,他说西路军那边送了信过来,其中有椿泰的情况,皇上派他往康亲王处送个信,我便想着过去打听一下情况。”
云林的社交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和康亲王的侍卫混得很熟不说,在康亲王面前也混了个脸熟,他是椿泰未来的大舅子,为人做事又讨喜,康亲王也高看他。
不过再怎么样,云林和康亲王的身份地位差距是很大的,能不能见到康亲王还是个未知数。
四阿哥心思细腻,想了想道。“我和你一道过去吧,正好好久没看望康王叔了。”
云林如何不知道四阿哥是为了什么,因此也笑道,“多谢四阿哥你了。”
“谢什么,难道我不担心椿泰的情况?”四阿哥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椿泰到底怎么样了。”
“想来这次康亲王处应该有具体消息了,上次只匆匆送了信过来说是人平安回来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讨论,迎面正好碰上了从裕亲王福全处出来的八阿哥,云林和四阿哥虽然不是很喜欢八阿哥的做派,但是单看八阿哥这个人,也很难让人讨厌起来。
要知道良贵人可是辛者库出身,要是不够美貌惊艳,怎么可能被康熙看上,八阿哥继承了良贵人动人的风姿,自从他少年模样初现,就吸引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拥簇,连九阿哥十阿哥都整日跟着他厮混。
便是四阿哥自己,即使觉得其人略伪,但得承认其人风度翩翩,越大了越有些芝兰玉树的味道。八阿哥更是个笑脸相迎的,见到四阿哥还主动打招呼。
“四哥也去看望裕王叔吗?”
四阿哥犹豫了一下则是道,“我是有事想找康亲王问问。伯王身体如何?”
八阿哥没多想,毕竟康亲王就是封入正红旗的,四阿哥最近领正红旗军士,还闹的鸡飞狗跳的,去问康亲王事情也很正常,便只是笑道,“伯王还是老样子,康亲王处弟弟就不过去了。”
四阿哥当然也不会邀着八阿哥同去,抛开脾气性格上的不和。四阿哥和八阿哥也有阵营上的不同,四阿哥虽然和德妃不亲,但是大事上还是和德妃一个立场的,都是跟在太子后头,也不怎么争风头。
八阿哥就不同了,他母亲良贵人是跟着惠妃住的,小时候还被惠妃抚养过,偏惠妃所出的大阿哥又摆明了车马和太子争,他的处境也尴尬了,大阿哥一向把八阿哥当小弟看,八阿哥多少有些身不由己。当然,八阿哥也确实是个牛人,可比大阿哥有脑子多了。
裕亲王处,最早就是因为康熙二十九年,大阿哥和裕亲王不和,战争里拖后腿,导致福全军里无粮只能班师回朝,回去后又把错误全都推到福全头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指责福全罪过并作证。也就幸亏福全是个老实人,除的憋屈的掉了眼泪,说了一句,我,也没和大阿哥真闹起来。
也幸亏他没闹起来,康熙其实极其护犊子,上次大阿哥把锅推到福全常宁兄弟俩身上,常宁倒是跟康熙讲理争辩了,康熙虽然没说什么,此后待常宁明显冷了一层,这次出征噶尔丹,也没带常宁出来,认为他斤斤计较,不堪大用。
倒是裕亲王福全,因为上次的背锅事件,康熙对他总算是去了心底最后的那点疑心,越发亲厚,私下也令大阿哥胤褆去道歉。
偏大阿哥胤褆是个倔强高傲的,自觉地道歉失了颜面,除了第一回并不真诚的道歉之外,便也再不登门了,倒是派八阿哥胤禩去拉拢裕亲王。
——胤禩自己心里还有小九九呢,这拉拢来拉拢去,裕亲王对大阿哥胤褆的印象没好多好少,却在傲慢无礼的胤褆衬托下,对温文尔雅的八阿哥的印象一个劲飙升,相处过来相处过去,简直快情同父子了。
胤褆还不觉得自己为八阿哥胤禩做了嫁衣裳,还以为觉得八阿哥成功的为自己拉拢了裕亲王呢,也是醉。当然,也从侧面印证了八阿哥多会拉拢人心,大阿哥胤褆虽然脾气暴躁,性格傲慢,可也不是傻瓜。
因此等八阿哥过去了,云林便笑道,“其实八阿哥也是有本事的。”不过就是更擅长揣摩人心罢了。
四阿哥也知其意,薄唇微微上翘,露出个淡薄的笑来,晒道,“他原本比其他兄弟艰难些,不想低着头,自然就得多揣摩人心了。”
满清素来子以母贵,辛者库出身的良贵人连外面的汉女都不如,四阿哥生母德妃虽然出身也不高,可毕竟是可以正经说的出口的,又因为聪敏得康熙喜欢,早早就进了主位,不比良贵人,如今儿子这么大了,还只是个贵人。
至于四阿哥的养母,那就更能说的出口了,就算是只当了皇后一天,也是戴着皇后桂冠死的,正正经经的母仪天下过。
所以他在内廷的地位并不低,因为养母佟皇后的缘故,康熙还亲自教导过四阿哥一阵子,几乎是享受了嫡子的待遇。
八阿哥就苦逼了,在阿哥所苦熬到成人能办差了,方才渐渐出头来。
正因为这些缘故,四阿哥虽然不喜欢八阿哥为人做事的风格,也不和他为难,反正储君早定,兄弟们也没什么好争的,大家大路朝天各走半边罢了。
“不说他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四阿哥虽然不打算和八阿哥为难,却也不喜欢他,便主动换了个话题,“我听说你家里添了一对双胞胎弟弟妹妹?”
云林比淑慧还喜欢小孩子些,也是因为没见过,十分向往,便和四阿哥说起来自己的弟弟妹妹来。其实吧,他也是瞎胡编,他又没见过,也幸亏他口才好,说的活灵活现的,倒让四阿哥也向往起来了。
这两个人不说八阿哥了,却不知道淑慧正在和八阿哥未来的福晋对上了。一次还能说偶然,两次就可以说是倒霉了。
淑慧跟着南莲表姐又学了几天骑马射箭,射箭且不说,骑马自觉算是合格了。这天天气极好,便约着南莲一道往西山脚下小跑玩耍。南莲还带了自己的弓箭,要是有点收获,也能加点菜嘛。
不想猎物还没抓到,却碰见了安郡王府的人,看那家什,也是来打猎的。说实话,淑慧不是爱生事的,看见是韵雅那红色的身影,便喊了南莲准备离开。
可惜她不是爱生事的,可不代表别人不爱生事,淑慧怕麻烦的一时忍让,在安郡王府的一干人眼里,反而是软弱可欺。
韵雅身边一个少女不知道跟她说什么,韵雅扬起明艳的脸,一面抽出箭来朝淑慧的马射了一箭,一面高声道,“怎么,见了本格格,连个招呼都不打吗?”
箭声尖啸,没地足有两寸,可见韵雅这力气也不小,饶是淑慧所骑的马是一匹性格非常温顺的母马,也受了惊,险些把淑慧给掀翻在地,还是南莲直接跳下马,帮着安抚马匹,淑慧才能安稳下来。
韵雅如此做事,淑慧再好的脾气,面对这样的折辱也受不了,这几乎是她第一次炸了脾气,当即高声道。
“郭络罗·韵雅,你疯了吗!想要疯,回家疯去!”
“疯?我倒不觉得。”韵雅也不甘示弱,“倒是你福薄命苦,没成亲先丧夫,真是可怜啊,别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弄疯了。”
韵雅这么一说,她身边有的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一个年长些的拉了拉她的衣服。可惜韵雅从小就受到外祖安亲王岳乐,舅舅安郡王马尔珲的疼爱,性格骄横,从来只有她说别人的,却没有别人骂她疯的,如何肯听。
韵雅连未成婚先丧夫这样的话都出来了,而淑慧也不打算像往常一样息事宁人,冷笑道,“疯?我竟不知道,椿泰什么时候死了。”
“你还嘴硬什么?”淑慧强硬的回答显然出乎韵雅的意料之外,她认识的淑慧是温和得体,甚至在她看来有些懦弱的,上次碰见她,冷嘲热讽了她,她也没怎么争执。
“谁不知道椿泰早就死在大漠里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人呢?”
“都死在大漠里了,还能有什么完整的尸首?”韵雅梗着头皮,依旧强势的道,但是她也有些色厉内荏了,毕竟拿椿泰的死刺伤淑慧不是厚道人的做法。
“格格这话可真是冷血啊,就算不是至亲,椿泰也算是你表弟,也不知道安郡王听到这话会不会给你一个巴掌。”
见韵雅竟诅咒素无恩怨的椿泰死无葬身之地,淑慧也是出离的愤怒了,她一向心软不爱生事,本来不想戳韵雅的痛脚,此时也顾不得了。
“也是刚刚我说错了话,你便是想疯,怕也没地方疯去。安郡王府,只是你舅家,可不是你家。”
“你,大胆!”
韵雅又要从箭囊里抽箭来射,被身边人给拦住了,毕竟这时候韵雅气急了,只怕不会朝着马射了,而是会冲着淑慧去,那可涉嫌谋杀了。韵雅气的一鞭子甩了过去,到底还是没有真的敢射杀淑慧,只得破口大骂淑慧。
“而且我并不觉得我命不好。”
淑慧真的恼了,深深的看了一眼韵雅,又冷笑着高声道,“我出身那拉氏,阿玛是三等男二品副都统,额娘出身富察氏,也是名门世家,你就是公主格格,也不能如此折辱我,何况你本来就只是罪人之后,如何跟我比?如果不是皇上看重安郡王府,你沾了你舅舅家的光,你又算什么?”
这话说到父母,安郡王府随从韵雅的人也忍不住怒道,“那拉淑慧,你说这话过分了。”
韵雅更是发疯要来砍人!还是好歹被清醒些的人给拦住了,被人把刀给夺下来,韵雅只能气的乱骂。
淑慧却丝毫都不惧,依旧高声冷笑道,
“郭络罗韵雅你先无端折辱我,后诅咒椿泰世子死无葬身之地,难道就不过分!既然自己做了罪犯,就别怪别人对你喊打!我再怎么样,也不像你一样有个诈人钱财,被判了斩监候的父亲!”
韵雅其实一直都备受宠爱,唯一这一样是从出生就背着,也让人抬不起头来的,她有个被判了死刑的父亲。为了韵雅的颜面,安郡王府里从来都不许提起明尚额驸的事情。便是在外面,大家也不会提起这件事。
久而久之,韵雅自己都已经忘却了这件事,一直高昂着她的头,可是几乎忘却,不代表她真的能接受,恰恰相反,正因为她不能接受,才潜意识里遗忘了。
淑慧如今被她的狠毒激怒,提起这件事,无疑让她觉得颜面扫地。
这样一件,韵雅一直自欺欺人的事情被人当众点破,她反而更觉得难堪和羞惭。
正如淑慧说的那样,韵雅是真的是要疯,气的说话都语无伦次了,而淑慧那也是纵横了现代和清朝几百年,她又站足了道理,直逼的韵雅几乎发疯,最后实在受不了,一鞭子抽在马身上,绝尘而去。
安郡王府的人虽然挺想和淑慧论论道理,可是都被淑慧刚刚给震住了,讲理讲不过人家,不讲理?安郡王府人不少,对方也都摸了刀了,构成不了碾压局势。
再说韵雅的情况也让人担心,便一个个跟败阵之军般,都急着跑了。
南莲讲理不如淑慧利落,更没见过淑慧这般挥斥方遒的样子,一直都没插上话,但是她可是做了武斗的准备,此时连刀都抽出来了,没想到是这些人几乎是落荒而逃,也松了口气。
“没想到这帮孙子竟然就这么跑了,不过不用打架也好,咱们带的人可比他们少。”南莲笑道,“前几天那股气也算出了,料想以后郭络罗氏也不敢再在你面前嚣张了。。”
淑慧点了点头,却有些没精神了,南莲见她这样,似乎还是有些难过的样子,便提议道。
“咱们回去吧。”
淑慧点头,没说话也没什么异议。
因为和郭络罗氏大闹了这一场,几乎动了刀子,谁也没心情玩乐了,打猎也好,游玩也好,如何提得起精神来,而且时间也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两人便调转了马头,往住的地方走去,因为都没什么精神,也不策马狂奔,只让马匹并肩小跑。
此时天色也不早了,有些暗淡的日光照在路边的树木和草丛间,景色十分安静清冷,只偶尔有几声草虫的鸣叫。
虽然不是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却也有些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味道。
南莲都有些被这样的景色给影响了心情,便更加担心淑慧虽然和郭络罗氏吵了一架,却也被郭络罗氏刺伤,心里抑郁。因此两人一直并肩骑行,一直盯着淑慧,见淑慧不说话,便笑着先开口的。
“别想郭络罗氏那个毒妇了,她真是被老安郡王给惯坏了,这样的人都当了八福晋,我以后是真同情八阿哥啊。”
这话没有得到淑慧的回应,这倒也不奇怪,南莲正准备再接再厉,突然听见淑慧有些低沉的开了口。
“其实我挺过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