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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怀疑,四福晋这句贱人骂的既不是四阿哥,也不是康亲王椿泰,而是无辜躺枪的康亲王福晋淑慧。
“明明知道这两个人有不轨的关系,竟然也不拦着!真是不嫌弃!”
四福晋身边的嬷嬷在一旁侍立,一句话没说,心里却暗暗吐槽。
这话说的,您不也是没拦着吗,何况就算是不怪四阿哥,您也该怪康亲王,怎么怪起来康亲王福晋来了?
作为一个好人,嬷嬷还是帮淑慧说了一句好话的,“兴许康亲王福晋也不知道这事呢。”
嬷嬷本来觉得四福晋其实有点异想天开了,不过今儿康亲王椿泰是临时回京,四阿哥也跑到康亲王府住下了,嬷嬷也觉得心里有点打鼓,这个,也说不准是真的啊?
康亲王椿泰,嬷嬷也是见过的,真的是美的不似凡人,如果说四阿哥在寻常相处中爱上了自己这个美貌的兄弟,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呀。
不过虽然嬷嬷帮淑慧说了句话,可惜四福晋对淑慧的仇恨依旧牢不可破,不是轻易可以被拉走的。
听了嬷嬷的话后,四福晋虽然没摔第二个杯子,却是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康亲王福晋是瞎了眼吗?不是说康亲王对她情深意重,怎么也被蒙在鼓里?看着精明,也是个蠢的!”
听着四福晋从抱怨淑慧贱人到抱怨淑慧眼瞎,嬷嬷也没办法了,抱怨就抱怨吧,只要四福晋不找四阿哥去对峙这样的狗血事情,夫妻俩彻底撕破脸就行。
不想四福晋想了想后,却觉得自己应该跟康亲王福晋暗示一下,听说康亲王福晋对康亲王是有恩的,康亲王福晋如果说什么,康亲王多半会听的。
因此她犹豫了一会儿后,便叫人吩咐道,“明儿叫人下张帖子,请康亲王福晋过府来说话。”
嬷嬷看着四福晋这明显是已经打定主意了,便不再劝,再说,若康亲王福晋真能劝动了康亲王,也是好事,只补充道,“请人过来,总有点个理由吧。”
四福晋想了想道,“这时节菊花谢了,梅花还没开,倒是庄子上的野味上来了些,康亲王福晋不是有名的擅长厨艺么,叫她来品尝野味好了。”
说完了,她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生硬了,犹豫了一下,暂时打消了这个主意。
“不,暂时还不要请她过来了,太刻意了。等到第一场雪下的时候,请她来赏雪好了。”
四福晋这么说了,她身边的嬷嬷自然也没有其他的意见,点头道,“还是这样好些,到时候看看情况,或许也不许要我们暗示她什么了。”
四福晋却没那么乐观,冷笑了两声道,“我可不敢做这样的奢望。哦,对了,八福晋递了帖子,说过几日请我过去?”
“是的,福晋要去吗?”嬷嬷问完了,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提醒了一下四福晋,“咱们爷和八爷的关系可不算好。”
四福晋扯了扯嘴角,“他是他,我是我,何况八阿哥和八福晋也不一样。”
嬷嬷见她打定了主意,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点头应下来,“回头我吩咐下去。”
其实现在的八福晋也过的不安生。
花魁柳儿毕竟在京城也是有点名头的,恩客呢,也有几个很有些名头的,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声,传出来花魁柳儿的死跟八福晋有关系,是八福晋争风吃醋,让人弄死了柳儿。
八福晋虽然比寻常的女子更厉害外向些,毕竟也还是个内宅女子,知道这个传言的时候,这传言也传了很有一阵子了。
这传言让八福晋差点气炸了肺!
一方面是她一个堂堂的郡主之女,王爷外孙,皇子福晋,竟然在传言中跟一个花魁歌姬争风吃醋,另一方面八阿哥在府里老实,没想到在外面竟然也是沾花惹草的,她竟然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所以等这一日八阿哥又跟别人一同喝了一场酒回府后,整个正院灯火通明,倒唬了他一跳。
“这是怎么了?”八阿哥惊着了,“福晋有什么事吗?”
哪里知道八福晋郭络罗氏韵雅也不是凡人,叫人在屋里点了不下十支蜡烛,屋外灯笼全都点亮了,摆出来叫一副大阵仗。
她自己则严妆正服装扮好了,听了八阿哥的声音,从屋里走出来,走到门口处停住,上挑着一双凤眼道,寒着一副艳丽的脸,冷冷的看着八阿哥。
“没想到八爷还知道回家啊?今儿的花魁不让八爷您满意?”
八阿哥万万没想到八福晋说的是这件事,也被八福晋这么大手笔给惊住了,顿时有些瞠目结舌,“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爷不知道?”八福晋郭络罗氏韵雅看着八阿哥冷笑,“我怎么成了个跟外面一个低贱的风尘花魁争风吃醋,还杀了人的毒妇?爷竟然不知道?”
“你说的是柳儿的事情?”八阿哥闻言皱眉,“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八福晋一听八阿哥直接称呼那花魁叫柳儿,显然是有一腿的,更是醋意大发,也不冷笑了,而是哈哈大笑,“我怎么想的?爷不如解释解释?称呼的倒是挺亲热啊,什么花儿柳儿的,不知道还有叫桃儿的吗?这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我竟成了个大傻子,最后一个才知道!”
八阿哥有些受不了八福晋这冷嘲热讽的,气的跺脚,“我说了,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八福晋怎么肯信,虽然不至于谩骂,却也冷嘲热讽不断。
八阿哥最近为这个柳儿的死正十分头疼,也不知道风声怎么传出去的,最近有好几拨人明里暗里的在查这件事。若只是寻常的花魁歌姬也就罢了,这个柳儿可是线索人物,她死的原因也不是单纯的因为某人酒后乱性,□□不成杀了人。
至于八福晋争风吃醋杀了人的消息,其实八阿哥发现这事跟自己牵扯上后,故意放出去的消息。
京城人都知道八福晋悍妒,折磨府里姬妾,对付个花魁也不算奇怪。而且杀个花魁也不算事,虽然康熙如果听说这事会对自己尤其八福晋有点微词,但是相较于自己正在筹划的事情来说,这样的损失也不是不能承受的。
当然,八福晋这么一副要把事情闹大的架势,八阿哥也是没想到的,不由也惊愕了。
不过他到底还是脑子好使,把盛怒中的八福晋往里间一拽,又吩咐人把灯笼蜡烛什么的都熄灭了,方才给八福晋做思想工作了。
不得不说,八阿哥拉拢人洗脑是把好手,用了一刻钟,就把恼火的要吃人的八福晋给安抚住了。
八福晋被他劝说了后,想想也是那么一回事,便消了气。
据八阿哥的说法,一方面八阿哥说自己只是逢场作戏一下,绝对跟花魁们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府里府外日后还是八福晋最大。另一方面,八阿哥也稍稍给八福晋交了点底,他为了两人美好的未来,正在拉拢佟家人,而佟法海喝醉了做了某些事情,杀了那个叫花魁的柳儿。
八阿哥劝说八福晋郭络罗氏,反正只是个传言,不是事实,花魁的命又不值钱,过段时间流言就消下去了,也不会对八福晋有什么影响。
而且佟家势大,佟法海虽然不是嫡系子弟,也是很有出息的未来之星,帮助佟法海掩盖下这件事,也很能刷佟家以及佟法海的好感度,为了两人以后光明灿烂的未来,为了以后的大计,这个牺牲是很值的。
八阿哥的话好像每一句都很有道理,八阿哥本身也非常的擅长劝说别人,八福晋虽然脾气大,有些刁蛮,很有野心,也还算精明,但是比起八阿哥还是差远了,被八阿哥说的不仅是深以为然,还十分感动,觉得应该为八阿哥这样的好夫婿多牺牲一点。
八阿哥看着自己算是达到目的了,把八福晋忽悠住了,也赶忙用夫妻之间的某种不可描述的运动缠住了八福晋,消耗了八福晋的精力。
夫妻俩很有兴致了一回,貌似是和好了。八福晋在事后很快睡着,八阿哥却是没睡着,很是松了一口气。
八福晋还是太年轻!
八阿哥说的话全是半真半假!
逢场作戏是真,没有实质上关系是假,八福晋虽然是一朵娇艳的红玫瑰,挺美丽动人,可是偶尔八阿哥也想采一朵楚楚动人的江南白莲花。
他为了两人光明美好的未来拉拢佟家人是真,可是人可不是佟法海杀的。
那个柳儿跟了钮祜禄氏家阿灵阿的一个侄子,而他这个侄子可是阿灵阿的代言人。
从来都知道治河是肥差,大阿哥这一治河,明珠,阿灵阿,马齐,以及贝勒苏努这些人对治河的银子下了手,佟国维虽然没有主动动手,也的了一份分润的好处。八阿哥就更不用说了,他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拉起来自己的人马,没有钱怎么行?
这几人对这银子动了手是后,各自都留了些把柄,阿灵阿这个侄子手里就有他们这些人分账分钱的一本账目。
也不知道这个柳儿是想要敲诈还是怎么想的,偷偷的去拿了这册子藏了起来。这阿灵阿的侄子在与会的时候拿不出来,怀疑这个柳儿给拿走了,两人争执起来,最后闹成这样。
这事跟佟法海没什么关系,却跟钮祜禄氏阿灵阿有关系。
若是账目公布出来,八阿哥更要倒大霉,康熙绝对饶不了他!他把这件事推在八福晋头上,可不是为了拉拢佟家,向佟家示好,根本就是为了自己的性命。
八福晋还不知道自己被自己的枕边人忽悠个彻底,背了这个锅!
她还在想着在妯娌们拉回好感度,争取帮上八阿哥的忙呢。
不过她这个进展显然不算很顺利,因为之前她去大闹康亲王府的时候,太败人品,妯娌们没几个原因理会她的,唯有四福晋答应了她的赴约。
八福晋倒是也挺能理解四福晋的想法,换了你,你家男人小妾爱宠不少,你家隔壁人家夫妻和睦,就算是不嫉恨烧心,也得有点泛酸不是?
尤其四阿哥跟康亲王椿泰关系那么好,竟然也没有学到康亲王椿泰对正妻的那般忠心不二,十分尊重,四福晋肯定心里不满。
八福晋想的没错,其实八福晋自己对淑慧也是又嫉妒又眼红,两人在某个问题上达成一致意见,竟然也很能说的来。
这边四福晋和八福晋关系慢慢的变好,虽然不至于是无话不谈,却也比之前亲热不少。
另一边,四阿哥对八阿哥的观感几乎降到了最低。
淑慧提供的资料其实挺详尽的,四阿哥和椿泰手下的探子人手也不是吃干饭的,虽然费了些波折,最终也调查清楚。
之前柳儿经常来往的那个人是阿灵阿的一个侄子,他这个侄子父亲是庶出,又早亡,基本上是依附自己这个袭爵的叔父过活。
而另外派来打探消息的人似乎是八阿哥府上的,虽然没见到此人出入过八阿哥府,康亲王府上的探子盯了十几天后,终于发现那人跟八阿哥府上的人有所接触。
这件事跟钮祜禄氏的公爵阿灵阿以及八阿哥都少不了关系。
四阿哥更不用说,回去查户部银子,虽然明面上看不出多大地纰漏来,但是四阿哥找的人可以看出来这账目绝对不对头。
但是真要清算,四阿哥没有足够证据,还真动不了这些人。
“那也没办法了,这证据可不好找。”
四阿哥面上表现的只是有点失望,其实他心里又惊又怒。
这些人忝居高位,身为权贵官员,只知道填饱自己的肚皮,往自己口袋里搂钱,哪管百姓的死活?
四阿哥是亲自见识过灾荒的可怕之处的,若是这银子都花在修堤坝上,整修河道上,虽然户部银子紧些,也算是长久之计,花的不冤枉。
这些人都填到自己口袋里,这堤坝水利还能怎么办?
可这件事,自己又能做什么?自己虽然是个皇子,可是搀和这些事的,光国舅就有两个,还有一个皇子,就算是有十足的证据,康熙都不一定发作,何况自己这只是推断呢?
可是不管?就看着这些人中饱私囊,百姓遭殃?
他要是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事发生,他就不是四阿哥了。
不过眼下的四阿哥也不是日后老奸巨猾韬光养晦扮猪吃老虎的四阿哥,他这会儿还有点急躁,有点儿急公好义,他在努力去做一个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人的同时还没那么多谋略。
这不,不知道该如何办了,四阿哥便开始寻求别人的意见了。
椿泰那边,他派了亲信专门跑了一趟去送信。连淑慧这边,他都送了一封信去寻求意见,在他的印象里,淑慧一向是巾帼不让须眉,可惜错生为男儿,实则比许多男子强许多。
淑慧本来还奇怪四阿哥给自己送的哪门子密信。等到拆开了四阿哥信,她的心里反而对四阿哥多了许多敬佩。
“真没想到,他这个人看着是冷的,血却如此的热。”
她自认不是个坏人了,也算是一个比较有同情心的人。
可是如果换了自己在四阿哥位置上,淑慧觉得自己还真的做不到四阿哥这个地步,执着的追查真相,执着的去做自己认为是对的东西,执着的去追寻所谓的正义。
她的心已经沧桑掉了,没有那份单纯。不过她也不是那种傻叉,自己不是白的,不是真善美的,就去嘲讽真善美是傻叉。事实上,淑慧有点被四阿哥感动了,决心也出手帮四阿哥一些力所能及的忙。
“至少看在这份热血的份上,也得努力帮他一把呀。”
淑慧自言自语的笑了笑,然后开始寻思一下这件事该怎么办。
淑慧还记得日后八阿哥挺能拉票的,拉了挺多的支持者,这些人肯定不是什么所谓的理想梦想就能打动的,没有高官厚禄,也要真金白银。
高官厚禄呢,八阿哥眼下给不了的,所能给的只是许诺,那么暂时能打动这些人,或者说让这些人形成暂时的利益联盟的只有真金白银了。
莎士比亚戏剧里说的好,金子,只要一点点,就能让真的变成假的,黑的变成白的。
何况,这不是一点点金子!
治河修水利,动辄就是几百万两银子起,以这些人的贪婪,贪污一半还是小看这些人了。
就算是按照两百万算,贪污一半也有一百万两了。
淑慧这折腾了几年,一方面在搞科技创新,一方面提供新产品新概念新服务,也就混了个百万身家。
这些人贪这一笔就是一百万两以上啊!
不过,这事还真是挺难办的。关键是证据不足,别说自己这些人了,康熙这个当皇帝的,拿不到十足的证据都不好对这些人动手的。
证据?连四阿哥都查不到,自己也不可能从户部下手查到……不对,肯定还是有些线索的。
淑慧想起来那个柳儿了。现在基本上可以证明柳儿的死不算是意外了,那个花魁柳儿多半是知道了某些事情,才被灭口的。
虽然目前看来,柳儿死了,这条线好像是断了,可是人死了必然会留下痕迹。
且不说柳儿是不是跟他关系亲近的人留下什么讯息没有。单说柳儿死前不是新添不少首饰衣服吗?那些首饰在那里来的?或者说买首饰的钱从哪里来的?
朝廷的官银都有专门的印字,而就算是这些人转移了官银后,私自融化了重新铸造,那总要个地方吧。
一百万两的银子,按照现在的度量衡,算是十万斤的银子,五十吨。别说这么多银子重新铸造,就是五吨的印字重新铸造,也多半会有些痕迹。
淑慧自己想了一回,觉得这个思路还是有一定的可行性的,不过需要的工程量挺大,毕竟要排查,还要担心被打草惊蛇。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办法么,因此淑慧便细细写乐一封信,叫人传信给四阿哥。四阿哥收到了这封信,也觉得这兴许是个办法,只是他的人手恐怕不足,也没有那么大的行动力。
如此说来,还是十分棘手,他回了后院后还在想这件事。
四福晋那里,他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去的了,佟云惠的佟家貌似跟这件事也有所牵扯,四阿哥也不想跟她有所接触。
李佳氏平日里性格活泼,过去散心还行,想事情就算了吧,还不够吵嚷的呢,因此四阿哥便径直进了孙玉琼的院子,找孙玉琼商量商量。
孙玉琼素日里和这些人都没有多少牵扯,不怕她泄密,而且孙玉琼性格温婉大方,也颇有些谋略,四阿哥觉得孙玉琼兴许也有些看法呢。
孙玉琼最近见四阿哥的次数也不多,倒不是她失宠了,而是四阿哥最近心烦,没多少工夫逛后院。见四阿哥来了,忙欢喜的叫人上了四阿哥喜欢的茶和点心,又柔声问四阿哥要不要捶背按摩什么的。
“你先别忙这些。”四阿哥哪里顾得上这些,喝了口茶就把茶盅放在桌上,问孙玉琼道,“你叫下人出去守着,我跟你说个事,你帮我想想有什么好办法吗?”
孙玉琼一听,顿时很高兴,忙应下了。
她混过了四十九个任务,见识的事情可不少了,自认为还是很有些见地了。关键是四阿哥对自己好感度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升了。
严格的来说,自从那回四阿哥和四福晋不知道为什么原因闹翻了后,四福晋的好感度跌落到不到十,自己这些人貌似也受了影响。自己竟然也掉了五个点,后院其他女人也跌了三到五个点不止,孙玉琼怀疑四福晋做了什么让四阿哥讨厌女人的事情。
但是,高据四阿哥好感度排行榜第二的淑慧的好感度并没有降啊,反而上升了三个点,这让孙玉琼很是不解。
不解归不解,好感度任务还是要做的,孙玉琼好不容易又刷回三点,便又卡住不动了。若是能帮四阿哥想出来个好主意,肯定能捞到不少好感度。
孙玉琼有这个压力在,听了四阿哥的烦恼开动脑筋使劲思考,还真想出来个自认为不错的主意。
“爷没有足够的人手,太子有啊。这些人,跟太子都不是一路的,咱们完全可以让太子帮咱们来查这个案子啊。”
这一句话提醒了四阿哥。
确实,他这个小小的贝勒没有足够的人手,加上椿泰那边也够呛。但太子可不一样啊,太子有索额图支持啊,有□□那些人,完全可以去追查。
太子十分厌恶大阿哥明珠阿灵阿等人,对八阿哥也一直看不起,觉得八阿哥没有皇子的架子不说,还一直跟在大阿哥后面做小尾巴。
如果有机会狠狠的打击这些人,别说太子,就算是索额图也绝对不会放过的。
想了想,四阿哥还从淑慧给柳儿买棺材的事情上得了灵感,没自己出面。他找了个人伪作柳儿的相好,找到索额图门下一个人,把这件事给透漏了出去,连淑慧想的法子也说了出去。
办完了这一切,他又写了信给椿泰,让椿泰不用担心。第二天,想了想,又给淑慧写了一封信,淑慧为自己掏心掏肺的想法子,有好办法好举措也得回报一声。
不想第二天,椿泰和淑慧两人都很快的给了四阿哥回信。
四阿哥拆开椿泰的回信后,心就凉了半个。
椿泰的回信上写的是:不妥,太子为人不甚靠谱,索额图甚贪,只怕查到了银子,又进了索额图腰包里了。
淑慧的回信上写的细点:我思考了半夜后,还是觉得慎重些,并非人人都如四阿哥您这么清廉的。八阿哥需要钱,明珠需要钱,□□肯定要需要钱,百万两银子,我都有些心动。四阿哥你要防着太子和索额图查到了这批赃银后,说没查到,实际上私吞了。
——这两口子的看法倒是惊人的一致。
四阿哥看完这两个人的信后,也觉得自己莽撞了,可是他动作太快,已经派人通知了索额图那边,只怕是来不及反悔了。
但愿太子和索额图不会让人失望吧?他自己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尤其太子,身为储君,那是他日后的江山,总要比较上心一些吧。
四阿哥实在太甜了!
日后虚无缥缈的江山社稷和眼下实打实的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太子选择哪个,简直显而易见。
太子倒是还要点脸,借机整治了户部尚书马齐手下的几个亲信,追回了几万两银子,又刷了一波面子,又得了接近百万银子的里子。
四阿哥被太子所为气的心肝肺都疼,在康亲王府的时候,气的直锤桌子,就差以头抢地了。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太莽撞了!”
四阿哥虽然对太子失望无比,更气的却是他自己,如果不是他自己那么急躁莽撞,在椿泰和淑慧两人意见到来之前就行动了,这个损失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四阿哥懊悔的是自己的不成熟,愤恨的是这些人的无耻贪婪,脸色都有些灰败。
今儿因为商量的是大事,淑慧也在场,见四阿哥憋闷懊悔的都快自杀了,淑慧忙使眼色给椿泰,要椿泰安慰一下四阿哥。
而椿泰接收到淑慧的信号,拉住了郁闷自责的快自杀的四阿哥,劝道,“四哥你何必责怪自己,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人能考虑的一直都很周全的。”
淑慧也叹息道,“其实就算是你自己查,这钱能追回来的难度其实也挺大的,太子和索额图总比八阿哥那些人要点脸。”
虽然这脸皮绝对不够遮住遮住整个脸盘就是了。
四阿哥还是郁闷,“这毕竟关系着上百万两的银子啊,关系着几十万上百万的黎民百姓啊,因为我的莽撞急躁冲动,给弄成这样。”
“吸取教训吧。”淑慧想了想,还是道,“不过四阿哥你这回确实有些急躁了。”
淑慧这一句话说的可不怎么客气,换成椿泰给淑慧使眼色了。这话也太直了,四阿哥本来就郁闷自责的厉害,淑慧还这么说,不怕把四阿哥给打击惨了?
淑慧却不这么觉得,有些话,早说比晚说好,说实话比说假话好。
日后的雍正或许有千般手段,万样筹谋,眼下的四阿哥其实还是非常青涩而且有些冲动的。
四阿哥自己其实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他其实小时候脾气有些暴躁,不算很好,眼下这算是修身养性的好几年了,但是真碰到事,还是没忍住急躁了。
见椿泰一个劲儿给淑慧使眼色,一双好看的凤眼都有些痉挛了,倒也有些好笑。
“你让弟妹说就是了,我还不至于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四阿哥倒是个越挫越勇的人,一面虽然懊悔,一面也开始重振旗鼓了,“眼下才到哪里,我们吸取了教训,日后走着瞧。”
“我也没打算打击你啊,四哥。”淑慧见四阿哥已经又鼓起劲儿来了,倒也笑了,“我只是针对这个事,单纯的说说我的看法。”
“什么看法?”
“这事你捅给大阿哥都比给太子强。一方面大阿哥如今管着这事,他想挣个表现,自然要管好银子,而且被八阿哥等人背后捅一刀,以大阿哥的性子,他肯定要闹出来的,闹大了自有皇上收拾这摊子事,还用我们管吗?”
淑慧这么一说,四阿哥也觉得很是那么一回事,自己确实是应该透漏给大阿哥的啊,以大阿哥的性子,知道这些人背着他勾搭到一处,扯他后腿,挖他墙角,肯定忍不了。
“其实,我觉得四哥您最好找个好幕僚。”淑慧想了想道,“戴梓戴先生现在一方面在火器营做事,另一方面这位实在是有点耿直。”
椿泰听了淑慧的提议,也觉得很是那么一回事,“四哥,你该找个更精于谋略些的。”
四阿哥如何不知道,叹息道,“好幕僚难找啊。”
淑慧笑道,“且慢慢找着吧,毕竟不在一时。不管怎么说,这事也算是有个了结了,我叫人备几个菜吃酒?”
椿泰也笑道,“四哥别想这件事了,日后日子长着呢,大家走着瞧。”
四阿哥虽然心里也还是很郁闷,但是淑慧和椿泰两个都这么说了,倒也不好再表示出来什么郁闷的情绪了。
也是凑巧,过不很久,天色就渐渐昏暗了起来,风也大了许多,不一会儿就开始下雪,天上开始搓絮一般下雪,过不一会儿地上树上屋檐上就积了一层薄雪。
“这是好兆头啊。”椿泰靠在窗口,浅浅的笑道,他身形修长,姿容如玉,在窗外雪光映衬下,更是如同仙人一般,唯有他温暖的眼神,带了红尘的温暖。
淑慧看着他,和他对视了一眼,垂下眼帘,也微笑起来,“今儿天气正好,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日晚天已雪,能引一杯无?”
看着这一对璧人眼波流转,情谊浮动,四阿哥有点酸啊,这小两口没啥预兆就开始虐狗,自己夫妻还在失和呢。关键是人家小夫妻俩这只是眉目传传情,自己还能说什么?
好在淑慧和椿泰两人没大撒狗粮,椿泰转头就去问四阿哥,“赏雪品酒,也是诗意之事,咱们去花园雨轩里吧,那边景色好。”
这让四阿哥心情好了不少,好歹椿泰还是很照顾自己这个兄弟的。
淑慧则是笑道,“我去叫人把地炉点,你们先别急着过去。”
椿泰见淑慧起身要走,有些不舍的,“你晚饭不跟我一道吃了?其实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咱们今儿不过是小酌几杯罢了,谈古论今,品鉴点诗词,也清雅。”
淑慧其实也是有点不舍,椿泰如今在西山火器营那边,虽然是实权部门,工作干得也十分愉快,可是确实不能天天回家,五六天左右才能回家一次,第二天一般就要回去了,淑慧也想和他一道用饭。
不过毕竟四阿哥在呢,再是通家之好,和四阿哥也是朋友,可是古代毕竟男女大防重,淑慧也没勇气去做个时代先锋挑战一下。
椿泰见淑慧眼露犹豫,笑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利索起来,咱们夫妻也不是没跟四哥一起吃过饭。”
四阿哥也劝道,“在自己家里,难道还有谁能指摘你不成,何况又不是孤男寡女。”
这倒也是,何况毕竟还有椿泰在呢,淑慧也不再犹豫了,笑道,“那我也就不再矫情了,说实话一个人吃饭确实寂寞,晚上吃锅子行吗?”
“如何不好,下雪天吃暖锅,再没有比更好的了。”四阿哥笑道。
椿泰也点头,“你上次叫人弄的那个辣锅也不错,也叫人备一份。”
淑慧点头,很快就吩咐下去了,康王府里人虽然不多,但是厨子可是一等一的好。
那边花园里轩阁的地炉也很快烧好了,三人移驾花园,吃火锅隔窗赏雪,谈古论今,连本来心情郁郁的四阿哥也渐渐放松了心情。
不过他这个人是个越挫越勇的人,虽然这次在太子处吃了个亏,也没能揪出来这些人的不法不轨事迹,但是他管着户部,日后总有机会的,早晚一天要让这些人因为自己做过的事受到处罚。
这边三人晚饭吃的十分愉快,四阿哥府上四福晋的脸色在听说四阿哥准备又在康亲王府留宿后,变得简直是铁青。
“这,这真是,竟一点都不顾及了?情热如此,只要康亲王从京郊回来,就一定要去康亲王府?”四福晋气的拍了桌子。
发了一会儿火,四福晋看着窗外一直在飘着的大雪,终于下定了决心,对没有说话的嬷嬷道。
“嬷嬷,你去叫人准备帖子,若是明日雪停了,请康亲王福晋过府赏雪。”
“嗯,我这就叫人去准备。”
嬷嬷也不再废话什么了,她一开始觉得四福晋这是有点想歪了,可是看这段时间,只要康亲王回王府,四阿哥就往那边跑,连她也看越觉得四阿哥像断袖,说不准四福晋才是那个真相帝呢。
“四阿哥横竖心里不是我,可是康亲王福晋不一样,她可是一直受的独宠,我就不信康亲王福晋知道了康亲王和四阿哥有那种关系,还能忍得住。”
四福晋这一激动,说话声音就高了点。
也是凑巧,孙玉琼正在附近打着伞赏雪遛弯儿,她是系统加成的耳聪目明,这个,隐隐约约听到了点,顿时瀑布汗!
四阿哥心里的人应该是康亲王福晋吧?四福晋这脑洞开的可真不是一般大啊。
不,不对,这事还真难说。
孙玉琼自己思量了一回,突然也觉得有点细思极恐。
首先,已知的太子的取向疑似是同,至少是个双,爱新觉罗氏也有几个有名的好男风的,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爱新觉罗氏有这个基因啊。
四阿哥本人呢,好感度最高的是佟皇后,他这个人不是把爱情看得非常重的人,所以淑慧的好感度高,也许真是因为惺惺相惜的友情?
最关键的是,在之前挺长的一段时间里,四阿哥对康亲王椿泰的好感度增长幅度,是高过淑慧的,这个就很成问题了……
康亲王椿泰年纪秀美,以孙玉琼经历的四十九次任务里碰见了那么多男人,也能算上容止姿容前十之列了,在考虑一下清朝发型对男子相貌的摧残,稳进前五。
这么一个大帅哥,让个男人倾倒,也没什么不可以理解的啊。
四阿哥对□□也确实不算很热衷,以他的年纪来说,确实是个问题了。
孙玉琼也是越想,脑洞越大,万一四阿哥丫是个同,自己这任务难度简直高出天际了好不!
越想越多,孙玉琼也是细思极恐,她唯一敢肯定的是,四阿哥就算是心里有人,自己也没察觉,而且绝对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可是四阿哥心里装的到底是谁?康亲王椿泰?康亲王福晋淑慧?要说四阿哥看淑慧的眼神确实不太对,可是对康亲王也是实在情深义厚没边了,简直不像是冷面的四阿哥。
四阿哥还真不知道自己被猜测成个断袖,自己和椿泰之间纯洁的兄弟情被想成这样,不然以他现在的心性,只怕是要被气炸。
不过这个雪夜,三人也没有真的过得很惬意。
四阿哥看着面前桌上被火烧过的半本账本,心情复又沉重起来。
“我真的太急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