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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父母都爱孩子的,或者说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到处都是。
也不能说德妃不关心四阿哥,但是在她自己和孩子之间,尤其她自己和四阿哥自己这个长子之间,她爱的永远是自己。
把锅往四阿哥身上一推,康熙听了她的话后,果然脸色稍霁,不过还是对德妃道,“你娘家的人也要准备过年了,若有什么事年后再见吧。”
德妃心下知道康熙这个疑心病,心里还怀疑着萨穆哈等人,不过心里有些顾忌,不太想动手。不过她面上还是应了,又邀请康熙在永和宫用膳。
康熙倒是给了德妃面子,在永和宫用了顿饭,晚上却招了王贵人侍寝。王贵人是康熙南巡时候从宫外带回来的,织造李煦的外甥女,生的那真是花容月貌,人也温顺乖巧,自是十分得宠。
德妃虽然心里气愤王贵人的得宠,面上却是不显,很快心里便开始揣测康熙的来意了。
太子宫中,小瓜尔佳氏也就是之前差点嫁给淑慧二哥的,郎坦的女儿梅雪正在给太子捶背。
太子素日骄横,此时觉得小瓜尔佳氏手上动作轻了慢了,拿着杯子就把茶水泼了过去,“你这是要偷懒?用点劲儿!”
梅雪垂下头来,脸上露出怒色,却还是应道,“是。”
这低眉顺眼的模样,哪里还有当年被全家捧着的时候的刁蛮任性?
她当年想着嫁给太子,日后混个嫔妃,生下儿子来,许还能当太后,总比嫁个寻常门第的寻常嫡子强。
哪里想到太子这些年脾气越发乖张了,对着太子妃的时候,还能稍微顾忌点儿,对她这样的,那根本就是非打即骂。别看梅雪给太子生了个儿子,在太子面前,梅雪跟丫环没两样,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更别说什么争宠得宠,当太子妃之下第一人,甚至比太子妃还得宠了。
梅雪现如今是后悔不叠,早知道,还是嫁给那家的嫡子了,闻说哪家的嫡子相貌好,性子好,人也有些才华,前程极佳的,还有点爵位。
不过太子可不会关心她的想法,让梅雪锤了一会儿背,太子便起身道,“你下去吧,我去太子妃那里坐坐。”
完全把梅雪当丫鬟使了!
梅雪气的回去后哭了半夜。
太子和太子妃商量事情却商量了半夜。
要说太子妃是不希望太子去中途截留河工银子的,可是拦不住太子。事已至此,本来如果四阿哥不是不依不饶的话,这事也算是了结了,然而四阿哥这么一闹,太子就有些尴尬了。
关键大阿哥和八阿哥也不是吃素的,怎么会不推波助澜,尤其八阿哥心知肚明太子贪了多少,心下怎么会平衡!
他费了那么大劲儿,拉拢了那么多人,好不容易捞了一笔大的!却被四阿哥横插一杠子,然后被太子给弄走了。
八阿哥心中的郁卒可想而知,这大晚上,也没睡觉,幸亏何淖安慰他。
“八阿哥何必多担心呢,太子这次其实十分不智。”何淖是八阿哥的老师,也是八阿哥的谋士,倒是个看的挺清楚的人,“这钱,可不是您一个的,太子这次得罪的可是好几个大家族的人。”
八阿哥被这句话给安慰了,细细思考一回,竟也笑了,“是了,太子这么做,心里第一个不舒服的是老四。老四以前虽然不说是以太子马首是瞻,也是站在太子那边的。”
“如今,这兄弟俩就差翻脸了。”想到最近朝上朝下,四阿哥和太子之间闹的事情,“老四是个拗脾气,不撞南墙不回头,太子更是蛮横,还打了四阿哥,失了兄弟心,传出去也非常不好听,会让觉得太子欺压兄弟。”
“而这治河银两,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这几大家都有人搀和,若是四阿哥追查下去,追回来被用于治河倒也罢了,反正大家理亏。可是太子这横插一杠子算什么?竟是虎口里夺食,得罪这些人得罪狠了。”
何淖点头赞同道,“所以说,最近的事情,明面上看着太子似乎是赢了,实际上,太子才是输家,想要得天下也好,想要坐稳储君之位也罢,钱虽然需要,但是更需要的是口碑和支持。”
四阿哥府里,邬思道也在说这事,“殿下不必心忧。其实我觉得您秉持本心,便是在前程上,也未必是坏事。”
“你这话怎么说?”
邬思道显然是已经想好了的,胸有成竹的道,“您想想,这天下还是谁的天下?自然是皇上说的算。”
“大阿哥向着明珠,太子靠着索额图,八阿哥更是有本事,拉拢了一群人,皇上不发作,未必就不知道。”
“这倒是。”四阿哥不认为自己那精明的不行的皇阿玛对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不了解。
“若是您能一心为公,我想皇上也会看在眼里的。”邬思道劝四阿哥道,“您想想,自从您一直坚持追查河工银两去向,皇上对您的态度是不是有变化?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其他的皇子或是向着母族,或是向着自己,只有您为了天下,为了大清考虑,皇上会看在眼里的。”
四阿哥自己回想了一下,似乎自己那位皇阿玛的态度还真是有了变化,某些细微的变化。
难道这真是好事?
四阿哥心中也迷茫了。
康亲王府里,淑慧椿泰夫妻俩也在说起来四阿哥,淑慧把昨日里四阿哥过来,并且可能涉及到工部尚书萨穆哈的事情告诉了椿泰。
椿泰对萨穆哈的评价却是非常低,不过也不奇怪,椿泰管的是火器研发,和工部之间只是有往来的,更知道萨穆哈以及其下属的做派。
“不用怀疑,十成十萨穆哈有问题。”椿泰是男子,看事情和淑慧又不同,“光这次就是上百万两的,萨穆哈只怕之前胃口就不小。乌雅氏不像别的世家大族,就那点积累,日后总要事发的,现在把这事揭露出来,萨穆哈还能保住一条命,反而是好事了。”
“你竟也是支持的?”淑慧还以为椿泰这种纯种古代人,对母族的看重还要高过自己的。
椿泰笑了笑,有些晦涩难明,“呵呵,母族这东西,真到你需要的时候,也未必用的到。”
淑慧一下子想起来他那段辛苦的童年了,再想到椿泰生母虽然是出身董鄂氏,来往却不多,和直系的更是没什么来往,只和国公那一系来往多些。
看着灯光下,青年俊美无俦的面庞上隐约因为过往浮现的阴影,淑慧轻轻吻了上去,“总还有我的。”
温热的唇,炽热纠缠的呼吸,淑慧本来打算一吻即止的,不想却被紧紧的抱住。
“是的,我总还有你。”他在淑慧耳边低语,“我的,只属于我的你。”
低沉的嗓音好像拨动着淑慧的心弦,随着往下移动的轻吻,淑慧也觉得软了下来,却依旧笑道。
“只要你还是我的,我就还是你的。”
一夜无话,窗外北风,窗内春日暖阳。
第二天一早,椿泰是要上早朝的,起来先亲吻了一下还在沉睡的妻子,方轻手轻脚从床上下来,换了衣服洗漱过了,去上朝。
不过今儿朝上气氛却不怎么好,昨儿顺天府乡试放榜,闹的十分厉害,巡街御史早把这事给报上来了,自有人利用此事开始弹劾政敌。
康熙心里也很不痛快,虽然说是无稽之谈,着人调查一下,但是科考出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事实上,看着名单,康熙自己也有点犯嘀咕,都是些大家公子,很有几个眼熟的名字,该不会真有问题吧。
这时候椿泰在火器上有所进展的的喜报倒是让康熙心里高兴多了。
新的轻型火炮,新的火铣,康熙都很感兴趣,当即表示要去看看效果,又赏了椿泰些东西,朝上这么做,椿泰很得了些颜面。大阿哥尤其眼红,他根基在行伍里,若是领了这个差事可比治个劳什子河来的出彩多了。
康熙自不会理会这些,下了朝后又把椿泰叫来乾清宫细问了一回。
椿泰虽然不说亲自去搞科研,但是也是一直盯着的,绝对不是光领个功劳,什么都不知道,一问摇头三不知的那种。
康熙见此,更是欢喜,“你果然是办事可靠的。朕也知道你这段时间回府时候不多,这眼下就到腊月了,也要过年了,你这段时间也不用在火器营蹲着了,过几日去看看就好,也好好陪陪你媳妇。也老大不小了,还没个孩子,也不是事。”
犹豫了一下,康熙问道,“之前还有留牌子的秀女,朕要不指两个去你府上帮你媳妇分忧?”
当然,这分忧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