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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还有鸡汤?”少年激动的看着战熠阳,大大的眼睛里又荡漾着晶莹之色,给他
本就极度清秀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战熠阳叹了口气,若不是这喉结和身高,想必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个女孩子。
“鸡汤是有的,不过你需要先回答问题。”战熠阳看了一眼少年略有些纠结的面容,不没有说话,双手轻轻搭在许荣荣的背部,用一种不禁锢的方式搂着她。
“我……我回答了问题你们就给我鸡汤吗?”少年有些激动,虽然原因他很不想说,但是鸡汤与他更重要,所以犹豫了一下,少年还是选择了坦白。
“我愿意一百万买下鸡汤,因为我只剩钱了,除了钱,我不知道用什么可以换来鸡汤……”少年低着头,一副略显可怜的模样,可是他的话,却让许荣荣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你,你说你穷的只剩下钱了?”许荣荣眼神怪异的看着这个清秀如少女的男孩,只觉得自己三观都要被颠覆了。
“是,是。”少年低下头,白皙修长的双手扯着病号服的衣角,似乎也知道自己的那说法有些不太好,面容上不禁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红晕。
“你……你的爸爸妈妈呢?他们给你的钱吗?”许荣荣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她见过很多有钱人,不乏宠爱孩子的,给很多钱的。但是那些孩子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为了一碗鸡汤抛下一百万,更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穷的只剩钱了……
下一秒,少年的脸色忽然变了,由方才微微的粉红,变得有些青紫,接下来又有些灰败,最后干脆脸色完全煞白了起来。
许荣荣一怔,她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触犯了少年的禁忌,竟然能让他的脸色变化成这样。
半响,少年才低下头,闷闷的道,“我没有爸爸妈妈。”
“……”许荣荣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虽然第一时间就是想安慰这个少年,可是她还真的不知该如何去说,该如何去做。
没有办法,许荣荣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望向战熠阳。
战熠阳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开口道,“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多久?”
“我一个人,大概住了……”少年低下头,伸出手指头算了算,才认真的看着战熠阳,小声道,“我一个人在这里住了三个月了。”
“那没有爸爸妈妈的三个月,你是怎么过的?”许荣荣见状,终究是忍不住插口,只是那精致的眼睛,已然有些雾蒙蒙的。
“怎么过的……”少年歪着头,右手食指顶住头,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就是这样过的啊。”
少年冲许荣荣一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白色的牙齿,在那张清秀的脸上,竟有种百花齐放的美感。
接着,许荣荣看到了少年麻利的回到了病床上,伸手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对讲机,对着对讲机那头说了一声,“我饿了。”
大约三分钟,一个打着哈欠的护士来到了少年的病床前,伸出一只手。
许荣荣下意识的看了眼窗外,S市已经亮起了霓虹灯,竟然已经深夜了。
等许荣荣的目光从窗外挪回来得时候,看到的就是少年将一张百元大钞放在了那个护士手里。
护士并没有诧异,反而习以为常般拿着百元大钞离去。
许荣荣不解的看着少年,直到少年从她做了一个鬼马精灵的笑容,她才忽然顿悟,原来竟然是帮少年买东西去了。
“真是个小鬼头。”许荣荣无奈的点头,没想到他竟然生出这种办法,来买吃的,真是懒人有懒招啊。
少年摊摊手,似乎在表示自己是也没办法才这样做的。
不过许荣荣没有多想,只对他招了招手,然后将战熠阳方才盛在另一个白瓷碗里的鸡汤,递给了他。
“谢谢……”接过汤的时候,少年迟疑着说了句谢谢,看得出来,他应该很久不曾说过了。
许荣荣温柔的看着少年,目光中有一种母亲的慈爱。
女人天生都会对弱者产生同情,虽然刚开始少年态度恶劣让许荣荣觉得他很没教养没礼貌,可是当少年说出自己没有爸爸妈妈的时候,许荣荣的一颗心就被软化了。
没有爸爸妈妈的少年,是那么的可怜。这么一想,许荣荣又想起了他看着鸡汤时直勾勾的眼神,心就软了,也不计较什么一百万了,直接将鸡汤递给了少年。
看着少年小口小口的品尝着鸡汤,不敢大口下咽的模样,许荣荣又忍不住鼻酸了一下。
“你放心吃吧,还有很多呢。”许荣荣起身,将保温杯放在了少年面前。
少年一低头,果然看到了还有半杯鸡汤呢,不由得眼神热切了些许,看着许荣荣的神情,也有了几分感激。
不过他依然是小口小口的喝着汤,动作斯文有礼,一看就是仔细教过的。
再仔细看着少年的一举一动,虽然他偶尔动作粗鲁说话也无礼,其他时候却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优雅的气质。
许荣荣暗自分析,这个孩子爹妈说不定真的很有钱,也很有地位、至于少年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估计还是得问他自己。
正想着这些事情,门外有了响动,刚才那个从少年这里拿走一百块的护士,将手中的东西扔到了少年身上,直接转身离开。
“哎,那个人,剩下的钱呢?”许荣荣看了一眼那个盒饭,有些纳闷的问那个护士。
一个盒饭而已,再贵也要不了一百块啊。
护士被许荣荣叫住,却没有理会她,只翻了个白眼,直接就走了,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
“你……”许荣荣瞪大眼睛看着这个无礼的护士,只觉得无比的气愤。
谁家学校给毕业的护士,这么没礼貌还能当白衣天使?!!
正在喝汤的少年察觉到了许荣荣的愤怒,他轻轻地放下白瓷碗,伸手拿起饭盒,习以为常的说,“不要叫她了,都成规矩了,给我买饭剩下的钱都是他们的。”
“都是他们的?什么规矩?你为什么要给他们钱?”许荣荣不解的瞪大双目,难道这医院的护士买个饭还要收费?
“就是这样啊,她们帮我买饭,我把剩下的钱给他们当路费。”少年拿起一次性筷子,淡淡的说着,清秀的面庞上没有任何表情。
许荣荣嗔目结舌,她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人,买个饭还索要路费。
真是苦了这个孩子了,这三个月都是这样过的吧。
许荣荣同情的望着少年,目光落到了他手中的盒饭上。
“天哪……”许荣荣发出一声惊叫,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少年手中的盒饭,右手指着盒饭里的白米饭和青菜叶子,因为受损而变得略嘶哑的嗓音都不自觉的尖锐了起来,“那个女人拿走了一百块钱,居然就打来这样一份饭?明明这份饭最多不超过五块钱……”
五块钱的饭,九十五块钱的路费,那个护士的心可真够黑的。
但这并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这个少年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大鱼大肉都嫌少了,但这个护士居然只给这个孩子吃青菜叶子……
“你,你每天就吃这个?”看着少年熟练的挑了一筷子米塞进嘴里,许荣荣有些心疼的问道。
“也不算吧,偶尔也会吃到一次肉的,不过要付两百块。”少年低头腼腆的笑,巴掌大的小脸下是深深地锁骨窝,看的许荣荣一阵阵的心疼,明明是该捧在掌心里的宝贝,却被人如此虐待,甚至连肉都吃不上。
“那些可恶的护士。”许荣荣低下头,不让自己湿润的眼眶被发现。她一边微微抽着鼻子,一边痛骂那些护士。
也幸好她嗓子不好,所以没有让少年查看出端倪。
但是战熠阳敏锐的发现了她雾蒙蒙的眼睛,可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抱着许荣荣,给予她温暖和力量。
大约过了三分钟,许荣荣平复了一下心情,让湿润的眼眶干爽起来,她才抬起头,温柔的看着少年,轻声道,“米饭不好吃吧,来尝尝鸡汤里的肉,明嫂炖的很好吃的。”
说完,许荣荣将保温杯往少年的面前推了推。
少年微微一怔,黑漆漆的眼睛很快被一层晶莹覆盖,因为肌肤十分白皙,所以很明显的看到了他红红的眼眶。
许荣荣一怔,她没想到只这么轻轻的一句话,就让少年红了眼眶。
“不要哭,听话,快点吃鸡肉吧,都要凉了呢。”看着少年红红的眼眶,许荣荣勉强的微笑着说道。
“恩。”少年点头,低着头把手里的盒饭放下,然后捧起了保温杯,一口一口的咬着鸡肉吃。
许荣荣托腮盯着少年吃饭,却意外的看到了鸡汤里忽然荡漾起了波纹,她不由得一怔。
“你,你没事吧。”许荣荣偏着头,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有。”少年低低的回答,略微嘶哑的嗓音暴露了他哭了这件事情。
许荣荣怔楞过之后,就是慌乱的抽纸巾,递给了少年。
少年接过纸巾,没有擦拭眼泪,反倒是将纸巾握在了手中,不言不语。
许荣荣也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温和的看着他。
良久,少年薄唇轻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让许荣荣瞬间潸然泪下。
他说:“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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