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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边其他衣着光鲜的女子纷纷附和,均一脸不屑地看着底下的人,好像对她们而言,底下的人都是低她们一等的生物。
“你们等着!你们这些人总有一日会遭报应的!”那捂着脑袋的女子自知斗不过楼上这一伙有财有势的女子,泄愤地骂了一句,就灰溜溜地走了。
她得赶紧去处理伤口,也顺便溜之大吉,找个地方避难。
其他人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因为,楼上那个胖女人的臭名她们心里都清楚,这种人,可不是她们这些平头百姓惹得起的。
窗边的肥硕女子忍不住冷嗤出声,然后看向毋颜,继续骂:“死老头,你他妈的给老娘快点!老娘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玩!就算玩,老娘只想陪你身边的安庾公子好好玩玩!”
正说着,她那双色眯眯的眼转向洛安,上下打量着她的身段,一双肥手不自觉地相互搓了搓,恨不得立马插翅飞下去对这个小美人好好地蹂躏一番。
而此人正是郁春竹,她身边的女子都是她的狐朋狗友,就连戴尧和段香兰一帮人也都在列,很多都是熟人,均在上次凤沐轩举办的小型私人宴会上露过脸。
洛安看到这些人,忍不住冷笑于心。
今天这郁春竹之所以会过来,其实全靠戴尧和段香兰一帮人的怂恿,而这些人之所以会在暗中怂恿,自然全靠她平时的人脉积累。
她虽不屑与这些人打交道,但为了斗过凤沐轩,她平时与这些人基本交好,而与这些人交好其实很简单,只要投其所好便可。
前段时间,她们到她府上拜访她时,她就暗示过她们,说自己收到消息,称慕欢阁最近收了一个小倌。
据说其容貌才艺均不逊色于前阵子在花魁竞赛上夺冠的笑尘公子,过几天,慕欢阁就会拍卖其初夜权。
她很想去捧捧场,但因着自己这戴罪之身,被软禁府上,无法出门,只能错过了。希望她们能代她去看看究竟是个怎样的绝色尤物,竟能与笑尘公子比肩?!
于是,这些平时就喜欢纵情声色的女人自然就欣然地接受了。
她们不仅决定自己去,还决定带上她们平时谈得来的狐朋狗友,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的,与她们基本在一个圈子混的郁春竹自然就入网了。
而今夜,为了避免这些人认出她,她已经易了容,不过没有完全改头换面,只调整了一些细节,但足以让她在这些人的眼底下蒙混过关。
毋颜被郁春竹用难听的言辞骂得脸上的笑意僵了僵,眸底掠过一抹阴冷,转瞬即逝,立马对众女赔笑脸,包括郁春竹,“好!竞价正式开始!”
有人弱弱地举手,“我出十两金!”
“一百两金!”立马一声盖过一声。
“五百两金!”
“老娘出一千两金!”
……
价格越来越高,举手的人越来越少,楼上的人几乎都表了态,价格最终被顶到了一万两金的高度。
这时候,竞价的只剩下楼上窗户边站着的几伙人,其中一伙自然是以郁春竹为领头的那伙官家小姐。
郁春竹完全是势在必得的架势,一旦有人报出的价格高出她的,她就立马中气十足地吼出一句,气势上完全盖过对方。
谁让她在场中是家庭背景最强硬的那一个呢!
最终,场中只剩下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富家女子和郁春竹叫板。
“一百万两金!”郁春竹被对面的那个富家女子气得不轻,声音几乎是嚎出来的,红着眼,瞪着对方,恨不得飞过去一口咬死她。
只因她每抱一个数,对面的女子就在她报的数的基础上加一两金,好像成心跟她过不去。
而她当然不会轻易认输,一赌气,就把价格越抬越高,每次都以十万两金往上加,如此反复下来,就加到了她现在报的这个数目。
她心里越来越没底。
她本以为最多花个几十万两金的巨额就能买到这个安庾公子的初夜,甚至想,到时这安庾公子若合她的心意,她还会把他赎回去。
为此,她多备了几十万两金,就这样,不多不少地,她身上揣了一百五十万两金的银票。
虽然这点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这已是一笔不小的巨额。
平时靠这些钱,她可以买三十来个小倌,可如今,竟然全砸在一人身上,还只是得其初夜,她顿感觉亏大发了。
所以,她心里已生出放弃的念头。
对面的富家女子巧笑嫣然,一双美眸挑衅地看着郁春竹,轻飘飘地吐出,“一百零一万两!”
此时的气氛显得异常紧张,阁内的其他人都闭着嘴,甚至屏着呼吸,抬眸紧紧地盯着楼上相互对峙的两个女子的动向。
围观着这两人的竞价过程,她们都觉得热血沸腾,十分想知道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哪怕得不到安庾公子的初夜,只要知道这场竞价的结果,她们也觉得了无遗憾。
“一百二十万两金!喂!你这个女人脑子有毛病是不是?!再跟老娘杠下去,信不信老娘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郁春竹接收到对面女子的挑衅之意,就气得咬碎一口牙,恨恨地威胁道。
心想今天要是拼不过这个疯女人,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我只是在与阁下公平竞争,阁下这般骂人似乎有失妥当。”女子听得郁春竹骂她,一点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望着郁春竹,有礼道。
顿了顿,她又看向楼下的无毋颜,启唇,语气悠悠然,“一百二十一万两金。”
“你——”郁春竹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气发不出,一张脸涨了个通红。
踌躇片刻,她用力地捏了捏拳头,咬牙切齿,“老娘出一百五十万两金!”
罢了!
若这次对面那个疯女人再提价,她就放弃!
却不想,这次,众人以为会不依不挠紧追的富家女子竟然爽快地一摊手,“算了,既然阁下这么想到安庾公子的初夜,那我承让就是了。”
“你——”郁春竹成为最后的赢家,不但不开心,反而被气得身子直哆嗦,看向对面女子的眸中闪过一抹狠毒。
她敢肯定,这个疯女人绝对在耍她!
有机会,她一定要找人把这个疯女人弄死,然后剁了喂狗,以泄她心头之恨。
“恭喜这位贵客,以一百五十万两金拍下安庾公子的初夜。”毋颜见场中再无人提出异议,就定下结论。
众人均一脸唏嘘,混至今,她们所见小倌的初夜可都不及这位安庾公子来得金贵。
一百五十万两金呐!
对很多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就算连着几辈子不吃不喝,她们也攒不到这么多钱。
所以,既已看到那个二世祖抱得美人归,阁内的大部分女子均无怨言。
谁让人家一出生就活在金窝银窝里!
这种事情怨不得别人,只怨自己投胎没投一个好人家。
再说了,那个二世祖只买了安庾公子的初夜,又没把他赎回去,所以,以后她们还是有机会触碰到安庾公子的。
这样想着,很多人心里都释然了许多,见台上没什么可看的,就都散了去。
有的回家抱自家夫郎去,有的搂着小倌往楼上的厢房走去,有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继续把酒言欢……
郁春竹本来觉得一百五十万两金砸得太亏,但当毋颜亲自将安庾公子送到她房间门口,她从身上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递给毋颜的时候,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只因她那双色眯眯的眼在毋颜身后的洛安身上一定格,就再无法离开。
刚才远看,她就觉得这个安庾公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如今这一近看,更是不得了!
这美得,与她前阵子在一家酒楼里碰见的一个小美人简直一个级别的。
只可惜,那个小美人还是个毒美人,她不敢碰,只好舍了。
为此,她之后好几天都看不惯自己身边已到手的美人,总觉得这些美人都不及那个小美人来得赏心悦目,心里存着梗,用着更是不舒服!
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与那个小美人同一级别的,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所以付完钱,她就赶苍蝇似的将毋颜赶走了,忽瞥到美人身后还有个清秀的男子,其手里还抱着一把古琴,她不解了,问向洛安,“美人,你身后这位是——”
这个男子长得虽然不错,但跟美人一比,就逊色许多。
果然,与那小美人一个级别的美人怎么可能遍地都是?
可能凤毛麟角。
所以,她更要想尽办法收集并珍藏这种几乎已成凤毛麟角的美人。
未等郁春竹问完,洛安就回答了,清朗的男声,“他是我的贴身小厮,名唤瑞儿。”
说罢,她径自往郁春竹的厢房里走去。
一进里面,她就闻到一股糜烂的气味,夹杂着浓烈的酒味,恶心得她想吐。
娄瑞儿连忙跟上,由始至终,他都低着头,一脸郁闷。
方才白天,他跟安抵达慕欢阁,安就说晚上有一场表演,需得有人和她共舞,她寻不到合适的人选,就只好选他。
他本有些推拒,因为从小到大,他从没有跳过舞,怕自己跳不好,连累了安。
于是,安说,她只好去找其他男子,她还说在这个舞蹈中,两人会有很多很多亲密的肢体接触,只要他不介意就好。
可是,他怎会不介意?!
所有后来,他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排练了整整一个下午,他才跟安将一段舞蹈完整地跳完。
这个下午,他还跟安学了首歌。
只是,这也是他第一次唱歌,而且他的五音不全,一首歌,本来安唱得好好的,但他一加入,就完全变了样。
于是,安就想了个办法……
由此,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他爱到骨子里的女子简直是个变态级别的全才。
那首歌,前面男子的独唱和后来女子的戏腔部分全出自她口,而他只负责与她合唱的男子戏腔部分。
这样,刚才他与她合唱时,他顺着她的节奏唱,才没出太多差错。
最令他郁闷的还不是这个,在这场舞蹈中,他竟然演绎了一个女子,而安,则演绎了一个男子。
所以刚才那纱帘的女子其实是他,那个男子才是安。
幸好前面有纱帘挡着,不然,他真会难为情得不敢出来。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扮一个女子。
刚才一扮好,六月就笑他扮起女子来还真像一个女子,就连洛安也这样说,没把他郁闷死。
他哪里像女子?!
明明就是一个纯纯的男子,以后他还要嫁给安,为她生娃,他才不要像女子!
他也不得不承认,安那面相真的是扮什么像什么!
记得以前在行府的时候,他还不知安的真实身份,就从来没看出她是女子,只觉得她是个比他优秀的男子。
如今,自然也一样。
再次看到洛安女扮男装,要不是知道实情,他差点又将她直接当成男子,一个比他好看一百倍的男子。
回到当前,郁春竹见美人主动进她房间,自然心花怒放,立马关上门,一边搓着肥手,一边对洛安招呼,“美人,随便坐啊。”
忽然想到什么,她连忙冲进内室,片刻,里面传出重物摔地的声音和男子的痛呼声。
“客官你做什么摔人家?能不能对人家怜香惜玉点?”
“呜呜……客官,难道我们伺候得不好吗?”
里面传出两个小倌可怜兮兮的声音,带着哽咽。
“你们两个丑不拉几的东西还真敢说,快点给老娘滚出这个房间!”郁春竹的声音恶狠狠的,语气里饱含她对两个小倌的嫌弃。
很难想象,刚才她还嬉皮笑脸地搂着这两个小倌颠鸾倒凤,夸赞两人把她伺候得很满意,只是这才眨眼的功夫,她就翻脸不认人。
其变脸速度,令人咋舌。
“客官,你怎么——”小倌的语气很是不可置信。
“呜呜……客官你别踢我,我衣服还没穿……”另一个小倌的语气很是委屈。
“快点滚快点滚!老娘有外面的美人就够了,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郁春竹的声音愈发不耐烦。
不一会儿,两个衣衫凌乱的小倌跌跌撞撞地从内室跑了出来,面上都哭哭啼啼的。
两人见到坐在外面的洛安忍不住一愣,眸中闪过一抹敬意,在郁春竹出来前,对洛安微微地施了一礼,就赶紧拉扯着对方出了房间。
两人一到门外,相视一笑,脸上哪有刚才的半分怯意,挺直身板,一身妖娆,继续去招呼其他客人。
他们相信,一向护短的主子一定会为他们讨回公道。
郁春竹从内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洛安已经优雅地坐在矮桌边,娄瑞儿正低眉顺目地跪坐在其身后,手上依旧抱着古琴。
她立马整了整自己凌乱的衣衫,然后笑眯眯地蹭到洛安身边,坐下,搓着肥手,一双色眼紧紧地盯着洛安的绝色容颜,嘴角忍不住流出哈喇子。
察觉自己的失态,她连忙用力吸了吸自己的哈喇子,讨好的语气,“美人,接下来,咱是不是该办正事了?”
说着,她就伸手想搂上洛安的腰肢。
洛安连忙不动声色地避开,一双桃花眸斜睨着郁春竹,娇嗔道,透着几分嫌弃,“客官,你身上有其他小倌的气味,安庾闻着不舒服。”
郁春竹听得洛安此声,不但不生气,反而抬起自己的手臂用力地嗅了嗅,“有吗?我怎么没闻出来?”
“真的有,安庾不喜欢。”洛安故作嫌弃地往后避了避,一边用袖子掩着鼻子。
她知道,郁春竹此时对她兴趣正浓,所以,在完全对她厌恶之前,此女绝对会将她当成佛供着。
怎么说呢?
这种人就是犯贱,而且还是骨灰级的犯贱!
而她此时正好利用此女的这种心理,敢在其面前肆无忌惮地耍脾气,不过,她也知凡事都有个分寸,会适可而止。
郁春竹见洛安一脸嫌弃的模样,心肝顿时碎成了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