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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幽紫今早是坐景崇言的车来的,到学校确认了被烧毁的物品,配合调查了一下起火的原因,刚从寝室出来走上这条小道就遇到了狂奔而来的赤西。
躲也来不及,她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你在晨练么?”
赤西点了点头,“嗯!”从嘴里哈出白白的气,他的小脸被冻得通红。
“这么冷的天,早点回去吧。”白幽紫换着花样在下逐客令,以她对赤西的了解,他一定会说没事儿,然后一直跟着她走到教学楼才肯罢休,但今天他居然没有,而是爽快的点头说了声,“那我先走咯~白酱再见!”挥了挥手,加快步伐,从她身旁擦肩跑过。
白幽紫愣了愣,疑惑地“咦”了一声,感觉今天的太阳要从西边升起了,不过没有赤西的纠缠她能松口气,耸了耸肩,往另一个方向走。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赤西跑着跑着就转过身,开始倒退着跑,他盯着白幽紫的背影,脸笑开了花儿。
我不着急的,白酱。
我还小,有的是时间等。
白幽紫今天被一样东西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因为这事儿是一个意外发现。大火焚烧掉了很多东西,有好几间寝室都没能幸免,今天她去清点剩下的东西时,发现她的东西里夹杂了一张汇款单。
这张汇款单被烧掉了一角,还好被夹杂着才能保存下来,生活老师清点东西的时候以为是白幽紫的就给她放在了她的物件里。
这张汇款单是匿名的,只有一个简单的数字代号为落款,汇款的金额是100万。她的寝室里能匿名捐出这笔钱的人想想也只有她,所以现在才到了她的手中。
但其实,不是。
她也很好奇,在寝室里究竟是谁能做这名活雷锋?沈静瑜显然不是,她家境只能算个小康,肯定不可能捐出这么大一笔善款。
刘子欣也不可能,她穷得叮当响,又视财如命,怎么可能捐这么大笔钱?
那么是刘青青咯?
得了吧,这人的公主病,只允许别人给她献礼物金钱,她那恶毒的心肠能匿名捐款?
那是谁呢?活见鬼了么?
她看了看汇款单的抬头——黑坪县果园福利院。
她百度了一下,这还是一家办了四十多年的民营孤儿院,院长在当地有相当好的口碑,初次去黑坪县时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女孩,后来在那里遇到了她的真名天子,便留了下来,一起办了一家儿童福利院,但好景不长,结婚五年后她的丈夫便去世了,现在独留着她,不过她没有放弃这家福利院。只是曾经青春年少的花季少女变成了现在白发苍苍的老人。
“黑坪县果园福利院?”对这件事好奇还因为她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她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汇款单的时间就在几天前,白幽紫觉得这件事挺有意思,其实她对所有上辈子不知道,这辈子发现的新鲜事都很有兴趣。于是她打电话给一个银行的朋友让他去查一查这个账户近几年的收入及支出信息。
白幽紫永远想不到,这简单的一个举动,将彻底改变她以后的生活。
她走到教学楼门口时远远看见了蓝层,于是站在原地等他。而蓝层一路心不在焉,一直走到白幽紫跟前了才回过神,猛一抬头看见白幽紫一脸笑容,他吓个够呛,往后连退几步。
“这是怎么啦?你见鬼了?”白幽紫好笑地向他靠近,手背在身后,偏着头不紧不慢走到他跟前,“还是说……昨天我的求婚把你吓到了?”再往前跨一步,脚尖相靠,“怎么啦?要拒绝我?”
蓝层抬眸,看着白幽紫。
怎么可能想拒绝,他想答应,好想好想。
“不可以哦~昨晚我都告诉言大叔了,他还说今天就找你爸商量一下……所以,你最好赶紧给你爸打个电话回去。”
蓝层看着白幽紫的笑脸,喉咙苦涩,鼻子发酸。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惶恐。
他越是去期盼以后,越觉得不安。
“喂~”白幽紫拍了拍他的胸口,“你有钱了,可以吃好吃的,喝奢侈的,还能给小费了。”想着蓝层为了他们的事儿穷了那几天白幽紫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该高兴啊~快点快点,给姐笑一个,来~”
“小紫……”蓝层垂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你怎么了?”到这时白幽紫总算发现了什么,看了看他的衣服,一脸疑惑,“你昨晚没回寝室?”蓝层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而且刚刚也不是从寝室的方向走过来的,“你回家了?是不是给你爸爸说什么了?还是你后妈又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你离家出走,一晚上没回去么?”
蓝层家里的事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因为在外面蓝层从不诉苦,而她后妈的面子工程也做得很好,再加上蓝层是他爸爸的宝贝儿子受尽宠爱,这事儿是出了名的。
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家其实并不快活。
除了他的哥们儿,他不认为白幽紫了解他的生活。可……
“没事儿,等我去了你家,知道怎么对付那女人,还有她儿子。”白幽紫对蓝层的一切都是清楚的,蓝层后妈是个特别厉害的女人,处心积虑想要搞残蓝层,她的大儿子也是个阴毒的人,后来与任书倩搞到了一块儿,不过最后这对母子没斗过蓝层。
蓝层在将来的几年里会有一个突飞猛进的成长。
这是白幽紫在上一世所了解到的情况。
蓝层有些动容,心里却依然担忧甚至愧疚,“小紫,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白幽紫特够义气地拍了拍他肩膀,“开玩笑,你是我未婚夫,不是你这边是哪边的?”
蓝层想了想,再问,“那……是不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也会站在我这边?”
白幽紫是不会随便回答这种问题的,这类型的问题总能让她有不好的预感,她想起曾经蓝层欺骗她的经历,想起蓝层对她以及对赤西做过的事。
白幽紫转身往教学楼走,边走边说,“不是,得看什么事儿,如果你敢和我玩儿手段,或者骗我,我告诉你……我会……”她冲他捏了捏拳,“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蓝层跟在白幽紫身后,“我不会的,我不会和你玩儿手段……”昨天晚上的事不算吧?他也没骗她什么,因为她压根儿没问,是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学楼,不远处的操场上刘子欣也回来了,见白幽紫和蓝层走进教学楼她才缓缓跟了上去。另一边,赤西也慢慢走了过来。
刘子欣一见到他立即眉开眼笑的,天真无邪的样子看起来和赤西一般大。
“赤西君!”她活泼地挥手,热情打着招呼。
赤西也冲她笑着挥挥手,小跑到她跟前,“哦哈哟~”他想了想,总算记住了她的名字,“刘子欣。”
“你以后叫我子欣就好了。”对刘子欣来说,身边的每一位优质的男人都是一个资源,她会撒网,她是不可能吊死在一棵树上的。
赤西下意识的看了看她脖子,刘子欣虽然戴了围脖,可还是能依稀看见脖子上遍布的吻痕。
哼,蓝层还以为他是在吻他的白酱呢,真恶心。
刘子欣看到赤西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拢了拢围脖,赤西抬眸,疑惑地看着她,关切问道,“子欣,你脖子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过敏。”她想,还好看到的是赤西,如果是其他人看到,她这种白痴的谎言就不会有人信了,毕竟赤西还小,肯定不明白什么是吻痕吧。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天真可爱不染世俗的肮脏呢。
“那你最好去看看医生哦~”赤西挥了挥手,与她道别,转身走入教学楼。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一个比一个会演,一个比一个能装;一个利用外貌优势,一个利用年龄特点。
没人能够想到,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却是看得最清楚的人,才是所有事件的始作俑者。
可,白幽紫重活一世,重生而来,一路下来自以为熟知历史,洞悉人心。却把自己的轨迹越走越偏,越来越远。但,既然重生总有什么是不一样的,总有东西在冥冥之中是有所改变的。她所做的一切也并不是全部徒劳无功。
至少,她了解到了一件上一世不曾了解的事。
——黑坪县果园福利院。
她突然想到了,她确实见过这个名字。是在上一世,算下来也是在她十六七岁时的事情。那是一个策划案。她只是随意从景崇言的工作资料上看过一眼。好在她过目不忘,不然这么久远又不足一提的事早忘得一干二净。
景家的互联网在中国做得风生水起,景崇言也是靠这个把景家做大做强的,但其实景家的老本行是旅游业,上一世也是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关于黑坪县度假村的扩建方案,似乎……是把这家孤儿院给占了。
白幽紫看着汇款单发呆,突然有个猜想……难道,这是刘子欣的?因为她是孤儿,她难道是在这家孤儿院长大,现在正报恩?
下午的时候白幽紫就收到了朋友的消息,说这个账户在近五年里都定时给孤儿院汇款,平均半年一次,金额在十万到二十万不等,唯独这一次是一百万。
白幽紫默默将汇款单放进口袋,这个人正在试图解救孤儿院的危机。但她一定不知道这是没用的,因为黑坪县果园福利院最后被拆除了,度假村也建好了。
但,这一次白幽紫想试试,试一试以她的能力可不可以将这个结果给扭转一下,如果成功了那也算是一桩美事。
放学之后景崇言的司机按时来接她回去,景崇言是个工作狂,不到晚上十点一定见不着人,回到景宅,白幽紫一直在他书房等,等到十二点景崇幽言还是没回来,等着等着她就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景崇言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刚打开房门第一眼便看见趴在书桌上呼呼大睡的白幽紫。他浓密的剑眉微微皱了皱,脱掉外套,脱掉西装,再摘掉手表,他蹑手蹑脚地向她靠近。然后弯腰,轻轻把白幽紫从凳子上抱起。
她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白幽紫没来的时候景崇言一人住在三楼,因为他怕吵,喜欢安静。但白幽紫入住时,他却特地吩咐佣人把白幽紫的房间安排在三楼。
将白幽紫放回卧室的床上,给她开了暖气,走的时候他回过头再看了看,眉头又皱得更紧了,想了片刻还是慢慢走到白幽紫身旁,给她脱掉外套,裤子。
一阵凉意把白幽紫给弄醒了,她睁开迷蒙的睡眼,瞬间就看到眉头拧成“川”字的景崇言。那是他的招牌表情,特别是在她的面前。
“言叔?”她从床上坐起,揉了揉眼睛,“你回来啦?”
景崇言刚把她裤子脱了一半,抬起头瞪着她,说了句让白幽紫吐血的话,“你怎么不穿秋裤?”有一种冷叫忘穿秋裤。白幽紫一个激灵,立即垂头,她的小内内已经露出来了!
“言叔!你这个流氓!”她大叫一声,伸手扯过被子把她的小内内给遮住……呜呜呜,她今天穿的维尼熊的内裤。好丢脸啊!
景崇言面不改色,继续瞪她,再问,“怎么不穿棉裤?”
“啊啊啊~!”白幽紫想屎,想起景崇言给她买的那些秋裤棉裤都醉了,“现在谁穿那玩意儿啊!我不冷!”
景崇言也不想和她多说,爸爸带孩子向来简单直接,他们可没妈妈那么多的耐性和你讲道理,他直接起身,走到衣柜旁,开始给她找秋裤。
“我说了我不穿,你给我找了我也不穿!”白幽紫在床上嚎,床下的景崇言也懒得理她,没一会儿翻出了一条保暖裤给她扔到床上来,没一会儿又翻出一条棉裤扔了过来。
白幽紫嚎着嚎着终于想起自己有好多好多事要找景崇言,趁他离开前,她赶紧爬到床尾,说,“言叔叔,我和蓝层订婚的事,你给他爸爸说了么?”
景崇言刚走到灯的按钮旁,手都放了上去,听她这么一问,愣了愣,说,“早点睡觉。”然后“啪”一声,灯关了。
灯关了,白幽紫也不怕了,光着腿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景崇言身边,一把拽住他,再问,“言大叔,最近你是不是在忙黑坪县度假村开发的事情?”
白幽紫从来没有关心过他公司或者工作上的事,听到这个问题反而提起了景崇言的兴趣,他转过身,看着黑暗中的白幽紫,“怎么了?”
“不要不要啦!”她晃了晃他的手臂,“那里有一家孤儿院,你这样做孤儿院会被迫迁走,这样的话孩子们就没地方可以去了!”
景崇言沉默着,慢慢转过身,在黑暗中他们两人的眼睛都显得格外明亮,白幽紫以为有爱心又善良的景崇言一定在正视这个问题,在很认真的思考,但——
“赶紧滚回去睡觉。”他垂头看着她的光腿。严厉地下达指令。
“额……”白幽紫傻了,“我在和你讨论很严肃的问题。你怎么一个问题都不回答我啊!”她着急,“关于我的订婚,关于孤儿院孩子的去向……”
“关于你没穿秋裤。”他补充。
“==”言大叔,你是在和我搞笑么。
景崇言转身,顺手带上房门,临走前说了句,“明天你把秋裤穿好了,我们再谈。”
“……”
是夜,很黑。
昨天晚上和刘子欣发生的事困扰了蓝层一整天。他不敢告诉白幽紫,也不能告诉他爸爸,除了路安他找不到人诉苦,出主意。
于是傍晚叫来路安,两人坐在操场的台阶上,蓝层思考了好久才开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除了没有把和白幽紫之间的协议透露,其余的一切,包括他内心所想的,全说了出来。
说完后他觉得轻松了很多。对着天空,他长长吐了口气。
路安听后也沉默了,良久后问了句,“你很害怕被嫂子知道吧?”
蓝层苦笑,“我害怕她看不起我。我更害怕……”说到此,他梗咽了一下,转过头盯着路安,补充,“我们要订婚了,你知道吗,我们要订婚了……”这两天的心情就跟坐云霄飞车一样,从天堂转瞬跌入地狱。
正因为他是如此的期待,才会觉得害怕。
“我明白。”路安郑重地点了点头。这种事如果发生在他身上,根本不存在烦恼。但蓝层呢,他是谁,不是整天无所事事只知道用钱的纨绔子弟,更不是成天花天酒地只知道泡妞的花花公子。
他想成为他爸爸的骄傲,所以一直以来才把自己包装的那么好,那么绅士,那么无可挑剔。其实他不是大家所看到的那么成熟,那么完美。
或许,那些女人中也真只有白幽紫了解他。他听蓝层说过,他和白幽紫的相遇,以及后来的一切,白幽紫把蓝层吃的很死。
她甚至还知道他胆小怕黑怕鬼。把赛车俱乐部看得很重要。还知道他要面子,心眼儿小。这么想来,这个白幽紫真像上天派下来解救蓝层生活爱情的人。
如此重要,蓝层当然不想失去。
至少在白幽紫面前蓝层不需要伪装,他活得很开心,笑得很彻底。这一切路安都看在眼里。
“那天晚上也怪我。”路安想了想,转头看蓝层,“你是不是被下药了?”
蓝层摇头,“……应该不是。”他没听说过有什么药能这么厉害。普通的chun药他也是知道的,但那天晚上他大脑其实特别清楚,醒来后又记得那么清晰。而且他也没浑身发热难忍,那种感觉并不是忍不住,要忍其实还能忍住,他知道那只是他太爱……太想要了。
他真的以为那是白幽紫啊。
路安点了点头,那天晚上他们喝的酒都没经过其他人的手,如果蓝层被下药了,那么他呢?怎么他没事。
再说了本来酒后乱性,酒后壮胆这种事也很正常,如果是他,估计也一样。
“所以,你真强暴了她?”路安想了想,“别害怕,她如果报警,我能给你压下来。”路安家里和白道有关系。
蓝层摇了摇头,他怕的不是刘子欣报警,“她不是很想要钱。我怕她有其他目的。”如果刘子欣直接问他要钱他还能安心点,但这件事的发生总让他觉得没那么简单。而且刘子欣给他的感觉很单纯,都说了单纯的女孩儿是最难哄的。
路安点点头,“没事儿,我想想……”沉默一会儿,他接着说,“要不这样,你现在有把柄在她手里,我们也可以抓她一个把柄,威胁她,让她守口如瓶。”
这句话让蓝层眼睛一亮,“什么把柄?”
路安耸耸肩,“这好简单,找几个人强X她呗,然后录视频……或者我去查查她背景,看她家是干嘛的,整整她家人,让她识趣点。”出这种主意路安越说越兴奋,“要不然我直接把她卖窑子里,让妈妈桑看着,看她怎么蹦跶。”
蓝层愣了愣,摇头,“别,怎么说这件事也不是她的错……”想着床单上的血迹,蓝层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她其实也是受害者。我们吓吓她好了。”说到这,他又想起,“我先给她一笔钱,下学期如果她离开华然我会再给她一笔钱。”
路安伸手拍了拍蓝层的肩膀,叹息道,“蓝哥,不是我说你,以后啊…。你再不狠心一点,别说其他人,你家那位阿姨都能把你虐得够呛。”
蓝层垂头,不语。
“等你吃了亏再意识到的时候可能就晚了。”他凑近蓝层一寸,继续蛊惑,“你看我们家嫂子多好,你还有情敌呢,还好那情敌年龄小,构不成什么威胁,如果你以后遇到一个牛逼的,蓝哥你绝对被秒杀,信么?”
蓝层依然沉默,不说话。路安以为蛊惑有了点用,再问,“怎么样?是要我把她卖窑子里永不得翻身呢?还是让我把她搞得家破人亡?蓝哥你一句话的事儿。”
蓝层想到刘子欣的眼泪,始终狠不下心,再说了明明是他犯的错,为什么要一个无辜的女人来承担?
“你别乱来,我有分寸。”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只要不被小紫知道,只要不影响我和她的订婚。那天晚上的事我会忘掉的。”揉了揉太阳穴,到了现在他还觉得头疼,酒真不是个好东西,它居然能让他失去理智。
“路安,你知道吗……我以后再也不敢喝酒了。”站在台阶的最高层,他将双手插入兜里,寒风迎面而来,他的神情是那么沉重。
路安仰头看着他,在一刻,突然觉得和他一起长大的那个蓝层不一样了。
原来,一个女人真的可以让男孩成为男人。
刘子欣和蓝层的视频出来了,赤西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看。来来回回确认了三遍,以他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也没发现任何破绽。
很好,是他想要的效果。
接下来嘛……当然不能给蓝层任何喘息的机会。
“现在,你们就把这个视频传给蓝层,让他也欣赏欣赏这么……完美的作品。”扔掉手中的薯片,顺势往沙发里一靠,他慵懒地微眯着双眼。
白白嫩嫩的他,蜷着身体,像一只慵懒又透着性感的小猫。灵动的双眸微微眯成一条线,从透出的缝隙中影射着高贵华丽,和一点点冷漠。
蓝层,你该庆幸在视频中你身下的人不是白幽紫,不然……我会让你死得更惨。
“对了颜王,刘子欣的事你确认好了吗?”
向来惜字如金的盛清风只有在赤西面前才会说那么多的话,他总结了一会儿,迅速在心中确认回答无误后才说道,“她没撒谎,今天我带她去做了检查,她无法怀孕。”今天早上叶生把颜王需要她怀上蓝层小孩儿的事说了,刘子欣当时就告诉了他,早在两年前医生就判了她死刑,说她这辈子都不能再做妈妈了。
赤西慢悠悠地睁开眼,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里闪烁着悲怜的光,“脏嫩。”(真遗憾)
其实他是想让刘子欣怀上蓝层的孩子,只要一怀上孩子就可以有很多剧情可以演,戏路会很宽,剧本会很好写。
比如让刘子欣为了他堕胎,然后大出血,再加上蓝层的好哥们儿许锦程还对刘子欣有想法,可以借他之口把这件事公诸于众。随随便便就能让蓝层背上一个渣男的名号,这样一来,景崇言还能让他和白幽紫订婚,还能允许他们两人往来吗?
再比如,甚至还可以让刘子欣偷偷的把蓝层的骨肉生下来,多了一个私生子,麻烦就会很多很多。这样的话蓝层将永远与白幽紫无缘了。
但,真遗憾啊……
抬起头,他眨动着明亮的眸,偏着脑袋笑了笑,问,“那个刘子欣不是演员么?”现在这个年代,什么东西都是可以演,可以作假的。只要让刘子欣告诉蓝层她怀孕了,蓝层做为心虚的一方肯定会大乱阵脚。
叶生懂了,点头说好。
盛清风想到了什么,颔首询问,“赤西大人,我们需要派人去保护刘子欣吗?”顿了顿,说明他的忧虑,“我怕把蓝层逼得太死,狗急了会跳墙的。”如果把视频传给蓝层,过段时间再告诉他刘子欣怀孕了,他随时都可能做出极端的事情。
赤西听后连忙点头,“对,这个好。”然后敛眸想了想,“派人暗中监视,不是保护。如果……他敢杀人灭口,这不又有一个把柄在我们手中了么?”想到这他嘻嘻一笑,“他有个好朋友叫路安,最近这段时间让人看着。”路安对他的仇恨他可没忘,而且很显然的是,路安防人和心眼儿比蓝层多多了。
他怕路安那边会有所行动。
夜已经很深了,如果不是他被刘子欣的事折腾得睡不着也不会起床上网逛网页,如果他不上网,也不会在今天晚上就看到这样的视频——
是一个外国地址发来的邮件,而且经过一系列的IP身份保护,也好在大晚上的他没有开声音,不然更会被吓死。
这明明是一个很香艳让人热血沸腾的视频,他却跟看恐怖片儿一样,脸色惨白,额头直冒冷汗,他躲在被窝里,看着播放进度条发呆……整整有一个多小时。而且视频明显是被剪辑过的。
看不出他把刘子欣当成了白幽紫,只能看出他强暴了刘子欣,他动作粗暴,根本没有把身下的人当作人看。然后到第二天的渣男行为,和说的那些无情的话。
视频里刘子欣一直在哭,一直在求饶,可是他……拍摄显然是从各个角度进行的,有些地方经过错位,看起来他甚至还打过刘子欣。
邮件除了这个视频什么都没有,没有勒索,没有警告,更没说明发来这个视频究竟是想干嘛。但也因为这一系列的不明、不确定让他更是不安。
……怎么办?
他被吓得握住鼠标的手都在颤抖。
那天早上他很慌乱,走得也很着急,根本没注意到屋内还被安装了摄像头。他以为事情本来就很复杂了,如今又来这一出,他居然还被拍了下来成了男主角?
天啊,这要怎么办?
他颤抖着手,鼓足勇气点了回复……可竟然,对方还设置了不能回复!
加密地址,无法回复。
看到这几个字,他崩溃了。
直接瘫倒在床,瞪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他一晚没睡。
第二天,他一大早便守候在女生寝室楼下,好不容易等到刘子欣,趁没人注意的时候一把拉过她,一直将她拉到背后的小树林里。
此时天刚蒙蒙亮,树林中一片寂静,刘子欣惊恐地看着面前脸色惨白得恐怖的蓝层,她捂着嘴,不敢出声。
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咬牙切齿地问,“你说,你究竟想干什么?!”想了一晚,他能想到的是他中了刘子欣的招。
现在有很多卑鄙的小女生会借用类似的招数结识达官贵族,甚至是想嫁入豪门。他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他一晚没睡,又精神萎靡,眼眶下已有浓重的黑眼圈,这样看去他的样子非常病态,甚至是恐怖。
刘子欣的眼睛也红了,手足无措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我什么也没做啊……”她的样子看起来很无辜,真的像什么也不知道。
蓝层将手机拿出来,点开视频,放在她眼前,只是一眼,刘子欣也愣住了,立即抢过手机,瞪着那双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视频,一边看她一边摇头,慌乱地说,“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啊……”她实在看不下去,猛然抬头,一把抓住蓝层的手,她也慌乱了,她也害怕了,她的脸色也惨白了。
“蓝层,这是谁拍的?!他想干什么?他会不会把视频传到网上呢?我是女孩儿啊,要、要是这样我这辈子还能嫁人吗?我、我……同学会看不起我的…。我……”说着说着,她哭了。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流。
蓝层愣了。
刘子欣说的话很对。如果发来视频的人把视频公开,刘子欣也同样会是受害者。她还那么年轻,那天晚上还是她的第一次。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可思议的事。
蓝层被骗了,他想不到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儿只是在演戏,更想不到有女孩儿会愿意出卖自己的清白,和一生的幸福来陷害他。
更何况,刘子欣从始至终都对他没有要求。看着哭得那么伤心的人,同样处于绝望状态的蓝层居然动了恻隐之心。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安慰了一句,“你先别哭,这个人没说他要干嘛。我会努力把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
可他不是纯粹的渣男,他也只是害怕,无措。他很清楚,他对刘子欣做的一切,他甚至觉得刘子欣才是那个最最无辜的人,她摊上了不愿负责的他,摊上了这些丑陋的算计。
她还是个那么单纯的女孩儿,那天晚上确实是他夺走了她的第一次。
对于刘子欣他还是有些不忍,有点责任的。
刘子欣哭得直抽泣,悲泣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小树林里回荡,蓝层有些不安,来回看了看,还好时间早没有人,不然被人看到他们这个样子,肯定也会被误会,到时候事情没败露,他和刘子欣两人的谣言就传了出来。
“你别哭了。”女孩子在他面前哭,面对这么悲愤的眼泪,他有些手足无措,无奈之下伸出手将刘子欣捞往怀中,把她的头按在他的胸膛,有了坚实如墙的胸膛做为慰藉,刘子欣的哭声小了很多,只是嘤嘤抽泣着。
蓝层见她声音小了,轻轻叹口气,仰头望向灰蒙蒙的天。他也怕,他也想哭,只不过他不允许自己在女人面前这么脆弱。
可是,怎么办呢?对于这件事他毫无头绪,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之前想得太简单,以为把刘子欣这边放平就好了,可如今看来……这背后还有人,他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视频究竟会不会流传出去。
蓝层没有发现在远处,有人潜伏着,而且把他与刘子欣两人拥抱的样子拍了下来……
就这么担忧着过了几天,这几天里他精神恍惚,不敢上网又想一直呆在网上,不敢去见白幽紫又想见她,见到之后整个人也忧心忡忡,完全没有之前的快乐了。他甚至害怕别人喊他的名字,看着他,他无时无刻都在担心视频被传到网上去了,被人看见了。
他和路安两人商量了好多次,却依然没有头绪,邮箱的地址找不到,视频里看不出漏洞,酒店也调查过了,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而那个人也没有再发来第二封邮件。
他陷入了从来没有过的困境,面对隐形的敌人,准备得比他好的敌人,他完全没有应对之策。只能等待,等待对方的再次出手,因为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人不可能只是拍拍视频,为了发给他,让他欣赏留作纪念的。
因为这个事,让他在和白幽紫订婚的事情上都没有这么积极了。他知道如果这事不解决,和白幽紫之间的关系都是岌岌可危的。他和路安都分析过,如果此人是有目的有计划的行动,那么嫌疑对象会有很多很多……
比如他后妈,比如蓝家的世仇,也可能是白幽紫或者景家的敌人。
毕竟白幽紫和蓝层之间的恋情很多人都知道,如果景蓝两家联姻结盟,会对整个北京甚至中国的经济动向都有所影响,如此强大的联盟,是没有人会喜欢的。
。…。
周末,柳千叶和康三少如约来了北京。景崇言给他们安排好了客房,但白幽紫坚持让柳千叶和她一块儿住。
两人大半年没见,刚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柳千叶变得比以前漂亮了,穿着打扮上都讲究了很多,看样子这一切都是那个……额……很聒噪的康三少的功劳。
从进屋到现在他一直缠着景崇言,絮絮叨叨个没完,从世界大战说到了伊拉克战争,从工作聊到了人生,从书房一直把景崇言逼到了后院。
此时白幽紫和柳千叶也在后院的座椅上聊天,一边晒着冬日难得一见的暖阳,一边吃着佣人准备的水果点心。
不远处的人造小湖边景崇言立着画板,正在随意作画,旁边站着聒噪的康三少。
他远远看着湖对面的白幽紫和柳千叶,沉默了一会儿后,声音静了下来,问了句,“老景,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景崇言不理他,事实上从半个小时前景崇言就没有理会他了。
“我打算等叶子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就结婚。”可康三少总能和他“对话”。
景崇言轻轻勾了勾唇,一个冷笑浮现在嘴角。康三少一看,不乐意了,走到他面前,挑眉看他,问,“什么意思?你这是不信呢,还是觉得我们不可能。”
景崇言哪儿会理他,继续画画,头都懒得抬。
“还有一年的时间。不远了。”康三少双手环胸,撇他一眼,“你还有得等,小白今年才十六吧?啧啧,还有四年呢。”
景崇言眉头一皱,还是没说话。
“我给你说,男女相差十岁是最合适的,就像我和叶子。”康三少今年二十九,刚好比柳千叶大十岁。白幽紫和景崇言也是刚好相差十岁。
景崇言放下笔,看他一眼,终于说话了,“你能闭嘴吗?”
“哦哟~我就知道只要一说到小白某人铁定忍不住,我还以为你能一直不说话呢。”
这一下景崇言又不打算说话了,拾笔继续作画,连表情都懒得给他一个。
“我说你也别抱着文革前那一套。这又不是封建社会,现在讲究什么你知道么……”他打个响指,“养成计划。”某人越说越来劲,“你一把屎一把尿,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小白拉扯大,含辛茹苦啊,兢兢业业啊。”他把能用的成语都用上了,最终的重点在于,“你说说,自己那么用心养大的女孩儿,凭什么把她嫁给别人?”
回头,他把视线落在白幽紫身上,此时她和柳千叶正聊得开心,两个花儿一样的少女,散发着青春的味道,只是看着都让人身心愉悦。
“更何况,你家的小白还这么优秀,你真的舍得吗。”随着康三少这声唠叨,景崇言不自觉抬眸看了看对面。
白幽紫穿着他给买的衣服,长长的紫发在阳光下散发着光彩,曾经他还给她梳过头,扎过辫子。她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他悉心打理的。是的……把她养大,养到现在如此优秀真的不容易。
不一会儿他的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终于有了暖暖的温度。垂眸,画笔在纸上轻轻勾勒,背影画好了。
是个少女,有一头紫色的长发,发间有别了一个小小的蝴蝶发夹。
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女孩儿的时候把她吓哭了,吓得眼泪鼻涕直流,结结巴巴的喊了他一声景叔叔。
他那个时候才十几岁,还做着孩提时画家的梦。如果不是这个小女孩儿让他有了责任心,他想他不会那么快从昏暗的画室中走出来,他还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画着只有他能看懂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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