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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古宅里,一颗老树下,冰凉的石凳上,坐着衣衫不整的姚希光。白色丝绸的睡衣长袍,随意地拖在地面,他一边喝酒,一边赏月。
月色朦胧,他深邃如海的双眸中荡着涟漪,缠缠绵绵。
刚回来的姚希蒙在门口碰到了匆匆离开的浓妆艳抹的女人,一进院,又看见衣衫不整,脸上还残留着快意之色的姚希光。
姚希光总是带各种各样的女人回家,有惊艳妩媚的成熟女人,也有娇小可爱的清纯学生,欢爱之后他总会脾气暴躁地将人赶走。
姚希蒙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从额前往后梳着,一丝不苟。价格不菲的皮鞋被擦得透亮。他们两人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可样貌谁也不显逊色。
一个潇洒自在放荡不羁,一个面如冠玉翩翩公子。姚希蒙慢慢向他靠近,然后伸手夺过姚希光手里的酒壶,二话不说,拿着酒壶转身就走。
“哥。”姚希光走到他的背后,一身酒气中夹杂着男欢女爱之后的腥甜之气,姚希蒙眉头紧皱,说了句,“姚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呵呵呵~”姚希光不在意地笑着,走到姚希蒙面前,平视他,“哥,也总比你到处去表白来得好。”说罢,他伸手欲要替姚希蒙整理衣领,姚希蒙猛然往后一退,似乎很反感他的触碰。姚希光还是不在意,往前一迈,一把揪住他衣领,然后慢慢理。
姚希蒙无奈地偏头,不再去看他。
“哥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但就是不带回家,也不过夜呢。”衣领理好了,他的手贴在他的衣服上,随着胸口慢慢往下滑,“哥,为什么呢?”抬头,看着他,“因为对女人不行吗?”
“够了!”姚希蒙回头,用力推开他,姚希光一个踉跄,退到身后的台阶上,摔倒。
姚希蒙看他一眼,快步往楼上走。姚希光坐在楼梯上,扒着身边的扶手,仰起头哈哈大笑……姚希蒙啊姚希蒙,你什么时候才敢面对自己的真心呢。
华然校园外,还是那家日本料理店。今天,白幽紫叫了一壶烧酒,默默吃着菜,喝着酒,一言不发。
赤西坐在她对面,时不时抬眸看她一眼,也不说话。只是陪着她喝低度的清酒。自从上次喝完烧酒后醉了,晚上做了奇怪的梦,还第一次梦遗之后,他对此酒有了强烈的不安感。他再也不想喝了。绝对不能让自己醉,人喝醉了真的很容易乱性……哪怕是在梦里。
“白酱,你怎么了?”伸手按住桌上的酒瓶,“再喝你就醉了。”漂亮的眉头紧皱,手中的力气很大,死死把酒瓶压住,任白幽紫怎么抢都没用。
另一边一直注视着他们的老板娘,在一旁急得跺脚。
……这个小赤西不管过多久都这么让人着急!他是不是傻?!
白幽紫默默看着他,在心里组织好的语言怎么都说不出。她今天是来告诉赤西,婚礼不能参加了。改成了葬礼。还有……柳千叶死了。
可,这是谎言。她还要在他面前演戏。
骗任何人都可以,她在任何人面前演戏都不会觉得难受。唯独赤西,她不想撒这个谎,又不能把这事告诉赤西,虽然说了……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她是信任赤西的,只要她告诉他的秘密,赤西一定会守口如瓶。
但是,这件事,她又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总觉得如果说了就是在背叛柳千叶。
千叶或许不希望其他人知道吧,毕竟她连自己都没有说。更何况,如果告诉了赤西真相,那么赤西又要陪同着这些虚假的人一起演戏撒谎,被骗总比一直演戏好。不然他要和她一样,伪装着去参加那一场阴谋与背叛并存的葬礼。
柳千叶、康三少以及景崇言这之间的浑水,赤西还是别去趟了。
可是,白幽紫能想象,当善良的赤西得知他的好朋友,一直很挺他的柳千叶死去的消息他一定会很难受很难受的。
她好纠结,好无助。到嘴边的谎言说不出。更无法配合着谎言挤出一两滴眼泪。她会觉得自己很恶心。
将手放在赤西的手背,温热的手心覆盖在温热的手背。两人都是一颤。同一时间抬起头,注视对方。
白幽紫笑了笑,拿下赤西压住酒瓶的手。赤西还愣着,呆呆地看着白幽紫拿掉了他的手,夺过了酒瓶……呼~只是一个简单的触碰,他的心脏就在狂跳。根本无法反抗。沉默片刻,垂头深思,没一会儿又起身,欲要夺过白幽紫手里的酒瓶。
“白酱,这酒很烈的。给我……”修长的手越过餐桌,一把抓住酒瓶,往他身边一抽,白幽紫还是死死握着,挑眉看着他。
赤西担忧地补充,“我上次都醉了。”更何况是她。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对身体也不好。他看着她,眼神执着有力,“再不放手,我给你叔叔打电话了?”
噗——
白幽紫失声一笑。这小赤西遇到问题只知道拿其他人来压她。曾经是老师,现在是叔叔。
“你还说自己不是小朋友。”她指着他,眼中已有三分醉意,“你好幼稚!”
“我……”因为他拿她没有办法。只要她不听话,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用这些她可能会听话的人来压她。
“醉了就醉了,不是有你在么?”猛然发力,瞬间就把酒瓶从他的手中抢了过来。抬起头,对着无措地赤西笑笑,“你会安全把我送到家的,是吗?”
“哎~”赤西无奈地叹口气,坐下。
白幽紫静静地看着他,而后垂头,继续倒酒。唇角上扬,赤西此时的样子和曾经一模一样呢。他总是拿她没有办法的。
给赤西也倒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抬眸,笑道,“陪我一起喝这个。”她知道赤西不想喝。因为上一次饮酒误事,被她发现了那么羞愧的一幕。
可是她,总是拿他有办法的。
“你不喝,我就一个人把这瓶酒喝完。”她笑得很无赖,像一个女流氓。
赤西又叹气,默默盯她一眼,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这还没完,喝了一杯后,又夺过白幽紫的酒瓶,给自己倒了第二杯,再继续喝,一直把瓶中的酒喝到只剩下一点点才肯罢手。
然而,就在这时。
“赤西……千叶……的婚礼不能参加了。”终于,趁着上头的酒劲,她撒出这个谎,还演得非常逼真,颤抖着唇,红着眸,说出接下来的话,“她死了……出了车祸,死在了异国他乡。”说完后,闭上眼,似乎正强忍眼泪。她看不到赤西的样子,她不想去看。
以她对赤西的了解,他会很伤心的。曾经,他养的小动物死去后,他都会红着眸,一整天不吃饭。他会替那些小生命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埋葬,他还会对着小小的坟墓说话,他可以蹲在墓前一整天。
她的赤西就是这么善良的。她的这个谎言会让他承受难以想象的疼痛,就像她得知千叶死去那一刻的心情,如今她却用同样的谎言残忍地对待善良的赤西。
闭上眼的人,自以为看不见悲伤。可是长久的沉默,压抑的气氛让她感受到了赤西正一点点向外流露的情感。
赤西在中国没有什么朋友,除了她,就是千叶。他们一起度过噩梦般的高三,参加高考,一起填报志愿。
半年前,千叶还活蹦乱跳地在他面前,不久前,千叶还为了他和白幽紫之间的事操心,帮他提供机会。
赤西会很伤心的。他虽然是恶魔,可恶魔的前身是天使。虽然他虐杀了她,可在当天他仍然悉心地喂狗狗的食物,还在替救下来的小草浇水。
他并不是冰冷残暴的暴君。他有他的感情,他是游走在天堂和地狱间的纯洁灵魂,因为纯洁才会被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玷污,才会衍生出让人无法理解的罪恶。
赤西是一个左手天堂,右手地狱的矛盾综合体。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当她睁开眼的那一刻,果然看见了红着眸的赤西,他呆呆地看着她,仿佛还没有消化完她刚才的话。
“不可能。”和她一样。他并不是不相信白幽紫,他只是不接受这样的事实。可不管他怎么否认,眼泪已经逼红了眼眶,他慌乱地拿起酒瓶,喝下残余的酒,浓烈辣喉的酒味刺激地他直咳嗽。一直咳到眼泪流下。
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他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去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
她伤害了赤西。
用那个谎言伤害了他,可是他不知道。
她好心疼,终于能体会景崇言当时是怎样的心情。想必也是舍不得看到如此悲伤的她才把真相说了出来。可是,她竟然比景崇言更加狠心。
她不能告诉他。不然他可能会被卷入一场不必要的斗争。不然他就会同她一样,学着撒谎,学着演戏。
这种感觉很难受。
现在的赤西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这么久以来的伪装被这样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逼退的无影无踪。
华丽的包装壳去掉了,里面剩下的是最原始的赤西。
“白酱,你在骗我吗?”他还是那个孩子。那个会为了小动物生病而着急的赤西。那个会为了拯救生命不惜把自己至于危险之地的赤西。
他害怕听到白幽紫的回答,又迫切地想听到她的回答。
另一边的老板娘已经注意到情绪异常的两人,正踌躇着要不要过来问候一下。白幽紫起身,拉起赤西,大步往外走。
现在这个情况,不适宜继续呆在这里,她的小赤西需要安慰。
因为……他的手好凉好凉。冷得像一块冰。
所以,他的悲伤不是伪装。
赤西和她一样,并不是个很会交朋友的人,可是如果他们的人生中走进了一个朋友,一定是用心对待的。
虽然,上一世爱她爱得走火入魔的赤西变得很极端,已经没有了朋友。可此时的赤西还不到十四岁。
他承受不了这个噩耗的冲击。
他冷得全身都在颤抖。赤西有一个奇怪的体质,白幽紫早有领会,以前只要他伤心,必然会生病。生病的重度和伤心的程度成正比。
他冷的时候,需要她的怀抱,需要她的安慰。不然,他会彻底冰封,就像被冻在冰里一样。
“白酱,我伤心了就会冷……所以,你发现我冷的时候一定要抱紧我哦~”曾经的话还在耳边挥之不去。
牵着赤西走到街边,他还一直处于神游阶段。招下一辆出租车,把他送回家。
回到赤西家中,她连忙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让他捧在手中,还给他披上了厚厚的棉被,可他的脸色好苍白,透明的白像挂上了一层冰霜。
“赤西,你很冷吗?”
赤西坐在沙发上,乖乖地抱着水杯,听到白幽紫的声音抬了抬眸,旋即又垂下,看着从杯子里冒出的白色烟雾。不一会儿,视线突然一转,又看向茶几上的红色请柬。
白幽紫走到他面前,坐在茶几上,正对着他,挡住他的视线,“赤西……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嗯?”用景崇言安慰过她的话来安慰赤西,虽然她知道这没什么用。
赤西呆呆地抬起头,蹙了蹙眉,他很疑惑,“白酱……你不伤心吗?”为什么能如此平静。
白幽紫一愣,赤西的怀疑是在情理之中的,就像那天她怀疑景崇言一样。可是她已经演过戏了,但显然刚刚在日料店里的伤心不足以说明什么。
可现在她不想演了,因为……
“我伤心过了,一直不敢告诉你。但现在……”伸出温热的手,轻轻覆上他冰冷如寒霜的脸,“我要照顾小赤西的情绪呀~你要好好的,千叶泉下有知才能安心。嗯?”顿了顿,说出更加残忍的话,“过段时间,我们还要去参加千叶的葬礼。”
赤西是个孩子,却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点了点头,却在同时,忍了多时的眼泪流了下来。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如决堤般的洪水,不停往下流。
他伸出手慌乱地擦,可怎样都擦不尽。他咬着唇,垂下头,恨恨地。
白幽紫知道,他在懊恼。他不希望在她面前表现出如此脆弱的一面,更不该在她的面前流泪。因为白酱不会喜欢的,她喜欢成熟稳重又内敛的男人。
可是,可是……
他始终还是个孩子。
不然,为什么会哭得这么伤心。
白幽紫的心都碎了。
曾经的赤西也是这样的。他有很脆弱的一面,当面临他所在意的生命从面前消失,他都会流泪,他看电影电视也会哭,最开始他会忍,倔强地不愿流泪。
可后来发现白幽紫不会介意,反而会好好安慰他后,他也不会收敛了。甚至学会了苦肉计。上一世的赤西,是把苦肉计运用地淋漓尽致的人。
谁让她最受不了的,是他受伤,是看他流泪。
白幽紫蹲在地上,仰头看着垂着头默默哭泣的孩子,伸手为他拭去泪水。
“赤西,没关系的,想哭就哭吧。我陪着你。”他冰冷的温度刺得她骨头都在疼,“还很冷吗?”
赤西轻轻点点头。身上一阵阵颤抖。
白幽紫双手紧紧包裹着他抱住水杯的手,就连杯中的水都变得冷了。
“我再去给你倒一杯。”拿过水杯,刚一转身,赤西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他抬起头,淡淡道,“没用的。”
白幽紫突然想到那一日,她骂赤西,害他跌入河里,然后晕倒的事。如果他今天晕倒在这间屋子里……怎么办?
她还能像当时那样,冷眼旁观吗?
又怎么可能,那个时候因为有很多人在,有其他人会对赤西伸出援手,她才能故作冷漠地旁观。可是心和现在是一样的,没有谁会比她更心疼赤西。
在赤西没有恢复正常前,她不敢离开,不敢把冰冷的赤西独自扔在这里,任其自生自灭。
放下水杯,回到赤西面前,伸手抱住他的头,让他贴在她的身上。
赤西愣了愣,纤长的睫毛微微闪烁,眸一敛,静静靠在她的肚子上,然后伸出手,紧紧环住她的腰。
他终于抱住她了。曾经错过了好几次。这一次,他一定要紧紧地、狠狠地抱着她。
白幽紫站着,他坐着。白幽紫垂头看着他的发顶,他垂眸看着地面。两人一直很安静。
可是,没过一会儿,白幽紫就被身上这块冰给冻得受不了了。他的体温居然没有一丝一点的好转,她以为,只要她抱他,他就能好的,就可以恢复过来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再次蹲在他面前,赤西的脸色苍白如纸,就连红唇都暗了下来。紫色的发衬托着他的脆弱,他就像病入膏肓的病人。
怎么回事?他竟然伤心到了这个地步?
他此时的样子好吓人,就像快要死掉了。
“赤西,去床上躺一会儿,好吗?”
他乖乖地点头,“好。”
白幽紫将被子裹在他的身上,扶着他往卧室走,每走一步,她就想起赤西晕倒在她脚边的那一刻,她生怕他扛不住昏倒。那样的话,她一个人会很慌乱的。她都在心里做好了拨打120的打算,这种事以前有过,医生说了,如果不及时送往医院就医的话,他很可能会冻死。
把他扶上床,给他盖上好几层被子,然后把空调调到最高。她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他。时不时伸手摸一摸他的额头。
而赤西,一直很乖,他没有呻吟,没有说难受,只是紧紧闭着眸,漂亮的眉头蹙在一起。
“赤西……”她轻声呼唤着他,可赤西的意识似乎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连眼睛都不再睁,也不回应她的呼唤。
其实,她有办法。
曾经,只要她吻他,一切都会好过来。
就像上一次,她浅浅地亲吻了他的额头,她走之后不久,赤西便醒了。
一点点挪动身体,一寸寸向赤西靠近,柔软的红唇轻轻贴上他冰冷的额头,温柔的吻像一片羽毛般落下,可这一吻,惊醒了意识模糊的赤西。
这种感觉他怎么会忘。不仅因为曾经有过,他还一遍又一遍温习过。
白幽紫正准备离开时,视线移动,突然对住了赤西的眸……他不知在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眼中一片朦胧。
“白酱?”他看起来很疑惑。
疑惑她为什么会吻他。
白幽紫没有慌乱,反正她可以随意地解释,随便地找借口。对于赤西,她有的是办法。所以她只是笑了笑,问,“好点了吗?”
赤西眨了眨漂亮的眸,仿佛不可置信。慢悠悠伸出手,摸了摸额头上还残留的温度。随后再抬眸,手一转,伸向白幽紫,贴上她白净的脸。
……是真实的,他没有做梦。
刚刚白酱真的有在吻他。和上一次的感觉一模一样。
冰凉的手贴上温热的脸,这个温度让他不忍离开。
纤长又漂亮的手指,轻轻地,来回地抚摸着她的脸庞。
他看着她,很用力,就像要把她看进身体里。
然后,他慢慢地支起头,小心翼翼地向她靠近。
那张惨白又绝美的面孔正在一寸寸向她靠拢,赤西呼吸所洒下的微凉气息就在她的唇边。
她知道他想做什么。而且他也给了她拒绝的机会,他的眼神在透露他的意图,他的动作轻柔又缓慢。
但,她没动。
或许是被眼下孱弱的人俘获了,她愣愣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对他来说是一种戒不掉的毒,是一种奇怪的巫蛊。
他对她又何尝不是。
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散去的赤西让她心疼,也让她着迷。深邃的眸像一个漩涡,一旦看见就被深陷。
他好美,美得想让人去尝一尝是什么滋味。
纤长冰冷的手一点点向她的后脑勺移动,随着他的靠近,手下微微用力一压,将近在咫尺的人压在了他的身上,红润柔软的唇压在了他暗沉的唇上。
她睁着眼,看着他。眼眸跳动,当唇瓣相互触碰的那一刻,如潮的记忆汹涌而来,阻截了她的举动。
他的唇和曾经一模一样,同样的触感,同样让她无法自拔。
在他们贴上的那一刻,赤西还是怕的。他害怕迎面而来的会是一记耳光。所以,他愣了愣,没有等到她的反抗,他渐渐大胆了……
在这一刻,被冰冻住的心脏开始重新跳动,快被冻死的他突然觉醒了。一股暖流从口腔涌入身体,掠过他的喉咙,滑入他的胸腔,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挠着他的身体。
好痒,好难受。
手一用力,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压下她的头,她的全身都躺在了他的身上。
“白酱……”模糊的话语未落,张开嘴,含住她的唇,身体一转,他从厚厚的被子里出来,翻身把白幽紫压在身下。
唇未脱离。
轰~地一声,他似乎听到心中的什么东西坍塌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难以遏制的热量,他就像着了火一般。
可身下的人不动,他也不敢得寸进尺。只是喘息很厚,喉咙干燥。前一刻还冰冷的身体,在这一刻就像被开水烫过一般。
他想,白幽紫会拒绝他的。所以每过一分,他都如此害怕。他害怕美好的时光流逝得太快,他不敢乱动,就像不敢惊动了冻结的时间。
可最终,她还是拒绝了,时间也被打破。
白幽紫伸出一只手抵在他的胸口,然后偏过头,移开相贴的唇,轻轻喊了他一声,“赤西。”
唉——
一声叹息从他心里升起。闭上眼,身体无力,侧身往旁边一躺。他回,“对不起。”
白幽紫浅浅一笑。赤西就是这样的,只要她喊停,不管他多么欲火焚身,他也会停。这才是她记忆中的赤西,这才是赤西原本的样子。
“你好点了吗?”
赤西依然闭目,心底里的叹息没有止住,可另一个声音也响起了……这样已经很好,至少迈出去了第一步,别得寸进尺,赤西摘月。
他笑了笑,点头,“嗯。”然后,“谢谢你。”因为你,我好多了。
白幽紫不放心,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额,很热。
她忍住笑意,收回手。退下床。
“那我回去了。早点休息,晚安。”
一听她要回去,赤西立马从床上起身,“我送你。”对上白幽紫眼眸的时候,他羞涩地垂下头,刚刚的一切涌上脑……他和白酱,接过吻了吗。
算吗?
这样就算吧?
想着想着,他傻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又突然想起白幽紫还在他面前,立即放下手,慌乱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白酱没有骂他,也没有打他。
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认可他了吗?还是……
“再不送我,我走了?”
“哦、哦哦!”回过神,连忙挪步往屋外走,路过白幽紫的时候,手不自觉地想拉她,往旁一捞,可什么都没碰到,白幽紫已经躲在了一边。
“哦,不好意思。”他又逾越了吗?懊恼地挠了挠头,默默跟在白幽紫身后。但他好想问,既然都接过吻了,他难道还不能拉她吗?
他们现在……算什么啊?
还是说,刚刚只是白幽紫一时冲动?或者没回过神?但他明明给了她拒绝的时间的,她却还是让自己吻了。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只是看他太难受安慰他吗?或者……
“白酱,你喝醉了吗?”
噗——她明白他的意思,不动声色地回,“有点头晕。”
赤西一把拉住她,鼓足勇气问,“那我……”那我们刚刚……话到嘴边还是什么都问不出。
白幽紫好笑地看着他,赤西此时的样子就像被调戏了的小女生,不好意思地问着怪叔叔要负责一样。
但她是了解赤西的。
上一世,他们都做到了最后一步,赤西都还不敢问她,也不敢确认关系,更何况只是刚刚的那个吻。
赤西在她面前的自卑,让他连问她要个说法的勇气都没有。只有自己憋着,自我揣测,小心翼翼。
而她,就是那个身经百战的怪阿姨。明明知道赤西那点小心思,却故意不说破。
一直等到赤西把她送上了车,还是没有问出什么。他站在原地看着载着白幽紫的车远离他的视线。再次哀叹一声。
果然,人的*是得不到满足的。
他曾经想,只要白幽紫能接受他默默爱她便够了;后来想,如果能牵上她的手,吻上她的唇,此生便无憾;可真到了这一天,他又想……
如果,白幽紫能成为他的女人,这该多好。
不要去喜欢别人,不要和别人说话,微笑;要一辈子,只对他一个人好。
“算了。”这句话就是一声沉重的叹息,收回视线,转身默默离开。
现在的白酱……还爱着她叔叔呢。她刚刚的吻一定代表不了什么,他还傻傻的以为,傻傻的以为……他们可以在一起了。
手来回在唇边游离。这个吻,很幸福,却又好心酸。
这个吻,满足了他之前的愿望,却又给他挖了一个深渊,他只能纵身跳入。
爱上了她,没有回头的路。
哪怕是万劫不复。
柳千叶死了,少了一个支持他的人,也少了一个和白幽紫之间的话题;一个生命的离开让他很伤心,可刚刚他反应那么激烈,却是有其它原因的。
因为,他的心里实在是压抑了太多太多的悲伤。
在那一刻,全都发泄了,而已。
------题外话------
一边码这章,一边听这首钢琴曲,好美啊,给大家介绍一下:The—Path—Of—The—Wind
还有一首:雨のちおもい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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