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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根据目击者提供的线索,在当天晚上就找到了几名嫌疑人。其实,这个案子并不难办,那些杀手都是男子,虽然蒙着面,可伤口是不会骗人的。根据西林婧等当事人的陈述,有嫌疑的人只有在当日几个时辰内受伤的人。根据其他目击者的供述,便能摸清他们的逃离路线,并找到他们的栖身之地。其中两人在医馆中被发现,两人在客栈中被发现,他们伤口的位置与西林婧所说完全符合,再由大夫查看,受伤的时间也与事发时间基本吻合。客栈的老板也已经承认是为秦家做事。
入夜,大理寺卿带着官兵来到西林府。
“这是那犯人的供词,请国公大人过目。”他将几份供词恭敬地呈到西林无儔面前。
西林无儔将这些供词一一看完,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幽暗的眼里闪着的精光直入人的心魄,大理寺卿心中一凛,硬着头皮也任命般地等着对方发作。
西林无儔冷冷的问;“林大人是打算将小女带走了?”
大理寺卿赔笑解释道;“国公大人折煞下官了,这,这毕竟是贵府的家事,所以……下官才决心先找您商议,再奏报陛下。”
西林婧看着张张供词,心里不免有些惊讶,不论是客栈老板还是杀手,供出的人都是西林嫱而不是秦怡。到底是西林嫱指使人杀她,还是秦怡指使杀手却推出西林嫱做挡箭牌?前者的可能性似乎多于后者。
不过她现在还要讲姐妹情深的戏码演下去。她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看着西林无儔,坚定的说;“父亲,这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有人诬陷姐姐!千万不能只凭一面之词就将姐姐交给大理寺啊。”
大理寺卿闻言又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分辨道;“郡主,这几个人被分开审讯的,而且他们躲在不同地方,根本没有机会串通供词啊!还望国公大人体谅下官办案的难处,下官可否能请县主到大理寺走一趟,和犯人当面对质?”
西林无儔一时没有发话,那张笼罩在阴霾下轮廓分明的脸,让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许久,他看着大理寺卿,声音冷厉的问;“我的女儿随你到大理寺,就只是和人犯对质这么简单?”
“当然,国公大人折煞下官了,下官哪敢伤县主分毫啊,只要县主说与她无关,犯人的一面之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大理寺卿诚恳保证道。
西林无儔点点头,派人去找西林嫱。
片刻后,西林嫱走了进来,她面对眼前的一切,除了惊讶,竟没有一丝恐慌,表现出的是出人意料的镇定。
她甚至讽刺的笑了笑,“如果他们一口咬定是我,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大人都要将我当成犯人交给陛下?”
“县主言重了,只要县主说不是,他们便是诬告。”大理寺卿将刚才的保证又说了一遍,心中她的坦然从容多出几分钦佩。换成寻常女子就算是被诬陷的,听说要被带去衙门也会被吓得花容失色啊。
西林婧衔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轻声说;“姐姐,没事的,只要证明她么是诬告,今晚的事便不会被任何人知道。”
就算被冤枉,一个世家小姐被带进衙门,传扬出去也不是好事。西林嫱轻叹一声,仿佛心情低落到极点,但她还是没有求父兄为她做主,直接答应了大理寺卿的请求。
大理寺卿连忙道;“这是当然。”
西林嫱点点头;“我相信林大人,现在就随大人走一趟,亲自拆穿无耻小人的阴谋。”
西林嫱就这样随大理寺卿去了大理寺,因为找到了凶手,当夜封城令就被取消了。
全城的人都松了口气,唯有西林府笼罩在阴霾中,当晚,没有人能睡得安稳,包括西林婧。
虽然西林婧断定幕后主使就是秦怡母女,但西林嫱从容的姿态让西林婧意识到,她已经有了脱身的对策。
想来前世西林嫱开始没将自己放在眼里,但是,今生变化的轨迹,让西林嫱的聪明和阴毒过早地显露出来。
西林嫱当晚就被送回到国公府,正如大理寺卿所说,她没有承认,那些杀手的供词便没有任何意义,被关入大牢继续审问。
第二天,宫中有消息传来,就在昨日,被关入冷宫的废妃陆氏以死相逼要见皇帝,皇帝念在昔日旧情,就将她接出冷宫。结果他从陆氏口中得知另一个惊天阴谋。
十四年前,陆氏小产后,收买钦天监诬陷西林婧是“灾星”竟是受了秦怡的指使。秦怡的生母在秦家只是一个低微的侍妾,母族陆家毫无背景,当年得以崛起完全靠西林无儔的扶持。陆妃知道西林无儔对秦怡的宠爱,她要求西林无儔多多提拔她的族人,也只得讨好秦怡,对她言听计从。
皇帝听后又是震怒无比,他不能因为一个“不得已”就赦免陆妃的罪行,却也不会放过迫使宠妃犯错的秦怡,便派禁军到西林府拿人。
西林无儔自然不肯遵旨,在他看来,如果陆氏的指控证据确凿,他会给秦怡一纸休书,直接撇清关系。但陆氏不过是一面之词,皇帝单凭一个废妃之言就将他的夫人召入宫审问,这将他置于何地?这种屈辱是他不能容忍的!
他立即令下人备马,准备亲自入宫面圣,就在这时,宋珩走上前,对他低声道;“卑职有要事要禀告大人,大人听卑职说完,在入宫也不迟。”
管家是天子安插在权臣府中的眼线,这是心照不宣的事。西林无儔从没将宋珩当成自己人看到,更谈不上信任,但他也明白宋珩这个时候制止他,要对他说的话一定会影响他的决定。所以,他到有兴趣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诸位暂时在此等候,敢擅自闯入者,休怪我先斩后奏。”
他对府外的禁军冷冷发话,然后一拂袖,转身回府。
“你到底要对我说什么?”西林无儔看着宋珩,不耐烦地问。
“卑职不是要劝大人,只是这些天查到一些往事,和夫人有关。卑职认为大人在这个时候实在不宜入宫。”
和秦怡有关?西林无儔微微皱眉,冷冷盯着他,“难道你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陆氏所言是真的?”
“不是,是关于当年大夫人的去世,还有二小姐的病。卑职已经找到了当年为夫人诊治的大夫和接生的稳婆,还有一些当年服侍过夫人的下人,他们都提供了确凿的证据,证明大夫人的病亡和二小姐的病都与夫人有关。所以我想,陆氏所言也许并非是诬陷……”
“荒谬!”西林无儔打断他,意味深长的提醒道;“宋珩,你不仅逾越了,还越得很远。”
宋珩拱了拱手,“话也不能这么说,自从二小姐救下太子殿下后,就受到诸多关注,陛下岂会不知她在回府路上遇刺的事,自陆妃被废后,对郡主多少心存愧意,再加上一个太子殿下,卑职帮助二小姐不过是锦上添花,顺势而为罢了。”说完这些,他又补充道;“大人可要见见这些人?”
西林无儔的脸色微变,宋珩以为他会拒绝,这为申国公不是个专情之人吗?如果再将秦柔的死撤出来,秦怡恐怕真的难逃一死了。
可是,片刻的沉默后,西林无儔终于开口,说出的话证明他想错了。
“不必了。”西林无儔面无表情,“既然陛下要亲自彻查,你直接带着那些人入宫,让他们到陛下面前对质去罢。”
宋珩有些哑然,原来,过去他一直高看了这个人的深情,而低看了他的城府啊。
“那夫人……”
“自然是要进宫。”说完,西林无儔转身离去,清冷轩昂的背影,将朱红色的大门远远地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