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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风波告一段落,几名太医和所有知道内情的宫人都被封了口。传出去的只是薛良娣意外失足导致小产,真相在东宫的低调处理和皇后的“不追究”下被掩了下去。
在西林婧的劝说和皇后的做主下,田嬷嬷离开了皇宫。至于离宫后的田嬷嬷结局如何,皇后是否会放过,西林婧就不晓得了。
事后,当萧天胤向皇帝提出要与薛良娣解除婚姻关系事,惹来皇帝一顿训斥。
“朕早就知道,西林婧就是个祸害!”皇帝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彻查陆妃的事,他就该意识到这个西林婧不简单。他就该让她一辈子顶着“灾星”的罪名,看她有什么能耐一再引诱他的儿子。
“父皇,我以为你此时最失望的应该是母后,而不是一再针对儿臣身边的人。”萧天胤没有被皇帝的反应震慑到,语气里带着一丝强硬。
“她不是已经按耐不住了么?”皇帝冷笑,眼里满是失望地看着他,“天胤,不管她如何怀疑,朕相信你从不会怀疑朕对你的期望,只是你……太让朕失望了。薛良娣可以赐死可以废了,也可以继续留着,就是不能让她离开东宫。”
萧天胤没有丝毫退让;“儿臣明白父皇的意思,可儿臣不会留下薛氏,以后也不会再娶良娣。”
“为了西林婧?”萧湛怒道。“平白无故将良娣送出东宫,是失德之举!”
萧天胤笑了笑,说;“父皇言重了,这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不会掀起任何风浪,别有用心的人还没有这个胆子那它做文章,至于别人如何私下说我,我根本不在乎,这是我的家事。”
皇帝摇了摇头,语气缓了下来;“你过去不是这样,你以为你为她做到这一步,就是尊重她,对她好么?难道将来等你坐到朕的这把龙椅上,你还要为西林婧控制后宫么?别让她成为你的弱点,不然,有朝一日,你迟早被迫在她和你自己之间做出选择。”
萧天胤垂下眸子,垂下的眼睫半掩上了一双黑眸,片刻他重新抬眸,目光坦然地看着皇帝,云淡风轻的说;“专宠一个女人,就是将她推向风口浪尖,这是父皇你的道理,儿臣如果没猜错,父皇曾对那个人解释过不止一次吧?”
“你!”萧湛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一时气结,感受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无奈。瞪了他一眼,他语调强硬地说;“我们当年的事还轮不到你评说,你要记住,没有朕就没有你,这些年朕不管亏待过谁,对你和她都不曾有过半分亏待。”
萧天胤不以为意,仿佛他只是随意提起,也懒得就这个话题多说下去。
“儿臣只是想说,西林婧并不是软弱的女子。还请父皇成全。”说完他行了一礼,告辞离去。
萧天胤神色如常地回到东宫,似乎并没有将与与皇帝不愉快的沟通放在心上。西林婧知道他面见皇帝的目的,纵然知道他不会将情绪写在脸上,却亦能感知到,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差。于是她问;“父皇是不是答应了?”
萧天胤的嘴角微微牵起,眼中含着一缕笑意,将眼前玉一般的女子拥入怀中,声音带着一丝叹息;“我执意如此,父皇也不好干涉我的家务事,只能答应。不过我可管不住别人的嘴,只恐怕你会背上一个‘善妒’的名声……真的不在乎吗?”
听了他的回答,西林婧的心放了下来,搂住他的脖子,含笑反问;“只怕你以后也会背上‘惧内’的名声,你也不在乎吗?”
他大笑,“人生在世,重要的是自己快乐,何必在乎别人的想法?何况没人敢在我面前说,我什么都听不到,又何必在意?”
夫妻旖旎,暂且不说。在皇帝正式下旨将薛良娣从宗谱玉牒中除名的时候,薛良娣不能留在东宫,萧天胤派人将她送回薛府,而薛良娣却将所有人都屏退后,在自己的房中寻了短见。
幸好门外的人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及时破门而入,将她救了下来。
“娘娘,都是妾身的错,求求您原谅我,别让殿下赶我走,妾身求您了……”薛良娣被带到西林婧面前,声泪俱下地说完,她开始不断给西林婧磕头,发出“咚咚”的声音,就连西林婧听了都一阵心颤,也对她生出一丝怜悯。
当她让人将薛良娣强行拉起来,她的额头上已是一片红肿。
她亦从这个女人含泪的眼里看到了彻骨的怨恨,心里不禁叹息一声。
前世的薛良娣在萧天胤死后就入了寺院,在大齐只有皇帝驾崩,宫中没有子嗣的嫔妃才会被送到寺院,萧天胤只是太子,薛良娣的选择完全是自愿的。可见她是真的心如死灰。西林婧愿意相信,她对付自己的怨恨只是出于一个普通女人的私心,其实萧天胤对薛氏不是没有情分的,不但救了她,还给了她一个最体面的收场。再说,自己尚不知道能和萧天胤一起走多远,万一他们真的分开了,萧天胤不是不念旧情的人,能看到薛氏对他的情,又怎么会冷落她一辈子呢?薛氏还是太急了,才被皇后利用,她也只是一枚棋子,一个可怜人罢了。
毕竟是一条人命,又不是苦大仇深,她不希望对方真的想不开,试着开导她,“薛氏,你对这个处置很不满么?你口口声声说让本宫去求殿下,好像你今天的处境刷难道不是你要害本宫在先,咎由自取的么?”
薛蕊抬起头,目光空洞地看着西林婧,身子猛地颤了一下,她突然意识到,不管她如何卑微地请求,都求不到一分宽容和怜悯,此刻她已然心灰意冷,索性将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大不了激怒她,也不过是一死。
“我只是不想被殿下冷落,你没有尝过被丈夫冷落的滋味,我害怕,他的心永远回不到我的身边了。我知道如果我不是上了宗谱玉牒的良娣,早就不能留在东宫了,也不会现在出现在你的面前碍你的眼。现在的东宫只有我们两个女人,可殿下对我却已经是形同陌路,就像夕阳的光,只能远远看着,却感受不到他的温暖,你永远不会理解这种感受。一个女人想在自己爱的人身上得到哪怕和付出比起来只有万分之一的回报,就已经很满足了,这种感受你永远不会懂,你永远不会像我这样爱着殿下!”
一声声控诉,伴着簌簌下落的泪水。西林婧静静听着,倒是一旁的蒹葭实在听不下去,代西林婧厉声斥道;“薛氏,你有几个脑袋,敢对太子妃说出这样不敬的话?你可知道,要是没有太子妃保下你,你所犯下的欺君之罪,足以死多少次了!”
西林婧看着薛蕊,淡淡启口;“薛氏,你现在还不知道么,皇后给你的药是致命的□□,皇后不过是想踩着你的性命来扳倒本宫。就算你的奸计得逞,你也没有命去享受所争来的一切。”
薛蕊的眼里浮出一丝得意,“我当然知道,是殿下救了我。”她虽然不知道皇后给她的是什么药,历经整整十天的昏迷,她多少也明白了一些。可她心里的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抵不住浓浓的悔恨与绝望。
“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啊?!”蒹葭忍不住又指着她骂道。
“陛下的旨意还么下来,我现在就是东宫的良娣,主子说话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插嘴。”薛氏冷冷一笑,她已经豁出性命,不过是一丝而已。
看来不管她说什么,对方已经恨毒了她,都是不会领情的。不过她也不需要,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多说下去了,她看着薛氏,凉凉地说;“凭你犯下的罪,本宫将你发配到暴室为奴,你也要感谢本宫的不杀之恩。就算你自裁也是畏罪自杀,也依然会被皇室除名。你不用妄想本宫会为你担上逼死良娣的罪名,也别指望殿下会担上这个罪名。你若是死了,你所做的事将会公之于众,你就成了畏罪自裁,你的族人也会受到牵连。殿下对你并非无情,但也经此而已,不会由着你继续无理取闹下去,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就挥手让人将地上的女子带了下去。
薛蕊也没有再挣扎,她最后看了一眼西林婧,眼里已经没有了怨恨,只有一望无际哀伤与绝望。
是他们的缘分也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也要,总之,一切美好的希望都已经走到尽头,刚才太子妃清除地告诉她,她连死的权力都没有,可此时她却隐隐感到一丝庆幸。原来,心死并不意味着身死,她以后的人生还会有什么念想呢?总之,她和那个令他心死的男人,不会再有任何牵扯了……
西林婧感到一阵倦意,挥手屏退所有人,只会让蒹葭留下,为她轻轻揉着太阳穴。
“小姐,我看那个薛氏对你的怨念还是那么重,小姐你就不该帮她,万一她出宫后在和皇后勾结……”
“你太高看她的本事了。”西林婧淡淡的说。尽管皇上没有追究,但安国长公主也会有所行动的吧?皇后如今是自身难保,能保住皇后之位就是幸运了。
“薛氏也是个可怜人……”又是一声轻叹。
皇帝很快下了旨意,将东宫薛良娣从宗谱玉牒中除名,薛良娣重新被送回到薛家。这件事在朝堂上又是一阵轰动,皇帝对言官的上书劝谏不予理睬,再加上薛家知道真实内情,不敢向太子要任何说法,朝堂上便没有大臣再提起此事。
老夫人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在入宫看望西林婧的时候便提起了此事,责备西林婧不该让薛良娣离开东宫,又很担忧西林婧的处境。在外人看来西林婧如今的处境是十分艰难,太子为了她得罪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可世上只有反目的夫妻,没有成仇的母子。母子之间有再大的隔阂也有冰释前嫌的那一天,但婆媳的关系就太微妙了,太子为西林婧的最皇后,明显是在为她拉仇恨。
西林婧不能将真像告诉老夫人,只得将所有责任都推在萧天胤身上,表示这都是萧天胤的意思,她何尝没劝过呢?经过她的一番解释和劝慰,老夫人再也说不出责备的话,只是语重心长地叮嘱她凡事小心。
再有一个月就是皇帝的寿辰,京城即将迎来两位重要的客人,分别是突厥可汗的四皇子赫连勃和宋国的太子赵杰。
去年底,西林辰击溃了突厥左贤王的大军,边关局势一片大好,他班师回朝后,边关的守军继续乘胜追击,又取得了客观的胜利。突厥经此重创后发生了内讧,一直支持主战派的突厥可汗失去一个重要支持的同时亦如失去了民心,右贤王发动的一场兵变结束了他的性命,也结束了突厥与大齐陆陆续续却持续不断长达三十年之久的战事。右贤王,也就是新登基的可汗请求与大齐议和,萧湛接受了对方的请求,新可汗派遣自己的第四子赫连勃出使大齐。使臣于五月初抵达京城,恰好天子寿辰将近,宋国与大齐修好多年,皇帝亦遣使前来祝寿,使臣的代表不是别人,正是宋国的太子赵杰。两国使臣的身份都极为尊贵,这场自然要比往年更为隆重。
“……刘氏,你不得好死,一定会遭报应的!你的下场一定会被我惨上千倍万倍!唔……”
从求饶到咒骂,田嬷嬷凄厉的惨叫几乎使整个坤宁宫都颤抖起来,直到嘴被强行堵住。刘后浑身颤抖,面色狰狞地下令;“将这贱婢削手断足,然后放入酒坛,本宫要看她一点点慢慢的死!”
田嬷嬷在离宫后没多久就被刘后的人重新抓回到宫中。尽管田嬷嬷百般否认,刘后是何等狡猾之人,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背叛,只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出卖主子的奴才还想活着么,将她乱棍打死已经是仁慈,她却这么不识抬举!
田嬷嬷已经被拉了下去,但听“咚”的一声巨响传来,随后,宫人战战兢兢地进来复命;“启禀娘娘,田氏奋力挣扎,已经碰壁而死……”
“一群废物!”刘后猛击桌案,昔日母仪天下的风范早已荡然无存。萧天华见此情景,连忙劝道;“母后息怒,儿臣有更重要的事禀报,何必和一群奴才一般见识。”
“你们都给本宫滚出去!”刘后挥了挥手,一群宫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刘后平息着心中的怒火,对萧天华道;“你有什么事?”
不等他开口,刘玉绾先插言道;“那个薛蕊留着才是真的麻烦……”
萧天华意味深长地说;“这件事已经结束了,父皇都没在追究下去。薛氏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也不会出卖我们,她现在掀不起任何风浪来。”
“皇上对本宫到底还念着旧情。萧天胤是他的儿子,你们这些皇子谁又不是他的儿子!皇上不会只顾着一个萧天胤。”刘后恨恨地说。当年她为了争宠,收养了一个皇帝不知道和哪个女人生出来的孩子,皇帝对这个孩子十分重视,她也因此母凭子贵,付出的代价却是十分惨重的。后来她从张贵妃的口中知道了那个孩子的生母是谁……
可张氏也是个不识抬举的人,告诉她这些完全是为了奚落她,看她在震怒后极度落魄的样子,对那个女人和萧天胤的憎恶是她们之间仅有的共同之处。可至少张氏还有萧天觞,她不但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连养子也不将她放在眼里,为了一个西林婧在那么多奴才面前公然顶撞她,完全不懂何为孝顺,似乎他和那个女人已经相认?那她从始至终都没将萧天胤当成自己的孩子以及后来对萧天华的帮助便是最明智的选择了。
刘后看着萧天华,沉声道;“天华,你要禀报的到底是什么事?你似乎很有把握,这一局我们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萧天华点点头,英俊的脸上渐渐浮出自信的笑容,“父皇的寿辰快到了,我要送给申国公一份大礼……”
等他说完,皇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刘玉绾眼里也含着脉脉的笑意,这个男人对自己做的事总是这么有把握。
突厥四皇子和宋国太子先后抵达京城,就在这个时候,西林婧突然收到宋珩一封密信。信中是一个消息,两日前宋国太子微服拜访西林府,至于是否与西林无儔早有往来,宋珩暂时还没查到。
突厥四皇子和宋国太子先后抵达京城,就在这个时候,西林婧突然收到宋珩一封密信。信中是一个消息,两日前宋国太子微服拜访西林府,至于是否与西林无儔早有往来,宋珩暂时还没查到。
西林婧又是一阵头痛。
宋国现在的太子赵杰,才是天子的长子,他的母亲曾是天子的发妻,因为犯下重罪被废,赵杰受到牵连,由嫡子沦为庶子,而端木氏被扶正,她的儿子赵启成了嫡子,在他父亲即位后被顺利成章的立为太子。这段旧事在宋国可谓是人尽皆知的,西林婧也不难查到,她只是不确定赵杰生母被废是否与端木氏有关,如今赵杰又被立为太子,可母族在当年的打压中也变得一蹶不振,他和萧天华一样是光杆皇子,太子的身份令他的处境比萧天华还糟糕,他暗通齐国的权臣,达成互利互惠的协议,在必要的时候借助对方的势力这种心理也是能理解的。可无论如何,无疑西林无儔是向着端木氏母子的,和赵杰便是敌对,但不排除赵杰对她来说没有利用价值,所以先向他示好。可他也太张扬了,宋珩能发现,西林府里若还有皇帝或萧天华安插的眼线呢?
她将纸条揉成团,看来,是该和他好好谈谈了。
第二天,她以看望老夫人为由,回到了西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