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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暖阳透着明亮的窗户照进来,不会让人燥热,却能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此刻,在幼儿园二楼的这间教室里,于涛心里百感交集,虽然猜到了这里的幸存者是个善良的人,但他没想到,对方是如此的年轻!更难能可贵的是,如此年轻的郝梦老师,在迭遭大难的时候,既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自怨自艾,而是在这该死的末世里,用她那差不多同样稚嫩的肩膀,为这幼儿园里的八个孩子撑起了一片天空!
窗下,时而显现时而被云层遮蔽的阳光里,两个女生哭成了一团。
郝梦今年刚满20岁,是这家幼儿园一个中班的带班老师,班上原先有10个孩子。微胖的她看起来天生就是当幼儿老师的料,一张略有些胖的鹅蛋脸上,双眼皮的大眼睛清澈、无邪,极具亲和力,看得出,她的人生经历很简单,没有什么社会经验。
大爆发那天,本来是安排好的整个幼儿园都要去一家健康中心体检的,可到了快要出发,园长却接到通知,健康中心因为临时接到一家大单位的单子,所以原本充裕的接待数量被大大压缩,缺口也就差十来个。于是,他们幼儿园只能分成两批体检,郝梦和她的班被安排在了第二批。
这个临时变故让她们逃过了一劫!
然而,班上一个叫小铁的孩子还是尸变了,幸亏多少知道点儿丧尸是什么东西的郝梦及时处断,第一时间把小铁锁进了一间空宿舍里,才使得大多数孩子和她自己幸免于难!
然而,最让她痛心、自责与悔恨的是,她班上最可爱的孩子——胡晓珀,被咬了!
“你不知道,珀珀有多可爱!”郝梦抽泣着对陈嘉柔说到,“又懂事儿又听话,小大人儿似的。小小年纪就知道关心别人,班上的小盆友们都喜欢她。长得又漂亮,像个洋娃娃,满头的自然卷,你是不知道,她妈妈每次来接她,都要抱着亲够了才牵着走,爱死她了!”
说到这个,她已经哽咽的无法自持了,陈嘉柔默默地陪同流着泪,手里不停的递纸巾给她。
“第一时间里我是真没反应过来,因为小铁是最调皮的孩子,所以那天他晕倒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又在搞什么鬼呢。我想扶他起来,珀珀也跑来帮忙,谁想得到……”抽抽噎噎的说到这儿,郝梦泪如泉涌,又说不下去了,呛得咳了起来,陈嘉柔和蒋媛媛赶忙凑过去轻抚她的后背。
“等到小铁一口咬在珀珀的手上时,什么都晚了!天啦!当时看到他那双血红的眼睛,我整个人都木了!珀珀的惨叫声现在都还回响在我耳边!……你知道吗?我拽着他往外走的时候,他还死命挣扎!还想咬我!……还好我缩手缩得及时……等把他锁进了小宿舍,我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丧尸吗?”在抽噎的间隙,郝梦这才注意到大伙儿一个个瞪圆了眼睛望着她,“怎么啦?”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死亡边缘逛了一圈啊!”陈嘉柔话音中不自觉地带着几丝颤抖。
“我后来才知道的,”郝梦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原来只是听传闻说,被丧尸咬了也会变丧尸,我还半信半疑的,直到看着珀珀一点点的变成……”
她又泣不成声了,邓拓实在听不下去,眼圈红红的起身快步走出门去。
“那么可爱的珀珀呀……以后她爸妈来了,我怎么交代呀……你是不知道……看着她就这么慢慢的变……我这心都要碎啦!”
于涛也听不下去了,起身来到郝梦身边,默默的递了张纸巾给她,等她稍稍平复了一点才问到,“那这么多天你们怎么过来的?”
“还能怎么过,”郝梦一边擦眼泪一边努力抑制着,“只能守在这园子里,还好厨房还有些粮食,要不饿都饿死了!”
“你没想过向其他幸存者求救吗?”陈嘉柔插了一句问到。
“有啊!”郝梦目光涣散,似乎在回想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有过两次。第一次是大爆发的第二天,我听到对面居民楼有动静,就跑到三楼去看,原来是一家人想要冲出去,他们家有四口人,我喊他们,他们好像也想过来看看吧,结果刚出门就……当时他家那男的还和丧尸拼命来着,但是……”
“那第二次呢?”于涛追问了句。
“第二次就是前些天了,瑶瑶跑来跟我说——额,我让孩子们每天都轮流盯着街上呢——看到有人在街上走,我赶忙上楼去看,结果发现是一群幸存者,正从水晶宫门口过呢,我赶忙喊他们,结果,他们就回头看了我一眼,脚步都没停就走了。”她说的水晶宫于涛刚在大门那儿也看到了,是家洗浴中心,离幼儿园大约有七八十米远。
“已经没什么吃的了,”郝梦拿着纸巾擦了擦鼻子,看起来她的心情已经平复的差不多了,“你们带吃的了吗?额,我知道可能有些唐突了,但我们熬了这十来天,厨房真的能吃的都吃完了,这两天我都愁死了,该怎么办呀?额,就算看在孩子们的份上,能不能留点粮食给我们?要得不多,孩子们饭量都不大的,行吗?”
于涛耐心地听她说完,这才展颜一笑,“放心吧,我们既然来了,再没有让你和孩子们饿肚子的道理!”
他没看到,屋里其他人也没注意到,原本坐在一旁静静听着的方小天脸色变幻了几下,然后起身出门去了。
“真的?那太好了!太感谢了!”郝梦一下激动了起来,情不自禁的抓住了于涛的手,连连摇晃着,“大哥你不知道,我这两天真的,那心里就跟猫爪挠似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说出门去弄吃的,其实我还真不是很怕,看了这么些天,我也明白丧尸的一些习性了,可我就是怕呀!万一我要有个什么好歹,这几个孩子怎么办呀,还不得活活饿死?可不出去的话,干坐在这儿也得饿死!真没想到呀,你们来得太及时了,谢谢!谢谢!”
于涛微笑着,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摇晃,直到郝梦自己意识到,略有些羞涩的松开了手,他这才说了句,“别这么客气,就冲你对孩子们这颗心,你都值得我们全力去帮!”
说完站起身,拍了拍手,“走吧,看看孩子们去。”
郝梦打头,领着于涛陈嘉柔出门到了隔壁的教室,进门一看,嗬,蒋媛媛李闻轩正和孩子们玩得开心呢。
进门之前,于涛眼角瞄见了邓拓和方小天在走廊上抽烟,他注意到,方小天看他那眼神,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