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永字第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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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字着,众字之纲领也,识乎此,则万象在矣。
研墨走笔,一点定了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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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枕臂高卧的黑衣人,自然便是罗睺本人,传言中他与那一气道人,均是第一次量劫之中的翻云覆雨手。龙汉初劫落定,三族各自应劫而去后,他们之间的胜负也未曾分,却突兀消失在了人前,至今也快有一个元会不曾出面了。
但恰其时他也算是个深不可测,高出于当世平均水平之上的人物,是以这么久不露面,大家当时乍一见还算认得出来取混沌葫芦的青衣道人究竟是谁人,太一虽然与他有些旧隙,但也知道实在是打不过,多做纠缠也没什么意思,干脆闭口不谈,实在气不过,也只是托辞先走一步而已。
暗流汹涌,已经能看出些端倪了,也不知道鸿钧现在突兀出现在人前,打的是什么主意。比起畏惧他的境界武力,更让人心照不宣,多加忌惮的,当然就是他曾经的那些丰功伟绩,要说赫赫扬扬的三族落败,其中没有鸿钧的手笔,换谁都是不信的——他当初四下奔走得多频密啊,也很有些事是他亲自出手摆平的,就譬如虞渊之乱过后,就是因为一气道人的出现,暗搓搓行谋划之事的帝俊与太一,方不得不东出扶桑别离故地,远走洪荒,说是游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着呢。
通天也不想知道帝俊与太一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左不过就是立族之事,而他们定下的老对手巫族的部落,眼下已然遍及洪荒各处,十二位巫神各据东西南北四方,苦心经营多年,除了实在是不善统御其下的寥寥一两个,或者不爱管事连甩手掌柜活招牌都不肯当自己往山里一钻就靠伤春悲秋吃饭的特例,巫神帝江之外,都已经是很可观的一方势力了,纵连起来看,更是了不得,很是有些盛况空前的样子。他从蓬莱而来,很清楚木巫句芒眼下并没有镇守东海部族,而看女娲璎珞发饰上的片雪,上头的气息新鲜的很,相去实在未远,也就可以知道她确是从北冥匆匆赶来不周山没错,但有一点她没有说,应该是与巫神玄冥结伴而来,到了不周山中方才各自分别的。
巫神齐聚不周,所为何事?总不见得是许久不见,特地呼朋引过来看看父神和自己的出生地的?
仔细想想也就只能让人啧啧一声,难怪鸿钧在三十三天外也坐不太住了,这样的盛况空前,再联想起上次量劫搅得天地之间的惨状,这么一盘算那真是让没见识过的人脸都要绿了,只怕巫族看谁不顺眼打起来的时候,把此间天地都给折腾覆灭了。
——不过我保证,他们上一回打起来的时候,距离此间天地覆灭,也实在不差太多了。毕竟天柱崩断、日月陨落、地势陷落东倾,这些都是发生在巫族与妖族同归于尽的决战之中的事,最后这天地居然还能救得回来,六圣那都是费了老大的力气,也才有了女娲补天一事——哦,这和苗疆五仙教弟子所修习的补天诀,其中的联系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女娲也是凭功德立身,并不曾传道于人,估摸着那弯弯绕绕的,大约能说通的点就是,九黎为上古遗族。
这些后世之事先姑且不论其由来因果,鸿钧此次为何匆匆出面,葫芦藤出世的契机,又为何恰恰挑在巫神齐聚不周的时候,靠猜的也多少能有一二之想,当然靠不靠谱另说。这事儿常人管不了天道却能影响一二,而鸿钧虽然没能赢下罗睺一城,天道补是补不好了,又不是女娲补天,炼石往窟窿里填满就完事,但鸿钧于此却积累了一些丰富的经验之谈,做些手脚容易得很。
单从人数论,龙汉初劫为开天之后的第一次量劫,换句话来说也就是试水的作死前驱,单体实力强悍,开天三兽为天道眷顾,但实在子嗣艰难,族人也紧巴巴的打一个少一个,多数填进去的是依附于三族之下的毛羽鳞甲之族,真正打起来,在场的麒麟、龙和凤凰能有十余之数,已经是一场很了不得的大战了,打完之后战场四下没有千百年那是恢复不过来的。而眼下巫族的架势拉得那叫一个大,如果真有一天打起来了,天崩地裂大家都完蛋,并不是不可能的事,也不怪他未雨绸缪。
毕竟上一次量劫之中,到了罗睺插手、鸿钧入局的时候,三族已经开打了大小十余场不止了,而现在其族都没有一个影子呢,罗睺已经表示我做了些很有趣的事情你且等着看戏好了,也难怪鸿钧会急。
……
而罗睺笑的那一声,恰恰落在玉央怒训熊孩子弟弟,把通天提走好好教育一番的时候。
他稍微侧过头来,目光还斜落在被鸿钧撤了术法,回复了空无一物的池面,开口不辨喜怒:“他倒是谨慎得很。”
说完又凉凉地转向端坐着的紫衣道人,道:“一气老儿,你还能不能行了?噫,偷看都能被人发现了,和你并称我真是丢不起那个人。”
那紫衣道人,罗睺称作一气老儿的,也就是鸿钧道人,并不理会他的挑拨,只睁开了眼,眸光一如池水无波无澜。他一向是眉目高华不染的模样,悲喜也少,越发像是玉雕的人像,然天工之巧也难尽数描摹。
鸿钧道:“谨慎些好。”
却也不知道他这话是在夸玉央所行无差呢,还是在对罗睺所为,作出的警示告诫。罗睺回以一声短促的笑,兴味索然地转回了视线,又悉悉索索地挪了个舒服一些的姿势,他出现在紫霄宫中的时候,一向是以成年人的模样,无他,就是他内心不愿平白在老对手面前矮上一头输了阵罢了,何况对鸿钧卖萌那也是完全没有一点用的,并不必白费心思还落下笑柄。他的长发散入衣褶之中,起伏宛若涓涓流水,半阖着眼,望向外间,像是在等些什么。
下界前往不周的鸿钧善尸,也该回来了。
善尸恶尸,终究不过由己身斩出,除却一切特殊的情况,有神念牵连的外挂,千里一念都是小意思,鸿钧的善尸完全可以分分钟就回到紫霄宫,不必自己走路。但是他带着个混沌葫芦,又要瞬息穿越九重天外狂暴混沌的边界,跨越三十三重天,来到鸿钧辟定的紫霄宫,就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只能自己老老实实地走。
但这看起来吓人,其实也并花不了多少时间,善尸除却一些特殊的限制之外,比之本尊并不会差上许多,单就赶路这一方面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果然没过多久,那青衣的“一气道人”便从外间一步踏入,他站定之后,先是拂去沾在袖上的一些沸腾的灵息,又小心将之放归到外间的混沌的地水风火之中,抚平了衣物,方才举步向这边走来,等到目光转到池边的罗睺身上的时候,他的脚下微微顿了顿。
罗睺怡然无谓地望回去,附赠一个颇为恶劣的笑:“出去欺负小朋友回来了?”
大抵一般神通者斩出的善尸,都要比本人看起来温柔可爱上不知凡几,譬如元凤就是如此。而这“一气道人”的面容上与鸿钧别无二致,装束上也是玉冠高束,青衣萧疏,却但硬是看起来比当年西荒大泽之时乃至后来许许多多次交锋之中,作同样打扮的真-一气道人顺眼许多,便是没有笑,也有宛如春水之致。与端坐池边的鸿钧道人,对比鲜明惨烈。然而两人虽然看起来有若春与冬,本质却实则相同,所以罗睺看他还是很不顺眼。
“一气道人”没说话,只眨了眨眼。
罗睺扯了扯嘴角,收敛了招惹这位的想法。鸿钧的善尸,日常出行都假借旧日名号“一气”的这位,在性格上却很有些睚眦必报,罗睺撩了鸿钧,就像是往无底的古井里丢了块石子,一点涟漪不起,对方只当没看见;而若是专程去撩这位一气道人,又或者是哪一句针对鸿钧的话让一气听到了,他又自动给对号入座了,那他就做得出温温地笑着把紫霄宫门一关,让罗睺直接流落地水风火之中好好“冷静”一下的事儿来,当然鸿钧一向是不阻止的。他或者是乐见其成,又或者一气的举动本就是出自鸿钧的本愿,是谁做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对于善尸与本尊之间关系的课题,罗睺自己走的不是这条路,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的情况,究竟一气是不是可以认作是不用对自己的行为加以天道因果的框条拘束,从而比较随心所欲的鸿钧?自己没试着斩一个出来玩儿过,咨询同走此道的通天,他也表示自己属于*型,问了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等你那朵白莲花化身修习到了准圣境自己切一下试试呢?
于是一坐一卧一立,紫霄宫中这“三人”之间的气氛微妙的不得了,躲在柱后的童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悄悄地扯了路过的小伙伴一下,免得出去触了什么霉头。毕竟这位罗睺老爷可是紫霄宫中的恶客,但他的做派又一点都不以客人自居,使唤起紫霄宫的童子来比正经辟定此间地界的主人鸿钧还要顺手。
罗睺老爷平日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别的去处,日常都是待在紫霄宫里,专心致志地讨人烦憎,但这也只针对此间主人鸿钧一人。要算起来,其实紫霄宫的童子们私下里都把他当二老爷捧着供着远着,俗称没事别讨嫌,倒都是没有什么恶感的。无他,这些童子都是鸿钧在混沌之中辟开天地之后新被鸿钧点化出来的,各个懵懵懂懂,对这两个人在下界的往事没有什么概念,既不太清楚他俩有什么丰功伟绩,也不甚了解彼此之间又有什么新仇旧怨了。
躲在柱后的童子小心翼翼地用神念传话道:“我看老爷今天心情还好,可是罗睺老爷不太高兴的样子,瑶池你待会儿出去后院浇水的时候,绕着点走。”
被他拉住的另一个小童子也悄悄探出头去望了一眼,很是慎重地点了点头,一脸的如临大敌,自家老爷常年一张无悲无喜清冷高华换句话来说,那就是没什么表情的脸,赏心悦目也没用,童子平日里又不见得盯着他看,要琢磨鸿钧的心思都得费老大的力气。至于另一个恶客罗睺,那就更是喜怒不定的蛇精病了,不过好在他面上尚有七情,虽然容易感染人亦不好多看,总的来说比鸿钧好揣摩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现在不高兴。而鸿钧今天心情比较好这件事,被拉住的那名唤瑶池的小童子自忖是怎么都看不出的,是以也很是佩服提醒她的人这方面的厉害眼光,同时还感激他的提点,也悄悄地以神念传音道:“我晓得了。”
却不管下边的小童子之间是如何揣测的,那边该干嘛还是干嘛的。
那“一气道人”与紫衣的鸿钧之间并没有进行什么交流,他偏过头,对着罗睺微微地摇了摇头,那脸上温和的笑意也收。接着又继续往前走了,在这几步路中间,他的身影渐消渐淡,最终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鸿鹄顶上倏忽一现的三花五气之中了。
涌动的薄雾缓缓止歇,菡萏与莲叶,也都回到了原位,归于凝滞不动。这时候才发现罗睺的身形着墨时浓时淡,也没有影子,原来出现在莲池边上的,并非一个实体。而是他在昆仑山巅也惯常用的伎俩,借助雾气凝结身形,现身吓人。他在紫霄宫中作威作福,当然也谨防会被鸿钧下黑手,是以本体当然是匿身于自己辟定的一方空间之中,只同样分出神念,也不嫌远,过来这边各种捣乱。也不知道神念数分,多线作战这样久了,到最后罗睺会不会得了精分的毛病,要真是到了那时候他也就没立场嘲笑鸿钧了。
只听罗睺懒洋洋地开口道:“比刚才顺眼多了,斩什么三尸呢,弄得人不像人。”
鸿钧睁开了眼,对此不置可否。
他探手入袖中,取了了一个黑色的葫芦出来。赫然正是被“一气”从不周山葫芦藤上带回到这里的混沌葫芦,鸿钧拿它在手中,也不顾忌旁边那人会不会看得眼热,细细地摩挲端详了片刻。
“再看也与你无缘。”
“确是如此。”
“……”
“……那你还看些什么?”
鸿钧捏着葫芦颈的手指微微一顿,语气很有些深思探究的意味,“原本我知晓一人,与它尚有场缘分,但现在看,又并没有了。”
他并不避讳地说与罗睺听,意思很明确,你又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
罗睺毫不犹豫地嗤笑道:“我就知道你们就光是穷讲究这些,没用!福缘薄了便不够格让其认主,哪有这么多道道,不能用还拿着干嘛,丢了!”
言下之意,反正都到你手里了,那就试试呗,不能用就扔了,看它给不给用。
混沌葫芦很是愤怒地闪了一溜黑光,罗睺阴森森地笑。鸿钧一时也无语了,只感觉老对手那是越活越回去了,现在居然连一个新出世的法宝,连灵智都谈不上的,他都能正经和它杠上,简直掉价到没边了。
鸿钧最后简单地下了个结论道:“我不该问你的。”便结束了这话题
罗睺啧了一声,其实心里暗暗催生出了些许隐秘的愉悦之情来,其实他高兴得很,哪里心情不佳了?柱子后面的童子对话,自以为十分的隐秘,其实他们若是留心还是可以察觉到只言半语的,不过是放任自流罢了,有时候还会拿来彼此嘲笑上一番,可以说是养笨蛋小孩的小小乐趣了。
无他,他安置在昆仑上清洞府中的莲花化身,经过多日的苦修不辍,终于差不多到了能出山乱走的程度,今天他高高兴兴地膈应了最近的变化趋势越来越与老对头鸿钧颇有相似之处的玉央一番,带着坑来的万能生活助理、通天帮他收下的徒弟多宝——徒弟,可真是个新鲜玩意儿,饶是罗睺之前还轰轰烈烈地拉扯过须弥魔门,洪荒版本的恶人谷,那也算不上与谁结了师徒缘法——就这样出去游山玩水做坏事了。
鸿钧不太好坑害,膈应一下暂且算是同阵营、自诩不能对自己动手的正经人儿玉央,也算是有了一点回报,足够赏心悦目、心情愉快。
他不由啧啧地想着,那一声师兄荡气回肠地叫出来,还待上前盘问的玉央顿时就僵立当场的样子,可真该让通天也来看一看。
不过还是算了,他这怎么都是有些恶劣的玩笑,开在通天身上没什么,还是不要让他知道自己作弄了他家一本正经的兄长了,反倒不好。反正玉央这性格,看也不可能主动与通天说起此事,就当没发生过为好。
罗睺心情愉快。而通天就这样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他就这么给结结实实地挖了一个大坑,附赠随身监视敌情的仲兄玉央一位。
怎么说呢,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作完。
……
鸿钧自然不可能当真招手让人来“试试法宝能不能用”,这不是胡闹吗?他微微睁眼,目光扫向廊柱后方,看到道袍的一个角,还有童子额前,没有束入小冠中,那一撮乱翘的头发。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和许多年之前通天与玉央刚开始收童子的时候十分相似,那种恨铁不成钢又被莫名戳到萌点和笑点的心态——
……算了,这么呆。
再说童子不过才刚得了仙身,还没学到如何驭使法宝呢,现在塞一个分宝之时唯有将近准圣境界的修者方能有所感的混沌葫芦过去,就算真的有缘法,这么胡闹,那也都变成不能了。
那小童子却毫无所觉,还在柱子后面探头探脑的,他因为点化未久,仙身不稳,还有些顽石心性,因而就有些呆。实际上却是极为聪明机变的,心性也厚,从刚才他与照料庭院桃树的瑶池童子的一番对话中,便可看出来。经历天外地水风火的淬炼,是以根基极厚,鸿钧之所以择选此处辟定紫霄,也不无看中这两位资质,觉其大有可为之处的缘故在。虽然暂时是收了当童子,也就是带他们习惯一下的意思,很有些收入门下的意思。
鸿钧完全没有意思意思避让一下,哄孩子玩的意思,抬眼正对上小童子乱转的眼睛,于此那小童子猛地一呆,竟然都忘记了缩回去。他在手足无措中,眨了两下眼,竟然下意识地弯出了一个笑来。
紫霄宫虽然在天外自成一方天地,幅员却其实不大,不过寻常仙家一峰之地罢了,陈列也十分简单。只待到有所需要的时候,再横加神通法门变将出来,也就是了,寻常时候完全不必要的,就连童子,里里外外的也就两个,一名昊天,一为瑶池。
鸿钧依旧面色冷肃,还要忍着罗睺借机大肆嘲笑他择徒眼光的聒噪,在心中摇头而笑。
择徒么……也好得很。
——反正眼下并没有什么机会讲道了。
紫霄宫的这方莲池,昏然无波,其实为造化玉碟推衍显化,盘古本就是莲花生人,而造化玉碟,是孕育其人的造化青莲莲瓣所化,用于此处,很是合宜的。更有法则之属,无数奥秘于其中,罗睺虽不行此道,也知道其中好处,在鸿钧摆出这莲池之后,便常常来,后来干脆就分出神念化身整个儿都赖在这里不走了,鸿钧也不去管他。即便是魔物,罗睺在这样孑然一身两手空空的状态下也带不进什么乌烟瘴气的,顶多能做一些蛊惑之事,那就尽数当做是给小童子的心性磨砺了,更不用理会,自顾自做事不提。
……
然而这样的平静的日子,也并没有很多天。
那一日,昊天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外间侍弄瑶草,又从指间小心翼翼地漏出一捧日光辉色,涓滴不漏地照顾到这些草木上面,连同先前浇灌下去的琼浆玉露一样,也是小心谨慎。孤悬天外的地界,当然无日月,平日里当然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他们修行也不靠吐纳日月精华而为,但是仙芝瑶草的就要娇贵些了,偏偏鸿钧还弄了一院子。昊天手中的这些阳清太阴之气,自洪荒天地逸散出来也有,收集起来却十分麻烦,他用得也仔细。
其实理论上来说这事儿应该瑶池来做,比较合适,但是这都是理论上来说——让瑶池去给蟠桃树浇浇水还没问题,这些精细照料的活计,试过一次之后,昊天就再也不想让瑶池插手了,还是他自己来比较稳妥。
(tips所以后世开蟠桃宴大家都变着法儿地夸瑶池王母的时候你的心情一定也是十分的复杂吧玉帝大人?不过如果真是有人当场夸你精通园林种植那估计也是个砸场子的……)
瑶池提着笤帚风风火火地卷进来,险些撞翻了昊天,他连忙护住手中物事,愕然问:“怎么了?”
瑶池还在大喘气,昊天趁机低头查看一番,还好还好,就是月辉洒得多了一些,没怎么浪费。
紧接着瑶池就急慌慌地说:“老爷与罗睺老爷打起来啦!”
昊天哦了一声,并不太关心这个,他们哪天不打的。
瑶池被噎了一下,憋回去的一口气儿让她猛地咳了起来,手中的笤帚直往地上敲。昊天见状还谨慎地往后退开一步,免得被实际上力大无穷的瑶池敲断了腿。这是仙家自有的一方天地,无垢无尘,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正常需要洒扫的方面,但是紫霄宫四处边界不定,鸿钧不过斩了两尸,若非借助造化玉碟,自辟一方天地其实很勉强的。于是难免有肆虐未定的地水风火之息漏进来,他们素日里需要扫干净的,就是这玩意儿。
瑶池缓过气来才道:“他们在外头打起来了!”
“……?!”你不早说!
昊天猛的跳了起来,扯着瑶池就往紫霄宫的大门跑去!
不是在鸿钧的意志为其先决的紫霄宫内部小打小闹地过招,而特地把打架的地点挪到外间肆虐不定的混沌之中,那说明他们是真打起来了……真身上阵,真刀真枪的那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