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唇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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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名唤风羽霜。替风羽霜葬了她父亲后，便一同离开了这个地方。
当然，不是司沉琰，更不会是傅清毓。而是，阿七。
而司沉琰、傅清毓二人对她口中所说的秘密也并不感兴趣，
何况对于风羽霜来说，那是一个拼了命都得守住的秘密。
最终，司沉琰送了傅清毓回家，却也把风羽霜带走了。想着他应该是另有打算，傅清毓也并不打算多说什么。
傅清毓缓步进了大门，不出片刻，便有人来给她传信了。傅清毓浅然一笑，改了原初的回莲苑的步伐。
来至玉姨娘的雾花苑，傅清毓由丫鬟带领着进去。
玉姨娘此刻正打算喝着安胎药，见她来了，落下手中的碗，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同时遣退了所有人。
“怎了，这么急着找我？”
傅清毓见玉姨娘慌张的模样，不由颦了眉。
“先前我不是替你去打探了，如你所料想的那样子，提到管家时她的神色微变。但我总觉得她开始怀疑我了，我这些时辰以来，一直心神难宁的，感觉有大事要发生！我这心里头啊，难免担心！”
傅清毓眸子淡淡掠过玉姨娘，她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妩媚的眸子总是低垂着，无意间总是看向自己的肚子。
傅清毓沉了黛眉，道：“以后你的安胎药，我会让我的人去买了送来，由你信任的丫鬟去煎药，不过你得确保那人中途不会离开。相信我，我说过会保你们母子平安，一定不会食言。”
傅清毓知道玉姨娘在担心什么，怀孕的女人本就容易惶乱，多愁善感。由她这方去买药，省得有人在店铺做手脚。
玉姨娘抿了唇角，目光踌躇间，手不断抚着自己的小腹，孩子都快五个月了，她绝对不会让她的孩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傅清毓唇角微勾，继续道：“最好，还要清一清你院子里的人。人多眼杂，口杂。”
玉姨娘微抬眸子，动了动嘴唇：“这…”
傅清毓的意思是在说，她的院子里有人在做着通风报信的事情？
傅清毓微眯了清眸，反笑道：“不信，我们来试一试。”
玉姨娘有几分迟疑的点了点头，却见傅清毓随手拿过那碗安胎药，掷在了地上，药香肆溢，却让玉姨娘惊了一大跳。
玉姨娘突然被惊住，皱着眉，略带不悦：“你这是做什么？”
傅清毓走至玉姨娘身侧，笑道：“你也说了，你在害怕她怀疑你，我们只是试一试而已。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被丫鬟们卖了么？”
玉姨娘动了动眸子，答案，呼之欲出。她自然想知道！
后来，玉姨娘回想这一段经历时，她才发现，她最初的选择有多么正确！
玉姨娘抿着唇，才想说话，门外便响起了声声呼唤：“姨娘，您怎么了？”
“是思儿，我的贴身婢女。”玉姨娘对傅清毓道。
傅清毓点了头，眸底慧黠如狐，在玉姨娘耳边轻语了几声。
玉姨娘明白的点点头，随即尖着嗓子道：“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傅清毓应和着：“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罢。”
话落，傅清毓朝着门口走去，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
二人看似矛盾的对话，恰好给外面的人，造出了一种假象。
外边的人大多都已经被惊动了，诚惶诚恐的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口。纵然玉姨娘怀了孩子，但这三小姐是如何受老爷疼爱的，她们有目共睹！
两尊菩萨就这样对上了，她们还是静静侯着吧。
傅清毓清眸一一掠过眼前之人，眼角微微看见一道身影将头埋的稍稍低了几分。冷然蚀骨的笑意拢上一层阴霾，愈发是紧要的时刻，心里有鬼的人才会如此不自觉的将自己隐藏，虽然动作极其微小，几乎让人忽略。
但是偏偏，逃不出傅清毓这双观察入微的眸子。
傅清毓很清晰的听到，在她踏出门口后，院子内乱成一团的声音。回身望去，一人走在了最末端，脚步迟疑，心思飘渺。
傅清毓出了玉姨娘的住处，并未真正的离开，而是倚着身子候在了庭院处的门口。
约莫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庭院门内传来匆乱的脚步声。对于如今已经拥有内力的傅清毓来说，倒也还算勉强能听到。
傅清毓慵懒的站直了身子，清眸落向了那道慌张的身影。
傅清毓似笑非笑，道：“你打算去哪儿，夫人那里？去干吗，通风报信？”
那丫鬟显然没料到傅清毓在这，猛然被她清冷的声音吓得退了几步。随后听到了傅清毓的话，紧张的低下了头，解释着：“回小姐，奴婢只是想去…想去通知老爷！姨娘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怕对孩子并不好！”
傅清毓又向前一步，逼近了那丫鬟的身前，“你应该连她的屋子都没进去过吧，你走在最末端，就是为了伺机溜出来而已。因为唯有在混乱的时候，你的离开也不会让人察觉到。”
那丫鬟身形颤了颤，垂下了头看着地面，连连摇着头，“小姐，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傅清毓素手抬起了女子的下巴，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冷然一笑，“那么你在害怕什么？”
赵氏这女人，手段她见识过。她想要安插人，那完全不是难事。甚至上次竟敢送了三个人过来，真是太小瞧了她傅清毓。或者又在说，赵氏只是在试探她！
她咬着唇，眼神无意间的在闪躲傅清毓清冷的眸光，重复着：“奴婢…奴婢…”
最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事实就是我说的那样，而你无可反驳。”傅清毓松了自己的手，笑容冷薄。
她与赵氏已然撕破了脸，自然无需顾忌那表面的平和。不过，也不能让她再继续留下来通风报信了。
傅清毓手刀瞬间落下，那丫鬟尚未反应过来便昏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时，已经被送到了傅家之外。见此情形，那丫鬟心内慌乱，想跑着回去找夫人，却不想一张字条从她的袖中落下。上写：离开傅家，谨言慎行，性命可保。
那丫鬟心中一窒，性命可保……三小姐是在，威胁她！
而玉姨娘那边，正感慨了一番，人心如针啊！她即便是与赵氏合作，她仍是放心不下她，竟还让人盯梢监视她！而玉姨娘也照着傅清毓的交代，闭口不言，问及此事时，总能敷衍过去。
……
一月后，司沉琰再度来访，嗯，光明正大！
当傅清毓见到那原本清秀的女孩子蜕变成带刺的玫瑰时，怔楞了好久。如今的风羽霜，浑身压抑着寒冰般的气息，冷漠，无情。
傅清毓不知道她是如何在一月之内变成了今日的模样，但她却在风羽霜的阴暗的眸底，看到了一丝隐忍的悲伤。
这大概就是，支撑她下去，让她蜕变的原因吧。
因为，她的父亲。或许看见她，风羽霜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天，父亲身死，她一把火烧了所有的药田。火蛇吐着信子，似要将人吞咽入腹，融皮化骨。
“小姐，以后由我来负责您的贴身安全。”
风羽霜拱了手，神色严肃。
傅清毓颦了眉，清眸半眯着看向了司沉琰，“这是你的主意？”
贴身……安全？
傅清毓清了清嗓子，她挺安全的不是么？这几个月来勤加努力，刻苦琢磨，她的武功也进步了不少呢。何苦还需要，这个？
司沉琰星眸柔情只为一人，笑道：“是，不过为师是因为不放心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派个可靠些的女子保护你，我才放心。”
其实是阿四、阿五身为男子多有不便。他这个做师父的，自然要好好保护‘爱’徒了。
风羽霜随即侍候到一旁，看着这对璧人般的男女，心内不知是何滋味。
本来，她也可以拥有一段平凡的生活，如今，却要……
风羽霜偷偷看了眼司沉琰，又看了傅清毓，眸间心中愈发坚定。她当初的选择不容更改。
傅清毓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师父，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还是你的能力？”
三脚猫的功夫，也不知是谁传授的？
司沉琰闻言，剑眉微挑，穿过她的手臂，将她拦腰抱起。随后坐到了椅子上，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
傅清毓一愣，心湖怡漾。想要掰开他的手站起身来，却不想大手紧紧扣着她，她的背贴上了他的胸膛。
唔，这个师父，是不是太无耻了些？
而风羽霜早已识趣的离开了，噢，顺带为他们合上了门，打发走了想进门来的西儿！
“师父，你……”傅清毓回过头，清眸微嗔着，却没想到被两片薄唇准确无误的封住了口，所有的声音，全然湮没于唇齿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