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故地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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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砚雪衣蓝素素同高渐离三人一行一路上十分惬意，因为时间尚多无需赶路，所以十分的悠哉，三人一路上或把酒谈天，或品茶听琴，或下棋对弈好不惬意。三人都可以说是当时的天之骄子，蓝素素虽然身为女子但是却也是见识不俗谈吐不凡，更是让两个身居高位的男子刮目相看，怎么也不觉得蓝素素会是一个商人，她给人的感觉高贵典雅，优雅大方，更像是一位迷人的公主，而不是一个商人，这份修养气度平心而论是丝毫不会逊色于男子的，思及此高渐离更是兴庆自己在他遇到别人之前遇上了蓝素素，而砚雪衣却觉得自己的小侄女是这样特别的人儿，放眼天月能配得上她的人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了。

    “主子。”马车外传来砚雪衣的侍从的声音，因为他的命令整个车队都停了下来，三人也停止了继续下棋。

    “何事？”马车里传来砚雪衣慵懒的声音。

    “启禀主子，天色已经不早了，此去相距最近的驿馆还有几十里的路程，今天日落之前是到不了的，所以只能就地扎营了。”

    “既然赶不到驿馆那么就就地扎营吧。”做出决断之前砚雪衣看向高渐离同蓝素素两人，两人自然知道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下，既然赶不到驿馆那么此时是就地扎营的最好的时机了，所以两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彼时是蓝素素一行人离开郓城的第三天，一行人就近停了下来，下人们已经各自分配了工作行动起来，现在不仅要扎营还要自己生火做饭，自然是时间紧迫，一时间蓝素素只听见整个营地里人来人往行色匆匆一瞬间有些迷茫自己究竟置身何处，好像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熟悉的感觉。

    “姑娘，现在晚饭还没有做好大家也还在扎营，不如我们去马车里休息一下吧。”小四跟在蓝素素的身边，心思玲珑的她自然感觉到了蓝素素一瞬间的无所适从。

    “坐了一天的马车，现在我可不想再继续待在里面了。”蓝素素笑着说，虽然隔着纱帽，但是小四依旧可以想象纱帽下的那张微笑着的脸庞。“营地附近的情况怎么样？五王爷同雪王爷都在做什么。”

    “姑娘，营地的后方是一个小山坡，此时雪王爷正坐在山坡上看日落，营地的前方是一条小河，河面很宽河水并不急水质看起来也很清澈，营地就在山坡同小河的中间是一块很大的平地，似乎还有不久之前有人扎营留下来的痕迹呢？”小四兴奋的说。

    “果然是这里呢。”原来并不是自己的感觉错了而是真的是自己上次扎营的地方。

    “姑娘何出此言？”对于蓝素素的话小四有些摸不着头脑。

    “上个月的我商队经过这里的时候我们曾在这里扎营，还捕了小河里的鱼来烤着吃，这条河里的鱼可是很鲜美的呢。”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蓝素素的脸上写满了笑意，那一天商队里的人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真正的露出心悦诚服的表情，也是自己这些年以来少有的开心的记忆中的一个，大多数时候蓝素素都是独处的或者总是想着自己的心事，很少有那样的时刻，所以记忆很鲜明。

    “姑娘可是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蓝素素虽然在称赞烤鱼的鲜美但是小四却总是感觉到她她的背影很萧索，似乎心中盛满了心事却无人诉说一般。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么多年了我有些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蓝素素再一次在小四面前吐露心声，是啊就好像今时今日在同一个地方自己却觉得有些不真实，有些分辨不清楚自己的位置究竟在哪里？自己到底是身为商人的蓝素素还是永平侯府的蓝素素还是雪砚国的小郡主或者应该说自己是中国的蓝氏家族的新一任家主蓝冰忧，或者说这只是自己经历的一个梦境，醒来之后就会发现自己依旧与陈栋同床共枕，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现在的一切都只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此时此刻蓝素素只觉得自己似乎置身与时间的洪流之中，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却好像全然发现不了自己就站在这里，这一刻蓝素素少有的无助和迷茫，但是她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便不再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回头转向小四的方向。

    “小四，山坡上可以看见周围的景色吗？”蓝素素记得这里地势平缓，后面的小山坡是唯一的一处高地。“是的姑娘，那个小山坡是附近最高的地方，在那里应该可以看遍周围的景色。”对于蓝素素突然转变话题的提问，小四虽然觉得有些突然但是还是据实以答。

    “那么扶我到山坡上去吧。”蓝素素淡淡的话语却让小四觉得惊讶，她总觉得今天的姑娘特别的反常，但是仔细一想又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姑娘的眼睛明明看不见为什么还要问哪里可以看到周围的风景为什么要去山坡上呢？

    “姑娘那里风大，现在已经快要日落了，上去只怕会感染风寒，姑娘本身的伤也没有好玩还是不要上去了吧。”对于蓝素素突然的伤感小四只觉得她是因为中毒之后眼睛看不见今天又突然故地重游所以才会触景生情罢了，他哪里想到刚刚短短的一瞬间蓝素素心中所思所想早就已经转了不知道多少弯了。

    “没关系，你看我瘦弱可是我从小习武身体底子很好的，你带我上去吧，我知道我看不见上去也没有什么用，我只是想要感受一下风而已。”蓝素素依旧语气平淡，仿佛不会受到情绪的影响一般。

    “那……好吧，姑娘等一等我去为姑娘取一个披风过来。”小四犹豫良久还是答应了蓝素素的要求，因为她同蓝素素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却知道她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只要是她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的。

    “好，”蓝素素微微点头。见蓝素素点头答应小四跑回马车里为蓝素素找来一件素色的披风，这披风本来不是蓝素素自己买的，是临行前也专门为姑娘买的虽然现在天气已经热了起来但是早晚依旧有些寒气，买这件披风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但是却没有想到还真的是派上了用场。

    小四拿回披风的时候蓝素素依旧站在原地，就好像一尊雕塑一般，一动也未动。小四也不知道她他在想些什么，只是上前为她披好披风。蓝素素知道是小四也任由她为自己披上披风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小四心思细腻为蓝素素披好披风之后在将蓝素素的衣角掖好以避免她受寒。

    “谢谢。”

    “照顾姑娘是奴婢的本分，姑娘言重了。”听见蓝素素道谢小四心中有一丝惶恐一闪而过，自己不过是一个下人竟然让姑娘向自己道谢，实在是让小四受宠若惊，但是更多地却是惊大于宠了。

    “罢了，许是我说的话吓到你了，不过在我的心里从未把你当做下人，就像我在聆海听涛里的那些姐妹没一般，我们走吧。”话语及此蓝素素不由得想起知书、识画、观棋、听琴四人，一别已有月余，再加上自己落水的噩耗，不知几个丫头是不是早就哭红了眼睛，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封报平安的书信是不是能让她们心安些。想起那几个同自己没有血缘却比亲姐妹更亲的丫头，蓝素素的心情就好了很多，这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的。心下决定到了丰都之后不仅仅是要寻医问药还要想办法见一见观棋同识画两人，想必见到一切平安的自己她们才会真正的放下心来吧。

    “小四多谢姑娘抬爱。”听了蓝素素的话小四眼眸中早已经蓄满了泪花，姑娘是这样的好，这辈子能伺候这样的主子一次已经是三世修来的福分了。

    “走吧。”蓝素素淡淡的叹了口气，只是让小四扶着自己走上山坡。

    到了山顶之后蓝素素摘下了纱帽，纱帽之下并未戴有面纱一张纯净绝美的素颜就这样迎上了万丈霞光，让人觉得圣洁而高贵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