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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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唯是下午四点左右到达杂志社，未料扑了空，四处打听，才知道自家嫂子翘班出去了，她兴致缺缺地从卫生间的拐角处出去，刚巧听到两个女人的议论声。

    一女同事的声音：“那个新来的女记者可真够大胆的，直接就翘班了，你没看到华姐脸都气歪了，呵呵呵。”

    旁边另一女同事说道：“也不能怪乔希，还不是华姐故技重施，偷了人家的稿子。”

    “啧啧，她这样欺负新人，挤走下属又不是第一回了，只能说乔希倒霉呗，分到她手里了。”

    声音渐低，好似有人被轻拍了一下，直至最后，走廊无比安静，只有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宋唯从墙角跳出来，咬牙切齿的神情。

    前面说过了，宋唯是个极护短的人，在她的认知范围里，乔希是她的嫂子，就在她的保护范围内，她们宋家的人，再怎样也轮不到别人的欺负，她越想越生气，自己嫂子那小身板，那脾气，估计在这儿快被人欺负死了，她思维跳脱，一会儿又埋怨起宋誉。

    她一路追问，不多时就找到了华姐的办公室，脸色不善，有人想拦住她，可看她一身价值不菲的装扮，又开始心里嘀咕了，万一又是哪个董事家的小姐，得罪了可不好，所以，宋唯一路畅通无阻，直到站在门前都无人阻拦。

    她随手抓来一个人，正好就是李东洋，宋唯指了指门的方向：“这是那个谁的办公室？”

    李东洋手里捧着相机，心惊胆战地护着相机，一面又要挣脱女孩子的桎梏，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力气这么大，没好气道：“那个谁是谁啊？这是华姐的办公室。”

    宋唯眯着杏仁大眼，笑了笑，小声嘀咕：“行啊，找的就是她。”

    话落，随即就推开门进去，华姐的气还未消，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下属进来不敲门，脸黑如锅底：“进来不知道敲门吗？还是都不想干了？”

    抬头一看，是一张陌生而稚气的脸，一身黑的装扮，让她愈加烦躁。

    宋唯大咧咧地直接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我来找你们这儿的乔希，有没有这么个人。”

    华姐质疑地瞥了她一眼，迟疑道：“你……你找她什么事？”

    宋唯霍然站起来，手臂撑着桌面，学着宋誉教训她时的神情，不全像却也是学到八成模样，紧皱眉头，语气放缓，一字一顿说道：“不过，我现在不想找她了，我想找你……的麻烦。”中间稍稍停顿片刻才继续接上最后几个字，话毕便不再言语，安静地盯着桌子后面的女人，少女青涩的脸庞莫名的让人心口一跳。

    华姐愣了片刻便反应过来，心头一丝懊恼划过，随即也冷着一张脸：“哼，没想到来帮手了。”

    宋唯站直身子，冷笑一声：“是来帮手了，要不然以为我们宋家是没人了吧。”

    华姐抱着胳膊立在桌后：“怎么了？这么点事你还想要我麻烦，小姑娘电影看多了吧。”

    宋唯最讨厌别人轻视她，瞬间怒火高涨，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这个老女人的，此刻却改变主意，霎时间就举起桌上的台历砸了过去。

    只听华姐“啊”了一声，台历应声落地，门外那些看热闹的也不敢耽搁，纷纷进来，一时间闹腾极了，而李东洋也立刻拨通了乔希的电话。

    ***

    乔希挂断电话，不敢耽误，那可是宋家宝贝闺女，偏看宋母对她的纵容就可见一斑，而宋誉虽然时刻教训这个小丫头，可从宋唯口中得知，其实她儿时，因为父母工作繁忙，大多时候照顾她的都是宋誉，就连自行车都是宋誉手把手地教会的。

    乔希不敢往深处想，只一直催促着司机快点。

    二十分钟的车程，只十分钟就到了，她随手将零钱丢给司机，也不等找零就匆匆上楼了。

    乔希在很远处就听到这边的喧闹声，颇为头疼，被宋唯这么一闹腾，她那浓重的郁闷之气都快烟消云散了，快走几步，在靠近门的方向忽然停住，心脏骤然缩紧。

    只见，宋唯已经站在华姐的办公桌上，手舞足蹈不知在说些什么，华姐的脸色愈加深沉，仿佛能滴出水来，下一秒，华姐忽然冲了上去，双手使力一推，宋唯躲闪不及，身体重心失衡，直直的朝着地面而去。

    乔希眼角一跳，快速地拨开人群，在宋唯接触地面的前一刻托住了她。

    宋唯自己也受到了惊吓，脸色煞白，回头时发现挡在后面的是乔希，要哭不哭的表情，滑稽又可怜，乔希忍着手臂的剧痛，摸着她的胳膊，焦急问：“怎么样？还好吗？”

    正这时，李东洋眼尖的看见乔希胳膊擦伤了一大块，血珠子不停地往外渗，刹那间，胳膊便血迹一片，宋唯也发现了，她狠狠地瞪了眼旁边的华姐：“要是她有什么事，我一定找你算账。”

    转头，又一脸歉疚模样，这变脸速度，乔希唇角微弯，哭笑不得，奈何手臂处的疼痛太过厉害，她忽略不了，眼下小姑娘又是这副模样，周围圈着的一群人不知是何心里，当下的情形真是尴尬狼狈极了，乔希瞬间产生一种凛然的心绪。

    她要带着小姑娘离开这儿。

    宋唯越看越害怕，拼命用手捂着伤口，乔希眉头紧皱，清丽的五官似乎都缩成一团，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蓄着一汪泪水，偏就掉不下来，其实，她是极能忍耐疼痛感的，只是，此刻小女孩担忧的神色让她鼻尖一酸。

    乔希撑着宋唯的胳膊站起来，受伤的胳膊被小女孩扶着，宋唯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问道：“还可以吗？碰到伤口了吗？”

    出门时大家自觉让出一条道，李东洋想说两句，只是瞧见乔希苍白的脸颊，一时无话，只是安静地陪同到楼下，再帮姑嫂而人叫来一辆出租车。

    一路上，宋唯如同受惊的小鸟，耸着肩膀，哪有刚刚那副小霸王的样子，乔希抬起未受伤的那只手，捏了捏脖子，这一天过的，还真是惊心动魄，随后瞥到小姑子一脸欲言又止的神色，无奈叹息：“放心，我不会告诉你哥的。”

    宋唯灰暗的眼睛陡然一亮，继而又恢复平静，嘴硬道：“我才不怕他呢，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你。”

    真是别扭又可爱，乔希想伸手捏捏她婴儿肥的脸颊，确实也这样做了，但乔希脸上表情不太好，板着脸教训：“下次不许再这样了，知道有多危险吗？”

    宋唯忙不迭地点头，乖乖地陪着乔希，偶尔还会孩子气的吹吹她伤口。

    很快就到了医院，因为乔希的手臂摩擦地面，皮肉中掺杂了些细小的石子颗粒，处理起来颇为复杂，在这过程中，医生稍微下手重了些，宋唯便威胁医生，漂亮的小姑娘在旁边手舞足蹈，恨不能直接上手。

    乔希偏过头，眼皮掀起，目光淡淡扫过宋唯。

    这下，终于安静了，医生摸了摸额头的虚汗，下手轻的不能再轻。

    一刻钟的功夫，伤口清洗完毕，开始时乔希不太敢看，后来发现那伤口也是唬人的，未清洗前，血肉模糊，实际却是手臂摩擦掉了皮，除了上药时刺骨的疼，过后就只是轻微的不适。

    医生开了些药，宋唯独自跑到楼下排队取药，乔希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等着她，小姑娘背影削瘦，可却活力十足，她看着看着就走了神，就连旁边坐了个男人都未曾注意，倏然回身，就发现久未见面的周景生居然在旁边。

    乔希诧异：“周总监？”

    周景生今日是来探病的，母亲的旧疾复发，他一回国就匆匆赶来，母亲的病况比以往更加严重，他心绪繁复，望着病床上的女人，心头一片苍凉，下楼时，偶然一瞥，居然会在人群中看到她，依旧一副傻愣发呆的神情，就连他默默坐下都未曾察觉。

    他温润一笑，桃花眼中盛满温和的笑意：“你怎么在这儿？”目光扫过她的手臂处，眉头不经意间皱起，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迟疑道：“这是怎么弄的？”

    “不小心碰到的。”乔希尴尬地抽回手，未果，只因他握的太紧，神色又太过自然。

    周景生抬头触及她的目光，心下一沉，眼底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怎么忘了，她大概已经结婚了，他想悄无声息地松开手，却被后方突如其来的一只手给重重打了一下。

    宋唯的力度使的巧妙，周景生手背一片红，乔希却没受到波及。

    “你谁啊？让让”宋唯不客气地挤开周景生，一屁股坐在乔希身边，手肘有意无意地撞到周景生的胸口，周景生无奈的笑，摇摇头，安静地听着她们二人说话。

    时间不早了，宋唯扶着乔希出医院大门，周景生也尾随而来，宋唯瞥了他一样，皱眉问道：“你跟着我们？”

    周景生摊手：“我刚好也要出来，这边不好打车，我送你们。”

    乔希觉得太麻烦，刚想开口拒绝，谁料，宋唯居然会抢先答应，乔希狐疑的倪了眼宋唯。

    宋唯反而得寸进尺的提议：“我和我嫂子还没吃饭，你请我们吃饭。”

    乔希轻扯女孩的衣角，示意她不要说话，转头对周景生抱歉：“小孩子胡言乱语，周总监不要在意，我们自己打车回去。”

    周景生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刚好我也要吃晚饭，一个人太没意思，就当朋友聚餐了。”

    他率先打开后座车门，宋唯扶着乔希进去，乔希坐进车内后，狠狠瞪了眼宋唯，小姑娘调皮的吐吐舌头，挽着乔希的胳膊好一顿撒娇。

    前面的周景生，透过车内镜子看到后座的动静，心里一阵羡慕。

    ***

    选定的餐厅就在医院附近，环境优美，布局典雅。

    宋唯甫一落座就叫唤着肚子不舒服，要去趟洗手间，临走前要他们先不忙点餐，得等她回来，嘱咐完后一溜烟小跑拐进了卫生间的方向。

    乔希笑说：“这丫头真是。”

    周景生熟练地摊平桌布，似乎想到了什么，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长形礼盒，盒子上有暗色的精致花纹，轻轻推到乔希面前：“手信。”随后又紧接着加了一句：“杂志社每人都有，今日偶遇就先交到你手里。”

    见乔希还有迟疑，他便又加了一句：“小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乔希拆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条素色丝巾，质感很好，但她可以看出这只是条普通丝巾，既是大家都有，她再推辞就好像太矫情了。

    这一幕尽数落在了据说去洗手间的某人眼中，宋唯暗自焦急，她刚刚拨了好几通宋誉的电话，均是在通话中，有什么事比这还着急的。

    宋唯又一次拨通了电话，所幸，这次宋誉很快接起：“什么事？”

    不知为何，宋唯敏锐地感受到他哥心情不太愉悦，甚至有些差，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哥，你认识周景生吗？就是嫂子的那个男上司。”

    电话另一端的宋誉握着钢笔的手指一顿，脑海中飘出那晚的情景，那个男人蹲下给乔希穿鞋的身影，心口一窒，那场景让他烦躁的情绪更盛。

    他沉声道：“你们在哪儿？”

    宋唯乖乖报了地点，挂了电话后，合起手掌，呢喃一句：“保佑我将功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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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之六的倍数

    某晚，某场夜间运动中。

    宋誉喘着粗气在乔希耳边浅声说：“我们来玩个游戏。”

    彼时的乔希心绪早不知飘到哪儿去了，只见她媚眼如丝，呵气如兰，迷糊道：“什么？”

    宋誉低沉如水的声音就在耳畔，犹如一股热浪袭来：“你心里数着着，每到六的倍数我就重些，其他就浅些，嗯？”

    乔希大脑一瞬间清明，略加思索后，脸爆红，整个人缩在他怀里，暗骂：“流氓。”

    宋誉轻咬她的脖颈，吮吸舔舐，不顾她的挣扎径自开始。

    于是，当晚的房间内一直传来这样的对话。

    “嗯……还没到呢？”

    “呵，数错了。”

    “……”

    “是不是过了……”

    “是吗？那我现在补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