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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静静流淌着的是最近流行的歌曲,词曲简单朗朗上口,听着那欢快的旋律,乔子萱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她扭头看了一眼凤千枭,只能看到他如刀刻一般的侧脸,他专注的看着前方,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把的紧紧的,那认真的样子,让乔子萱不由失笑。
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每次倒是怕开车坐车,坐车的时候车速必须缓慢,自己开车的时候认真的就像是上学的学生一样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就是他紧张而又认真的样子,让乔子萱觉得新奇而又好笑。虽然她声音很小,还是被耳尖的凤千枭听到了,他看了一下前方的路况,确定安全之后,这才转过头来。
“笑什么?”他的表情很是严肃,才看了她一眼,又立刻把视线移回了前面的道路。
乔子萱忍住笑意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歌词很有趣而已。”
“我怎么没觉得?”虽然歌词简单,但并没有什么新意,也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乔子萱偷偷的乐成这样,肯定是因为别的原因。
前方红灯,他把车子缓缓停下,这才转过头去注视着那个一脸笑意的女人:“你笑的原因……因为我”
虽然是在问着乔子萱,但那语气几乎已经是肯定了;他墨黑的眸中闪过一抹幽深的暗光,唇畔扬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子萱,知道嘲笑我的代价吗?”
“嘲笑?”乔子萱叫了起来:“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嘲笑你呢,你多想了,真的!我发誓,绝对没有嘲笑你!”
她见凤千枭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心中有些害怕;虽然凤千枭没有说代价是什么,但她几乎已经可以想象的出他想要干什么了。
她说的真诚,差点就在他面前跪下来发誓了。
“哦……”凤千枭这才语调转了个弯 ,拉了一个长长的尾音。
绿灯亮起,他不再看乔子萱,倒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面对他幽深的目光,想说句谎话都难啊,擦了擦并不存在的虚汗,乔子萱将头转向了窗外。
高楼大厦往后急速的倒退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与车辆,让人眼花缭乱。
她看了一会儿,便没有了兴致,垂头丧气的窝在座椅上轻叹了口气气。
“怎么了?”凤千枭听到她轻微的叹息,问了一声。
吓得乔子萱差点没蹦起来,她的声音已经很小了,怎么被他听到了?
她抬起头,看着前面熟悉的别墅,咬了咬唇,还没等她说些什么,耳边又传来了凤千枭的声音:“不准再咬了,已经受伤了。”
“哦”乔子萱听话的应了一声,心中满是甜蜜。她转头看着他,黑色的眼睛宛若天上的皎月一般明亮无暇,又似乎是刚刚被雨水冲刷过的天空,纯净的让人着迷。
“千枭,耶律冷他……”
她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凤千枭冷冷的打断:“不要再提他!”
那个男人居然把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弄哭,简直不可饶恕,既然他不愿认乔子萱,他还不屑让乔子萱成为他的家人呢。更何况前段时间他可是没少在耶律冷那里吃亏,那口恶气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咽下。
“不是”乔子萱急着打断为耶律冷辩解:“我知道他为什么不认我,他是有苦衷的。”
凤千枭不知什么时候把车子停了下来,墨黑的眸子里是无尽的寒意,他俊美的脸上带着丝丝不悦,紧绷着的薄唇缓缓的勾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子萱,你这是在安慰自己,就算他有什么苦衷,就算他迫不得已,但最重要的是他坚决的拒绝你了,这样……你还要继续纠缠着,让他把你认下吗?”
他的语气就像是冬日里的寒风刮的她面颊隐隐作痛,那双纯净清澈的双眸中已经染上了一层白色的雾气,让那双眸看起来格外朦胧,似乎带着一抹模糊不清的诱惑。
“他生病了,不认我,是为了我,他需要我的肾!”她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将这句话说出来的,只是当她说完之后,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不怨耶律冷,也不怪他!因为她知道他所做的都是为了她着想,只是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
“可是你的身体不允许!”他的声音徒然拔高,一脸愤怒的看着她,里面燃烧着的怒火,似乎要将她焚烧殆尽。
她身体虚弱,多少次徘徊在鬼门关上,她血型特殊上次若不是耶律冷送血及时,或许她已经……
想到那个可能,凤千枭的态度更加坚定了:“在我心里,你最重要!子萱,我绝对不允许你去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也不会将你置身在危险之中!”
他的态度很是坚决,那是乔子萱从未见过的神色,也代表着他绝对不会允许乔子萱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将肾给耶律冷。
“你……”乔子萱气的涨红了一张脸,想要说些什么,由于太过于生气,所有的话到了嗓子眼里竟然说不出来了,她红着脸半天,终于恨恨的说了句:“不可理喻!”
凤千枭的不理解,不可理喻让乔子萱极为愤怒。那个人是她的哥哥,她怎么可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哥哥去世,明明可以帮到他,为什么不去做!
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痛苦之上,若是因为自己狠心没有去管耶律冷,那么以后她想起他来是不是会内疚的要死。
奉献出一颗肾得到一条生命,这笔账,只赚不亏。
更何况,那个人是她的至亲,若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她还是个人吗?
她知道凤千枭是担心她的身体,她理解!但是他不能这么不可理喻的强势的让她看着耶律冷的病一天天的加重,一点点的虚弱,一天天的不如死亡。
“不可理喻?”凤千枭双目喷火,从齿缝里蹦出这几个字之后忽然笑了起来,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紧紧隆起,似乎要将手中的方向盘硬生生的折断。
他的手上,额头上隐约有青筋暴起,一跳一跳的,看的乔子萱的心也跟着跳了起来。
自知说的话的确太重了,但她却不能解释不能道歉,只要她先开口,那就证明她输了,以后给耶律冷换肾的几率会更加小了。
凤千枭的手终于抬起,又重重的落在了方向盘上,那沉闷的声音撞击的乔子萱的胸口隐隐作痛
。
她扭过头强忍着自己不去看他,心脏却越来越难受,难受的她忍不住紧紧的拧起了双眉,默默的流着眼泪。
空气似乎是静止了一般,他们都没有动作,只能在静谧的车厢里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打破这个僵硬的局面。
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凤千枭向下垂着的睫毛动了动,再次发动了车子。
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绝尘而去,那速度快的让乔子萱的脸色蓦地一白。
他明显是在发泄着内心的不满。
乔子萱知道,只是咬着下唇不做声,他从未这么快开过车,当他猛地一刹车,在别墅门口停下的时候,他的脸也犹如白纸一般苍白的几近透明。
车子一停下,凤千枭率先打开车门从车子上下来,大步走向别墅里,看也没看乔子萱一眼,仿佛之前坐在他身边的就是空气一般。
这明显是和她置上气了。
乔子萱慢悠悠的扶着车门走下车子,而后一圈一拐的往别墅走去,她瘸拐的跨度很大,就像是不倒翁一样,时时刻刻都有倒下的迹象。
她低着头,黑顺的发垂散下来,遮住了她满是泪水的眼睛,她艰难的行走着,每走一步都费了好大的力气。
有风吹过她的面颊,泪珠都变成了冰的,凉的她的脸颊隐隐作痛。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阴影,她刚要抬头,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男人身上那清淡的沐浴**气,熟悉的让她忍不住抿紧了唇。
凤千枭黑着脸,打横将她抱在怀里,大步往 门口走去。
乔子萱被他这样抱着,只能看到他刚毅的下巴和紧绷着的薄唇,那张唇此时紧紧的绷成了一条直线,显示着此时主人有多么的愤怒。
可即使这样,乔子萱心里也都像是喝了蜜一样甜;她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满眼委屈的将脸埋进了他的怀里,灼烫的泪水隔着衬衫灼痛了他的胸膛。
看着女人紧紧抓着自己衣服的手,再看看女人颤抖着的身子,他所有的愤怒全都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他清冷的嗓音在她头顶上响起,带着淡淡的无奈:“子萱,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受伤!”
乔子萱终于抓着他的衣服激动的大哭起来,她剧烈的抽噎着,每抽一下,凤千枭的眉头就会皱上一分,他真怕她就这么抽过去。
“呜呜,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我,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冷漠的对待我的亲人,我讨厌死你了,你个坏蛋,我明明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呢?”
不喜欢?凤千枭郁闷的哼了一声,若是不喜欢又怎么会因为她而生气?
难道喜欢是随时挂在嘴边上的?凤千枭凝眉想了想,让他对着乔子萱一本正经的说“我喜欢你”这个画面,怎么想怎么搞笑吧。
并未听到凤千枭的声音,乔子萱面色一沉,从凤千枭怀里抬起头来,看到男人刚毅的下巴,她挣扎着要下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不用你抱着!”
她的态度极为冷淡,就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不老实的在凤千枭的怀里像是泥鳅一样不安稳的挣扎着,这种感觉让凤千枭很是不爽。
但瞥到她眼中的泪水时,他又把自己的不满压了下去。
他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抱住,丝毫不给她挣扎的机会,虽然她不沉,但这么个折腾法,难保他不会一个不小心将她摔下来。
“听话!”他冷着声音呵斥道。
“呜哇……”乔子萱一下子大声的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模样分外惹人可怜:“你就知道欺负我,就知道欺负我!”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凤千枭词穷,颇为头痛的看着怀里那嚎啕大哭的女人。
她的无理取闹让他头痛,却又哭笑不得,只是无奈的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表示。
“你现在就在欺负我!吼我,骂我,不喜欢我!”她泪眼婆娑的控诉,每说一句凤千枭的眼角便狠狠的抽一下。
她说的这些,他有做过么?
他的唇紧紧的抿了起来,面带不解的看着她;乔子萱见他一点表示也没有,更别说一句安慰辩解的话,当下觉得心情极为不爽的用力推开了凤千枭的胸膛。
她从他怀里滑落,往后退了一大步,距离他远远的。凤千枭伸手去拉她,被她一个转身闪开了。
他的手落了个空,就这么僵直在了冰凉的空气中,寒风从他指缝里穿过,他拢了拢指,却还是觉得有些凉。
凤千枭抬头看了一眼光秃的枝干,黑眸中闪过一抹黯然,真的是冬天了,所以才会觉得这么冷呢。
进了屋,走到玄关处的时候,乔子萱往后看了一眼,见凤千枭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过来安慰她的意思,她不由得拧紧了眉,这个男人怎么就 不说一两句哄她的话呢。
其实……她还是挺爱听甜言蜜语的。
乔子萱坚持自己的想法,绝不在这个紧要的关头败了气势,若是她现在软下来,那么她势必给耶律冷是捐不了肾了。
而凤千枭则是纠结着怎么和乔子萱说,每当他想要开口的时候,总能看到乔子萱不高兴的脸,想了又想还是把自己写在纸上准备背给乔子萱的道歉给撕碎扔进了垃圾桶里。
午饭的时候,饭桌上的气氛明显的诡异了起来。
乔子萱低着头食不知味的扒着碗里的米饭,而凤千枭则是默默的夹着面前自己最不喜欢吃的菜往嘴里塞着。
不对劲,简直是太不对劲了!
老爷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要不然怎么早上走的时候好好的,这个时候就不说话了呢。
他放下筷子,把碗往前一推,用纸巾擦了擦嘴巴说:“千枭不是最不喜欢吃香菜了吗?今天怎么改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