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家的魔王不咬人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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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爬过高山，越过草地，淌过激流，勇斗怪蜀黍，玛恩终于完成任务再一次回到了米德加尔市！

    当然了，回来的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席恩这次虽然没有跟着回来，但是他却强塞了一个拖油……啊！不对，是给力的保镖过来。

    此时的他们，正躲在距离烤肉店不远的小道内。

    跟着来的少年虽然并不是很排斥人类，但是，远远的看到自家魔王大人住的地方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头上戴着一顶贝雷帽，咖啡色的头发被帽子压得四处乱翘，他有一双魔族才有的金色竖瞳，虽然看上去十分的年轻，顶多就是个少年，但按照人类的年龄换算他已经可以做曾爷爷了。

    他一身普通村民情报小子的打扮，扔到人堆里倒是完全不突出。很容易就能混在里面，一低头就让人找不到了。

    “大人，这就是您……暂时住的地方吗？”虽然之前也听过，但亲眼看到魔王大人的待遇少年还是小小的惊呆了。

    记忆中，自家的魔王大人从未受到过这种待遇，虽然副官大人嘴上从来不说，可魔王城的人都知道，对魔王大人的事情不容许有一丁点儿瑕疵存在，脾气上来时，简直就是蛇精病。

    “塞西尔，你先过去找巴哈，叫他过来找本王。”玛恩疑惑的皱皱眉，她刚才试着默念巴哈的名字，叫了十来声，却连一个答复都没有获得。

    总感觉有些奇怪的玛恩看着塞西尔整理了一下帽子，然后，奔跑向了那家被沙尘笼罩的店铺。

    不远处，出门中的巴哈姆特对身边人敷衍的笑了两声，说道：“扎克斯麻烦你了，明明是你的休息日，还叫你来帮忙。”

    “没事，我正好要去看爱丽丝，顺路而已。”扎克斯腾出手来揉了揉巴哈牌玛恩的脑袋。他肩上扛着很重的一袋生肉，完全不受重量的影响走起路来连短腿的巴哈也追不上。可能是习惯了抗大剑，一袋肉在他看着非常的轻松。

    本来巴哈是要让店主直接开车送到烤肉店内的，因为刚好碰上了扎克斯，对方二话不说就帮他扛起了那袋生肉，省下了送货上门的油钱。

    扎克斯成长了，改变的发型让他看着更加成熟了，眼中带着坚定的信念，已经成长为一位可以保护重要之人的好男人了。他已经不是玛恩所认识的那个毛毛躁躁的年轻小子了，经历过那样悲痛的事情，腮上带着那永远消不掉的十字伤疤。

    扎克斯的心境变了。

    算一算，已经过了快半年了。

    从主上离开起，巴哈就一直尽职尽责的担当着“玛恩”这个角色。

    有好几次他差点引起周围人的怀疑，毕竟，就算萨菲罗斯停留的时间并不长，细心的他也能察觉到那明显态度的转变。好在他并未多想，只是每次来时眼中带着更多的歉意。萨菲罗斯大概将这种转变归于了，没能完成约定这件事上了。

    有时候巴哈姆特也会想，“魔王大人不会是抛弃我了吧？”尤其是最近的契约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松动了，他从断断续续的能感应到魔王还存在，到最近几天已经完全感知不到了。

    他跟着魔王的时间太短，又因为嘴贱不得魔王喜欢，心中积攒的压力可想而知。

    如果不是有扎克斯和偶尔会来玩的爱丽丝的照顾，他大概会崩溃，完全不顾主上的命令脱离这里，回归到自然界中继续称王称霸吧。

    “对了，爱丽丝最近有一个惊喜要给你，所以要呆在店里别乱跑啊！绝对哟。”扎克斯提醒着从来不将这些当回事的巴哈牌玛恩。

    自从1st少了两个人后，萨菲罗斯的工作越来越忙了，常常不能见到他的玛恩也变得内向起来，她变得不爱说话，喜欢独自坐在石头上遥望着远方。

    扎克斯也有些自责，如果那个时候他努力一下，哪怕只能带回安吉尔的话，一切是不是就会回归到本来的轨迹？玛恩依旧会是那个活泼开朗，喜欢跟他开玩笑，怂恿他去战的熊孩子？她还是会偷偷拿走萨菲罗斯的联络终端，跟他一起去训练室内一边训练一边破坏玩耍。

    然后，他们会被发现了终端被拿走的萨菲罗斯，赶回来提留出被破坏的已经要报废了的训练室。两个人一起跪坐在安吉尔眼前挨训。

    扎克斯忽然又想起，自己刚升到1st不久，萨菲罗斯就向他坦白了玛恩急速成长的事情。

    那之前，扎克斯一直以为玛恩是失踪了，还因为这事去责怪过萨菲罗斯，说他辜负了玛恩的信任。可他根本就没想到，这个需要被照顾的小妹妹暂住在米德加尔市边境烤肉店内。

    知道了真相的扎克斯有段时间，又陷入了自己果然还不成熟的自我反省中。他时常感觉到自己翻滚在命运中逃脱不了，直到看见还活着的玛恩才好起来。

    她看上去被照顾的十分好，新的父母对她也十分的疼爱，她也能像是普通的孩子一样在双亲的陪同下去游乐园玩耍。不用整日被关在神罗大楼里哪儿不能去，不用再为他们上战场而提心吊胆，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拥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和朋友。

    扎克斯想通后去跟萨菲罗斯道歉了，尽管对方一直都未在意。

    扎克斯一直当自己不知道玛恩的事情，如往常一样和她相处，他还特地去找了爱丽丝帮忙，在他们出任务的时候帮着照顾一下有些自闭的玛恩。偶尔也会拉上同样不怎么爱说话的克劳德，他相信不爱说话的人都有共同语言，虽然这两见面通畅都是面对面玩大眼瞪小眼。

    然而，这些努力并没有任何卵用。

    玛恩依旧我行我素，除了在店里帮忙外，连一个可以称得上同龄人的朋友都没有。比起跟小伙伴们呆在一起玩耍，她更喜欢独自一个人远远的看着他们。

    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人类，她很清楚远离神罗与人群，对她来说才是好事。

    玛恩从头到尾都未回答他的话，而已经习惯了的扎克斯继续自言自语道：“对了，玛恩来这里也有一年多了呢，萨菲罗斯那家伙一直都不肯告诉我你的生日是那一天，想要给你庆祝一番都没办法。”

    “那么久远的事情，不记得了……”

    “唉？”扎克斯呆了一下，猛回神看向走过身边的人。刚才他听见了玛恩的声音，可是她明明站在自己的左边，声音却从刚才有一位金发女性走过的右边传来。

    巴哈牌玛恩看着呆住的扎克斯，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注意到了熟悉的人影时瞳孔一缩，“那是……”魔王大人！？您回来了吗！！！

    终于察觉到巴哈所在，立马转换成了成年形态的玛恩回头看了一眼呆住的两人，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心里道：“一会出来见本王。”

    巴哈收回视线，在心中热泪盈眶道：“qaq主上！！！您终于回来了！”然而，他面上不显激动，转身继续往前走埋汰道：“小心我把你看呆的事情告诉爱丽丝。”

    “喂！”扎克斯猛回神，立马追上前道：“我才没有呢！不准对爱丽丝乱说！”

    “哼。”巴哈傲娇的一扭头，往家走的步伐加快了。

    目送走了两人，玛恩坐在喷水池边上休息着，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生命力，努力将那些无关紧要的生命力推到一边去，将注意力集中到不远处的神罗大楼内，搜索着她最熟悉的三个生命气息，然而……什么都没有。

    没有杰内西斯的，没有安吉尔的，没有萨菲罗斯的……连拉扎德的都没有了。

    “工作外出了吗？”玛恩心中想不到除此之外的解释，可她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似乎在她离开这段时间里，发生了脱离了她掌控的事情。

    就算是1st工作忙到需要三人都出任务，可是拉扎德身为主管应该会一直呆在神罗大楼里才对，为什么……为什么连他的生命力都一并消失掉了。

    路法斯、雷诺、鲁德的生命力她可以感知到，可就是没有她最熟悉的那四个人的。

    玛恩紧皱眉头，试着连接上巴哈的记忆库，有关于神罗的记忆像是走马灯一样在她的眼前闪过，虽然展现出来的仅仅只是一些片段，但足够让人知道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扎克斯真的升到1st了，他并不比安吉尔和杰内西斯差，已经小有名气了。在神罗特种兵内有一定的威望，偶尔会特意带着一个名叫做克劳德的金发少年的普通小士兵一起行动。就像是安吉尔当年带着他一样。

    神罗前一段时间发出通告，1st：安吉尔和杰内西斯在工作中牺牲。

    但是，在巴哈姆特的后续记忆中，事实并非如此。

    安吉尔最后心甘情愿被扎克斯杀死，他是真的已经不在了。用魔族的话来说他回归了自然，溶于大地中。而用这个世界的话来解释，他的精神进入了生命之流，等待着再一次汇聚出生。

    而杰内西斯是离开了神罗大楼，似乎是因为一些事叛变了。

    因为巴哈姆特的记忆内没有有关于这方面的事情，读取记忆中的玛恩也无法得知具体情况。不过，杰内西斯似乎断断续续的也来看过她，但都是偷偷的来悄悄的离去。

    有一次，巴哈无意间瞥见了他的背影，他的身上灰白，最白的地方有些裂纹。

    杰内西斯的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让他无法来面对昔日的伙伴。

    玛恩忽然停止了读取巴哈姆特记忆的行为，她不敢再看下去了。继续看下去，很快就会读到有关于萨菲罗斯的记忆，她很害怕看到无法接受的事情发生。

    等巴哈跟扎克斯分别后，跟着塞西尔赶过来的时候。

    他们看到魔王大人坐在喷水池前，那无法溶于周围气氛的身影，让她看上去更加寂寞起来。

    “大人，您都看到了吗？”巴哈上前，作死的先开了口，“对不起……”

    “适者生存，巴哈。你并没有任何过错。”玛恩低着头，忽然猛地往后一仰，在周围人的惊呼中摔进了喷水池内，她沉浸在池底中好半天才挣扎的爬起来，浑身湿透的扶住了身边人的胳膊。

    塞西尔扶了一把魔王，他的手臂被对方紧紧地抓着，一个压抑的声音在他耳边喃喃自语道：“人类……真是脆弱。”

    “是的，魔王大人。”塞西尔低沉的回应着，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玛恩的身上，将她拦腰抱起低声道：“在臣的怀里，请您放心。”

    “唔呜……”玛恩抱着塞西尔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呜咽着不停重复那句：“人类……好脆弱。”

    离开连半年都没有，她所熟悉的三个人，已经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