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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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到中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善芳始终不辞辛苦地劳作着，像是一部机器。舒悫鹉琻永不停歇，永远不知道累。

    小女儿是国家恢复了“计划生育”政策后生下的，老金一直就想再要个儿子，想赶上政策的末班车再生个儿子，结果又是个女儿。

    老金心里这个气呀！看见女儿就一肚子气。本想将小女儿也送回老家，但她生下来体质孱弱，善芳怕送回去不能养活，就坚持留在了身边。自此，老金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甚至连名字都不想给起。

    “一九七九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 ……”改革开放的春风徐徐吹来，温暖的不是老金家，而是老金的姐妹们。

    妹子的日子渐渐好了起来。随着城市建设的扩张，周边学校附近的商业发展迅速，外来人口迅速增多，这里后来被人们称作“城中村”。村里家家盖起了楼房，多余的房子全部租了出去。房租是越来越高 ……

    改革开放后，国家宣传搞活经济，支持个体生意，二姐的那间城里的门面房也做起了女装生意 ……

    她们常常穿着入时地来老金家炫耀，在他面前显出财大气粗的样子来。

    老金心中的气越来越浓了。真是此一时，彼一时。想当初，自己是名大厂的工人，工资住房都不比姊妹差，而二十年过去了，自己仍然原地踏步。姊妹们却因为有了一处小小的房产，而捷足先登，过起了好日子。从此后，老金的脾气越来越坏，稍不顺心，便拿老婆孩子撒气。一而再，再而三。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加上善芳性格软弱，逆来顺受，老金更是肆无忌惮了。

    其实，每次家暴后，老金也会后悔，毕竟善芳是个老实的可怜人，他这样欺负她，不让她过舒心的日子，想起这些时，他心中也不好受。但他没办法控制自己，越来越穷的生活，让他烦躁不已。

    这样打打闹闹，也过了十几年。 大女儿金莎逐渐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上了高中后，金莎学习越发刻苦，去年已经恢复高考，今年的高考成绩中，本校里有位仁兄竟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这种成绩在这个厂办子校里的确是太轰动了。厂子将这件事情大肆宣扬。贴了喜报，厂领导亲自给这位仁兄送去了慰问金。这件事情给了爱学习的金莎更大的动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平时验算数学的演草本摞起也有一尺高。

    冬天里，屋里冷得像冰窖，金莎写字的手冻得裂了口子，伤口溃脓，指头肿成大面包。善芳给金莎做了一副棉花的套袖，松软舒适，时间长了，伤口也逐渐愈合，却留下了永久的疤痕。这样用功了两年，信心满满地参加了高考，谁知事与愿违，成绩出来，仅以几分之差落榜。伤心难过之余想求父亲让再复读一年，老金怒火中烧：“学了几年，学了个啥，糟蹋家里的钱，买了这些书，啥也考不上，还学个屁呀！”一边咆哮着，一边怒气冲冲地将金莎的所有书本抱到院子里，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老金的态度已如此，金莎还敢指望什么？勉强选择了一所技校，在城南，离家很远，一周回来一次，每回车费需要5分钱，老金竟也不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