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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似没就此放过他,继续道:“看公子模样,必是未体会过一箪食,一瓢饮,乐在其中的艰辛了,其实何尝是公子一人没有这番体会呢,原先的皇帝用瓦罐吃饭、饮水、天下部落没有不服从的。尧禅位给舜,舜开始讲究起来,用木雕的碗吃饭,结果有十三个部落不服从他的命令了。舜禅位给禹,禹更加讲究了,制作了各种精美器皿使用。结果有三十三个部落不服从他的命令了。以后的君主越来越奢侈以至招来灭亡,如今我大明日益天平,天下读书人只知埋头苦读,一朝成名天下知,殊不知这样的人书诵得再多,可不能体会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艰苦,就算做了官也不知爱惜百姓,体恤百姓,一味的捞钱,这样的读书人,朝廷不用也罢?”那人大声议论了一番,全然不顾杨峥翻起了白眼,继续低头喝茶,丝毫没有过来吃饭的意思。
杨峥气恼归气恼,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人话儿颇有些道理,天下的读书人因读书,自认为高人一等,也不需要下地,自不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艰辛,所以一朝为官,根本体会不到百姓的辛苦,自不会体恤民情,做一个爱惜百姓的好官了,但凭着这一点,眼前的这个人的见识,就高人一等了。
心头虽不服气,但这番道理却是没错,冲着那人抱了抱拳道:“先生之言,在下谨记在心?”
那人仿佛没听见,干脆丢了一个伟岸的背影给他。
杨大人那里受过这等气,可看人家背影挺拔,神态肃然,再想起先前他做的事儿,以及那番劝慰的话儿,不知为何那股怒气竟去了干干净净,舔着脸问道:“敢问先生大名?听先生口音,似不是苏州本地人吧?“
那人似看他态度还谦虚,又似想起今日窗外的那些难民,得他帮助,才多吃了一个馒头,内心深处多少有几分好感,冷冷地道:“我姓况、单名一个钟字,号龙岗,又号如愚,汉族,江西靖安县龙冈洲(今江西省靖安县高湖镇崖口村)人?”虽是说自己姓名,但这人语气却锵锵有力。
“果然是他?”杨峥嘀咕了声。
“你早就知道他是谁了?”高航看了一眼杨峥低声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沈艳秋这时也停下了筷子,好奇的问。
杨峥微微一笑道:“这个还不简单,好官的标准是什么?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侧重点。司马迁的标准是:行教、清廉、守法。在崇尚法家政治的战国、秦及汉初,守法是最主要的好官标准。到了”独尊儒术”时期,推行教化又成为好官的标准。但因教化的成效很难考核,从三国未年开始,根据司马懿的思想,清、慎、勤成为正式的为官标准化,清官也就逐渐成为好官的代名词。而我朝以圣人之言,做道德模范,方才此人的表现你们也看到了,算得上是严于执法,除暴安良,生活清廉,同情百姓,招抚流亡,注意发展生产,这样的人若不是官,那还是什么?“
“好像有点道理?“高航小声道。
杨峥继续道:“不经如此,此人操外地口音,言语举止之间,颇见官家气度,综合以上几点,也能猜出个大概了?只是不敢确认罢了?”
“你不去做锦衣卫可惜了?”高航由衷的赞了声。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啊?”杨峥翻了个白眼。
“夸你呢?”高航笑着道。
就在这时,那店小二走了过来,自顾自的的嘀咕道:“况钟,这名字小的怎么听得那么耳熟呢?”
高航再也忍不住,大声道:“人家都在这儿做了三年知府了,不耳熟才怪呢?”
“知府?”那店小二楞了一下,忽的惊叫了声道:“我,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你便是断案如神的况青天对不对?”
“况青天”是苏州百姓对他的尊称,说起来这如他断的两件奇案有关。第一件为杀人案,说况钟初来苏州,便接到了连夜监斩常州无锡县的两名通jian谋财害命罪犯命令。临刑前,二罪犯口口声声喊冤枉,凄凄戚戚呼救命。况钟从二人的申辩中察觉到此案有冤,认为判处死罪缺乏真凭实据,斩不得。但他只是奉命监斩,按常规此案已经原审、复审、朝审,三审定案,要复查实在困难,再说,苏州知府不得审理常州案件,翻案无权。况钟提起朱笔犹豫再三,他深知这支笔非同一般,一落下就丧二命;明知二人有冤,还要错杀,这哪里还算得清官?在“刀下留人,时光有限”的危机关头,他冒违反官场常规和丢官的危险,果断决定去到“侯门深似海”的巡抚院,向巡抚申诉二囚犯的冤情,要求暂缓斩期数月,待他查明汇报再行处斩。
这个巡抚怕影响自己的前程,责怪况钟擅离职守,越俎代庖。况钟椐理力争,并以御印作抵押。最后巡抚只给他半月期限,并威吓如果半月之内查不出结果,就奏明皇上。时间如此紧迫,后果吉凶未卜,但况钟一心为民作主,抓紧时机,亲自深入现场调查。他不顾别人的嘲讽,放下官架子,乔扮江湖卜挂测字先生,在群众的帮助下,以聪颖的智慧,细致的分析,善变的辞令,找到了真正的凶手娄阿鼠。并亲手释放了无罪的两个冤民,把真正的凶手娄阿鼠打入了死牢。原来,无锡县城有个屠夫尤葫芦,生活贫困,想做小生意无本钱,便往姨娘家借了铜钱十五贯,重开肉店。晚上,他喝得醉熏熏地回到家中,继女苏小姐见爹爹拿回这许多钱,便问钱从哪里来。爱开玩笑的尤葫芦不假思索道:“我把你卖了,这是卖身钱”,而后就昏昏入睡了。苏小姐悲痛不已,本想求父看在亡母面上,退回卖身钱,可尤葫芦熟睡不醒。苏不愿为奴,只得连夜出逃。半途迷路,恰好遇见帮人做生意的小伙计熊某。因顺路,便一起同行。苏小姐逃出家门不久,城中专靠赌博为生的地痞娄阿鼠,输光赌尽,溜到街上伺机行盗。他见尤葫芦家大门未关,灯火未熄,便溜进屋里,见尤葫芦呼呼大睡,枕下还有一袋铜钱,这真是料想不到的好事。他惊喜万分,蹑手蹑脚去偷钱,不料惊醒了尤葫芦。娄阿鼠狗急跳墙,抓起尤葫芦的肉斧,杀死尤葫芦,忙乱夺钱而逃。第二天清晨,邻居发现尤葫芦被害,女儿苏小姐和借回的的十五贯铜钱不在,便认为是苏小姐谋财害父。众邻一面报官,一面追赶苏小姐。赶上后,见苏与一陌生男子同行,而且这男子身上也带铜钱十五贯。苏和这小伙被作为凶犯嫌疑押送到知县大堂。那知县过于执,审案时,不让二人申辩,不管二人有无关系,也不顾小伙所带之钱的来历,只凭“十五贯”,分文不差,数相同,只根据二人同行的表象,变推断他俩是通奸、谋财、害命的凶犯,动用大刑,逼迫二人招供画押。这事儿算是真相大白了,此事经过传扬,自是人人知晓了,一时来找到他申冤的百姓可不少。其中以吴县的杀人案最为惊奇,甚至涉及到堂堂县令,先后不少官员,愣是破不了这个案子,新来的县令听说知府大人善于破案,便请他去断这段公案。
谁知况钟刚到吴县,便发现这里县衙和当地的鸿泰客栈发生许多离奇的事件。 而他在居住鸿泰客栈的时候,屡次被刺客行刺。根据刺客所遗留的线索顺藤摸瓜,悬疑贯穿,最终发现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有一位臭名昭著的县令,成天只顾着鱼肉百姓,冷落了自己的夫人莫遇春,这位夫人忍受不了ji寞,终于红杏出墙,与一位商人相好。没有不透风的墙,终于一日被县令发现了夫人与商人的jian情。于是,心生歹念想除掉商人。就在危急的时刻,夫人出手相救,帮助商人逃到吴江县,拿着贪官的一笔赃款开了一个客栈。从此生意红红火火。谁想到没过几年,县令因贪得无厌,东窗事发,被降职调任。没想到世上真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县令被调到吴江县,此时,这夫人再次与情人相遇,旧情复燃。二人怕再次被发现jian情,于是密谋除掉县令。夫人为了保全自己的身份能继续搜刮民脂,于是就想出了一招“偷梁换柱”。可是到哪里去找和县令如此相似的人呢?正在二人一筹莫展之时。天降奇福,发现一穷书生常住自己客栈。经一打听,这穷书生是外地人士,多年参加科举考试从未考中,虽然书生家境贫寒,但自幼志向远大,立志为官,为百姓谋福,此人实在是长相与知县极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