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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权势李斯不是照样杀了同窗好友的韩非,为了巩固地位,他不是照样建议始皇帝来了一场焚书坑儒,可到头来李斯的评价却是李斯以闾阎历诸侯,入事秦,因以瑕衅,以辅始皇,卒成帝业,斯为三公,可谓尊用矣。斯知《六艺》之归,不务明政以补主上之缺,持爵禄之重,阿顺苟合,严威酷刑,听高邪说,废适立庶。诸侯已畔,斯乃欲谏争,不亦末乎。反观赵高十足的恶人一个!“说到了这儿,王振忽的摇头叹了声,道:”咱家算是看明白了,天下的笔和嘴都在这帮文人的手里,他们说你是白你就是白的,说你恶,那就是恶的,你非但辨不得,还得乖乖接受,打我进宫,一关一关的走过来,稍有不慎,那就是粉身碎骨,他们凭着本事做了官,难道我王振就不是凭本身做了这司礼监秉笔太监么,咱家敢说一句,司礼监秉笔太监咱家做得比任何人好,就是那些勾当,这帮言官就未必比咱家更干净,咱家弄权,他们难道就不弄权,咱家夺利,他们难道就不夺,咱家好名,他们不好,人生在世,那个不是为了功名,为了流芳百世,难道这世上就容许他们青史留名,咱们这帮做太监的就该遗臭万年么?他们就是不得太监当权。“
这一番话王振缓缓说来,神态比起先前要平复了许多,但言语之中的委屈,以及对言官的不满展露无遗。
王振说了一阵,忽的将目光看向杨峥道:”咱家说了这么多,大人总能明白吧,无论咱家做了什么,哪怕是学那郑和,这帮言官也不会放过我的,只因我手中握了司礼监秉笔太监的权势,在他们的眼里这是藐视他们,他们十年寒窗,到头来却不如咱家在皇上身边做个小太监,你让他们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所以一旦有机会了,他们就想方设法来诋毁咱家,倘若皇上信了他们罢免了咱家,这是他们的功勋,反过来说,就算皇上依旧信任咱家,那也没什么给皇上上谏言本就是他们的职责,用于不用在皇上而不在他们?这帮言官之用心是如何的险恶,本来咱家没那么容易让他们得逞的,只是这几日咱家大意了,才让他们寻了这个机会,待咱家缓过神来,有他们好看的。“王振说着说着忽的冷笑了声,那笑声带着几分恨意,落在杨峥的眼里竟有几分狰狞的味道。
杨峥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他知道王振说的是实话,多年人上人的感觉,何曾吃过这等亏。
”公公所说杨某都明白,不怕公公笑话这些年杨某为此可吃了不少的苦头,这正是如此杨某才不理政务,做了个让人辱骂的首辅,不怕公公笑话,若不是还念着当初三杨的那份情谊,杨某早就挂冠而去了!“杨峥轻飘飘的说了声。
这话儿真是真假,王振也懒得理会,忽的一笑道:”世事若能如此简单也就好办了,到了咱们这个地步,纵然你想退,只怕对手也不会让你全然而退了。为了自保,咱们能做的除了血战到底别无出路。“
杨峥哦了声,目光在王振的脸上逗留了片刻,似在看王振这一番话是带着几分玩笑几分真意。
就在两人说话这当口,谏言者不下二十人,领头的王文忽的拉开了袍撩,扑通一声双腿跪在地上,冲着高高在上的小皇帝高声道:”昔高皇帝定令,内官不许干预外事,只供掖廷洒扫,违者法无赦。圣明在御,乃有肆无忌惮,浊乱朝常,如今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厂公王振私蓄家奴,兵马,私自缝制龙袍……?今臣敢列其罪状,为陛下言之。“说完,从怀里摸出一份奏章来,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将这十余年来王振是如何仗着小皇帝信任,如何的专擅朝政,作威作福,鱼肉百姓的,奏章的最后还特意点出了王振家中藏有伪玺、玉带等违禁物。
“不错,此事街上皆有传闻……?”其他言官一看架势,纷纷抱拳大声附和。
有了王文领头,其他官儿纷纷上奏,其他言官的胆子也大了不少,那些扑风捉影的事,到了他们的嘴里几乎成了铁一般的罪证。
更有甚者,说什么,昔孔子朝,与上大夫言犹且訚訚,过君位则言似不足。周公一闻流言,则默然东避。应箕纵才其与孔周何如?辩奏言辞异常骄肆,使赃犯尽虚。亦斗筲何足算,才美不足观者。况边防巡抚,将官之贤否,功罪惟其举劾是凭。虽至公至廉,犹恐不能服众。若一受其馈,则如鱼吞饵,动为所制。将来举劾,必随所欲而为之。由是,贤否混淆,推选任用,咸非其宜;功罪诈冒,叙列赏罚,咸非其当。纪纲废弛,边政大坏,诬国贻患。惟此之故,人臣受国厚恩,而贪负果至于是,尚可使之安享尊富于室家,移变士习于天下,而不以投之四夷,加之斧钺乎?王振此人谋逆之心昭然若揭,皇上万万不可姑息。”
这本是风马不相及的事情,落在了他们的嘴里,竟也是王振的罪证之一。
王振气得一张脸铁青,偏偏又反驳不过,只能站在哪儿干瞪眼,希望这帮没底线的言官能碍于他的权势,懂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
只可惜他太小看这帮言官了,在来之前这帮入庙堂的言官就得到了陈、王二人的授意,此时自然力争上游,好好表现,争取能借此机会博取点名声,加上杨峥提供了王振十余年的罪证,这些言之有物的东西,立即成了言官最有力的武器,那些罪证一条条的列出来,当真是听的咬牙切齿了,小皇帝既感到有些意外,同时也多了几分怒色。
一看小皇上听进去了,这帮言官哪里肯放过这等机会,上奏的言语较之先前更加激烈,措辞上更是肆无忌惮,只把王振听得都怀疑自己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