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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徐涛用力点头,同时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好,绝不会让你失望。”
他与曹宁是一块儿长大的,小时候家里穷,他们给地主家放羊,羊那东西碰上好吃的,就跑得飞快,他个在小,身子骨也不健壮,根本跑不过那些羊,每次寻回羊的时候,天差不多黑,山里的夜晚不像京城,四处都有灯火,有的只有嚎叫的野狼。
那会儿的他胆子小,最怕的就是走这种夜路。
每次都是曹宁点着火把来寻他,从怀里摸出饭菜递给他吃,这样的日子并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年两年。
直到他们永乐皇帝大军打来的时候,他们两才寻了个机会投入了军中,刚入军营的那会儿,他不会练刀,也不习惯军中日日操练的节凑,被上头喝骂。
偏偏他性子倔,人家骂了他还还嘴。
性子火爆的千户,参将就冲过来抓上他,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打了一阵还不给他吃的,罚他跪在太阳地里面。
他性子倔,人家让他跪,他偏偏不肯。
一来二去,晚饭也没了。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是曹宁帮了他。
他性子好,悟性也好,脾气也好,对着千户、参将从不发火,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得到了好处也是第一个给了千户,给了参将,让他赢得了好人缘。
那天也和今日差不多,阳光柔和,偶尔有风吹过,带着丝丝的寒意,练兵场上一声声的喊杀声让人畏惧,就连战马都看起来是那么的高大威猛。
他步伐错了两步,被千户狠狠教训了一顿。
参将来直接让他跪在了练兵场外。
将士们的嬉笑声,战马的嘶鸣声,兵刃的撞击声,一切看起来都是冷冰冰的。
唯有曹宁带给他的是温暖。
他依稀记得,曹宁阴沉着脸走了过来,随手递给了他一个硬邦邦的馒头,然后一言不发地跪在了他的身边。
他有些不知所措。
只听得曹宁冷冷的说:“千户大人答应了,从今日起,不为难你。”
他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从小他就习惯了冷漠,早已忘却了温暖,但这一刻他知道,这世间还是有一个人关心自己,爱护自己。
从那天起,他就把曹宁当做自己的太阳。
寂静很快就被打破,对方的人堆里忽的让开了一条缝隙,曹钦一身鲜亮骑着高头大马走了出来。
他的动作很慢,阳光下落在了他银白色的盔甲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几个身材彪悍的将士手持着皮盾将他团团围了起来,那样子到不像是上战场杀敌的将军,而是一个监军的太监。
朝廷对百官不放心,所以设锦衣卫监督百官及百姓;可出了纪纲那样的锦衣卫后,皇上对锦衣卫不放心,又设东西厂[太监]来监督锦衣卫。
起初,太监只不过是不过听记和坐记,由役长率领番役到三法司和锦衣卫北镇抚司去会审大案、要案,把囚犯的口供和用刑情况详细记录下来,报告给皇帝。其次就是到各个衙门和城门等地去密谋打探。大到关防出入,小到民间琐事、百姓家务,都在侦缉范围,可以说是无所不包。番役把打探的情报带回,由负责的官员写成报告,然后直接送给皇帝。皇帝通过东厂的侦缉情报,随时掌握天下臣民的动态。东厂,也可以以皇帝代言人的身份,绕过三法司,直接执行逮捕、审判和用刑。
这样的手段的确遏制了锦衣卫的势力,但也间接的助长了太监的气焰。
太监是皇帝身边的红人,皇上觉得这帮太监用起来还不错,且太监无儿无女,最多贪财,贪不了社稷,因而东西厂的权力大于锦衣卫,后锦衣卫几乎被挂空或撤销,因而派太监监军,而不派锦衣卫做监军。只可惜,这些太监明着是监军,实则干都是毁长城的事,且最是怕死,凡是碰上了打仗,少不了要安排一些身强体壮的将士拿着护盾护卫在身旁,即便是去了战场,那也是躲在了城墙上不下来。模样就如眼前的曹钦差不多。
“才几日的功夫,将军竟活成了太监,着实让卑职好生失望。”曹宁目光迎向了曹钦的战马,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你个挨千刀的,老子自问待你不错,你何以背叛老子。”曹钦显得有些怒色,伸手抽出腰间的宝剑遥遥地指向曹宁。
剑锋在阳光下泛着森森光芒,带着丝丝的寒意。
曹宁道:“再大的恩情也比不过数十万将士的身价性命重要,将军既下不了这个决心,末将唯有替将军把这事儿给做了,这世道本就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亏将军领着我们这帮兄弟打了这么年的仗,竟连这个道理都忘记了,看来,你是真的老了。”
曹钦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道:“曹宁你莫要血口喷人,我曹钦什么时候不把将士们的性命放在心上了。”
曹宁淡淡一笑,道:“是么,将军若是有这个意思,为何迟迟不动手,姓杨的把这京城能吃的,能用的都调走了,将军不会一无所知吧?”
“用不着你提醒,本将自是一清二楚,这几日正在商议对策,你看不出来么?”曹钦怒道。
面对着比自己多了数倍的人马,他底气终究是不足,这句话带着几分讨好的味道。
曹宁嘴角一抹冷笑慢慢从嘴角溢开,向着脸上蔓延开来,只不过那张冷峻的脸,配上这一抹冷笑,越发显得狰狞可怕。
“商议决策,将军可真会说话,据末将所知,将军今日昨夜派了一小波人马去了山东大明湖,怕是护送家中妻儿老小里去吧?”
“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做过?”曹钦面色大变。
曹宁依旧在笑,只是这笑让曹钦胆寒。
身为主帅连夜想着逃走,罪责不小。
“胡说,将军觉得这个时候,末将还会胡说么?”曹宁说完,忽的扭头冲着身后喊道:“胡奎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