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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说话的那将士叹了声,道:“看样子曹副将是早就由此心了,咱们知道的消息太晚了,这场厮杀怕是免不了了,姓杨的果然好手段啊,不费一兵一卒便赢了这场战事。”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曹钦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让自己紧绷的神经缓和了下来,他毕竟从战场上厮杀过来的人,初时的巨变让他措手不及,但细细思索一番后便有了计较,无论怎样,这座城门是自己最后的屏障,若让曹宁攻进来,那么他只有死路一条,哪怕明知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也得拼命一搏,比起姓杨的,曹宁才是眼前最大的敌人。
“都上马吧。就算最后是个死,也得捍卫咱们作为军人的尊严。”曹钦一字一字的道。
宣武门,元称顺承门(讹传顺治门)明永乐十七年,南拓北京南城墙时修建,沿称元“顺承门”之名。正统元年明政府重建城楼,增建瓮城、箭楼、闸楼,正统四年工程竣工。取张衡《东京赋》“武节是宣”,有“武烈宣扬”之义,改称“宣武门”。
在宣武门外街与其他街道交汇处便是大名鼎鼎的为菜市口刑场,囚车从此门经常出入,人称“死门“。每年的大牢的犯人经刑部审核确定,从宣武门出去,在菜市口问斩。宣武门的城门洞顶上刻着三个大字儿:“后悔迟”,可不是后悔迟嘛,都要问斩了,再后悔哪儿还来得及啊。所以每年秋冬的时候,这里人满为患,看热闹的百姓,缅怀先辈正气的江湖草莽,算上来自四面八方的商家,这一带会馆林立,商家云集,成为京城最为繁华之地。
每日的吆喝声,叫卖声,车马行走的声音,江湖人士打斗的声响络绎不绝。
在菜市口外,一条小巷。
巷子虽说不上“闹市”,却曾有过一度繁荣过。
在巷子尽头有一家酒肆,酒肆不大,就连挂在店左上头的酒旗也被风吹得不成样子,谈不上大雅,正儿八经的小本生意。
店内几张桌子,几条板凳,恰到好处的嵌入了巷子里,宛如小葫芦。
来这儿的客人多半是吃不起正店的升斗小民,他们来这儿坐一坐,困乏的时喝上一杯酒汤,吃一碗炒凉粉、胡辣汤、炖豆腐之类特色小吃,这样的东西花不上几个钱,却实惠,坐到华灯初上时便唱着小曲,乐悠悠地消失在街市上。
这样的店,不到日上三竿是没有客人的。
但今日有些例外,临窗的小桌旁,一个身着月白儒服的文雅之士坐在东南方向的位置上饮酒,桌上放着一碟豆腐干、一碟盐水花生、一盘切得整齐的熟牛肉。
文士喝酒很慢,一杯酒在手里辗转了半响才被他慢慢送到了嘴里,轻轻抿上一口,然后抄起筷子,夹上一片牛肉放入嘴里吧唧吧唧,一副怡然自得。
掌柜的时不时抬头看上两眼,自家人知自家事。
小店的酒并不算好酒,卖给寻常的百姓喝上两口解解乏还是可以的,可要是品酒,就难以下咽了,起先他还担心这文雅之士会将喝到嘴里的酒汤吐出来,但发现自己多虑了,对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那酒还是喝了下去,只不过比寻常百姓而言慢了些而已。
掌柜的心生几分好感来,随手从菜篓子里抓了一把腌菜放在砧板上,抄起一把菜刀对着菜叶噼里啪啦了一阵,掌柜就着身上的衣衫擦了擦手,便将砧板上的腌菜装入了一个瓷盘之中,抬头看了一眼一脸风轻云淡的文士,端着腌菜就走了过来。
“荒野小店,酒是差了些,不过这一盘春不老倒是不错,下酒吃面最好不过了,客人要不要尝一尝?”
春不老是专供腌渍的一种叶菜,与疙瘩同属芥菜类,但肉质根小,叶柄长而圆,腌渍后,无论存放多久仍保持绿、嫩、脆的本色,别有风味,既不生筋长柴,又无苦涩味道,为冬春季不可多得腌菜”在京城一带的确有些名头,只不过这菜肴腌制却十分讲究,盐多了就难以下口,盐少了又少了些味道,所以极少有人能吃到地道的春不老。
掌柜见文士颔了颔首,便小心的将手里的咸菜放在了桌上。
文士伸出筷子夹了一些放在嘴里吧唧吧唧了两下,又喝了一口酒汤,点了点头道:“味道不错,有京城六必居的味儿。”
掌柜的嘿嘿一笑,一脸的憨厚,道:“客官说笑了,小人虽远离京城,但也知那六必居的名头,据说从哪里的出的酱菜都是一绝,人说六必,说的便是黍稻必齐,曲蘖必实,湛之必洁,陶瓷必良,火候必得,水泉必香。菜做到了这份儿上,不好那才是怪事!”
掌柜的说着哈哈一笑,跟着话音一改,道:“不过各家有各家的道,六必居的酱菜固然是一绝,小店的腌菜也不差,单说这春不老,那也是十分的讲究。菜是老菜,晾至干瘪,洗净,每百斤以燥盐五斤,压实腌之。数日后,松缸一伏时,俾卤得浸渍,加卤少,泡盐汤候冷加入,仍压实。一月后开缸,分装坛瓮,逐坛均以卤灌满浸为法,设卤不敷,仍以冷盐加之,紧封坛口,久藏不坏,生熟皆宜,可为常撰。……陈久愈佳,香能开胃,最益病人。客官别看小人这店远离的闹市,但买卖还是不错的,来小店吃喝的人,未必是喝那口酒,更多的是为了吃上一口咸菜。”
那文士哈哈笑道:“老丈说的在理,人生在世,虽没点嗜好,有人喜好钱财,有人喜好功名、当然也有好一口咸菜不是?”
掌柜的哈哈一笑,道:“客官说得在理,在理啊!”
说了一会儿闲话,掌柜的也就退了下去。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梢的缝隙一点一点的撒了下来,风一吹,那斑斑点点的光点子,宛如一个个调皮的孩子,跳来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