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周家五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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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夫一声叫唤让两人都松了口气，顾连昭佯作镇定：“你先下去，周家五口都住在这里，你认识他们，就不用我介绍了。我等会儿再下去。”

    苒苒抿了抿唇，头也不回地打开车门，一眼就看到沈嘉跟周寅等在门口，再定眼望去，周管事夫妇也在门内等候，她呆了一下。

    “苒苒！”沈嘉冲上来，一把抱住苒苒。

    苒苒觉得脑子有些迷糊，方才还好奇周家五口到底是谁，没想到是沈嘉他们。

    周大娘也红了眼眶，“苒苒娘子，可算把您盼到了。”

    她定下神，缓了一会儿，一一打量过每个人激动的表情，忽然沉下脸，“你们……一早就知道顾连昭没死对吧？”众人皆是一愣，默默互望一眼，没人敢接苒苒的话。忽然有种这些年她是傻子的感觉，她连连冷笑：“敢情我为你们的安危担心了那么多年，结果你们一个两个瞒着我，呵呵，算我自作多情了。”

    沈嘉心虚地抱住苒苒的手，哀声劝道：“苒苒你别生气，先进屋行吗，咱们进屋再好好说。”

    “是啊娘子，有什么事进屋再说，站在路口□，不方便。”周管事一出声，苒苒只好沉下怒火随他们进屋。

    这宅子跟月城那套比起来还要小，但整座宅子除了周家五口，就剩一个奶娘照看着徵儿，顾连昭因不时外出，所以并不显得宅子拥挤。只是苒苒一进来，他们自觉地都站到台下。没人敢以主人自居。

    看着苒苒安坐在主位上，沈嘉先一步上来求情，“苒苒。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一声不吭就走，你要怪就怪我好了。”苒苒的火气未消，并不吃沈嘉这一套苦肉计，她把手冲沈嘉怀里抽出，冷冷地看着她，令沈嘉有些尴尬。

    周寅见此。往前一步，对苒苒拱手：“娘子，嘉嘉是我逼她的。不关她的事。”

    眼见苒苒挑起眉头，沈嘉生怕苒苒把火气都撒在丈夫身上，“阿寅，是我自己要跟你走。苒苒怪我是应该的。我本来就说好跟她一起离开。结果却放她鸽子，害她一人独自撑了那么久。”

    周寅心知妻子的体贴，对她轻轻摇了摇头，“若不是我出现，你又怎么会离开娘子，是我不好。”

    看着儿子儿媳争相认错，而苒苒却不为所动地看着他们，周大娘护子心切。也拉起嗓门吼道：“你们都别争了，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子女有错，父母罪责更大，娘子还是怪我吧。”

    一家中有三人出来认错，周管事叹了口气，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身上，“我身为一家之主，责任最大自然是我。”

    “是我。”

    “是我！”

    “不对，是我！”

    “你们够了没有！”苒苒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把众人都震住了，他们越是维护对方，她的火气就越盛，不住冷笑道：“一家人倒是相亲相爱，是料定我不敢把你们全罚了是吧。”

    “苒苒，你心底这么好，怎么会舍得罚我们呢对吧。”沈嘉一听苒苒开声，忙蹭过去。

    结果苒苒当头就泼了她一脸冷水，数落得沈嘉脸面尽失：“你给我闭嘴，我最先就得罚你，亏我一直都拿你交心，说好一起闯世界，规划了那么未来。结果看到个男人，就把我当空气，就你那几个字还不如不留，我当你半路摔死算了。”

    对于沈嘉，苒苒真的担心过，即便南山安慰她说沈嘉绝对不会出事。但在她心里，沈嘉才是跟她同一世界的人，她并不希望沈嘉受到任何一点伤害。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却发现沈嘉不但跟周家在一起，还和顾连昭住到一块，她曾担心过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愉快生活着。

    沈嘉自知有错，对于苒苒的责骂，她也不敢顶罪，“苒苒，你体谅我一把年纪，若不是阿寅，我现在真的没人要了。”

    苒苒怒拍着桌子骂道：“志气呢，骨气呢！”

    沈嘉憋着一肚子抱怨，没想到自己主动低头还得不到苒苒原谅，还被她一再地羞辱。与周家不同，沈嘉从没觉得嫁给周寅，自己就低苒苒一等。在她看来，苒苒与她并无区别，所以苒苒的怒气周家能忍下，她沈嘉却无法一忍再忍。

    “这能比吗，你不想想你今年几岁，我几岁，若我跟你一样的年纪，一样的身份，我也敢嚣张。上天本来就不公平，你又跟我叫什么骨气志气，在金钱面前，你的骨气跟志气又好到哪里去！”火气一出口，话便停不下来，“再说了，你怎么没想过我们为什么要瞒着你，你以为这几年我们就过得很舒心吗？明明想告诉你，却又什么都不能说，还得背地里替你解决那么多麻烦，你真以为你本事那么大，一个人就可以撑起一个米行，撑起一个顾家，然后在月城呼风唤雨！”

    周寅听着大惊，急忙拦住沈嘉不让她说话，“嘉嘉够了，别太过分。”

    沈嘉甩开周寅的手，继续怒斥道：“你们个个当她是娘子不敢说，我可没当她高人一等。一样都是人，一样都是落难的命，她不过是比我幸运，落到富贵人家里，过着幸福的生活，还有你们在暗地里为她出生入死。她不闻不问也就算了，满心只觉得我们亏欠了她，我倒想知道我们到底亏欠她什么。当初她既然把卖身契还给你们，彼此早就没有关系了，现在倒还一副主子口气在教训人，到底是谁有错在先。”

    沈嘉一直都羡慕苒苒，她深知自己就算落了苒苒的身份，也未必能过出她这样精彩的人生。可羡慕归羡慕，她跟苒苒一样不愿屈服，只不过苒苒追求的是富足和自由，而她向往是陪伴和安定。

    “老大媳妇，你给我闭嘴！”

    沈嘉这一席话，震惊的不只有苒苒，周大娘吓得上来，想扇沈嘉的巴掌，惊得苒苒差点叫出来，好在周寅及时拦住。

    周管事见妻子和儿媳把事情越搅越乱，只能叹着气对苒苒拱手做礼，“娘子，此事说来话长，牵扯到少爷的安危，以及娘子的安危，所以我们早知道少爷的下落也不敢跟您说。”

    苒苒心里早被沈嘉一番话被骂醒了，她闭上眼，梳理了情绪，淡淡地回答：“她没说错，我把卖身契还给你们，我们就没关系了。”就想跟顾连昭一样，她把东西交还给他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羁绊就断了。

    “少爷！”

    正好顾连昭走进来，所有人都把希望都转到他身上，希望他能帮忙劝说苒苒。

    两人四目相对，似有无数言语在空中交流，可苒苒首先避开了视线。顾连昭想上前，奶娘却抱着徵儿赶了出来，“少爷，您可回来了，小少爷今早就一直哭闹，不肯吃东西，许是生病了。”

    顾连昭接过徵儿，发现他额头发烫，随即大发雷霆，“废物，那还不赶紧叫大夫！”

    徵儿扭头看到苒苒，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句：“姐姐抱！”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除了顾连昭，徵儿向来只肯让奶娘哄着睡，周家一行基本不愿他们近身，现在却主动要求要苒苒。“呜呜，要姐姐抱！”

    顾连昭无奈，只好把徵儿放到地上，看着他肉呼呼的小身子摇晃地奔向苒苒，他目光也紧张地落在苒苒身上。

    看着徵儿努力攀上她的脚，苒苒嫌弃地骂道：“滚开，去你爹那里。”

    奈何徵儿像认定了一样，死死抓住苒苒的衣服，竟然攀上她的膝头，撒娇地喊道：“不，姐姐抱。”

    看着苒苒想把徵儿抱下，顾连昭急忙出声，“苒苒，他还病着，你就先让着他，等他睡了再叫人把他抱走。”他哀求的眼光令苒苒最终放下手，所有人也随着松了口气，各怀心事地看着徵儿趴在苒苒膝头睡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