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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紧张,这只是个小针灸。”凌风拍拍肌肉僵硬的霍远,便扎下了第一针。
斜向浅刺或先深后浅针柄缓缓摆动,好像手扶船舵或左或右以正航向一样,一左一右,慢慢拨动如青龙摆尾般,针尖插入机理,改变经脉萎靡之势,激发其潜能。
随着时间的推移,霍远只觉得凌风扎过针的地方开始发热,越来越热,穴位传来的除了热还有麻、痒。
又麻又痒,像是有几万只虫子在体内移动,十分折磨人。
霍远的眼睛被凌风蒙上了,有些东西还是不让他看到的好,以防受到惊吓。封邵更是被凌风给赶了出去,只余下沈穆作陪。
沈穆将被酒精烤过的针灸递给凌风,霍远的身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肌肤此起彼伏,像是电影里的场景,像是有东西在肌肤之下里面移动,十分诡异、惊悚,若是胆小的人看到了非吐不可。
凌风手起刀快划破霍远的一处肌肤,又将配好的干草药点燃,放置伤口处熏着,不一会儿,伤口处就慢慢的爬出一只白色的蠕动着的幼虫,将幼虫挑着放到秘制的盒子里,盖好。接着又开始扎针。
这是个细致的活。
全身上下都被扎满了针,每一个穴道每一处都能看到躁动不安的肌肤似乎在抗议一般,此起彼伏,着实恐怖。
凌风头上细细的出着汗,每一个刀片的滑落都十分看位置,不能划中要穴,不能惊动蛊虫,十分耗费心神。
“给霍远喝点盐水。”凌风抹了把汗,霍远的底子还是太差了,要是再这么下去估计都要休克了。
霍远喝了几口盐水,虽然眼睛被挡住看不到却也能大约的感觉到一丝悚然,肌肤里面蠕动的感觉即使他不想,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地上一拱一拱的肥虫子。
想到这些看起来恶心巴拉的虫子就在自己身体里拱来拱去,甚至把自己的身体当作孵化场,在自己身体里潜伏里两年!想想都恶心的快吐了!
沈穆在一边帮着将凌风挑落每一只虫子装进盒子里,还要小心虫子包括虫液都不能沾着自己的身体。在做这项工作之前,自己已经被强制擦了一次药,全身性的,也是为了防止虫液与蛊虫趁着自己不注意钻进体内。
凌风是不愿意让自己帮忙的,是自己自告奋勇参与,不是因为自己爱他所以才会这样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而是他相信凌风不会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也许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人质疑凌风的本事,而他也愿意一直支持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将所有的蛊虫驱逐完毕之后已是下午时分,夜幕降临之际,凌风总算是松了口气。
现在就剩下一只蛊虫,只要将这个蛊虫清理,那么霍远就彻底平安无事了。
剩下的蛊虫,凌风看向霍远的心脏之处,就剩下这么一只了。
而这只才是重点。
强取是不可行,唯有一招就是等。
“看药熬好了没有。”凌风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沈穆一直都站着,将盒子安放好,也活动了一下,“我去看看。”
药从早上就开始熬,每隔一个小时就要添药,水不停的被熬干又接着加水,接着熬干接着加水、加药材。
根据凌风的要求,必须熬满十二小时的药,在沈穆将门打开之后,刚刚起锅。
一会儿凌风也跟着出来了,二丫一看到凌风就想凑过去问哥哥霍远的情况,结果被封邵捷足先登,率先问道:“霍远怎么样?治好了吗?”
凌风好笑的看着封邵眼巴巴的表情,“你就这么关心他?他跟你不算是特别熟吧?”
封邵撇撇嘴,“谁跟他熟?我这是助人为乐!”
二丫:“.....”
凌风:“.....”
“霍远还算不错,把药放到外面让晾一会儿,咱们先吃会儿饭,待会儿进去给霍远吃点清淡的,记得喝点烈酒。”凌风吩咐着,一把拉住沈穆的手,细细的给把了一下脉,在房子里的时候顾不上分神照看沈穆,现在还是先检查一番比较好,“嗯,没事。”总算是放下了点心。
沈穆看着凌风略带疲惫的眼睛拉着到饭厅,饭是外面买的,一次性饭盒里装着还算是丰富的饭菜就是看起来有些油腻。
“这是附近最好的一家饭馆买的。”一个佣人小心的看着沈穆晦暗不明的脸色,忐忑不安的说着,这里的厨房用具他们大老爷们不会用,二丫忙着煎药,只能到外面买的吃,这家还算是方圆几公里最好吃的一家饭店,外面的店铺做饭都是油大、味重,因为面对的都是打工者,所以口味还是偏着他们。
沈穆自己倒是不挑食,只是想到凌风不怎么喜欢吃油腻的食物罢了,只要凌风在自己身边,沈穆都本能的想倾尽自己所有给他最好的。
凌风是真饿了,这时候能吃饱就行了,哪里还讲究这么多,“赶紧吃饭,你也饿了。”说完就伸筷子给沈穆夹了一块鸡肉,“晚上还很累,你也多吃点。”
见凌风不在意的吃着,沈穆询问了佣人与其他人有没有吃饭,得到答案是都吃过了,就剩他们两个后,便让人退下,也开动吃饭。
不过打定主意回去后一定要给凌风做几顿好吃的,好好补补。
吃过饭后,药已经凉了。
凌风让霍远将要喝掉,霍远被灌了一瓶烈酒,已经迷迷瞪瞪的不知状况,幸好酒品不错,喝醉后只是睡觉,一副不知外事的状况。
凌风把着脉,随着药效的发挥,霍远白天没有一点异动的心脏处被顶起了一个小包,随着小包的移动,心脏被越撑越大,霍远在梦中似乎感觉到了一丝难受,伸手就想挠挠,被沈穆一把抓住手腕,凌风秉气凝视,金针一甩便正中心脏鼓起的小包之处,又迅速的将余下的金针扎在心脏周围。
“好狡猾的蛊虫。”凌风看着看似不动,如死去一般的蛊虫,手下的脉搏告诉他,这个蛊虫正在养精蓄锐散发毒液,让毒液随着血液流经四处,要不是自己眼明手快用金针封住血脉,这毒必然已经扩撒开来,到时候自己定然是手忙脚乱的解毒,顾不上蛊虫。
就算如此也要快战快了,将血液封住只能有两分钟的机会,如果两分钟之内将这蛊虫逼不出来那么一切功夫都白费了。
凌风皱紧眉头,翻手之间便将刀片拿起在自己手腕之处割了一刀,殷弘的鲜血渗出来,滴滴答答的滴落在一个小碗里。
“你这是干什么!”沈穆大惊,皱紧眉头,要不是手里抓着霍远,早就冲上去给止血了!哪有这么糟蹋身子的!
凌风顾不上回答,随意的点了止血的穴位,更来不及包扎伤口,刀片便又将霍远心口处划了一刀,又快速的将金针位置变换,示意沈穆将霍远的身子摆成侧卧,小小的小半碗血的血腥气似乎吸引了蛊虫,蛊虫慢慢的试探着,一个触须慢慢的伸了出来,霍远的血随着蛊虫的出现一滴滴的流着,形成蜿蜒的路子流到被褥上。
凌风没有动,时间慢慢的过去,也许只有几秒钟却感觉十分漫长,两只胡须出现了,凌风还是没有动,胡须慢慢的摆动着,似乎发现了目标朝着凌风鲜血的小碗摆动着,头部迫不及待的便伸了出来,接着是前肢,“就是这时候!”凌风快速的拿起一根针直接扎向蛊虫还没有等蛊虫反应过来便拉了出来,吧嗒一下掉到小碗里。
凌风让沈穆赶紧将霍远躺正,然后给了一瓶药粉,吩咐撒上去,等到不流血之后不要包扎,过上半小时后用干药材熏一下,然后再包扎。
凌风看着样貌丑陋的蛊虫在装着自己血液的小碗里不停的抽搐着,手却不停的加药粉,药粉是自己老早就配好的,将药粉洒进去后,这蛊虫的触手越发反应慢,过了一个小时,沈穆已经用干药材将霍远全身都熏了一遍这才罢手。
看着蛊虫不动后,又将其放好压在一个小盒子里,这个东西之于自己无用,却对苗蛊之人十分重要,要是自己将这个蛊虫送给林婆婆,说不得还能交换一些药材。
蛊虫被浸过的鲜血之所以加药材就是要让蛊虫将毒液不停的吞吐出来,同时还有□,这种□也是蛊虫特有的,能解蛊虫之毒。
加上自己的药粉,这碗血得让霍远及早喝下去,对他所中的蛊毒十分有好处。
霍远还是醉的一塌糊涂,因为被自己扎了针,所以即使外面下刀子也醒不过来。
“把这个给霍远喝掉。”凌风脸色有点白,虽然流的血不是很多,但累了一天,精神紧绷,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沈穆接过碗,“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
“不了,我等你一起。”凌风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这才顾上给自己包扎伤口,“幸好有你,不然真顾不过来。”
“跟我不需要客气。”沈穆麻利的掰开霍远的嘴,将血药灌了进去,又扶着睡下,温柔的看着凌风,“只要你需要帮忙,我随时都可以帮。”
“嗯,我相信。”凌风微微一笑,主动拉住沈穆的手,“好了,我们快去休息吧。”
“嗯。”沈穆反握住,“休息。”
一出门封邵又第一个问,得知平安无事之后,放下了心。
“对了,这个房间谁都不要进去。”凌风忽然想到了那屋子里瓶瓶罐罐里的蛊虫,“霍远先在里面修养,明天我让你们什么时候进去就什么时候进去。”
“好吧。”封邵不甘心的顺着门缝看去,霍远似乎睡着了,胸口微微起伏,看起来是活着的。
“我也瞌睡了,去睡觉!”
“二丫,你也去休息,不然明天你怎么有精力照顾你哥?”封邵看着同样趴在门口的二丫,拍拍她的肩膀,说道。
“这个蛊虫的主人会不会有所察觉?”沈穆与凌风两人一起洗脚的时候,看着对方精致洁白的脚踝,转过视线,借口问道。
“当然会有。”凌风点点头,“不过他如果长脑子的话就不会产生报复心态。”
一是这外国人,也就是降头师私自越界进入了不属于他们的地盘,还使用邪术伤人。如果是自卫或者报复,一切都好说,据二丫说的来看,这人明明显显的不具好意,定然是有什么勾当,这是一大忌。
第二点那就是,实力的差距。凌风能解蛊毒,甚至能将蛊虫完完整整的取出来,而且将蛊虫与那个降头师的联系截断而蛊虫不死,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大多数的情况下,解蛊毒也许中上的术士都能做到,但能将联系切断而不死蛊虫的,这绝对是高手。
凌风使用这一招为的就是震慑对方,不要再搞什么小动作,否则就不客气了。
术士与降头师,有句话叫一行通万行晓。
术士与降头师们其实都是天赋异禀,他们有自己的体术,自己的修行方式,只是他们对自己修行的更加精通,对他行也都会略知一点。
否则术士们与降头师们斗法不就全死了,一个扔个符咒一个下个降头术,互相没有解的情况下不就都挂了吗?
降头师与术士一样也是分等级的。
术士们是感悟天道,降头师则是凭着自己的天赋炼制出蛊物,练习自身意志力,这样才能控制更多的蛊虫,以及他人的意志力。
一般来说,术士们大多都是能破的了简单的蛊毒,厉害的术士能破灵降、血咒等,所以,之前霍远遇到的那个江湖高手能破解蛊毒却不愿意解毒,是因为无法摸清对方的本事,这也是高手与低手的区别。
在情况不清楚的情况下,谁也不愿意得罪降头师,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来个飞降,自己就中招,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