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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密地的出口,居然是在瀑布遮盖着的后方,她只得将叶心投入水中,希望清水能冲淡其身上的毒素。除了瀑布溅出的水花,此处再无其他声息,她默默色看着,有些无助。
这便是洗剑崖,时间一点点流逝。若冰几人并未遇见刘兴举,在第十日清晨,拖着一身疲惫冲出了迷雾,见到等候的各位门主。
“呵呵,冰丫头,可有见到老夫那几个不成器的门徒?”金刀门黄柏然隐藏了神色中的惊忧,摆着慈和的笑脸,极为亲切的问向若冰。
“回黄门主,里面太过复杂,小女不曾遇到过刘兄等人。”若冰行了一礼,压下了目光中的厌恶,也学着他惺惺作态,反正这老头也没进去过,不知晓里间一切,不过她也疑惑起来,按理说那几人要返回应该比她们早出来才是:“他们还没出来吗?”
黄柏然笑着点点头:“再等等吧!”说完与早就统一了战线的几位门主站到一块,若冰目光一颤,从这些人的站位来看,已经暗暗将李湘琴孤立了开来。
她走到李湘琴面前,见礼之后,附耳低语了一番。
“若真是这样,事情就严重了,你等且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李湘琴听闻其他几个宗门,合力围杀若冰等人,顿感不妙,眼角瞟了一眼黄柏然那边,更为震惊,说不得那几人一旦知道自己心迹已然败露,弟子死伤大半,会立马围攻过来。她一人顶多能牵制住黄柏然,自己这边的下属包括她女儿李静蓉,还不得被其他几个门主切菜一般宰割。
偏偏李修影又护送叶家一群幼小前往帝都去了,她身边也没有个帮衬的:“你赶紧回山庄将招几位长老前来。”
她怕对方暗中还有后手埋伏,索性传音给一位轻功不错的随从,让其回去请援,眼下众人均焦急的等待着毒阵中人归来,少一个随从自不会被人察觉,能否及时赶来那得看自己如何拖延安抚了。
直至第十日天黑,不再见一人出来,不仅黄柏然疑惑起来,李湘琴等人也是百感交集。
“李庄主,还请你给老夫一个交代。”苍茫峰易栾忽然黑着脸说道,他身边黄柏然、灰狼、铁掌门、阴风谷、万金堂的几位门主也纷纷露出不善的目光。
终于忍不住要发难了么?李湘琴心下一紧,她身边也有这六七名下属,不过在实力上,加起来也不低对面的半数:“易宗主,你这话什么意识?”
“哼,我等所有弟子一个未出来,你山庄的弟子倒是安然无恙,莫不成这洗剑崖之事,是你的一场阴谋,故意用来诛杀我等各门未来的希望?”易栾言之凿凿,听似猜测的合情合理,身后黄柏然眯着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易栾是得了他的授意,才站出来试探。
“几年前黄门主与老身一同探过此地,你说这话污蔑老身也就罢了,难道连黄门主也要怀疑?”李湘琴故意将黄柏然拉进来,多年来她二人互有相争燕州第一门的摩擦,要说二人合伙坑害众人那是不可能的。
黄柏然脸皮一抽,他本意是从后辈下手,断了碧落山庄的未来,此刻并不想与李湘琴拼个你死我活,众人人多势众,但深知李湘琴若是不顾一切拉他同归于尽还是有八成把握的。
“易宗主稍安勿躁。”他拍了拍易栾的肩膀,这种紧张的气氛里,高手之间拍人肩膀很容易造成人的误会,说不得为防偷袭而立刻动手,易栾却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李老,老夫自然是相信你的,只不过眼下时限已过,我等门徒生死未知,您是主事人,不然就请若冰丫头出来,详细问问如何?我见她们之前带了什么出来,不如也拿出来参详参详,或许能看出点端倪也说不定。”黄柏然字里行间,再无掩饰的表达了立场,更是误以为她们带出了什么重宝。
“那是先祖的遗骨,在七绝毒尊抢占洗剑崖之时,先祖正在此闭关,或是受了干扰,导致修炼出了岔子导致陨落。”李湘琴心知肚明他们这是在刁难,不提交代之事,冷着脸说道:“不瞒各位,老身的孙女也身陷其中,老身比各位更急,我亲自陪你们在此多等几日如何?到时不论如何定给各位一个交代。”
她只想等庄中援兵到来,再作计较,若冰已告知她李婉晴的形迹被众人知晓,故意亲口说出,无非是用来安抚众人。
“先祖遗骨,若各位愿以礼拜祭,想要一观,老身自不会阻拦。”
“这……”见到李湘琴如此爽快,黄柏然反而迟疑了,若真是一具枯骨,让他拜祭那铁定是不可能的,即使按辈分来说也不为过,但毕竟已下定决心为敌,没必要拜敌人。
“既然贵庄千金也在内,那便再等上一等吧!”黄柏然说着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其意思是防备碧落山庄的人溜走。各门弟子联手都没能留下若冰等人,逼得他不得不直接从老一辈下手,这让他为难的同时更是怒气难平。
忽然一处帐篷中,那稍前到来的,带着伤的中年男女冲了过来,直奔那毒雾而去。
“你想死吗?”李湘琴爆喝一声,身形正好拦在了前方。
“师……前辈,十日已过,我必须进去寻我儿。”那男子再次跪拜下来哀求。
黄柏然等人一脸疑惑,这男子的儿子到底是谁?不过李湘琴冷漠的态度,他们也不好询问什么,继续围在一起布置商讨着什么计谋。
“就你这点能耐,进去也是白搭。”
李湘琴刚责备了两句,媚儿追了上来:“伯父,别急,他还活着。”
中年男女正是叶飞虹与慕兰兰夫妇。却见媚儿拿出一块白皙的玉髓,其上波光粼粼,内部一滴血红的痕迹,将其点缀的像有了一抹生机。
“命魂血玉?”黄柏然一眼瞟来,大惊失色。此物他只听闻过,以他这等实力尚且不够资格拥有。唯有大能者,才能取人一滴鲜血融入这玉髓中,以神魂之力淬炼后,哪怕相隔百万里,也能感应到鲜血主人的生死。
“此女什么来头?好像……对,是叫洛心的那小子,跟她好像极为亲密。”顿时一大窜疑问爬上脑中,黄柏然目光闪烁起来。他已经不敢再去查探媚儿,是否隐藏了修为,回想起之前让他发寒的那一眼对视,他确信无疑,那不是错觉,此女很强,或许会是他对付李湘琴的一大变故。
于此夜幕中,李婉晴正抱着香肩冷得发抖,看着缓缓流淌的青浔处,叶心正起着其妙的变化。
肌肤上的红黑色并未退去,万毒池里的各种毒素已经侵入全身,唯独心脏处那炼心诀结起的一点金黄,光芒大盛,护住了心脉,并且勾动丹田中的武丹,一次次回旋不息,与毒素展开着对持,所有的内藏变黑再变的金黄,已经斗争了一整日。
意识始终处于模糊中,不知过了多久,一点求生的意志苏醒过来。
“我还活着。”叶心默念了一句。
“要死了,要死了,好猛的毒性。”火魂的声音忽然传来,叶心意识清醒,它总算可以与其沟通了:“赶紧想办法,炼心诀一旦耗尽你体内的战气,你必死无疑。毒入肺腑,我也无法帮你将其燃烧殆尽。”
叶心苦笑,此时除了微弱的脑中意识,身体完全不由自己控制,直至深夜,身下的水凉到了极点,怀中那颗冰球也随之散发出彻骨的寒流,很快便包裹住了全身。
身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而后体内的毒素像是被一股吸扯之力外拉,透过毛孔外流,将那层寒冰渐渐染黑,这一过程极其缓慢,持续到了天亮。
“这是什么东西?”晨光落下,李婉晴紧张的凑了过去,拾起木棍轻轻敲了一下,那层冰砰然碎裂,露出其内的叶心,肤色竟然恢复了一抹幽黄。
“别碰我!”叶心艰难的发出了声音,毒素依旧足以致命,也足以传染给任何触碰之人。
“啊!”李婉晴惊喜的叫出声,他已经守了近两日,总算看到了一丝生机:“我……我可以做点什么?”
“把我弄过去,让瀑布给我冲洗。”既然无法让人触碰,身上的毒素又需要清理,那坠落的千丈瀑流,正好可以帮他冲刷。
他没有力气去指方向,李婉晴却也领悟了,急忙折来一根长木棍,逆着水流,努力将叶心推拨了过去,向着那瀑布的落点。
叶心依旧没有睁开眼,求生的意志让他爆出一口力气,爬了上去。
那瀑布的落点处,居然是一块盆大的黑色石头,圆滑无比,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的冲洗,别说水滴石穿,那石头上居然连丁点坑洼都未呈现。叶心爬了上去,好不容易才盘坐下来,险些被水流的下落之力给再次冲下来。
随着那冰球莫名其妙的将毒素丝丝吸出,叶心的经络渐渐恢复了知觉,极致的疼痛布满全身,许久之后才得以入定。
忽然腿下的石头,发出了一股奇异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