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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叶心来之前,应陆依依的要求,是有所伪装的,他换了一身儒生装束,尽力隐匿了修为,更是带上遮住半边脸的铁面具,虽然同样显眼,但总归比第五红名的头衔轰动小。
他微微低头,像个跟班护卫杵在陆依依身后,个头依旧高出其半截,顺着偷瞄了一眼。
御花园早已被人清出了大片空旷,那些争相斗艳的花草被移去墙角,约莫两百丈方圆的平整石地上井然有序的坐满了宾客。
居东面正中央的金漆龙椅上,那微微发福的华贵中年应是陛下无疑,左右两侧分列而坐的,是两个风韵犹存,装束比牡丹还端庄的妇人,她们透着一股淡淡的华贵之气以及难以形容的镇定气质,不用想也知道是东西宫的两位皇后,只是叶心不知哪个是哪个而已。
再然后分席出去的,陛下左侧末尾是二皇子杜千殇,右侧末尾那个自然应是大皇子杜千欢了,相比沉静随和的二皇子,这大皇子给叶心的第一印象倒是有些桀骜不驯,冷峻的脸庞上看不出喜怒,但眉宇间明显对这种吃喝的场合不胜厌烦,有些兴致泱泱的疲态。
然后陛下前方是长长的几排流水席,每一席人数不等,中间也隔着两米距离。
为首最近的自然是三大宗门的人,然后是苏、王这等大世家,最后才是一些叫得出名号的青年俊杰。在他们身后还有一排,看那些服侍,正式满朝官宦。
然而,在三大宗门郑对面的几座,人数更少,加起来才一二十人的样子。为首的一桌才四人,其中三人,叶心赫然觉得有些眼熟。细看之下竟是昨夜交过收的段英杰等人,而多出来的第四人是个毫无修为的文官。叶心恍然大悟:“原来荒漠代表皇室来挑战神州皇室的,就是他们?”
武斗是在十大天骄的比拼中进行,那么这几人今夜应该是文斗一方,叶心倒是对段英杰有些另眼相看了,那俊俏到让女子都嫉妒的家伙,难道还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人才?
在其身侧神态自若的,便是段世钦这位不折不扣的荒漠皇子,不出意外的话。他不会上场比斗,但他无疑会是段英杰等人的主心骨,这次的领队之人。
再然后,他们挨着的席位上是沐元空和四位强大的守护者,但让人意外的是,聂青阳没和荒漠同伴一桌,而是和沐元空凑到了一块,相谈甚欢。
相对官宦门的排坐之位,武者们倒是随意了很多,就连三大宗门也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高下之分。应该是按先来后到决定了位置吧,反正是占据了为首的几桌。
席间也并未限制太多,兴许是考虑到武者比较难以约束。陛下默许了放纵。叶心和陆依依进来时,许多人都是随意走动或者站立着在相互交谈的。
就如他忽然瞟见的,苏龙和路家兄妹竟没有和家人坐在一道,而是挤到了沐羽寒和白依人身边去。他们的位置和三大宗门一列,但属于末尾一端。
相信叶心带着面具,他们也知道和陆依依一道进来的必然就是他,无需提醒。
“依依啊,来这么晚,还不过来见过诸位前辈。”龙椅上的男子在沉静中悠悠笑言。哪有半点责备之意。
陆依依就在门口,兰花指轻念裙摆。提起数寸之后,才娓娓蹲身。对众人行礼道:“陆依依见过诸位贵客,迟来之举,还请多多见谅。”
没有刻意对哪一个人说道,但正面环顾一周,算是对所有人打了招呼。
“呵呵,公主殿下言重了,您是我神州的天之骄女,多花些时间梳妆打扮,那才是对客人的尊重,我等有幸等候才是荣幸之至。”说话的竟然是无极门二尊者,他右臂空荡荡的,还真是比沈天宇断的干净,不过今日场合浓重,他面容上还是有着长辈的风范的。
其他也有不少人纷纷笑着回礼,特别是王家那边,叶心看到王飞云满眼精光,一直想要追求陆依依的他,应该也是头一次见到公主的这种文静打扮,几乎是垂涎欲滴。
“您应该是无极门二尊者吧,前辈大名早有耳闻,依依有礼了!”有人主动答话,陆依依出于礼貌,也单独对其再行了一礼。
“好,好,依依公主沉鱼落雁之容,年纪轻轻,更已是天武境八重修为,真是难得啊!”得了公主殿下的单独回礼,二尊者大为有光,笑道:“今夜是你们年轻人的主场,老头子我就不多说了,这位是我无极门少门主云武公子,年长公主几岁,也算是同辈。”
二尊者抛砖引玉,最终目的,显然是为了介绍云武和陆依依认识。
叶心微微错愕,他不会相信云武是为泡妞而来的,他无极门才不会真稀罕出个驸马爷什么的,不过和皇室交好也是大势上的一种笼络手段吧。
陆依依和云武相视一笑,均未多说什么。
“好了,依依,去你母后身边吧,在场俊杰,你若有不认识的,就向你母后多多询问吧!”陛下笑道,显然在陆依依来之前,宴会开始之际,已经有人专程做过全方位的介绍了。
叶心跟了过去,大多数人只当他是个近身护卫,也没多当回事。
陆皇后乃西宫皇后,极受陛下宠幸,所以都迁就其,让唯一的女儿随了她姓。
陆依依在陛下左侧的妇人身旁坐下,叶心则是默不作声的站在了后头几米外。
“来了!”叶心忽然听到一声传音,正是来自同在左侧末列的杜千殇。
“一眼就能被你看破,不愧是二皇子!”叶心惭愧的暗暗回了一句,杜千殇的名头也是响当当的,心思细腻,整个同辈中几乎无出其二,这也是为何他自小随军,就堪当军师一职,屡建战功,还被人写诗赞誉过。
二人只是做了简单的交谈,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宴会继续,叶心才注意到,席位的中央,有一个头戴乌金冠的六旬老者,好似充当着主持的角色一般,继续开始了他的说道。
“此人便是右丞相贾尽忠,可说是大皇子的军师,为人睚眦必报,没什么事的话最好别招惹他。”杜千殇充当了叶心的向导,悄悄传音。那场中的解说者,原来是神州文官之首,这种场合也的确只有他配得上主持人的身份,但杜千殇给其的评价,明显就是宁得罪小人也不得罪他,这人有些阴险。
叶心自然知道,他对左丞相薛清廉印象颇深颇好,那么害死其的人会是好人吗?
据以前的调查,自己父母下狱,也有这贾尽忠推波助澜的功劳呢。
尽管大致气氛融融,但叶心还是感觉到了剑拔弩张的味道,荒漠那边几人都出自千里沙河,武力不俗,且段英杰几人又是皇室血脉,无形之中有种老者不善的火药味。
在他们身后的许多席位都空着,应该是千里沙河参加十大天骄武斗的大队伍还没到来吧,亦或许已经到了中华城,不屑参加这种文斗的场合。
“十大天骄之战尚有十日,倒是这期间,还有两庄大事,想必各位都有所耳闻吧?”那贾尽忠一面活络着气氛,却也在各方势力相互攀谈敬酒的同时,一言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就连陛下也饶有兴致的一挑双眉:“哦?一念国师要传止战令给心无尘大师,这件大事倒是人人皆知,只不知丞相所说的第二件大事为何?”
贾尽忠卖了个关子,笑道:“陛下,此事和在座的多位俊杰都有关联,我便不多嘴了。”
“不知段世钦殿下,这件大事你们的人,可会参与其中?”贾尽忠将目光投向段世钦,看那神态,应该是想间接套话,看看荒漠一方的态度。
“丞相大人说的应该是后日的映天湖之战吧?”段世钦微微一笑:“映天湖之战的主角第五红名叶心,本来是和我方聂青阳有些过节的,但很不凑巧,承蒙沐府剑门少主元空公子看重,青阳不日就要启程去做一件大事,没空再理会其他闲事,不过也不打紧,有元空公子和云武公子亲自出手,那第五红名映天湖之行,已是无可更改的必死之局。”
他这话明显是在示威,告诉神州皇室,他荒漠一方已经和沐府剑门攀上了匪浅的关系。在琼楼中沐元空的话也是人尽皆知,聂青阳即将去做的事,只能是前往沐府接受指导,修炼收取幽冥玄火的手段。
“可喜可贺啊,那贾某就在此,提前预祝沐府再出一柄圣剑,为天下武者再造一个奇迹。”贾尽忠神色陈恳的送上祝福,显然这其中对神州皇室的利弊他们都早已知晓,此刻不会有突兀的震惊或意外。
但或许他和陛下心里一样,都在求神拜佛希望聂青阳收取玄火失败,死在黄泉路上,彻底断了荒漠和沐府剑门的联系才好。
陛下很巧妙的跳过了此节,说起话里的弦外之音:“第五红名我也略有所闻,他的父母也的确因为犯了些事,被收押在帝宫天牢之中,之前无极门的朋友让我交出他们来,着实让我有些为难啊。”
叶心听到此处,心中一惊,原来宴会开始之际,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