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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自窗外透过,呼呼作响。整个室内中只点着一盏油灯,显得昏暗无比。
“孤王还以为是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贵女,没想到也只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南宫殇的声音在空寂的室内慢慢地响起。
沈瑶苦笑了一声,她可以清醒地听见油灯那独有噼里啪啦地声响,一下一下地击在了自己的心上。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坏人,她只会为自己寻求最好的环境罢了。
“不,正是因为与他朝夕相处了三年,我才希望能够给他一个痛快。他那样的人,怎么可以忍受侮辱。”
“你就这样认为,孤王会侮辱他。”
沈瑶的目光落在了南宫殇的面前,此人也是难得英俊俊朗之人,只是眉宇间的狰狞破坏了这份美感。她沈瑶最看不起的人,便是这种利用女子的男子。哪怕是输,就要堂堂正正地输,就像凤铮一样。
“娘娘,这里是中殿。后宫妃子不可以入。”
尖锐的嗓音打破了一室的沉默。
只听到一声略带严肃的女声传来,“本宫要看看什么人敢拦本宫?”
南宫殇皱了皱眉头,说道:“好。孤王答应你。不过,我要亲眼见证。”
沈瑶闭上了眼,思考了一下,“好。”
“娘娘,不可。”
“让开!”
南宫殇高声唤了一句,“三德,把门打开。”
寒风立刻钻了进来,嗖嗖的直响。
一个宫装的美人俏生生地出现在了面前,大红的凤袍闪烁着夺目的光芒。正是蔷薇,不过三月不见,蔷薇就像那三月中的幼苗嗖嗖地长开了,胸、脯饱满,身材纤细,容颜艳丽。沈瑶想恐怕是因为冰封解开的缘故,所以只用了三个月就张开了。
嗯,发育不错。
“皇后,这么晚来来此作何?”南宫殇皱着眉头望向蔷薇。
“我自然是想殇哥哥了。”蔷薇一把蹭到了南宫殇的手臂,仿佛没有看到沈瑶一般,笑吟吟地若有若无地将自己的柔软处蹭着南宫殇。
南宫殇不着痕迹地躲开来,露出一个温润如玉的的笑容,拍了拍蔷薇的肩膀,语气亲昵地说道:“好了。我的潜龙宫不是后妃可进的,这是祖宗的规矩。”
“哼。”蔷薇嘟了嘟嘴,好一份天真浪漫,似模似样地行了一个礼“臣妾知道了。”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南宫殇刮了一下蔷薇的鼻子“你个促狭鬼,孤王陪你会凤栖宫。”临走的时候,南宫殇瞟了一眼沈瑶,意思不言而寓。
雪花,打着圈的雪花,从天空,一片片地落了下来。
沈瑶呼出的气都是冷地,手中握着的暖炉也阻挡不住寒凉。
“披上这个,要暖和一些。”
沈瑶瞥了一眼,南宫殇手中拿着一件白狐织锦镶毛斗篷,细腻而厚实。在宫人的帮助下穿上了这件斗篷,南宫殇托着下巴,细看了一下,“果然好看。”
他本人披着一件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傲然行走于了风雪中。
乘了半日的轿子,沈瑶才好不容易来到了关押凤铮的地方。
监狱,不出所料都是重兵把守。
在南宫殇的一路带领下,在地底的一个监狱中,沈瑶见到了凤铮。
凤铮穿着一身半新的绯衣长袍,没有穿什么棉衣,随意而懒慢地躺在了监狱中。正逢寒冬腊月,沈瑶身上穿着厚厚的衣裳仍然感到寒冷,而凤铮却穿得像是夏季一样,凤铮所受的寒冷可窥一斑。几日未见,凤铮似乎清减不少,脸色像是美术教室中那石膏美人一样的病态的白,看上去十分憔悴。但他仍然含着一抹大大方方的笑容,眼里平静万分,无悲无喜。
周遭一切混乱,乱糟糟的场景都统统沦为背景画,只余一个红衣男子,立体而生动。
一如既往的风采夺目,只是无端地令人心疼。
沈瑶不由低低地一叹,这样一个鲜衣怒马的人竟然落到了如此地步,令沈瑶有些心疼。
“哦,小东西,是来看我的?”
凤铮感到了光线,抬起头,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沈瑶。又看到了一旁静默着的南宫殇,语调依然是那般慵懒地就像是冬日里暖洋洋的阳光般,“皇上也来了。”
南宫殇冷冷地看着这位阶下囚,抬起精致地下巴,语气不失温和,明耳之人都可以听出其中的蔑视,“快点了解。”
在侍卫的开锁下,沈瑶进入了狱中。
荒凉,只有薄薄的稻草铺在了冰冰冷冷的石床上。气味难为。也不知道凤铮这样一个爱洁的人是如何忍受。
沈瑶默默地将手中捧着的食盒打开了,将食物一一仔细摆好。
凤铮随意地扫了一眼,都是自己爱吃的食物。一叠摆成花瓣形状的枣泥糕点,一壶温酒,两样清淡的小菜。
“没有想到居然是小东西你来来送我上路啊。”凤铮似是感慨了一番,唇边的笑意不变,潇洒地握起了银筷,干脆地吃起了饭菜。
“不错。”
“这是您的最爱——花雕。”沈瑶却是没有回答凤铮任何一句话,只是默默地为凤铮与自己各斟了一杯酒“三年来,您对我可谓是盛宠。沈瑶无以无报,只能给您一个痛快。”
沈瑶拿起了自己的酒杯,缓缓地喝了一口,“敬您。”
凤铮唇边慢慢掠过了一抹笑容,真正的笑容,“这便是最好的回报了。”
说完,毫不犹豫地仰头饮下了这杯毒酒。
毒酒下毒,五脏六腑就迅速燃烧起来,带起了一股骇人的暖意。呼吸不由地变得急促,看来药效生效了。凤铮的眸子不禁慢慢地弯起来,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沈瑶。
沈瑶握着杯子的手颤抖起来,她看了一眼那个酒壶,一边是毒酒,一边是无毒的酒,而自己喝的这杯是......
“砰!”
一朵灿烂的烟花在冬日雪中徐徐地绽放着。
“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立刻有人应答出去查看究竟。
“请皇上先行避难”一番剧烈的抖动,南宫殇匆忙地想要撤退,却发现有一个尖锐的物件戳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站住不动,耳畔听到少女清冷的嗓音响起,“抱歉了。”
“难道你认为一介弱女子能够制服孤王。”南宫殇不急不慢地说道,这样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弱女子凭什么制服自己。
“她不能。本王可以。”
凤铮右手一挥,有两个逼向沈瑶的侍卫立刻被震飞出去。
“你的武功恢复了?”
凤铮浅浅一笑,一双眸子微微上挑,流露出少许的风情。即使在这种紧要的关头,他仍然是带着三分的不在意,颇有些坏心眼地说道:“你猜呢?”
“怎么可能?我明明亲眼看着你喝下毒酒的。”话说道一半,南宫殇却是醒悟过来,他咬着牙看向了沈瑶,“你居然喝了那杯”
“王爷,我们还是快走吧。”沈瑶打断了南宫殇的话。
凤铮站在了沈瑶的面前,只轻轻一个翻身,将挟持的南宫殇抓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扬着手中的一把锋利的匕首,唇边淡笑,“本王的刀剑可无眼啊,诸位可要小心了。千万要注意,不要到时本王不小心划伤了这话细皮嫩娇的帝王呀。到时候,各位可是担当不起了。”
周围拿着刀的侍卫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凤铮,可都不敢上前一步。
凤铮轻轻地在南宫殇的脖颈滑过,一条血痕立刻现出。
“果然是削铁如泥的好刀。”他“呵呵”地妩媚轻笑着,对着沈瑶吐气如兰说道:“瑶儿,是怎么找到这样的好刀的?”
“王爷,莫玩了。”沈瑶不由抚眉无奈地说道,这样的场景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她怎么不知道这位王爷原来如此不正经,不对,这位本来就是不正经的性格。
“还不快让开。”南宫殇皱着眉头说道。
本还是推搡着的侍卫们,听闻此言,立刻现出了一道道路。
“瑶儿,跟上。”凤铮自然地牵起了沈瑶的手,沈瑶不由一愣,想要仔细观察凤铮一下,发现凤铮面色如常。
走了片刻,两人就走出了监狱,嗯,还要加上一个被凤铮挟持的狼狈的帝皇。
不出所料,外面的侍卫全部集集地亮着长刀对着自己和凤铮。
“你们逃不掉的,还不快束手就擒。”南宫殇声音十分平静,垂下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凤铮,开出了诱惑的条件,“你如果束手就擒,孤王会饶你一命。”
“这可怎么办呢?”凤铮状似苦恼地问了一句沈瑶,“瑶儿,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手中却是毫不犹豫地割了一下南宫殇的脖颈,“我呢,喜欢博一下。我们两人就比一下谁的命硬,看看是我活下来,还是你活下来。”
“杀!”
“王爷!”
“王爷!”
凤铮的唇边现出了一抹笑容,看到了一群书生装扮的人,拿着兵器冲了进来。“看来,是本王的命比较硬。”
一个黑脸的大汉接连斩落逼上来的士兵,快步来到了凤铮的面前。“王爷受苦了,属下来迟了。”
“千机子特来救驾。”一个白衣男子也奔到了凤铮的面前,手中一扬,万千金钱粉不要钱般撒了出去,随着而来的是“啊啊”的惨叫声响起。“请王爷先行一步,这里会由我们来断后。“好。辛苦诸位,待本王出去自然有酬谢。”
凤铮抱着沈瑶,一把冲出去了。等到出了大门,立刻有人牵上了一匹千里马。
“坐稳了。”
凤铮将沈瑶抱上了马上,一个翻身,纵马驰骋起来。
身后是震耳欲聋的杀伐声,只不过,此刻,都与沈瑶无关。
那杯毒酒的药效终是缓缓地发作了,她慢慢地磕在了凤铮的背上,很暖和,也很舒服。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空似乎还在扑簌簌地下着雪。
“王爷,逃出去后,你想要做什么?”
凤铮听到耳畔传来少女细弱的声音,怕是因为风大的原因,少女的声音很弱。凤铮心想,也没有放在了心上。多年后,凤铮怎么也没有想起当初是怎么回答对方的,是惯有的嘲讽,还是似笑非笑地调笑。
而那个少女的回答却越发得在脑海中鲜明,他听到少女那惯有的清冷嗓音中透着淡淡的暖意:“我呢,想要隐居在一个世外桃源中。嫁给一个普通人,过着你耕种我织布的农家生活,就像我的爹爹和娘亲一样。”
“王爷,可愿意和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地细微,如果凤铮不是有内力,怕是听不见沈瑶的声音。
还在纵马奔腾的凤铮,在前方,微微地展露一个笑容,像是划过夜幕般璀璨的流行的笑容,他慢慢地说道:“好。若我们逃了出去,我会找一个你喜欢的地方一起定居。”
他感到一直紧紧拥着自己少女的手缓缓地垂下,像是雪花般轻柔的嗓音慢慢地落下,“真好。不过,王爷,我有点累。可否让我先休息一下。”
终于,少女完全没有声音。
“好。”
谁也没有看见,少女的嘴角缓缓地流出一道嫣红的鲜血,一滴一滴,滴在了雪白的地上。
雪花缓缓地落下,一片一片,慢慢地打着圈,就像在轻轻地呢喃着什么。
凤铮在前方,徐徐地说道:“本王,从前去过一个地方,那里四季如春,周围的人都是古风淳民。你一定会喜欢的那个地方的。”凤铮轻微地摇了摇头,身后的少女静默无声,“瑶儿?这么快就睡着了,真是个小孩子。”
他所不知道的是,身后的少女已经无法再回答他了。
雪,还在盘环地落着。
世界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