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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钢?叶钢!你想啥呢,这么入神?”陆冽的声音将叶钢拉回现实,叶钢回过神来,惊出了一声冷汗。
他看了陆冽一眼,沉声说道:“没想啥,就是有点累。”
陆冽见他并不愿和自己多说,也没有勉强,这一晚,他们刚经历了一场巨变,确实很累。
见陆冽闭上眼睛假寐,叶钢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心里一直想着事,想着刚才在食堂里发生的事。
那个梦,真的只是一个梦?
如果是梦,为何那样真实,真实得让他直到现在都心痛不已。
陆珊怎么会跟别人跑了呢?她明明一直都在,他跟她相识相知相爱,以后还会相守一生,她怎么可能离开?
陆珊明明就是他的妻子,是他的爱人,她怎么舍得离开自己,离开他们这个家?
叶钢心中闷痛,他明明知道那只是一场梦,如今却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回放梦里的场景,只是一想梦里的自己数十年孓然一身,心底就像缺了一个大洞,既空落又钝痛。
他并不是一个害怕孤独,难忍寂寞的男人。从小到大,他的经历以及他天生的性格,都注定他不可能是一个多情的人。
他外表看似稳重可靠,实际上骨子里最无情。他对亲人孝,对朋友忠,对女人诚,他有原则有责任心,却独独没有情。
并非他铁石心肠,而是他对自己都无情,又何况他人?
像叶钢这样的人,只要他心中有了决定,任何人都无法用任何借口束缚他。但如果他没有放在心上,他也只当无关紧要。譬如他的婚事,又譬如他的身世。
不过这两者并不能混为一谈,他这辈子最庆幸的事就是让叶德正和张惠做主把陆珊娶回家,如果不是因为他之前的漫不经心,恐怕也不会娶到陆珊,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
至于他的身世,血缘没法改变,除非他死,否则他身上流着的还是叶国盛和孔承泽的血。既然改变不了,那干脆就接受,至少于他并没有坏处。
他无需借京城叶家的势,但也不会极力排斥。只要叶家不来妄加干涉他的人生,他也不介意将自己的荣耀安在京城叶家的头上。
叶家于他,并没有对错,只有立场的不同。
于公,他敬佩叶呈祥老将军的气度和作为,于私,他跟叶呈祥虽有血缘关系,但他对他并没有孺慕之情。
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后,除了那个并不打算追究自己亲弟弟责任的“母亲”之外,叶钢并没有见过几个叶家人。
除了叶国繁,叶家其他人就像并不知道有他这号人物的存在。要不是从叶国繁的态度中得知叶家对他的看重,他恐怕还会觉得在叶家人眼里他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悉知对方的态度,他也就更加从容。
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听人说过,这个世界上最在乎自己的人是父母,但他是被父母捡回来的。尽管叶德正和张惠对他视如亲生,但叶钢心里也清楚,叶家二老对他纵有疼爱,更多的却是为了有个养老送终的人。
等年纪大了些,他又听人说,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是自己的爱人。父母有父母的人生,子女有子女的人生,所有的人都有自己各自的人生。唯有爱人,才是和自己携手一生的人,“生同衾,死同穴”想想都觉得美。
但叶钢从小生长在农村,辍学后又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后来又一门心思待在部队上,那时才明白“生同衾,死同穴”只是一个世人的一个美好梦想。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什么不好,但当他结了婚经历过更好的人生后,如何能放下那些绚烂的过往?
仅仅是一个梦,却险些让他惊慌失措,他深刻地意识到,如果不是陆珊有自保的能力,当初她很有可能遭了刘欣的暗算。那现在的她和他,也很有可能像梦里那样,一个偷偷跟人跑了,另一个成为一个碌碌无为的残疾人。
他们两人,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消失在各自的生命里。
一想到如今的美好生活差点成为镜中花水中月,叶钢惊出一身冷汗,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似乎太过顺畅了一些。
陆珊是个能干的人,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难不倒她,根本不用他这个丈夫去操心,他每天只需要把自己工作上的事情处理好。
以前只觉得这样的生活很美好,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幸福且幸运的人,因此才用有限的时间无限的对陆珊好。
可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他现在的生活也许有一天会消失,他的爱情他的家庭很有可能会离他而去。直到这一刻,他才突然有了危机意识。
仔细想想,他似乎从来没有为陆珊做过什么。
挣钱养家?陆珊挣得比他还多。操持家务?他一年待在家里的时间十个指头都能数过来。保护妻儿?陆珊的武力值并不比自己低。
叶钢越往深了想,越觉得对不起陆珊,他除了一颗真心以外,竟然真的没有任何优点。而真心,他想愿意掏心掏肺对待陆珊的人,恐怕也不少。
这一刻,叶钢破天荒产生了自我怀疑,他对自己极不自信。
坐在后面的陆珊并不知道自己一时的行为竟给叶钢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导致往后的生活中增添了数不尽的烦恼。
此时此刻,陆珊一心想着的却是七九一团今后的去向问题。
倒不是她关心国家大事,或者喜好分析时政,而是叶钢如今还担着团长一职,再加上七九一团又是在他任职期间出事,于公于私他都只能跟七九一团绑在一起。
按照她的猜测,七九一团恐怕又要面临改变编制了。其实最理想的结果是编人不编队,人员全部打散重组,分到其他部队,但团部仍旧不变。
但她也知道这个可能性极小,毕竟一个融洽的团队所发挥的作用可比分散的更好,但这样一来,叶钢也要随团走,京城医大附近的团部恐怕也要搬迁。到时候,却不知道又要被分到哪个山旮旯里,一年能见到几回。
他们位于家属院的新家,眼看着就要搬进去,里面的装修摆设都是她和他看着弄好的。在两人的心里,那个外表破旧的平房,就是他们的家,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眼看着两人总算苦尽甘来,叶钢也到了常规部队,有了分房的资格,两个人可以像普通夫妻那样过正常生活。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变故,陆珊愁得直叹气。
那个平房,真是太可惜了啊!里面的东西全都是自己费了不少心思买来的,这还没住进去呢,就用不上了,真是可惜。
不行,等这事一完,她得去一趟家属院,把里面的东西搬出来,反正那房子也住不成了,里面的东西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陆珊吝啬地想着。
进了基地后,陆珊并没有急着和青仲凡等人去医务室,她先是去看了看容老的情况,见他还没有醒过来,心里有些奇怪。
“陆珊,同志,”陆冽从不远处走过来,看到陆珊,语气怪异地叫了一声。
陆珊并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异常,下巴一点,示意他注意看容老,眼里闪过一丝忧虑,“按理说阵破人醒,你和叶钢都醒了,怎么他却一直昏迷不醒?”
她是在容老的身上做了手脚,但以容老本身的能耐,也不可能昏迷这么久,除非他……陆珊突然目光一凝,一手抓起容老的手替他把起脉来。
容老的脉搏跳动极快,陆珊眼里划过一丝诧异,又伸手探了探他的心跳,竟比正常人快上一倍不止!
“快!带容老去医务室!”陆珊突然拔高音量,把陆冽吓了一跳,不过见陆珊这般焦急,他也意识到容老可能出事了。
虽说他和陆珊对容老有怀疑,但毕竟只是怀疑。而容老为人和气,平时又对三营多有帮助,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才叫糟糕!
陆珊倒不是怕容老出事,陆冽对容老只是怀疑,但陆珊却有着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她不怕容老发生什么变故,就怕他一昏不醒,如果他不醒来,要想重新找到一个突破点谈何容易?
其实陆珊一直怀疑,昨天晚上容老是故意露出破绽的,他掌管着一宗大派,又有异事连这个神秘的队伍做后盾,怎么可能在陆冽的宿舍门口站那么久?
陆珊现在仔细想想,倒觉得容老实际上是故意为之,他是故意作出不同寻常的行为,好让陆珊直接怀疑到他头上。
容老在基地经营多年,又时常行踪不定,再加上他神秘的背景和能力,就算他有问题,也不可能让陆珊轻而易举地找到问题所在。
陆珊一手握着容老的手腕,看着他在昏迷中依旧紧皱的眉头,眼里划过一丝复杂之色。
“青教授!青教授!麻烦您先过来看一下容老,他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