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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珊等人在青家待到晚上才离开,临走前,陆珊才想起另一件事,不过她看了看卧病在床的青仲凡,干脆决定不说。
等她把青仲凡身上由气体引起的病症解决了,再提她要走读的事儿,现在就不要再让青仲凡为她的事操心。
位于青仲凡肾脏上的气体解决起来虽然麻烦了点,但也并不是不能解决,毕竟他们之前在基地治疗的那些士兵,跟青仲凡如今的症状大同小异。
诚如陆珊之前所想,内力既能益人,也能害人。只要引导得当,说不定青仲凡这一次能够因祸得福呢!
但那些散在他身上的灰黑色气体就有些棘手了,尽管陆珊知道那些气体有害身体健康,但她却不知道那究竟是啥东西,又该如何引导或者疏通。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看到那几缕灰黑色的气体,陆珊似乎有一种淡淡的熟悉感。
她的眼睛能够看到别人所不能看见的能量气体,她能敏锐地感觉出能量波动,物有阴阳,事有对错,能量自然也分正面和负面。
青仲凡身体里的灰黑色气体无疑是负面能量,她敢肯定前世今生她都没有见过这玩意儿,但心底蕴绕不散的那抹极淡的熟悉感却不是骗人的,她到底在哪儿见过呢?
陆珊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四合院,刚进屋子,就听见猫狗齐齐在院子里叫唤,让陆珊心里涌起一丝烦躁。
“汪汪!汪汪!”
“哇呜!哇呜!”
她快步走到狗舍旁,拍了拍木板,冲里面的生物说道:“叫什么叫?每天吃喝拉撒都有专人伺候,怎么也算是狗生赢家猫生赢家了吧,还嫌日子过得不够滋润?再叫就宰了你们炖火锅!”也不管对方能否听懂人话,陆珊训完猫狗,搬了根小凳子坐在院子里,出神地盯着墙角那棵正吐着绿芽的老槐树。
张世礼并不是一个诗情画意的人,因此这小四合院里并没有种太多花花草草,唯一醒目的绿植就是眼前这株上了年头的槐树。
夜幕降临,天已经完全黑尽,坐在院子里的陆珊并没有开灯,倒不是她节约省电,而是她的视力很好,仅仅靠巷子里的路灯余光也能在院子里正常视物。
陆珊拢了拢衣领,突然觉得有些迷茫,这种情绪的滋生并非偶然,自她从幻境里出来后,从玄芒那里得知她歪打正着进入异空间源于自己的执念,但她究竟有什么执念呢?
今生,她已然满足,前世……不,前世的她清心寡欲,她没有执念。
眼里的迷茫渐渐消散,只余下坚定。陆珊长舒了一口气,正打算起身进屋,突然,眼角余光瞥见一抹诡异的红光,再看时,却什么都没有。
她身体一动,瞬间出现在墙角,双目如炬地扫视着这巴掌大块地方。
“这是……”陆珊捡起半掩在泥土里的一个三角形硬纸团,上面沾了一些血迹和湿泥巴,她正想打开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却震惊地发现纸团突然在她手里神奇地化为一缕青烟。
就在她莫知所为那一刻,她眼尖地发现,一抹极淡的黑灰色气体正缭绕在她的指尖,不过一秒的时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是符咒!
陆珊的眼里飞快地滑过一丝阴霾,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青仲凡身上的那几缕黑灰色气体有些熟悉,因为它们的能量波动,跟过年前她在五里村被殷雪暗算时感受到的波动十分相似。
不过,唯一的区别是,殷雪那天对她使用的符咒对她的身体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而且能量极低所以并不能产生气体。
虽然不能肯定暗害青仲凡的人就是殷雪,但一定跟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想清楚这其中的关系,陆珊再也坐不住,她将玄芒从空间里放出来,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通过一个人制作的符咒找到她的具体方位?”
自从接触异能这一神秘的领域后,她对华夏玄学亦是深信不疑,这下,她连符咒发挥作用时产生的能量波动都能感受到,就更加意识到玄学的博大精深。
因此,她相信凭着殷雪制作的符咒,一定能找到她现在的位置。
当然,她如今学习岐黄之术,也并非对玄学一窍不通,但术业有专攻,即使玄学几术相通,也不可能让她一个从未接触过符咒的人突然大显神通。
她不行,活了至少几百年的玄芒总有一定的道行吧?再不济,它也是一头能够和人类交流的银狼,不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像它自我吹嘘时所透露的,它一头学富五车的狼,说不定正好有办法。
听了陆珊的话,玄芒差点忍不住热泪盈眶,虽然这段时间它一直装逼,装高冷,但谁又能懂它内心的忐忑?
在陆珊和蠢蛇这两个天运者面前,它不得不认清事实,开始正视自己的短处。
原本以为它已经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优点可以炫耀,但突然听见陆珊因为文化差而请教自己,玄芒由衷地感谢自己的博学多才。
看来以前的文化知识没有白学,没文化果然很可怕,有文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它故作高深地望了望黑漆漆的天空,抬爪装模作样的掐算起来。
陆珊忍了几秒没有忍住,出声阻止道:“你在干嘛?”
总不可能是夜观天象,演算出殷雪的方位吧?它以为它是监控卫星吗?
“先把符咒给我。”玄芒没有理会陆珊的疑问,它将殷雪制作的符咒摆放在正前方,抬爪做了几个怪异的动作后突然对陆珊说道,“快,将你的意识之力注入符咒!”
意识之力?陆珊先是一愣,随即立马反应过来,玄芒所说的意识之力就是它的精神力。
她立刻照做,将精神力集中,而无形的精神力在她眼里却如有实质,就像一股食指粗细的水柱倏地冲向地上那张符咒,在精神力触及符咒时,陆珊似乎听到“咔嗤”一声轻响,就像什么物体被吞噬的声音。
随即,脑海中突然传来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好像是猛然间多出了什么东西。
“嘭”地一声,那张名为平安符的纸上闪过一道淡黄的光芒,随即便化为一缕青烟。
如同福至心灵般,陆珊似有感触,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脑海中多出来的那丝微妙之感,就像GPS定位仪,能够带着她去往制作符咒的人所在的地方。
那应该就是平安符发挥功效后所余留的能量波动,此刻已经和陆珊的精神力融合。
“玄芒,走!”陆珊当机立断,顺着脑子里那股指引之力,飞快冲出了小院。
一道银光从低矮的院墙越过,顿时,院子里只剩下蹲在狗舍里瑟瑟发抖的猫狗。
京城的夜晚,灯火通明,街道上车来车往,在大街小巷穿梭。
初春的京城气温并不高,路上基本看不到形单影只的行人,即使有,也多是骑着自行车去工厂上下夜班的工人。就算偶有晚上出来风花雪月的情侣,也都偷偷摸摸地隐在暗处,生怕被人瞧见。
一道人影在大街小巷疾驰奔过,紧跟着,另一道银光如同闪电般一闪而过,直把胆小的行人吓得两股战战,浑身发寒。
平安符的能量有限,余留下的能量波动实在太少,陆珊以最快的速度朝某个住宅区狂奔而去。
就在陆珊前往殷雪所在的位置时,依然是与文清影见面的小楼里,一个面色惨白的中年男人突然“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师父!”殷雪见此大惊失色,飞快地拿起桌上的一碗鸡汤,喂中年男人喝下去。
中年男人摆了摆手,脸色有些难看,他盯着已经空无一物的碗,说道:“这鸡汤含有丰富灵气,可以补充我体内快要枯竭的灵气,小雪,你究竟是从哪里买来的鸡?”
殷雪呐呐地回道:“这是年前我在南省一个偏远山村买到的鸡,据那妇人所言,她家的鸡都是放养在山林,并喂以山泉和青虫为食,所以肉质比别人家的更为嫩滑鲜美。”
“嗯,”中年男人沉吟了一番,随即点了点头,说,“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毕竟并未遭受尘世污染的原始森林里,灵气也比这大城市好很多。而山中野味的灵气也比家禽的灵气多一些,但那些微乎其微的灵气如何能跟这鸡汤里的比?你说的那个山村叫什么名字,等此间事了,我立刻去当地探寻一番,或许能找出真相。”
“师父,那个地方叫五里村,位置十分偏僻。”殷雪想了想,又说道,“这件事多亏了师父,要不是您,文小姐交待给我的任务我根本无法完成。文小姐向我承诺,只要让那个叫陆珊的女人身败名裂,她许我连长之职。”
连长听起来职位并不高,但基地无庸兵,就算是一个小小的连长,实权也比地方上的营长高很多。
“哼!若不是仗着文家在背后撑腰,她哪敢如此大放厥词!她要是有能力,为何不亲自动手惩戒那陆珊?”中年男人只要一想到陆珊,便觉心口血气翻涌,他用力吞下一口血沫,目光阴沉地看着殷雪,告诫道,“万不可小看了那陆珊,前几日本想用幻境将她困住,谁知反倒着了她的道!若不是你想出了对付她身边之人的法子,恐怕我们根本就无从下手。”
一个能在幻境中时刻保持清醒的女人,其心智之坚定,他闻所未闻。
想到她从幻境中出来后,反而还有余力重创自己,中年男人目露凶光,与他脸上的清寡之相极为不符。
“师父不必妄自菲薄,那老头子既中了师父的噬元符,不出几日,必定呈现精阳衰败之相!呵呵,堂堂大学教授,竟然精阳尽失,您说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那老头子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吗?”殷雪清秀的脸上突然浮起一丝诡异的红色,看起来就像是激动过度,却被她强制压了下去。
她冷哼一声,说:“更何况,若是传出师徒恋的绯闻,相信这一老一小两个贱人就算不敢羞愤自杀,也无颜面对众人异样的目光吧?”
这正是殷雪对付陆珊的计划,她并没有直接针对陆珊,而是通过青仲凡来达到让陆珊身败名裂的目的。
青仲凡在华医界名声赫赫,最后却落得纵欲过度的下场,到时候,她再和师父联手,往忧心青仲凡身体的陆珊身上泼脏水。
她要让陆珊有口说不清!
“很好!”突然,殷雪的背后猛不丁响起一个声音。
殷雪想也没想地接道:“当然……谁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