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强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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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位人类女子，身材娇小，一头棕色的卷发，披散在满是风尘的脸上。她身外披着一块破破烂烂的麻布，满是脏污，在这寒风中显得有些凄凉。

    “女士，您在这里做什么？”布莱恩嗫嚅起来。

    那女子闻言莞儿一笑，道：“在这里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准备渡海去往诺森德。”

    布莱恩眼睛一亮，“难道这附近……”

    说完，布莱恩左右张望，去那里有渡船的影子。

    那女子摇了摇头，又转向后面的程晓天，仔细打量起来，目光中带着一丝惊诧。

    “我在等寒风再大些。”那女子这次却是对程晓天说的。“我叫安吉娜，不知这位先生的名讳？”

    “你就叫我——破晓天空吧。”程晓天走到那女子侧方，也寻了块礁石，盘膝坐下闭上了眼。

    这里灵气扑面，正好回复干涸的丹田道基。

    安吉娜闻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不再发问。

    布莱恩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程晓天不动，他也没法一个人离开，只得和格里布在海滩上来回踱步。

    他们是越走越不耐烦，可程晓天和安吉娜却越来越沉寂，到最后，两人竟然犹如两块岩石，连生气都感应不到了。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布莱恩五心烦躁，最后干脆寻了块避风的礁石，就地一躺，将格里布盖在身上蒙头大睡。

    翌日，清晨，布莱恩被一阵阵轰鸣吵醒，睁开眼看，天气已糟糕到了极点。

    却如安吉娜所言，北面吹来的寒风越来越猛烈，也越来越冷，掀起的浪头一层叠着一层，到这时候已经有房子那么高，声威骇人。到这时候，就算给一条战舰也开不过去了，不说那风浪，海中的浮冰绝对会瞬间将船体碾碎。

    “这就是你们要等待的吗？”布莱恩坐在地上气恼大喊。

    这一声喊罢，安吉娜回头看了一眼，终于缓缓站起了身。她双手一分，披在身上的烂麻布立刻被烈风吹走，露出她那较小的身躯。

    她大约只有一米五出头，破烂的麻布里是一件合体的灰**法袍，一双小手里提着根硕大的魔法杖，横在了胸前。

    “安吧杜拉！阿维亚，胡索纳斯图达拉！”安吉娜迎着暴烈的寒风，开始大声吟唱咒语，布莱恩听得目瞪口呆。

    很难想象，那么娇小的身躯里，竟然能爆发出如此洪亮的声音，几乎将咆哮的风浪声都压了下去，在这狂野的海天之间回荡。她小小的身躯映衬在一层层巨浪中，犹如磐石，散发出的气势刚硬如冰，仿佛能破开浪头。

    不等布莱恩合上下巴，安吉娜又做了一个更惊人的举动——跑向怒海！

    不是走，是跑，是狂奔！

    她将法杖斜在胸前，口中咒语转为低沉，飞快的冲到海边，迎着拍来的巨浪，义无反顾跨了出去。

    她这边刚动，一直纹丝不动的程晓天身形一闪，默默紧跟在了后面。

    锵！

    安吉娜的第一步跨出去，刚接触到海水，犹如两把大锤对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铿锵”声。在她的落脚处，一方海面立刻冻结成冰，被她踩在了脚下。

    接下来，仿佛进了铁匠铺，各种金属对撞的声音接连不断，震耳欲聋，随着安吉娜的飞速奔跑，海面上竟然出现了一条两米宽的冰路！

    回了魂的布莱恩尖叫一声，赶紧拖着格里布追了过去，心中腹诽不已，这两个家伙，事先也不打个招呼……

    做战地记者，难呐！到处都不受人待见。

    好在他俩虽然腿短，跑起来却不慢，终于在冰路消融前追了上去，踏着齐脚踝深得冰水蹿上了冰路。

    冰在空气中消融的很慢，泡在水里化得却很快，哪怕是冷水，布莱恩再迟一步，这上面就没法站人了。

    刹那间，“铿锵”声犹如密集的鼓点，扎进了冰海深处，只见一条白色的冰线在深蓝的海面上急速延伸，刺向北方。冰线最前端是一位端着法杖吟唱不止的女法师，后面跟着两个人和一头红毛猩猩，三人一兽快如疾风！

    这一条冰线在波峰浪谷之间穿梭，起伏不定，从上俯视，蔚为壮观。

    等到布莱恩他们终于追上程晓天的时候，大腿以下已经全湿透了，这和他的身高有关，如果换了程晓天的话，顶多也就湿到膝盖。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这个想法根本就不成立，只见程晓天紧跟在安吉娜后面，步态悠闲不紧不慢，更主要的是，他赫然是离地一尺，在踏空奔跑！

    好在布莱恩是矮人，以体格强健著称，湿点身不算什么，这么狂奔下去，没一会功夫就得蒸干了。现在的问题是，假如这俩人真打算就这么一路狂奔到诺森德，他可怎么追的上？半路掉下海可就尴尬了……

    大约跑出去30公里后，布莱恩眼见大陆已经消失，忍不住对着程晓天嘶喊：“喂！咱们的下一个休息点在哪里？”

    “这法术一经施展，就停不下来了。”程晓天淡淡说道，布莱恩打了个哆嗦，脸立刻就绿了。

    这一道海峡足有700多公里宽，一口气狂奔过去？这不可能做到！

    正自六神无主，布莱恩忽然发现程晓天正回头看着他，脸上表情似笑非笑，满是捉狭。

    就在这时，最前方的安吉娜咒语一停，大喊了一声，“我魔力耗尽，换你了。”

    这两人仿佛经过无数次排练一般，安吉娜喊完后纵身一跃，程晓天立刻前冲几步接过了领头位置，脚下不停，双手各自捏了个诀，向两边一分，同时闭上了眼睛。

    “滋”的一声，冰线消失，程晓天竟然直接踩在了海面上飞奔。布莱恩收不住脚，惨叫着追了上去，却赫然发现，那海水竟然将他托住，犹如踩在地面上一般。

    “这是什么法术？！”布莱恩彻底惊呆了，海水冻成冰他可以理解，可现在这一幕，他完全理解不了，也从未听说过。

    其实，这并不是法术，而是一种道术。程晓天只管领头跑，并没有解释，道术消耗的是念力，或者叫做精神力，他现在丝毫不能分神。

    这一次，程晓天大约领跑了50公里，气机一泄，睁开眼睛临空飘了起来。安妮娜心领神会，紧赶几步冲在最前头，脚下的冰线又开始延伸。

    布莱恩看见程晓天落下，一咬牙，小短腿发力，跳起来扑在了程晓天背上。

    “如果你想杀死我，那就动手吧，我不反抗。”布莱恩死皮赖脸说道，他是实在跑不动了。

    跑不过程晓天也就算了，居然连安吉娜这个女法师都跑不过……布莱恩已经决定，就算真的被丢下海，也绝不能说出真实身份，铜须家丢不起这个人。

    他赌对了，程晓天仿佛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任由他挂在自己身上。

    接下来，程晓天和安吉娜轮流领跑，展开了不停歇的强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