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聪明绝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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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有不怕死的人吗？还是有的，不过肯定不包括凡妮莎。她年轻，漂亮，家世不俗，未来一片光明，怎么可能愿意就这么死去？

    任务是她自己领的，她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容貌和才干，耍这些土包子绰绰有余，可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自己不但败得很惨，还间接做了敌人的帮凶。最重要的是，自己就要死了！死了！

    在战争中，俘虏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而奸细，只有死路一条，并且通常都会死的很惨。

    “完全不必绝望，凡妮莎小姐。”程晓天继续说道，他直面着对方的眼睛，神情要多诚挚有多诚挚，让人觉得，如果不是怕痛，他真能把心窝子掏出来给你看。

    凡妮莎直勾勾盯着程晓天的眼睛，半晌后用力吐出一句问话:“代价是什么？！”

    “代价？”程晓天一愣，仿佛一时没弄懂她的意思，半晌后才点了点头，笑道:“我想你弄错了，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可以走了。”

    “现在？”凡妮莎有些不敢置信。

    “现在！”程晓天重重一点头。

    “那么，子爵大人，你打算还附送我一把椅子吗？”凡妮莎目光软了下来，扭了扭身子，椅子被扭得“咯吱吱”作响。

    程晓天作恍然大悟状，拍了下脑门，跑过去为她松绑。凡妮莎静静地看着绳索一点点被松开，一直紧绷的心弦，也随之一点点松了下来。

    “大人，你真的就这样放我走？”绳索终于完全解开，凡妮莎揉着被勒肿的手腕，犹自不敢相信。

    程晓天舔着脸凑了上去，嘿嘿淫#笑道:“要不……再陪少爷我玩几天？”

    话未说完，凡妮莎已闪了出去，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少爷，就算不杀她，也没理由放她走吧？”依莎拉并不赞同程晓天的处置。

    程晓天回头，神神秘秘说道:“你知道什么是命里扫把星吗？”

    “……”依莎拉摇了摇头。

    “以后你会知道的。”程晓天说完，扔下不明所以的依莎拉，背着双手自顾出门离去。

    算算时间，乌鲁他们也该来了吧？

    不过这一回，程晓天算错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迷雾中的瓮城也已完成，可乌鲁他们依旧没有来。之所以“爽约”，不是因为他们偷懒，而是正在开会。

    浓密的大雾中，上百号人紧紧挤在一起，直接坐在雪地上，将乌鲁围在了当中，所有人都表情严峻，忐忑不安。之所以开这个会，只因他们已向“回”走了整整一个小时，可仍然没有走出这片奇怪的雾。

    所有人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们全体走进雾里不过才几分钟，前行速度极慢，并且走的是曲线，这样算下来，深入雾区应该连一公里都不到。可现实却是，他们直线“向回”急行军了整整一个小时，却仍然没能走出去，这可就有点诡异了。

    乌鲁当机立断，原地开会！

    他想不出法子来，索性就试着集中所有人的智慧，商量出个办法来。不过会议的气氛并不热烈，参与讨论者寥寥无几，他们是军人，早就习惯了没有思想，只听从命令。

    乌鲁环视四下，见不但没人能拿出个可行的办法来，反倒渐渐没了声音，浓重的眉头不由紧紧皱了起来，最后目光终于落在了队伍边缘那一小撮上。他们是昆都拉升官得势后，寻了个借口塞给乌鲁的人马，用意大家都懂，所以这帮人平时不太受待见，可现在情况紧急，任何一点希望都不能放过。

    “小……小崽子小队长，你有什么意见吗？”小崽子这名字实在有点拗口，乌鲁喊一次就咬一次舌头，不过战争年代多孤儿，没爹的兽人都是乱起名字的，诸如“小崽子”这样的大名倒也不鲜见。

    昆都拉真的很疼爱小崽子，他升官后，立刻就把小崽子提拔成了小队长，并塞进了乌鲁的部队中。具体有什么私下的指示旁人不得而知，不过就算是在乌鲁的手下，小崽子依然很尽职，所以乌鲁也不讨厌他。

    闻听长官的问话，小崽子端端立正，大声回道：“长官，我认为，我们肯定走错了！”

    “切……”小崽子话未说完，嘘声四起，这还用你说？不走错的话，现在都该爬上阿拉希高地了。

    “噤声，说下去！”乌鲁粗声粗气喝止。

    小崽子似乎很喜欢说话，尽管这里大多数人都对他不怀好意，他也丝毫不怯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不认为我们大家都是路痴，可我们依然走错了方向，那么我认为，原因只有一个，我们怎么走都是错的！”

    众人闻言大哗，这个说法虽然听上去不可思议，可现在的情景本来就不可思议，似乎事情就是小崽子说的那样。

    小崽子不等众人停止，拔高音调，又抛出了个重磅炸弹。

    “还有，我们已经直线急行军了一个小时，应该跑出了20公里，可之前我们在外面看过，这一团雾似乎只有几十米直径，那么，我们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这话一出，本来一片喧哗的人群同时收声，面面相觑一片死寂。

    是啊，我们究竟在什么地方行军？这事不能想，越想越毛骨悚然！

    眼见军心有些浮动，乌鲁干脆站起来，恶狠狠扫视了一遍手下，指着小崽子斥道：“不要危言耸听，有办法就快说，没办法就给我坐回去！”

    小崽子正说在兴头上，根本停不下来，闻言他竟然笑了：“乌鲁大人，既然我们怎么走都是错，那对的路，一定就在错的对立面。”

    这话可就有点玄了，别说那一帮子兽人大兵听不懂，就连隐藏在一旁的程晓天都莫名其妙。

    是啊，错的对立面就是对的，可前提是怎么走都是错的，这个对立面怎么显现？

    接下来，所有人就都有了答案。

    小崽子意气风发，如传经绶道的大哲，自信满满说道：“既然怎么走都是错的，那就让一部分人维持错误走下去，另一些人始终反向而行，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用不了多久，对的那一帮人就会走出去。”

    “怎么保证两帮人始终反向？”乌鲁眼睛顿时瞪圆，急切问道。

    “乌鲁大人，木匠有句话：最平是水，最直是光，我们可以这样……”仿佛什么都难不住小崽子，他挥舞着手臂滔滔不绝，很快一个利用火把指向的方案就摆在了众人眼前。

    程晓天听得大喊一声“好”，对这小兽人的聪明叹为观止！

    乌鲁猛力一拍大腿，立刻站起来下命，就按他说的办，所有人分成两队，送一半人先出去。